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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尉佳硬是装模作样地将谷小小送到了家门口，还厚颜无耻地挤进了房间。
汤辰总算是把谷小小的话记住了，不仅是床单，连带她家的钥匙也整齐地放在了床头。而那本记得满满的红本子竟也是静静地躺在她的床头，像是在嘲笑着她。
一阵心烦，猛地抄起那本子就狠狠地掼了出去。
“哎呦！”尉佳一声惨叫，谷小小也懒得理他，径直进了卫生间。
尉佳揉了揉额角，将那本红本子拾起，里头却滑出了一张纸。
嗯，小小收。
尉佳砸了咂嘴，情感还算真挚、道歉还算诚恳、用词还算妥当、字迹还算整洁……只是称呼他看着眼疼。
“你在看什么？”
“没有没有！”尉佳将那张纸不露声色地藏进裤兜，顺手将那红本子丢给了小小。谷小小看都不看一眼，“你帮我带出去丢了。”
尉佳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嘴上却道，“男人黄了，你这工作怎么整？”
谷小小一愣，尉佳此言说中了痛处。她彼时被爱情这颗大眼屎糊住了眼睛，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地进了汤辰他爸的公司。堂堂美国名校会计金融双专业毕业生，竟就委屈于一名不见经传的民营企业做小会计。
尉佳见她神色不对，软了声调道，“谷爸前几日还跟我说……”
“不可能！”谷小小恶狠狠地截住话头，“我丢不起那个脸！”当年她铁了心要去汤爸公司的时候，就差没被她爹扫地出门了。现在让她拉下脸再回去？这简直是要了她的亲命了！
尉佳长叹一口气，“那看来我只能勉为其难暂时收了你了。”
“你做你的大梦！我要是进了‘尉氏’的大门，我就是条狗！”
……
一周之后，谷小小苦着一张脸对“尉氏”的前台小毛道，“去跟你们少爷说，一条姓谷的狗来找他了。”
小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憋笑憋到内伤。
也不知是尉佳还是她爹捣的鬼，她这两日也算是投了几家简历，得到的回应都大同小异。
“谷小姐这么好的条件，在我们这也太屈才了。”
屈才你妹啊！没看到她之前的工作是某不知名公司的会计，月入一千五么！
自从那日抓奸以后，汤辰也杳无音讯了，倒是汤爸给她来了个电话，说离职手续已办好，让她哪天来做下交接。谷小小默，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来来来，给爷学个狗叫。”尉佳伸着大长腿潇洒地搭在硕大的办公桌上，谷小小吃人嘴软，只好捏着嗓子学了几声，心头却早把眼前这人千刀万剐了。
“哈哈哈哈哈！”尉佳把嘴都要咧到耳朵边了，细长的眼睛笑成一条缝。眼见着谷小小已经把他上万的砚台举了起来，赶紧陪笑道，“谷儿，谷儿，说正经的，以你的条件在‘尉氏’恐怕要从基层做起，不过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先去总裁书处报道吧！”
谷小小黑了一张脸，“尉佳，我是会计，不是秘书！”
“哎，谷爸前两日还给我打电话……”
“我去！”
尉佳笑颜如花地目送着谷小小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处的工作显然比谷小小想象中的要难上许多，不像汤爸的小公司，偌大一个“尉氏”光是排领导层的行程都每天要忙到天昏地暗。
“小谷，一会尉少的秘书来，你把行程跟她对一下。”说话的是总裁秘书处的总管张姐，快四十的人保养的却很不错，做事手脚快，思路也相当清楚。谷小小这次来得低调，张姐在公司干的时间久了，小时候她也见过一两面，不过尉少的意思是当新人处理，她也秉公办事，对她并没有什么特殊优待。
“好的，张姐。”谷小小回头去翻尉佳的行程，却正对上邻桌菜菜一张不满的脸。
“啧啧，那个妖精这么久没来，我还当她不干了呢！”菜菜来公司时间不久，对这个尉少的秘书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仗着自己腿够长，还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是怎么的，明明就是个秘书而已，咱们尉少才看不上她呢！”
“这样啊。”谷小小敷衍道，也不知尉佳给公司里的姑娘施了什么法术，她来了快半个月，在公司的角角落落都能听到对他的溢美之词，连扫厕所的大妈都幻想着跟他接吻。
啧啧，果真是个桃花精。
正说着一阵“咯咯咯”的高跟鞋声由远到近传了过来，方才还跟她挤眉弄眼的菜菜立马板下一张脸，看得谷小小好笑。
“张姐，秘书处现在你是管还是不管啊。上班时间还说说笑笑的，像什么样子啊！”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传来，谷小小寻思着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再一抬头，咦，这不是大腿一号么。
“我说呢，原来是新人啊。”阮慧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谷小小的办公桌，香水味熏得她都头晕，“张姐是不是没给你做规矩啊，她事多没空管，我可是有空的很，以后别再让我抓到你上班聊天！”
谷小小愣愣地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是长了一张大众脸么，大腿一号好像没认出她来。
张姐听到了她的声音走了出来，给谷小小施了个颜色，谷小小立马把方才准备好的行程递给了阮慧。后者挑了挑眉，“手脚还算麻利。”说着便扭着自己的水蛇腰往尉少办公室去了。
菜菜看她走远了，对着谷小小做了个同情的眼神，“你多保重。”
谷小小一愣，尉佳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了？
……
“你说阮慧啊，对啊，我不久前招的秘书啊。”尉佳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谷小小，把一张俊脸凑到她眼前道，“谷儿，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谷小小头也不抬，“我只是纳闷这事要是你爸知道了会怎么想。”
尉佳眼中一暗，但只是一瞬，马上又挂上了笑意，“我爸他支持还来不及，怎么说我也二十有六了，找个姑娘不是挺好的。”
谷小小抹了把油嘴，“你妈呢？我才不信你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是不喜欢，她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尉佳幽幽地道。
谷小小语塞，此言确实不虚，尉妈对她的爱那的确是日月可证、天地可鉴。
“你还不准备跟谷爸说啊。”
谷小小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谷爸一人将她拉扯大，对这个女儿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情人”竟然跟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跑了，连自己都不要了，谷爸的愤怒之心，可以想见。
谷小小叹了一口气，自从她回国以后没有接手她爹的公司，她和她爹就陷入冷战之中，这一冷冷到现在。可怜的谷爸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被毛头小子给甩了。
“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她摆了摆手，拿起单子，踩着人字拖就踢踏踢踏地就往外走。
尉佳暗叹口气，去了趟美国，人家好的她没学会，套头衫短裤人字拖这类行头倒是学了个标准。谷小小个子不高，宽大的衣服几乎要把她的上半身都遮没了，两条白白净净的腿露在外面，小巧的脚趾上不着任何色彩，但是白白嫩嫩的很招人喜爱。再一看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上半身，突然问道，“谷儿，你到B了没？”
谷小小一惊，差点被口水呛到，咳了半天才道，“姐姐现在是C好么，C-CUP！”美国的水土别的不说，在这方面还是颇让谷小小满意的，“你别在大街上突然问这个好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尉佳耸了耸肩，眼中却是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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