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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负
“宝藏明天就会出现了!天机道人的批命是这么说的!”客栈里的寻宝者纷纷讨论着。
“星辰斗转七七变,正阳有心心不安。难消子时星陨落,缠藤古树忘泪泉。”穿着铁甲,朝廷模样的人吟着这首诗,喝下一壶酒。
“他说的是什么?”有人好奇的问。
“据说是天机道人的批命。”好事者答。
“那这宝藏到底在哪里?”
“只有正阳这个地名,所以大家才都来到这里,要知道宝藏到底在哪里的话,谁还窝在这个破客栈啊……”
“有人去大漠找古树枯藤,始终没有找到……”
叫来正阳,千灵边咳边饮,流光则是重复着天机道人的批命:“星辰斗转七七变,正阳有心心不安。难消子时星陨落,枯藤古树忘川边……”
“呵呵……”千灵忽然笑起来,天机道人,曾在阎罗殿与她有一面之缘。
“你笑什么?”流光看不穿千灵。
千灵无奈的笑笑:“天机道人,这是在给我提醒。”
“什么?你认识他?”流光觉得有些惊讶。
“那还是几百年前吧……”千灵又喝下一口正阳,“他来阎罗殿找秦广王,却在阎罗殿迷了路,到了三生石边,我给他指了路。”
“这样啊,那你说他提醒你,是什么意思?”流光依旧迷惑。
千灵不慌不忙的又斟满一碗酒:“他曾说,他日你若有难,我必指点你。看他的批命‘星辰斗转七七变,正阳有心心不安。难消子时星陨落,枯藤古树忘泪泉’,我们来到阳间,明天就是第七日,明日恰巧又是初七,七七就是这个意思。正阳能够使我看到过去,却不能让我和雨儿明确自己的心,这是第二句。第三句和第四句,或许就是我和雨儿的结局吧……
流光点点头,没注意到千灵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惆怅: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一腊而一魄成,故人生四十九日而七魄全;死以七日为忌,一忌而一魄散,故人死四十九日而七魄散,看来,我是注定要魂飞魄散了……
“难消子时星陨落,枯藤古树忘泪泉……”庖厨中的雨儿,轻轻念了出来,心莫名的疼起来。
人定,看着千灵毫不犹豫的划下第六道伤痕,流光狠狠咬着牙,不去瞧千灵苍白的脸色,不去听千灵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大风把旌旗无情的扬起,号角声,马蹄声,弓箭声,鼓声混作一团。
“我要去参战,我是先锋!”病榻上的千灵挣扎着起身。
“不行!”雨儿按住千灵的被角,道。
“我是先锋……”在千灵重伤的半个月里,慎国重整军风,对肃国的属地进行反攻,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刚刚攻下的华阳城告危。
“不……”咬着唇,含着泪水,雨儿摇着头。
“雨儿!我必须去!”这一战,关乎了士气问题,如果士气就此下落,恐怕有覆国的危险。
雨儿按着被角,就是不松手,泪水渗入被子中。
千灵怔怔的看着雨儿,轻轻问:“你,是为我流泪么?”
“你答应过我,等天下太平的时候,会在山脚……”
“是……凤凰木的种子,还留着么?”千灵打断了雨儿,泪水沿着眼角下滑,青丝也染了悲气。
雨儿点头,从怀中取出布袋:“一直,一直带在身上。”
千灵趁机忍者痛起身,抱住慌乱的雨儿,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为什么,为什么要爱上我?”
“那你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有多爱你?”千灵又问。
雨儿笑了:“因为心间的温度,只有我的心知道。”
千灵吻着雨儿的发丝,柔声道:“雨儿,等我。”
雨儿知道千灵是一定要去战场了,反身抱住千灵:“灵,不要让我等待很久。”
“要死,也要死在你怀里……”千灵撑着身子,看着为她穿上了战袍,系上了红丝带的雨儿说道。
雨儿手一抖,红丝带的结被生生拽开:“你……”
千灵握住雨儿的手:“等我,我还要喝你亲手为我煮的茶。”说完,在雨儿唇上一吻,踏出了军帐。
雨儿望着远去的千灵,身子一软,倒在了床边,泪水夺眶:“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进入军队中,千灵才知道这次慎国的皇帝是亲自战斗的,慎国将士也因此士气大振。千宿的部署虽然严密,但是很难抵挡士气旺的军队的攻击。
“为今之计,只有,擒贼先擒王……”千灵沉声道。
面对形式,千宿也只能让女儿去冒险了,在她心里,国家比一个女儿重要的多,哪怕是她最爱的女儿。
千宿带兵从正面与慎国军队交战,左先锋右翼包抄,肃国将士不得不把兵力集中到正面,同时分散到右翼,如此一来,左侧就虚空了,慎国皇帝显然是年少气盛,调动兵力,把自己空了出来。千灵看好了机会,带军直接扑向了慎国皇帝。
长剑在手,千灵的银甲像一道闪电般直取黄袍的首级。天地肃杀,千灵眼前只有鲜红的血。
“慎国皇帝死了!”肃国将士大喊,一时叫嚣声迭起。这个皇帝,是慎国的希望,他死了,慎国就垮了。
千灵看着混战的人群,握着滴血的长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如此,天下就能太平了么?慎国将士的哭喊声在耳边,她闭上眼,一滴泪,和她一起坠落……
冷锋剑光芒越来越弱,千灵喘息着,过往不见了,客栈内的灯盏已然被燃去了一大半。流光这次什么都没说,沉默的附到了剑鞘上。千灵取回冷锋剑,摆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指尖抚摸着剑面,冰冷从指尖沿袭到身体。明明鬼是没有感觉的,她却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剑锋,偏冷……”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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