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明仪玉

作者:倾心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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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偷闲。


      阳光明媚,刺眼的光线直射房内,也将床上那动人的人儿扰醒…郝灵缓缓的睁开双眸,待双眸适应那刺眼烈光时,下意识转头侧身看向身旁,诺大的床上除了自己哪还有邱锦明的影子?郝灵猛然翻身下床,若不是那床头还挂着她昨晚为邱锦明擦试发丝的干布,她还道只是做了一场梦。“咚咚…”身外候着的奴婢听到郝灵里面的动静,便敲门请示道“殿下,是否要更衣、漱洗了?”
      那是侍琴的声音,郝灵不悦的紧了紧眉,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贪睡了?竟连驸马走了也不知。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郝灵回过神来,将昨晚翻阅,仍在床头的书册放回书架上,还是用以往那冰冷的语气淡淡‘进来吧 。’
      侍琴带着四个婢女进来,朝郝灵福了福身,便着手伺候起郝灵洗濑来,侍琴挑了件较素雅蓝裙,见郝灵没反对,便与一旁的两个婢女一起着手为郝灵更衣,另外两位婢女递上漱口水,郝灵喝了口水,含在口中,简单的漱了漱,便将水吐出,看着那外头的烈日冷冷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时侍琴已帮郝灵更衣完毕,顺势,用干布,沾了沾水,递了上去‘回殿下,已是巳时一刻。’
      郝灵接过擦了擦,顺手交给一旁的婢女,在一旁的梳妆台坐下,眉毛紧了眉,竟这么晚了!?随即瞥见侍琴拿了一株黄金打造的玉簮正要帮她缠起发丝,不知为何,郝灵此时耳边却响起了邱锦有那句:也开始将锦明放在心上可好?郝灵一颤,淡淡的开口道‘用那只玉簮吧。’
      侍琴听言一愣 ,殿下从不注重装饰,以往自己怎么搭配,殿下都不会有意见,怎么今日?侍琴见郝灵脸色与平常无异,又见郝灵今日的穿着,突然朝郝灵歉歉一笑‘奴婢疏忽了。’殿下今日的素装确实是搭上玉簮较合适。
      待侍琴替郝灵装扮好后,郝灵接来侍琴早已准备好的燕窝粥轻勺了两口,淡淡道‘驸马在云儿那?’
      ‘回殿下 ,驸马与郡主都在□□院的梅林里。’侍耀语音刚落下,郝灵便起身,朝后院走去。

      郝灵走进后院,远远便见邱锦明身着昨晚的衣物,袖子綄起,手中拿着锄子,正使劲的在那梅根底下刨洞。倒也有几分野外闲人的味道,而一旁帮忙的还有她的爱女司徒云,司徒云小小的身子板也拿着专门制定的小锄子,正与邱锦明一同刨着梅根下的土。郝灵双眉一紧,有些心疼的跨快两步上去喝止道‘驸马与云儿这是在做什么?’这可是附属国所进贡的梅花,花开时那花瓣是妖艳的血红色。品种稀贵而难得,这普天下仅有的十株就都在她公主府里了!若被这两人随意伤了一株,岂不惋惜之极!
      一旁伺候的玉嬷嬷与侍耀见郝灵迎面走来,齐齐向郝灵行礼‘给殿下请安。’
      而那正刨得起劲的父女两人,听到郝灵清冷的话音,皆停下手中的活,邱锦明朝郝灵望去,温温一笑,而后者则是直接仍下手中的锄子朝郝灵扑去,郝灵势顺将那小人儿抱起,见那小人儿脸上,衣服上都沾了些泥土,郝灵不悦的紧了紧眉,正想开始询问邱锦明,便听怀里的小人儿兴奋道‘娘亲,爹爹买了好多好香的酒,说都是给云儿的!’
      ‘嗯?’郝灵淡淡一笑‘那云儿更要好好听话,那不妄爹爹如此疼你。云儿先随玉嬷嬷去清洗下,该练习书法了。’
      ‘嗯,好!’司徒云小眼甜甜一笑,听话的从郝灵怀里下来,任由一旁候着的玉嬷嬷带着她下去清洗身上的乌迹 。
      司徒云走后,郝灵走进梅林巡视了一周,已有三株梅根底下都被刨开了洞,里面装着一坛坛贴有‘女儿红’字样的酒坛。邱锦明将那锄头交给一旁的侍耀,弹了弹身上的灰土,走近郝灵身旁,舒心一笑,温温道‘云儿虽说是皇室子孙,他日出嫁,那嫁妆定也不会少不她,可……锦明却私心的想按民间方式给云儿加件嫁妆,女儿红——韵意身为父母对女儿的祝福。云儿出嫁又怎能少了锦明与殿下这身为父母的祝福。’
      郝灵听言一颤,一丝感动在郝灵心田划过‘是本宫疏忽了…云儿有你这个爹爹是她的福气。’郝灵向邱锦明投去感激一眼,随即像又想起了什么,对邱锦明责怪道‘驸马手上的伤还未好,怎么亲自动手 ,且这些粗活,让下人做着就事了,若伤及了旧疾,驸马这手还想不想要好了?’
      ‘无妨,多日不动筋骨,身体都没往前好了,今日也好借机同云儿一同锻炼,锻炼。’
      ‘胡闹!驸马也是过了弱冠之年了,怎么还如此……’郝灵还没说完,就被邱锦明拦腰抱起,身子上的突然驾空,郝灵反射性的双手环住邱锦明的脖子。抬眼便见邱锦明那嘴角上温着刺眼的笑意。
      邱锦明对郝灵嬉笑道‘锦明并非三岁小儿,殿下又怎能用对云儿的语气来责怪锦明?锦明能如此轻松的将殿下抱着怀里不就证明了锦明手上的伤不碍事吗?’
      ‘喔?驸马是说本宫很重?’郝灵眉毛轻挑,眼中透着危险之意‘本宫瞧驸马对抱搂之举如此熟稔,想来是驸马以往是很热衷于此举……’
      邱锦明无畏一笑‘殿下此言差异,美人在怀,又怎会有‘重’之意?且这搂抱也并锦明最爱。’
      ‘嗯…?’郝灵才刚发出一个疑问,便被邱锦明如蜻蜓点水般吻住,偷香了一回。
      看着怀里那愣住的人儿,邱锦明邪邪一笑‘这才是锦明最热衷的事。’
      低而温和的语调,带着点盅惑人心之意,但却郝灵回过神来,郝灵冷冷的瞪了邱锦明一眼,便从邱锦明身上挣脱下来,脸上的潮红一闪而过,背对着邱锦明冷声道‘驸马也是读孔孟圣贤书之人,应当记得圣人教道:白日不得宣淫!望驸马他日莫再犯了!’郝灵说完便离开朝书房而去,压根就忘了她要追究邱锦明从往风流一事。
      邱锦明看着郝灵的倩影,邪邪一笑,她本非君子,又何须遵守圣人之道?邱锦明拿出折扇摇了摇,对身边的侍耀吩咐道‘找几个人把剩余的酒也埋到梅花下,切记莫伤了那梅花!’道完便朝那倩影跟了上去。

      公主府偏院内,有个专门凉饲养金鱼的池塘,周围用一些假山围了起来,站在假山上俯视望去,这一条条红鲤鱼宛如一块块红绸在水面上下舞动,那条条鲤鱼,背墨黑墨黑,像盔甲,嘴儿一张一张像龙的嘴巴,尾一扇一扇像船桨。金翅鱼像好胜的跳水姑娘,不时拍动浪花,跃向空中。这一条条光彩夺人的鲤鱼聚在一起,又形成一道迷人的风景,甚是动人。
      邱锦明与郝灵坐在假山上的石凳上,那石桌上还着着一盘已下得七七八八的棋子,邱锦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手中摇晃着折扇,斜眼看着正因思索下一步棋步该如何走而紧皱眉头的郝灵。而一旁的司徒云正朝那些鲤鱼撒着鉰食,看着自己每撒一次,那如有灵性般涌过来抢食的鲤鱼,独自一人玩得正欢。
      ‘殿下,爷——郑将军与郑小姐求见。’一旁的侍琴接到下人的通报,便上前一步向郝灵与邱锦明福身道。
      邱锦明摇折扇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接着看郝灵,半响,郝灵手中的黑棋才落下,冷冷道‘备茶,请他们兄妹进来。’她本想去书房看书,但驸马说得对,她难能偷闲,不用管朝堂的事,何不静心,好好的闲情逸致一回?只是这兄妹今天来这干嘛?
      邱锦明温温一笑,斜了那盘上的棋一眼,将手中的白子放瓮里了,折扇一收‘锦明输了。’其实郝灵早已可以落子杀棋了,只是郝灵落的那颗,虽说胜了她,但也失了不少,这棋就犹如天下,不管结果如何,却都会有棋子牺牲,但为上者,若太过于仁慈,不愿放弃那手中的棋子,那便只会牺牲更多的棋子,想来她家的殿下很是明白这道理。
      ‘本宫之前倒是小瞧驸马了,没想驸马倒是深藏不露……看来日后本宫若乏闷,也无须独自下棋了。’郝灵轻吮了口茶,淡淡一笑,虽说这一笑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动人不已,周围的气氛也不断变好了许多。
      而郑氏兄妹一前一后相继跟着侍琴来到假山上,正好瞥见郝灵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郑全民只觉得咚的一声,好像心中的某的地方剧烈的动了下,心中暗道,想来外头所传,公主与驸马夫妻两人感情伉俪情深,倒也不假,那驸马应该对公主极好吧……而后者则想这定是自己看错了,这公主怎么会对这登徒浪子笑呢!
      ‘见过公主,驸马爷……’郑全民与郑娴意,齐齐行礼道。
      ‘嗯…坐吧,不知郑将军今日所来何事?’郝灵还是用一惯清冷的声音道,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直叫郑氏兄妹怀疑刚才瞥见郝灵的那丝笑意,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谢殿下。’郑全民与郑娴意,两人齐齐道谢,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这假山设计倒也是独特,竟在这不大的假山上造出了一个小厅堂。邱锦明与郝灵所坐的石凳便是主位。
      郑全民坐在石凳上朝郝灵轻拱手,话却是对一旁的邱锦明说的‘那日驸马受伤,末将未能尽应尽之责,护驸马左右,末将这两日来内感愧疚,今日便前往探望驸马其伤势,打扰之处,望驸马见谅。’
      ‘无妨。’邱锦明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将司徒云唤了过来,喂她喝了口茶,这天气热就得多喝些水,以免中暑,司徒云一喝完,便又跑到边上丢鱼饲料去了,邱锦明看着司徒云的背影宠溺一笑,淡淡道‘郑将军当日也是狩猎一员,护佑暂之责暂不在其身上,且那日你救殿下有功,锦明今日就在此代殿下谢过你了。’邱锦明说完,瞟了郑娴意一眼,好似在说,这郑娴意怎么也来?
      ‘我才不是来看你的,’果然郑娴意被邱锦明这么一看,有些沉不住气的先开口嚷嚷,起身来到司徒云旁边‘我是多日没来看小郡主了,有些想小郡主了,今日顺便同我哥哥一同来罢了!’郑娴意在心中对自己坚定,自己才不是来看这登徒浪子的驸马呢!
      ‘意儿!不得无礼’郑全民喝斥道,这驸马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得罪了如何是好!这丫头,都怪自己和爹娘从小就把她宠坏了,以至她如此的蛮横、无视。
      郑娴意此话一出,郝灵却也没什么怀疑,毕竟,在她与邱锦明成亲之前,她确实是与郑家人走得有些近,其中大多是因为政治因素,但这郑娴意倒也是十分疼受司徒云,那时总会来府内看望司徒云,给司徒云带些吃的,也弥补了郝灵不能常陪着司徒云的空隙。所以郝灵对郑娴意倒也是有些放纵,也会怪罪于郑娴意对邱锦明的无礼。
      邱锦明不在乎的一笑,对于她所不在乎的人,她都不想去浪费一分心思,邱锦明喝了口茶,耳边听着郝灵与郑全民之间的客套话,但双眼却是看着那副胜败已分的围棋,突然邱锦明淡淡一笑,这棋她不见得是输了……
      郝灵与郑全民寒喧了一会,便见秦领带着药箱过来,秦领朝郝灵俯首行礼,朝走到邱锦明身旁,将那药箱打开‘锦儿,换药的时辰都过了好一会了,我不见你来,便寻着侍琴到这里来了。’秦领边说边将那药翻开,语中多了些责备,这孩子做什么都有分寸,怎么到自己的事就乱了?
      邱锦明扇子一收,朝秦领轻拱手‘秦叔莫怪,锦明与殿下对弈,一时忘了时辰,今晚便领着酒坛前去谢罪。’邱锦明说完悻悻一笑,将折扇收回腰间,动手将袖子綄起,好方便秦领换药。
      或许是邱锦明对于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秦领心中有些依赖,刚才无意间流露的神情倒少了平时的那股纨绔气,多了几分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气,平常的邱锦明虽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双眸却总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睿智与老练。
      也在此刻邱锦明没察觉到在场的郑娴意从秦领一来便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也被她此刻的举止夺去了心神。
      秦领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宠溺道‘也不知你如此嗜酒之性是学了谁。’边说边将邱锦明手臂上的纱布解开,看了一眼,满意一笑,伤口已有愈合的迹象,也不枉自己用了那么多珍贵药材做成的疗伤药。
      郑娴意探头一看,这伤口面积虽不大,但看那伤口,可见当时那箭头是全部插入臂上了。邱锦明的手臂不算白,但却也不似其他男子黑而皮粗,郑娴意想收回目光时,突然瞥见邱锦明手腕再上一点的地方有处得笑口似的旧疤痕,身子猛然一颤。
      秦领见郑娴意脸色有些苍白,以为是女儿家见不了血腥的伤口,受了点惊吓,便边为邱锦明换药,边安慰道‘锦儿这伤口无碍的,只是伤及皮肉,好在没伤到骨头,过些日子便会全愈的。’
      郑娴意稳了稳心神,淡淡一笑,指了指邱锦明手上的那条笑疤,还没开口询问,便听秦领爽朗一笑‘锦儿这小子,也不知她六岁那年招惹到了些什么人,回来时手上便多了这一个伤口,那时伤口虽小但却极深,可见其伤人的利器是多么的锋厉,那时流了不少血,可把我和她的温姨吓得不轻,说来也奇怪,那伤口倒像极了一个笑容,当时我就在想就把这疤痕留着吧,也好留着给这小子当个教训。’秦领说完完,手上也帮邱锦明包扎好了。
      ‘秦叔,陈年旧事就莫再提了,让人笑话了可不好。’邱锦明淡淡一笑,暗示着秦领,现在还有外人在,要怀旧也不是在此刻。
      ‘好了,你秦姨还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差侍耀去唤我一声就行了。’秦领说完便离开了。
      待秦领走后,郑娴意看了邱锦明一眼‘驸马爷可还记得那伤口是如何来的吗?’郑娴意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当年她生辰时,郑国公送了她一把专/制的小匕首,便是弯刀形,好似笑口状的,但匕首是郑国公送给她防身了,也专门打造成笑口状,韵意着希望她能一直快乐。那匕首她只伤过一人……
      邱锦明又恢复了以往的那副温和笑脸‘锦明也忘了,小姐问这做什么?’
      郑娴意还想说些什么时,那边的郑全民已和郝灵寒喧好,朝郝灵行了行礼,唤了她一声,便领着她离开了。
      见她们离开,邱锦明动手将一旁独自玩得正乐的司徒云抱起,皱了眉头看了那池塘的鱼一眼,再让这丫头喂下去,只怕这一池鱼都得撑死了!‘云儿,爹爹饿了,陪爹爹吃饭去吧。’司徒有些不舍的看着那争食的鲤鱼一眼,但也是懂事的点了点头。
      郝灵起身将司徒云从邱锦明手中接过,这驸马手上刚换了药,云儿虽小,但也有些重要,莫伤了伤口为好。刚才秦领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进耳里,郝灵淡淡一笑,便随口调侃道‘想不到驸马儿时竟也如此玩劣,只是不知,驸马是招惹了哪家姑娘,才以至下此狠手。’孰不知她这胡口的调侃,却也是说中了邱锦明那伤疤来源的因果。
      ‘殿下莫笑话锦明了,锦明年少不懂事,倒也忘了这伤口的来源,只是寻常女儿家,又怎会下此狠手,想来应该是男儿所下的狠手吧。不道这些了,锦明饿了,就烦殿下陪同锦明用膳吧。’邱锦明朝郝灵温温一笑,便牵着她的手朝内院走去,脑中似乎有一个刁横的小身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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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难得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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