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亲爱的，我有没有问过你就把我的爱给你？

　　如果没有，你会原谅我吗？

　　如果我有，你也注定不会原谅我。

　　不要问我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就和世间许许多多的故事一样，悄悄的开始，或者，该开始就开始，偏偏该结束没有结束……是注定……

　　搬进新公寓的那一天，我们第一次萍水相逢。攥着手里的钥匙，我兴冲冲地穿过林荫道期待着打开房门激动的一刻。

　　转进楼道的时候，迎面一阵柔风撞上来。我俩几乎同时开口道歉：“对不起。”

　　很柔很舒服的声音，我抬首，只见她对我微笑：“你好，你是新搬来的吗？”那笑容好美好美，嘴角似一点星光，轻柔却闪亮。那一瞬，我以为看到了天使。好半天才想起为自己的莽撞道歉，木木地点头：“恩。你好。”

　　“呵呵，我住5楼A。再见。”她优雅地微微颔首，迈步从我身边走过，我闻到一股清香，不是时下流行香水味，淡淡的让人心旷神怡。

　　出神地端详她的背影：一个纤细的人儿，相当素雅的连衣裙，米色的平跟鞋，款式和颜色都搭配地天衣无缝。恩，好象没有戴任何首饰，世间该是没有任何首饰能衬托她那自然的眩目光芒吧，我想。

　　据说要判断一个人的品位于思想，有点道行的人就能够轻松的从其穿着打扮与举手投足寻得答案。我不算是有道行的人，可是，我知道，那种独特的气质与不沾半点尘俗的清雅，会让人觉得舒服和惬意。

　　我开始每天按她的作息时间运作自己的一天，只为了能等到她上下楼经过我房门制造巧合与她打声招呼，或者闲聊几句。清晨和傍晚鬼使神差的成了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段。

　　慢慢地我发现，我会在看到她的时候心跳，那不规律的心跳声我自己都能听到。我又发现，与她在路上的一次偶遇我也可联想到那是苍天的安排，前世的注定。我还发现，看不到她，我会整个人毫无生气，一次次温习时下流行的“郁郁寡欢”。

　　是的，我爱上了她，我虽然不是聪明人，可我明白：我爱的人如果不爱我，我就是个痛苦的人。我不要做痛苦的人，我要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虽然那不一定是属于她的幸福。我真是个狡猾的猎人，在费尽心机的安排又努力假装无意的“天意”下，慢慢的与她熟络起来。

　　原来她叫阿柔，很好听很适合她，不过就算她叫翠花，我也会觉得好听吧。

　　原来她比我大几岁，而杨过是怎么迷上小龙女的，我知道了。

　　原来她是典型的白领一族，林黛玉的柔弱还是不属于我的她。

　　原来她已经有个亲密的男友，只是为何我见到的从来都是独身一人的她？

　　原来她的身边还有很多很多的蝴蝶与蜜蜂在飞，那些人总是不断的骚扰着她。

　　原来……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也都在意料之外。

　　我知道我比不上她男友的魅力无边，甚至比不上那些勇敢的狂蜂浪蝶，但是我不甘心，我怎能甘心？数数手边的筹码，决定用我的心去豪赌这一局。

　　所谓我的筹码，就是我的小我的笨，在她的眼里我是个孩子，一个能在她需要照顾时候，给予她安慰的宠物。

　　她曾对我说：“你是个极好的小孩，是颗极好的开心果。”扯开一抹笑回应，她又怎知道，我是她一个人的开心果，她却是我一生的断肠花。

　　有一天看她在努力的伏案键文，我撑着头，在她与电脑间来回巡视，突然记起，我还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端详过她的脸，是不在意吧。她的脸，用她文里的话来说是平凡，用我的话来说，还是平凡，反正我也不曾在意。

　　她不爱说话，本就是生性恬静兼笃信言多必失，我正好趁机悄悄陶醉。她不美，可是她有美丽的唇。我常常想如果能吻上她那柔柔的薄薄的软软的唇瓣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所以很多时候我都静静的望着她美丽的唇发呆。当然这些她是不知道的。

　　自从认识了她，我的休闲时间不再难熬，翻出她写的诗词与文段，一次又一次的细品。每每读到惊艳，第一个让我想到要佩服的人居然是自己，我，真的没有爱错人。才华横溢，妙笔生花，这样的她岂止首饰难遮盖光芒，又几人能够配的起？读她的日记，探测她的心情，我总是一点一点去体会，只希望能从文字里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从前我爱嗤笑游坦之之爱阿紫姑娘-----世上哪有如此痴傻的男子？可悲的是，认识她之后，我变做了游坦之，即使她不是阿紫。

　　我把她的男友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每每遇到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取代。最终我没去做，不是因为杀人偿命，而是，她会伤心。

　　某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花儿当空笑。

　　她从外面回来，开心的告诉我，她与他出去HAPPY，很幸福。我陪着她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就站在窗口捂着心口看着他俩离开这幢大楼。

　　她说：“我今天有唱歌给他听。”

　　我点头答：“恩，真好啊，那唱了几首？我也要听。”看到过要不到糖的小孩是怎样缠着大人？也不过我这般吧。

　　“唱了三首，也唱给你听好了。”看吧，有时候装可爱也不是没好处的，起码她肯为我唱歌，这就够了。

　　“那我也要三首，不，我要五首。”差点没摇尾巴，还真幼稚，只为能“比”过那个杀千刀的。

　　阿柔是从来不会对我不好的，何况那天她心情很好，我如愿得到想要的礼物。喜欢听她唱歌，她唱歌好听，比平时说话的时候多一点温柔，喜欢看她对我笑，她笑起来永远那么好看，那样比较能让我觉得，她有一点喜欢我。

　　又某天，天气极坏，乌云盖顶，外带北风吹。

　　还是从外面回来的她，却不开心，她不讲，我不问，宁愿默默陪着她。

　　夜晚，她在客厅呆呆的坐着，我看到茶几上那红的刺眼的“喜帖”，一阵悲愤袭来，我知道，那个杀千刀的男人要娶别人了。王八蛋！我早该灭掉他！

　　“阿柔，早点休息。天气转凉了。”

　　“恩。”

　　“就要下雨了，很冷。我把窗户关上好了。”

　　“恩。”

　　“阿柔，这么晚不要再喝咖啡了。”

　　“恩。”

　　“阿柔，你不要为他伤心。”

　　“恩。”

　　罗嗦到我自己都不想罗嗦，干脆坐到她旁边，强自硬下心肠，面对伤口是我简单大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怎么又半夜不睡觉？不要去想他了。去睡！”

　　她摇头：“再一会，我想听歌。”

　　她站起身，打开CD架，开了电脑，空灵的旋律回旋起在客厅里：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她轻声说：“你知道吗？上次我跟他唱过这歌，他说，他会爱我一辈子。”

　　突然觉得手背一阵冰，她的泪花在我扶着她的手背绽开，泪化了，她哭了，我心碎了。

　　为什么那个混蛋得到却不懂珍惜？为什么她不能这么爱我？为什么我连表白也不敢？

　　她是这么脆弱，这么寂寞，这么需要发泄。我多想告诉她，我愿意，我愿意为她而唱，一千遍，一万遍，唱够一生一世，唱到天荒地老。

　　轻抚着她的背，我让她的头倒在我的胸口，一丝满足的笑爬上我的脸，呵，我终于可以这么放肆地抱着她了。

　　天下自诩最狡猾的猎人我，早已彻底被猎物给俘获，我想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知道吗？我真的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只是，我听到另一个声音：“别哭，若你流泪，湿的总是我的脸，若你悲戚，苦的总是我的心。”

　　心底许了千万次的誓言终于出口，我紧张地等着她的反应，那一秒就是一个世纪。她会厌恶我吗？还是一把推开我？或者，她肯接受我吗？呵呵，怎么可能，我自己回答自己。

　　她停止低泣，抬起头仔细看我。一双眼那么亮又那么迷茫。我又听到我砰砰的心跳声，这次还有她的心跳。

　　很久很久，依然带泪的她幽幽地答：“你啊，还真是小丫头，又乱套别人的诗？这句诗，我有听过。”

　　我楞住，怎忘记她是才女？好半响我才啊的一声，努力干笑起来，“呵呵，和你开玩笑嘛，阿柔。”

　　不待她细想，我猛地拉住她，重新将她的头埋在我怀里。抑制不住滚烫的泪滑落在她的肩头。这样，她看不见，我也看不见。

　　那一晚，一个世界，一座楼，一个客厅，两个女人，同时在哭。

　　她为失恋而哭，我为没有机会去恋而哭。

　　很快地，她恢复到从前，不，是比从前更冷，更静。而我，还是喜欢每天做她的宠物。她是姐姐，而我……只是妹妹，永远的妹妹。

　　他们说，爱上不该爱的人，天使也会变成魔鬼。

　　而我，早就生活在地狱，因为地狱里有她。

　　她是落入地狱的天使，那么我陪着她，即使变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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