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不见风花雪月

作者:素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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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命运是个爱玩闹的孩童。
      游戏接着一个又一个,魔方转动,刻着幸福的那个格子、刻着悲伤的那个格子、刻着快乐的那个格子、刻着痛苦的那个格子……,命运的那个孩子眯着眼微微转动,瞬间就是天翻地覆。
      幸福悲伤等等,朝不知名的方向涌去,把我们淹没!
      高二开学第一天,我有些倒霉透顶。一个露着两颗虎牙的家伙骗去我的电话,居然用起普通话和人家聊起了长途,用完后还厚着脸皮让我请他吃饭。当时我是真想一脚把他踢死,不过那家伙倒是长的挺好看的,两颗虎牙在阳光下洁白可爱,也就不屑和他计较了。
      下午时候老师领着几个男生去般新书去了,教室里吵闹一团。当时我正靠在窗台上无聊地转着笔,一阵喧闹声响起,扭头找寻声音来源,却再门口看见个让我颇感意外的人,居然是上午那个我想一脚踢死的家伙。哼哼,落到我手里了看你怎么死的。
      嘿,手机妹妹,我叫陌阳,上午谢谢你的手机,也谢谢你请我吃饭哦。他也发现了我,午后的阳光洒进窗户,他的头发长而柔软,鸽子灰的瞳仁,我就不明白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蓝色雾气到底是什么?我是第三色盲,蓝黄不辨,可能是阳光洒在身上的吧。我讪讪笑笑,然后转过头去看书。偶尔转过头,可以看见陌阳很认真做题的样子,嘴唇紧紧抿着,眼神发亮,像一个认真做功课的小学生一样。虽然脸上挂着坏坏地笑,但眼睛却异常地明亮。
      陌阳,好奇怪的名字。我想。
      下午放学的时候,居然在校门口看见了雪儿,她还是如同当年那般,清秀的脸庞上拥有无比清澈的气质。二年不见,我很高兴地冲过去给雪儿一个大大地的拥抱。这突如其来的喜悦难以用言语形容,我们肆意地笑着,不去理睬校门口人来熙往的路人。和雪儿拥抱了很久才舍得分开,扭头的瞬间看见陌阳和另个男生骑着单车摇摇晃晃地出了校园,夕阳洒在男孩子们的背影上很是好看。
      我们又继续回到了三个人的时光,在那些有满天星斗的夜晚,我们一起坐在阳台上数星星,秘密花园里也再次回到了三个人快乐时光。
      夏日依旧炎热,新生们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走着军姿,背后的乔木茂盛。我和雪儿、丽丽三人在冷饮店前等待着卡布奇洛的时候,可儿突然地从后面把丽丽抱住,吓得丽丽一声尖叫,大呼救命。可儿却从背后拿出了一大束玫瑰花递到丽丽眼前,人来人往中丽丽被这忽然到来的幸福彻底震惊了,于是整整一个暑假不见的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我和雪儿相视一笑,带头鼓起掌来,却没人看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突然停靠在路边注视了我们好久。
      可儿的回来,让我们的生活回到了圆满,秘密花园里的聚会总是那么无忧无虑。值得一提的是陌阳居然成了我的同桌,他说他来自一个叫云上的城市,至于为什么来这里他一直不肯说。只是每次我看着窗外的白云悠悠,偶尔有飞鸟掠过到发呆的时候,总是有支笔敲着我的额头,相似一笑。
      学校后面有块荒废的院坝,尽是些枯黄的野草,风吹过的时候有泥土和消毒水的味道掠过。荒草地边缘是面白色的残缺的围墙,年久失修,剥落的白色涂料下面可以看见水泥沧桑的裂痕。我独自坐在这里拨弄着荒草,有那么瞬间想上街去买个火机来把这些带着厚厚腐烂味的荒草烧点,一边想着一边百无聊赖。
      快到半期考试了,校园里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抱着大堆的试题和厚重的书本穿行在褪下了繁盛的树木间。我却开心不起来,原因是丽丽有好些日子都没来学校了。昨天下午放学,校门口遇见可儿,他央求我去丽丽家看看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上学。实话说没有丽丽的日子我也很不习惯,雪儿每天在音乐教室谱着乐曲,我只能一个人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
      我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泥土。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包,就骑着我的小单车朝丽丽家行去。丽丽家很有钱,住着有自家花园的小区,站在铁门边望进去是一大片美丽的花草,精美的屋子前停着辆黑色轿车,在夕阳闪耀着蓝色的光芒。夕阳本该是黄色的吧,那该多耀眼,可惜我是第三色盲,我的世界蓝黄不辩。
      敲了半天门,出来了个很高大的男人,他说丽丽身体不舒服,连铁门都没打开便进了屋。我觉得有些灰心,坐在她们家围墙下的花坛上看着二楼的窗口,希望能够看见丽丽的身影,真的有些想念了。
      一直到了太阳快要落山,那扇窗户依旧死死的关闭着。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居然是陌阳。这么晚你在这里干嘛?陌阳说,两颗虎牙在蓝色的夕阳下居然也这么显眼,一幅好看的样子。有些意外,于是对陌阳说了丽丽的事情。陌阳笑笑,然后说,回家吧,这么晚了。
      算了,回家吧。我说,然后去取自己的单车准备回家,却发现轮胎不知何时被扎到了,一点气也没有。真是倒霉,我咒骂道。一边的陌阳很好笑的看着我,有些戏谑地问;你家住哪呢?
      城南,火车铁路桥旁。我说。
      哇,好几公里远呢,我要回家吃饭了,那个小城城,俺先走了,明天见。然后他骑着自行车居然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和我的没了气的轮胎走了,看着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我不由一阵心慌。什么男子汉嘛,我认命的慢慢推着车向家里走去,希望回去的别太晚,不然肯定会挨爸爸妈妈的骂,好像最近他们也动不动就发火。
      死陌阳,丑陌阳,本姑娘跟你没完。一不留神没注意到人行道旁的灌木挡着了单车,绊倒在地,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不禁咒骂道,什么人嘛明明看见我车子没气了,居然就自己跑了。
      傻妞,你骂谁呢,上车来吧。陌阳飞快地从后面骑着车来到我旁边,并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就骂你了,同学间不是该互相帮助么?我看着满头大汗的他说,真搞不懂他的汗水哪里来的,不会跑去打球了吧,真是个挨千刀的,我愤愤地想。然后,他示意我上他的单车载我回家。抬头看天色已晚,街道上的路灯也越发的清晰,略微思索后我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他的单车后座,然后伸出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小单车。
      公主殿下,坐稳了,出发…陌阳喊完,就飞快地蹬着单车开始向前行去,路边的景色向后退去。我在后面坐着非常吃力,一手扶着自己的单车,没有气的单车又左摇右摆的,我不得不紧抓着陌阳衣角不放。
      别晃啊,倾城。实在不行,抓住着我的腰。单车剧烈晃动,陌阳在前面大声喊道。
      前面的一个下坡突然出现,车子差点偏倒,一阵刺耳的刹车,我吓得赶紧抓住前面的陌阳,不敢再松开。就这样保持着一个情侣的姿势,第一次这样贴着男生,心里七上八下的,耳根好像也有些微微烫。陌阳身上有着好闻的淡淡香味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扑鼻而来,就这样朝着家行去。
      你不会用香水的吧,这味道…感觉太安静了,气氛有些尴尬,我小声地说。
      本少爷绝对不会用香水的。他义正言辞的说。我应答了声嗯,便不再说话,眼睛投向路边的景物。不多一会儿,他扭过头来说,那个,沐浴露算香水么?
      扑哧…哈哈。我笑得差点车毁人亡。
      大概快9;00的时候,我们终于回了家,爸爸妈妈的脸色有些难看。过路口的时候,陌阳买了两杯热乎乎的奶茶。喝了后也不觉得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的时候看见陌阳在楼下对我招手,然后又骑着单车消失在夜幕中。我坐在床上抱着泰迪熊想着丽丽的事,原来丽丽和可儿早恋的事情被学校和她爸爸知道了,于是被关在家里,剪掉了网线、关掉了电话、手机也被摔成两块扔进了垃圾箱里,丽丽整天都在家里抹着眼泪。然后丽丽爸又考试找家庭教师,陌阳就是佯装应聘才进了丽丽的家,然后丽丽说出这一切。
      “倾城,因为我是丽丽,我不是别人,我只想自由的长大。很想你们…”看着布满泪痕的小纸条,我的眼眶一阵发涩,眼泪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流下来。丽丽你一定要坚强,要好好的。我拉过被子捂着头。
      大家都要好好的,一定。
      曾经我们说过,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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