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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相同礼物不同意义
周末文丽去接菲儿,菲儿把一个袋子递给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是什么?”文丽笑着问到。
“妈妈你猜!”菲儿神秘的说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老师给你发新书了?还是得了表彰又奖励笔记本了?”
“不是,是iPad!”菲儿大声的说。
“iPad?谁给你的?”文丽十分的困惑。
“一个阿姨,我不认识,但是她说她是爸爸的好朋友,是爸爸让她给我的。”菲儿很兴奋,文丽心里却特别的低落,她能预感到菲儿口中的这个阿姨是谁。
“她长什么样?”
“她和你一样老,头发也长长的,只是是卷发。”在菲儿眼中,妈妈一直属于老人系列。
当文丽意识到这个女人是谁的时候,很生气,甚至有些愤恨:菲儿想要一个iPad的想法,就是在饭桌子上一家人随便聊聊,邢一凡犯的着就去告诉那个女人吗!
文丽先回家安顿了菲儿,告诉王芳自己有点事情就出门了。走出家门,文丽给燕子拨了各电话:“燕子,我有重要事情想告诉你,我们见个面吧。”
文丽把车开到燕子家楼下,燕子出来,两个人坐在车上说话。文丽拿出那个iPad,“菲儿说一个阿姨给她送到学校的,还说那个阿姨自称是邢一凡的好朋友,我想一定是黄晓澜。”
“她为什么突然给菲儿买这个东西?”燕子不解的问。
文丽给燕子讲述那天早上餐桌上的故事,生气的说:“我刚好调和好心态,本想把这一切都忘了,这个女人偏要来招惹我!”
燕子听完文丽的话,若有所思的说:“也许她就是单纯的想替邢一凡完成心愿,寻求她自己的安心;要也许她是故意告诉你,他在邢一凡心中的重要性,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男人一般不给旁人讲。”
“不行,我一定要把事情的真像搞清楚,她不让我安心,我就要想办法让自己明白到底能不能安心。既然这样,逃避总不是办法,是脓疮总有破溃的一天!。”看来文丽这次是铁了心要去找黄晓灡理论。
“那我陪你去吧!”燕子看着文丽气得铁青的脸,也不好多阻拦。
文丽敲开黄晓澜父母的门,这一次开门的是黄晓澜本人,她脸上的气色也比上次看起来要好一些了。
“这是你给菲儿送到学校的吗?”没等黄晓澜开口,文丽就气狠狠的质问。
看着燕子手上的iPad,黄晓澜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邢一凡要给菲儿买iPad?”看到文丽生因气而紧张的脸,燕子想文丽接下来应该问这个问题。
“那天我们在饭桌子上听邢一凡说的,他说他已经答应给女儿送个iPad,这次从北京回来就给她买,我们都听到了,我只是想帮他完成这个心愿。”黄晓灡小声说到,但语气中透露着一份轻松和满足。
知道不是单独给她讲的,文丽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其实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这就是文丽想要的答案,既然她这样说看,文丽也不想去深究。“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根本不需要它!你的自作多情只能给我带来伤害,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但是不能接受你的!具体的原因你比我清楚,你故意在乎邢一凡,只会让我对你更加的怨恨。我已经选择对你视而不见了,我已经没有追究邢一凡死在你车上的连带责任了,你就不要在反复的强调自己的存在了好不好?女人总要善良一点,不要为了自己的安心让更多的人不安心!不管你和邢一凡的过去是什么,我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只是请你不要有意无意的在来刺伤我,我这一生并没有伤害过你,只有你伤害我,你知道吗?邢一凡已经不在了,他已经被你害死了!”文丽连珠炮似的说出来这些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有头绪,似乎又没有头绪。文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表达自己此时心中的愤怒,甚至有种想要狠狠打在这个女人脸上的冲动。
黄晓澜的爸爸妈妈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燕子伸手把手中的袋子递给黄晓澜的爸爸:“这个iPad你们拿回去吧,以后让你的女儿不要再和邢一凡的家人有什么往来了。也让她不要再去关心邢一凡的事情,文丽能如此宽容的对待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燕子说完看着黄晓澜,“我就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已经是这个年龄的人了,应该能判断什么是可以的,什么是不可以的。大家都是女人,我建议你把关于邢一凡的一切都忘了吧,这是对别人好,也是对自己好!请你永远记住,华文丽是邢一凡的爱人,妻子,而你什么都不是!”
燕子说完拉着文丽的手转身离开,剩下黄晓澜和她父母在那里发呆。
文丽和燕子坐在车上,两个人都觉得有些虚脱,刚才的激动不知道让她们多分泌了多少肾上腺激素。但是文丽感到如释重负,毕竟,终于骂了骂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女人。“我们还是走吧,”文丽发动车子。
“哎,真是个自作多情的女人,感性的人到老死都是感性的。”燕子感概的说。
文丽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但是这种多情是一把锋利的剑,它刺伤了自己,也刺伤了别人。”
晚上快十点钟了,文丽没有心思做什么,正准备早点上床去躺着的时候,王维翰发来一条短信:周末如果没有特别安排,我们一起带孩子出去踏青吧,让他们享受一下初夏的阳光和满眼的绿色。
文丽拨通了王维翰的电话,把刚才与黄晓灡之间发生的事情大致的给王维翰讲了一下,王维翰听完沉思了一下说:“有的问题也许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既然东西已经还给她了,你就不要再去想了。你们之间把话说明白也好,从此不相往来也落得心里清静。明天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到时候我们再细细的交谈。”
“喔,明天不行,我有点事情。”其实明天文丽并没有特别的安排,只是想来开一些距离。文丽知道王维翰是个悟性很高的人,之所以王维翰能很快成为文丽的朋友,也是因为他总是能通过文丽的点滴言行中悟出文丽的心思。
果然,王维翰平静的说:“那好吧,你什么有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去。只是我希望早一点,毕竟这样的好天气不会持续太久,我等你的电话。”
王维翰挂了电话后,文丽突然觉得心里很烦,这种烦是那种必须自己慢慢消化才能消除的烦。文丽紧紧的闭上眼睛,又是那种心理堵得想呕吐的感觉,文丽知道自己又有些压抑了,赶紧做深呼吸放松心情,把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努力的排挤处大脑。
离把iPad还给黄晓澜已经十多天了,一切都是那么无声无息的继续着,平静而安定。文丽表面上已经轻松淡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承受着如何不堪的煎熬——关于过去、关于未来。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早一些,天气已经开始有点热了。难得一整天都没有课,午饭后文丽换上了那条白底绿色碎花的长裙,一个人把车开到去年春天拍照的那条河边。河边的柳树越发的绿了,远处波光盈盈的河面有些刺眼。近处的河面倒是很平静,像一面绿色的大镜子,“镜子”中,文丽只看到自己的形单影只。
文丽缓缓的沿着河边行走着,清明节那天高晃带自己到河边时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去年邢一凡在这里给你拍照,今年我给你拍……我今天带你到这里来就是陪你好好的回忆一下邢一凡,今天回去以后就不要再郁郁寡欢了……我希望你找回曾经快乐的那个自己……”
文丽知道高晃是真正希望自己好,为了自己的幸福,他甚至可以牺牲他自己。但这不是文丽想要的,文丽知道她和高晃之间是兄妹、是知己、是好友,但是绝对不是情侣。文丽知道如果自己又一点点的暗示,高晃一定会接受自己。但是她不能,她认为高晃需要一个像小雯这样年轻、可以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有点东西是自己给不了的。文丽想:对于爱情,不一定是占有,也不一定是来者不拒,而应该是让这些善良的好人都幸福。
文丽斜倚在一棵柳树上,就像当年靠在邢一凡身上一样。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泪水对眼睛的包围,邢一凡憨憨的笑容浮现在她眼前,渐渐的这张脸变成了一凡最后离开时平静的样子。文丽拭干流下的泪水,自言自语说到:“一凡,你走了,却把这么多的尴尬和悲伤留给我。我甚至不知道,该继续执着于自己对你的一往情深,还是努力的去恨你。可是,即使是恨,也得有个目标啊,你留给我的却只是空洞的不解和遗憾。我很想恨你,但是还是恨不起来,那就让我们彼此宽容吧,宽容我们并不是故意的犯错。”
沉思许久,文丽起身,继续缓缓的沿着河边行走。她看到两个老人带着不韵世事的孙儿在河边草坪上玩耍,头发花白的爷爷手里拿着风筝正在悉心教授孙儿放风筝的技巧。文丽站在那里,看着风筝在一老一少两个人的手中徐徐飘飞,孩子高兴的拍手鼓掌。文丽或许是被这简单的幸福打动,不经意的流露出了微笑。风筝在蓝天的存托下特别的耀眼,文丽仰头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在回去的路上,文丽边开车边想: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应该像风筝一样,孤独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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