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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有人吗?有人吗?”黑暗里传来一道明亮的声音,随之响起的还有叮当的铁链声。
夏阳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彻底的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线。他就那么躺在地上,只穿着一件薄毛衣,至于那件宝蓝色的外套,早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才往前走,就发现自己的脚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扣住了。他蹲下去在黑暗中摸索,摸到脚踝上被套上了一个冰凉铁圈,上面还拴着一根三指粗的铁链。
“有人吗?”他又试探地喊了一声,未知潜藏在黑暗中,无形却更令人恐惧。
悉悉索索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后,一道暗哑的,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醒了?”
夏阳立刻辨认出那是洛凡的声音,莫名其妙的怒火迅速席卷全身。他愠怒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想要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会将自己囚禁起来,他究竟有什么企图?是要钱吗?但是他家并不十分富裕;是寻仇吗?他夏阳脾气很好,性格开朗,到哪里都不应该会结下仇怨。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夏阳。”黑暗中,洛凡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是我的。”
夏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使劲挣扎着想要脱开铁链,“开什么玩笑,洛凡,快放开我!”
听出那明亮音色里的怒意,洛凡连忙走上前去,凭着感觉拉住夏阳的手,格外认真道:“我不是开玩笑,相信我,夏阳,我爱你。”
洛凡的手指冰冷,就好像插在雪地里的铁棍一样,夏阳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大骂:“你这个疯子!”
“是爱你的疯子。”洛凡话音里甚至还有笑意。
夏阳的拳头毫无预警,准确无误地砸在洛凡脸上,将他的脑袋打得偏向一边。
洛凡的力量大得出奇,他将夏阳按翻在地上,把手里的麻醉针扎在他脖颈上,使劲将药剂推了进去。
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夏阳便瘫软在地上,不再动作。
“你要干什么?”由于麻醉剂的作用,夏阳说话都变得十分困难,他想要逃跑,可是全身上下都是瘫软的,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黑暗中,一双冰凉的手摸索着贴上了他的面颊,冻得他一个激灵,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阴暗冰冷恶心,夏阳只觉得自己的胃一阵阵抽搐。
“夏阳,我的夏阳。”洛凡近乎贪婪地摩挲着那张温暖的面庞上的每一寸皮肤,然后将他揽进怀里,紧紧拥住。
洛凡比夏阳要稍微高一些,这样一抱,就将他整个人裹进了怀里。夏阳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块巨大的冰冷金属禁锢住,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冰冷,以至于让他不断颤抖。
“亲爱的夏阳,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看着你。”洛凡暗哑的声音里透着奇异的喜悦和兴奋,“我发现我越看越入迷,越看越喜欢你,我多想把你撕成一块一块,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呵呵哈哈哈哈……”
听了这话,夏阳猛地颤抖一下,他厌恶地闭上眼睛,又惊又怕。洛凡暗哑沉重的笑声鼓动着他的耳膜,他的脑袋紧贴在那冰冷的胸膛上,甚至能够感受到因为大笑而引发的战栗,还有对方胸腔里,以极快频率跳动的心脏。他一面想要绷紧神经提防这个疯子突然对他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一面又因为麻醉剂的作用昏昏欲睡,简直难受到了极点。
可是出乎夏阳的意料,洛凡笑着笑着声音低了下去,竟然将脑袋顶在他的肩膀上,就那么揽着他睡着了,就那么在冰冷的地板上,沉沉地睡着了。
听到耳边规律绵长的呼吸声,夏阳诧异地睁大眼睛,然而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刺骨的冰冷,和环抱着自己这人的缓慢的心跳声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不能再抵御麻醉剂的作用,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星期前,在奶茶店见过夏阳之后,洛凡便回到公寓,上网购买了一只麻醉枪,一副镣铐,还有许多麻醉剂。这几乎让他花完了去年下半年所有的积蓄,不过没关系,想象到很快就会拥有夏阳,洛凡就会兴奋到战栗。
他仔仔细细观察记录了夏阳的生活一个多月,自然对他的作息规律了如指掌。洛凡选好位置,悄悄躲藏在夏阳下班回家必经的那条小巷的垃圾房后,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将正好经过的夏阳麻醉,背回家中。
天知道他将夏阳背到背上那一分钟他有多么激动!笼罩他二十二年人生的黑暗即将被驱散,这个人,这个如同太阳一般的人,一定能够温暖他的灵魂。
然而夏阳并不像洛凡想象中那样,能够随时随地散发着灼人的光芒,给予周围无止尽的温暖——自从他将夏阳占为己有时,这个如同暖阳一般的男人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提防着自己,好像他洛凡随时会将他吃了一样。
在被关了整整十天的夏阳的眼中,洛凡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变态的疯子。
事实上,洛凡的确是个疯子。自从他见到夏阳的那一刻开始,那种对明亮的向往就在他心里埋下了疯狂的种子,无意间感受到夏阳指尖温度的那一秒,那颗种子便破开心脏的肌肉纹理,沾着血液开始生长,至于浇灌着可疯狂种子的养料,则是洛凡对夏阳日日夜夜的思念企盼。
偏偏在那棵疯狂的植物长得最为茂盛的时候,洛凡见到了夏阳的未婚妻。一切的念想一切的期盼都变成了泡影,他的夏阳,即将成为另一个陌生女人的所有物,只为她一个人散发光辉……这怎么可以?
疯狂的植物被生生扭断,在那断口处,重新抽出了扭曲的枝叶,紧紧缠绕着洛凡的心脏,畸形的错节盘根顺着血管蔓延,刺进他的脑中,让他产生疯狂的念头。
洛凡的疯狂从他的行为中完完全全展现出来——此刻他正蹲在自己家漆黑一片的狭窄客厅里,将用来润滑门轴承的机油淋到夏阳之前穿的那件宝蓝色的外套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它,定定地看着它“呼啦”一下燃着,浅栗色的眼眸印了火光,显得疯狂而执着。
令人战栗的疯子。
夏阳抱着膝盖蜷坐在墙角,定定看着那团火光,原本明亮的眸光现在一片黯淡,甚至可以说是木讷。
没错,木讷。
刚被关起来的第一个星期,夏阳尝试了所有能够使用的方法想要逃出去,可是,他连脚上的那条链子,那条特殊金属制作的镣铐都无法打开。他无法呼救,因为洛凡为了隔绝外界的噪音,将所有的窗子都换成了隔音效果最好的双层玻璃;他无法打电话,因为他的手机被洛凡砸成了两半,防止别人打扰他们两人的生活;他甚至无法上厕所,因为拴着他的脚腕的那条链子只有半米长,而从他所在的墙角到卫生间,有五米的距离。
夏阳就像狗一样被拴在客厅一隅,到饭点的时候洛凡会递给他泡好的方便面和白水,想上厕所的时候扯动脚上的链子,洛凡就会把他拉到卫生间门口,拴在水管上,当然,在解开锁链之前,洛凡会特地给他注射微量的麻醉剂,以免他接着上厕所的名义逃跑。
自从“拥有”了夏阳之后,洛凡便再也没有开过灯,没有关心过时间的流逝。饿了吃,困了就给夏阳来上一剂麻醉针,抱着他睡觉,醒着的时候,也就是那么静静地坐在黑暗中,闭着眼睛感受着夏阳的气息。在洛凡的心里,夏阳就是光,有夏阳在的地方就是明亮的。
这样的生活对于夏阳而言,充满着黑暗,阴沉,恐怖,并且无法反抗。
“夏阳,亲爱的。”那团火焰渐渐暗了下去,洛凡的干涩暗哑的嗓音接着响起,“我越看越觉得这件衣服不顺眼,所以就帮你杀了它呢,你不会怪我吧?呵呵,我很嫉妒它啊,竟然曾经触摸过你的身体,竟然还将你包裹在它的怀里,竟然想把你据为己有……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要杀了它……我杀了它……”
夏阳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这个可怕的疯子!他会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伤害他的未婚妻?不行!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把这个疯子送进警局,或者精神病院!
洛凡一下子扑了过来,将夏阳扑倒在地上,冰冷的嘴唇含住后者已然干裂的,不再温暖的唇,吮吸,舔舐,噬咬。
“唔唔……”夏阳剧烈挣扎起来,这十多天,洛凡顶多也就是抱着他一块睡觉,可现在……
洛凡的动作太过粗暴,血腥味顺着牙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舔舔嘴唇,突然兴奋起来,一把将夏阳身上的衣物全都扯掉,开始啃噬他的脖颈,肩膀,胸膛,小腹……尖利的犬齿在那具温暖干燥,但开始明显消瘦的身体上留下道道血痕。
脊背接触到冰凉的地板,身体前面的部分传来冰凉的刺痛感。夏阳屈起膝盖,使劲顶在洛凡的肚子上,在洛凡因疼痛而抬起身体的同时,他一拳砸在了对方的脸上,接着另一只脚踹过去。
不知道踹中了哪个位置,黑暗中传来洛凡的一声闷哼,接着便没了动静。
晕过去了?夏阳松了一口气,伸手摸索过去,想要找到这镣铐的钥匙。
不料一只冰凉的,铁圈一样的手紧紧箍住了他的手腕,力量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危险的感觉袭来,夏阳被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向后瑟缩过去。
洛凡猛地扑上来,膝盖压住了夏阳的双腿,双手将他的抓住按到地上,紧接着低下头牙齿狠狠咬在了他的胸膛上。
血腥味弥散到阴冷的空气中,和着夏阳呜咽的悲鸣。
一直被囚禁着,没有充足的食物,没有任何锻炼的夏阳已然开始急速消瘦,故而对于疯子一样的洛凡的侵犯,他毫无再次挣扎反击的力量,只能任由洛凡撕咬他的皮肉,吞饮他的血液。
绝望就像冰冷和黑暗一样,渗入他的每一个毛孔。
逃不掉的吗?逃不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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