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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朋友之情
高晃给文丽推荐的是一家专门经营饺子的餐馆,这家饺子与四川名小吃“钟水饺”不同的是,他们使用不同的汤汁来煮饺子,别有一番滋味。饭后两人直接去了茶楼,文丽给燕子去了电话,燕子说还要等会儿才到,要等陪老李把饭吃了才会过来。
“让她们不急,我们先聊聊,刚才饺子店太吵了,说话很吃力。”高晃边说话边给文丽做了个手势。
文丽放下手机,趴在桌子上,悄悄问:“婚前咨询?”然后坐直身体,放大了点声音说:“这个项目收费可比较贵喔!”
高晃眼睛笑成一条缝,“结啥婚,我头又没有发晕。不过跟感情有关,所以向专家请教。”
“你是鼓励我吧?”文丽笑着说。
“对于我来说你是专家。”高晃笑着盯着文丽,文丽觉得有点小小的不自在。
“别用那种讨好的目光盯着我,有事你说话。”和高晃在一起,文丽喜欢用这种男人式的口吻说话,觉得特别的能表达出两人哥们儿般的情谊。
“我觉得小雯对我有点那个意思,我不想伤害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问题”高晃抿着嘴笑了。
“喔,桃花运啊?”
“不,是桃花劫。”
“不想伤害她?”文丽顿了一顿,又说:“看来已经怜香惜玉了,再下一步就动真感情了,哎,终于可以把你嫁出去了,好感动啊,终于有人肯收留你了。”
高晃看文丽一副不严肃的样子,有点着急,用手中茶杯底座碰了碰桌子。压低嗓子说道:“啥时候了,还有心思给我开这些玩笑,给你说不就是希望你站在女人的角度给我出点主意。”
难得看到高晃这份可怜想,文丽嗤嗤的笑了,“女人的角度啊,那还不简单,你把你真正的女朋友带到小雯面前晃一晃不就得了。小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听文丽这么一说,高晃赶紧制止:“别,那不是更麻烦。我那个女朋友本来就是烫手的山芋,我那里敢把她带出来到处晃,我不是自讨苦吃喔。”
文丽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高晃,我就纳闷,你这么好的个人条件,拖到这个年龄还是一个人,钻石王老五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也不是,有时候也想过要结婚,但是真有这个打算的时候又觉得人不合适。”高晃一下严肃了下来,还露出一脸的无奈。
“你理想的结婚对象是什么样的人?”
“要很有默契,我们不说话,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读懂对方。”高晃说得很认真。
文丽突然双手捂着脸,叫了一声“救命啊……”,然后抬起头看着高晃,“高教练,你太唯美了。在感情方面,你比我更理想化,但是我不得不残酷的说,那种人只存在于理想中。所以我还是坚持那个观点,你没有爱上谁,你只是爱上了爱情,你想要遇到的那个人只存在于你美好的想象中。不管是谁,只要你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她不是你理想中的那个人,你就会失望。所以,老兄,还是现实点吧,正式有了不完美才有了真正的生活,完美的爱情只在理论上存在。”
“不是理想中,我碰到过。比如说……,有时候……,我们之间就有这种感觉。”高晃断断续续的说道。
文丽被高晃的话吓了一跳,转念又想:可能他指的是朋友之间的默契,不管怎样,不能顺着他的思维走,更不能自作多情。自从结婚以后,文丽基本不把男人的恭维当回事,文丽坚信他们善意的恭维只是出于礼貌而已,除了邢一凡外,文丽从来还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走进过自己的心里。文丽也曾经想过与高晃的感情距离和尺度把握,高晃的人品她和邢一凡都很看好,文丽认为高晃是她异性朋友里面最真诚的。“像我们这样多年的老朋友之间当然会有默契,但是朋友与爱人不同的是,你们不需要多年相处,只是那第一眼便能察觉彼此的不同。爱一个人就会有强烈的占有欲,或不求回报的付出,喜欢就是平等的眷顾彼此。其实我是很自私的人。”文丽停下了,看着高晃,露出神秘的微笑。
“自私?哪方面?愿闻其详。”一凡向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处于大面积散光状态。
“你想,怎样才能最长时间的把一个优秀的人留在自己身边?恋爱就可能会分手,结婚还可能离婚。只有做朋友最长久,因为只有友谊才能地久天长,可能30年后你还能请我喝茶,50年后还可以和我通电话,哈哈,我阴险吧?哈哈……”
高晃慢慢的喝口茶,不温不火的说:“我还当你说什么呢!别着急解释这么多,我只是打个比方,指的是‘有时候’。”
文丽呵呵的笑了,“我当然知道,我一个半老徐娘,怎么会自作多情,难不成还要老牛吃了嫩草?”
“瞎说什么,我还比你大月份呢。”高晃赶紧抢了文丽的话,“我最不喜欢你一天在我面前卖老,明知道我比你大,你这不是故意伤害我的自尊心,男人有时候也很脆弱的。”
文丽赶紧做出一个捂嘴的动作,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高晃。然后放下手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认真说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拿我当好朋友就不会问我这么私密的话题了。小雯是个不错的姑娘,很能干,也识大体,对于男人来说她还有一个优点。”
“什么?”
“漂亮!”
“喔”,高晃似乎有点失望的应了一声。高晃思考了一下,看着文丽说:“一个女人的内涵最能吸引我,外表的美可能是婚后不和谐的地雷,长相嘛过得去就行,只要能让我有勇气看她第二眼”。
文丽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这样吧,我出个馊主意。你现在的女朋友你不是不满意吗?那就多观察一下小雯吧,如果确实能入你的法眼,就二选一了,定下了。感情吧,我还是相信缘分,往往缘分就在身边,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高晃笑了,“我们的大教授也相信缘分?”
“是啊,说白了,就是机会。机会不是随时有的,也不是随时可以抓住的。当然也不能抓得太多,免得最后发现一个都抓不住,因为精力有限。”文丽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呵呵,对不起,你看我又把你当学生了。”
“华老师好!”高晃说完举起杯子,文丽也举起杯子,两人碰了一下,都呵呵的笑了。
“看来这茶喝出感情来了哈!”高晃和文丽扭头一看,是燕子,秦琪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
“你们再不来我们都准备换茶叶了,这茶已经被我们喝得没味儿了。”高晃边对燕子说,边往靠窗的地方挪了个位置出来,燕子坐在高晃身边,秦琪只好走进文丽里面靠窗与高晃面对面坐。
几个老朋友好久没有一起聚会了,大家见面很高兴,山南海北的开始神侃。
“高总,上次我在你们健身中心看见一个阿姨,可能都已经60多岁了,那韧带比我的都还好。她是不是在你们中心锻炼了好多年了?”秦琪好奇的问高晃。
高晃想了一下说:“她主要过来跳民族舞蹈,几个教练都说她们身体素质相当的好,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让大家多关注她们一下。”
秦琪说完扭头看着文丽说:“,头发都白了许多了,但是她很多动作比我的做得到位。”
“健身是要循序渐进的,她那是长期坚持的结果。”高晃补充了一句。
文丽笑着说:“女人在孩子长大离家后,去健身房,跳广场舞,整天成堆成群的在一起,她们是最会享受生活的,所以女人命长。’哈哈,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嗯,有道理,我现在已经开始感受这种生活了”燕子笑道。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女人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谁关注你,只有自己关注自己。父母老了,需要我们关注,孩子还小不可能关注你,丈夫就别指望了。工作上,领导们关注的小青年,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只能是希望你多出成果,不可能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所以啊,这就是中年女人残酷的现实,坦然面对吧。”
“姐,你简直太睿智了,咋想得这么透彻!我完全赞同,因为我已经心有所感了。”文丽举起茶杯和燕子碰了一下。
秦琪打了个呵欠,文丽拿起手机一看,已经10点过了。文丽笑着说:“你们看,我们的“十点半”已经提醒我们该回去了。”大家一听都笑了,秦琪平时一过晚上10点就呵欠连天的,几个好朋友私下给她封了个雅号“十点半”。
回到家里,文丽开着灯躺在床上,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笑了。文丽觉得有朋友陪伴真好,至少不让自己感到孤单。
担心因为一凡不在家,菲儿周末回家后会感到孤独,文丽打电话给王芳,邀请她到家里来共渡周末。文丽接到王芳后直接去学校接菲儿,让王芳在车上等她们。文丽故意没有告诉菲儿王芳姐姐来接她的事情,菲儿牵着妈妈的手,边走边兴奋的介绍着本周班上的“大事”,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的车旁边。菲儿打开车门发现王芳坐在车里,兴奋的尖叫起来,非要拉王芳和她一起坐在后排。
到家后文丽让菲儿先去洗澡,王芳坐在沙发上欣赏电视节目。文丽知道这大、小学生姐妹俩一定饿了,赶紧用豆浆机给她们打了五谷杂粮粥,又快速做了菲儿最喜欢的手抓饼。王芳接过文丽递给她的手抓饼,咬了一口,边嚼边说:“姑,味道正宗极了,和学校外面那家夫妻店的手抓饼一个味儿。”
文丽回头笑着说:“是吗?那我下岗再就业有保障了,哈哈……。我给你做的是鸡蛋加火腿肠的,菲儿一般喜欢甜味的。”
菲儿从洗澡间出来,头上裹着蓝色的干发帽,身上裹着蓝色浴巾,整个就是一个小蓝精灵的样子。看见王芳手里的手抓饼,立即走到厨房门口对着文丽大声喊:“妈妈,我要鸡蛋加香蕉味的,多放一点番茄酱!”
为了增加三个人过周末的休闲幸福感,出去散步之前,文丽还在电饭煲里面做了点可乐鸡翅。文丽带着菲儿和王芳在小区里面晃悠,三个人先去小区健身器材区活动了一会儿,然后在树下比踢腿和摸高,不时发出的快乐笑声引得几个路人回头观望。文丽看见菲儿乐呵呵的样子感到很欣慰,以前一凡和文丽也经常出差,只是时间都相对比较短,文丽不想能让她因爸爸在外出差而生寂寞之情。
散步回来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哇,好香啊!”王芳和菲儿异口同声的叫起来。文丽走到厨房揭开锅盖,浓浓的水蒸汽带着肉香味铺面而来,泛着油光的鸡翅在灯光下黄灿灿的。菲儿站在文丽旁边,伸头往锅里面看了看,“老妈好坏坏,怎么可以做得这么香呢,人家鼻子都香没了。”
文丽被菲儿的话逗乐了,“小嘴儿越发的会说话了,什么意思,直接表达!”
菲儿故意做出一副害羞状,“我只是想先帮你们尝尝,看看有没有毒。”
文丽把鸡翅盛在碗里,端到客厅茶几上,给自己和王芳到了半杯红酒,给菲儿到了一杯酸奶,三个人边欣赏电视节目边享受美味,好不快哉!
文丽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拿起电话,“菲儿,想给爸爸说话不?”
“要!”正集中精力看电视的菲儿一跃从沙发上跳起来,快步走到文丽身边,期待的看着正在播电话的妈妈。
“邢老大,干嘛呢?周末了也不主动打个电话关心一下老婆女儿,真的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呢!”
菲儿把耳朵贴着妈妈的手机上偷听。
邢一凡:“哎呀!正忙呢,你主动打电话来关心我!也可以的嘛。”
“老爸!”菲儿大声的喊了一声。
“哎,宝贝儿,干嘛呢”听见菲儿的声音,电话那头的邢一凡立马换了腔调。
文丽故意半开玩笑的说:“对女儿说话和对老婆说话差别咋就这么大呢?!好了,让菲儿给你说吧。”文丽说完把电话交给了菲儿,菲儿赶紧把放学给文丽说的几件学校的“大事”又给爸爸讲了一遍。
“拜拜,老爸,记得早点回来喔。”菲儿说完把电话交给文丽,文丽放在耳边一听,一凡已经挂电话了。
“怎么爸爸已经挂了电话了啊?”文丽问菲儿。
“是啊,老爸说让我早点睡觉,然后就挂了。”菲儿一脸的诚实。
“喔”,文丽看了看王芳,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秦琪过生日,邀请大家一起聚一聚。文丽知道秦琪一直再为婚姻的事情烦恼,这次又是她30岁生日,专门去商场给秦琪选了一款香奈儿的香水。饭后女士们都建议沿着河边走一走,好消消食儿。文丽和秦琪走在最后,文丽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香水给了秦琪。“你最近好像心情好多了?和好了还是怎么的?”
秦琪拉着文丽的手往边上挪了一下,两个人放慢了脚步,拉开了与大家的距离。“他都不见我了,已经搬出去了。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他也不回。我也想通了,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已经同意离了,给他发了电子邮件,到现在他也没有回复我,我就等他来找我吧。”
文丽听得很心惊,不由得叹了口气说:“男人要绝情起来真是能做得出来,那你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们还没有办理手续,我难道让朋友们给我介绍对象啊?而且即使我离婚了也不想太声张,每个人的心态不一样,说什么的都会有,我受不了。你也别告诉别人,我也就是找你们这几个靠得住的姐姐帮我出点主意,述说一下心里面也轻松一些。要是一个人憋在心里,我可能会发疯的。”秦琪说这些话的时候,文丽依然能感觉她的心中憔悴和无奈。
“是啊,他不见面就是个问题。见面了呢,有两种可能,要嘛顾及旧情重新和好,要嘛就可能真的分道扬镳了。”文丽若有所思的说到。两个人默默的走了几步,文丽又说:“他不见你,也不和你联系,说明没有见你的勇气,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也许他现在也是举棋不定呢!”
“也许他是极端厌恶我吧,不想再见。”秦琪说得很心痛,这痛已经渗出体外,能被旁人感知。
文丽很感叹的说到:“有时候时间既是最好的医生,又是最好的老师,它既会让我们忘记伤痛,还会教会我们很多道理。其实有的事情改变不了就接受它吧,总是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只能徒增悲伤。短短几十年,我们都会‘挂’的,还是要为自己活一把。”
“是啊,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生活教会我如何去它。”秦琪微笑着看着远处。
“你们俩快点,走那么慢干什么!”高晃大声的招呼文丽和秦琪。两人感觉加快步伐,走到前面群体里面去。
沿着河边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大家觉得差不多了,秦琪提议去唱会儿歌或者找个地方喝茶,但是几个人都说还有事,最后大家决定改天再约。高晃因为知道今晚席间要喝酒就没有开车来,文丽主动承担了送他的任务。车在行进中,文丽有一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但又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天后终于鼓起了勇气。
“高晃,你到底现在有没有特别心仪的女孩?”
“没有,咋了?你要当红娘了?”高晃一副不严肃的样子,一脸坏笑。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问问你,但又觉得不合适。”文丽吞吞吐吐的。
“不成熟就别说,说了也是白说。”高晃说完乜了文丽一眼。
“但我又想说,你想,缘分这东西错过就没有了。”其实文丽知道,自己一旦有了的念头是很难打消的,迟早是要说的。
“什么缘分,你倒是吊起我的胃口来了。”高晃把身体转动了一下,斜对着文丽。
“假如秦琪是单身,你有可能和她在一起吗?”文丽想试探一下高晃对秦琪的态度。有时候人最不容易看清楚的就是身边最近的人,平时几个人关系要好,以前文丽觉得她和高晃关系最铁,现在大家觉得大家关系都差不多。
“天,你今天没有喝酒,怎么说胡话了呢?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只有友谊才能地久天长吗?我可不想毁掉这段友谊,我当你给我介绍谁呢?要是介绍你自己,我可能考虑。”高晃说完假装哈哈大笑。
“别乱说话,我说的是真的。”文丽邹着眉头说。
高晃看了文丽一眼,:“生气啦?”
“生啥气呢,我就是想万一有这个可能呢。”文丽瞄了一眼高晃,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他。
“以后别在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要好的朋友,仅此而已。”高晃说得很轻松,但是文丽能听出他的肯定与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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