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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师徒
依炎面色一凛,正欲抛开颜面就地一滚,却见一枚暗器自黑暗中急速的破空而出,直击任敬崇面门。任静崇微惊,挥剑劈下,威喝道“什么人,出来!”
暗沉沉的夜幕里,闪出一人,一袭夜行衣,一柄长剑。
依炎惊愕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住来人,她...怎么会来?
陈慕池并未言语,也没看依炎一眼,只是自剑鞘中抽出了青色的长剑。剑身一抖,一股冷光乍现。乌黑的厉眸一扫,一股肃杀之气迸发而出。凝重的夜幕里,陈慕池淬不及防的攻上前,剑峰上闪烁着吞吐不定的寒光,带着死亡的气息,直逼向任敬崇。
任敬崇眼眸一亮,沉了心思,挥剑架开攻势,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击向了陈慕池的胸口。
陈慕池剑尖一挑,另一只手直擒向任静崇的手臂。
任敬崇双手一扬,避开陈慕池的擒拿,剑柄一转,剑尖朝下直击向陈慕池的空挡。
陈慕池抬腿侧扫,一记满含风力的腿射打中了任敬崇的手肘。
任静崇微微一滞,陈慕池敏捷的避过剑锋,手肘直击任敬崇胸部。
任敬崇眸子一跳,一掌推住了陈慕池的肘击,反而以腿直踢陈慕池的腿肘。
陈慕池不备,被踢的跪在了地上,手中利剑却方向急转,自腋下往上穿刺,直击任敬崇的面门。
任敬崇侧头避过剑招,挥剑向陈慕池头顶砍去。
陈慕池横举剑身,自下而上架住了任敬崇的剑,用力一推,把任敬崇挡了回去,而后手腕一转,向任敬崇的小腹挥去。
任敬崇向后连退,避开了陈慕池的杀招。却见陈慕池足尖一点,剑在空中虚虚实实的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她的眉心。
依炎看的猛然一滞,脱口叫道“剑下留人”
陈慕池的剑锋微微一顿,任敬崇见状,委身一蹲,挥剑向陈慕池的小腿扫去。陈慕池大步跃开,躲过了任敬崇又快又狠的剑招。
依炎怔怔然的望着,那心中熟悉的样貌渐渐褪去,只余下一抹冷峻的身影在眼前逐渐的清晰起来。依炎轻叹口气,乌黑的眸子里溢上了一丝苦涩,微微垂下了眼。
陈慕池扫了依炎一眼,纵身跃起,一套剑法使得轻灵飘逸。任敬崇只觉得对方出手极快,剑招纷繁复杂,变化多端,不觉手上力道加重,出招速度也跟着加快。须臾之后,任敬崇只觉得手腕被对方一点,登时没了力气,剑从手中掉落在地,一柄闪着寒光的青剑已架在了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两人相隔一丈,任敬崇默默看着依炎,竟微微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里的蔷薇,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自信。
依炎心下一跳,还来不及细思,却见陈慕池恍然跪倒在地,捂住腿幽幽的望着自己,那眼眸里的担忧,如此触目惊心。依炎面色一白,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席卷了所有的理智,冲着陈慕池奔了过去。拥住她微沉的身子,依炎颤巍巍的道“陈慕池,你怎么了?你答应我一声...”
任敬崇拾起地上长剑,背对依炎幽幽开口道“没用的。只要中了此毒,不出三天必定气绝身亡”
依炎神情涣散的盯住陈慕池,眼中触及的却是她嘴角蜿蜒而出的鲜血,乌黑的色泽污浊了她洁白的衣襟。眼泪悄无声息的坠在了陈慕池的脸上,湿了她白净却艳红的脸颊。
“你不能为我而死...你不能为我而死”依炎突地仰天长啸,啸声若狼,哀鸣声不绝。待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依炎悄然倒地,那双乌眸茫然的望着竹林顶端的清月,潸然落下泪来。
任敬崇敛了眼,举剑缓缓向依炎踱去,剑锋映着凄白的月光,泛出幽幽冷光来。
“哈哈,爱徒,我没骗你吧,我就说这人很有意思的”竹林里,陡然间闪出两人,一人年龄稍大面貌普通,一人少女装扮,却见她面目狰狞,一道刀疤至右眼横砍过左眼下方的颧骨,泛出灰白的肉色来,粗黑的眉毛连成一线,只有那双乌黑的眸子倒显得秀气轻灵。
这两人是谁?依炎恍然回神,勉强压住悲伤,狼狈的自地上爬将起来,拥住陈慕池戒备的盯住来人。
“莫慌莫慌,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妇人望住依炎,嬉皮笑脸地道。
少女倒是毫不客气的朝天翻一白眼,撇嘴道“师傅,你这样说更会吓着人家”
“为什么?没看我笑得这么和善吗?”妇人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着身侧一脸嫌弃的爱徒晃了晃。
“你这叫和善?还不如说智障”少女撇了撇嘴,乌黑的眸子盯住一脸戒备的依炎,傲慢地道“就她这种货色也能让你费心?我说师傅,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妇人眸子一瞪,对着少女挥了挥拳,威胁道“给我管住你那张嘴巴,不然我让你尝尝师傅爱的拳头”
少女无趣地朝天翻一白眼,对着妇人摊了摊手,对着握剑而立的任敬崇,转起了眼珠。
任敬崇微微蹙眉,隐隐知晓来者不善,碍于有求于人,只得拱手道“想来这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百晓生丁尧前辈,在下任敬崇,久仰前辈威名”
少女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伸出食指指着任敬崇,不悦地道“你这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任敬崇嘴角一僵,想起自己在这少女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很想抓住她一顿胖揍,可碍于人家有自己没有的情报,只得僵笑着道“轩小姐还是这么有精神”
依炎微微愕然,曾听林静提及江湖百晓生为人古怪,莫非真是这妇人?只是这妇人今夜为何出现在此?
少女得意的扬了扬头,乌黑的眼珠盯住任敬崇,好奇地道“你不去找寻母亲下落,跑这来做什么?”
任敬崇咧了咧嘴,眸子里划过一丝幽光,不无嘲讽地道“若轩小姐如实以告,我又怎会五年都遍寻不着?”
少女倒不觉得难为了别人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她挠了挠下巴,一脸傲慢地道“那是你没本事,可别怨在我身上,我都已经说得够浅显易懂的了”
妇人却也不管少女与任敬崇的‘叙旧’,对着蹙眉思索的依炎笑嘻嘻地道“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依炎面色一僵,凝视着一脸笑意的妇人,迟疑地道“在下依炎,见过丁尧前辈”
丁尧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正欲伸手扶过依炎手中的陈慕池,却被一把利剑拦住了去势,任敬崇一脸肃冷的横在依炎和丁尧之间,言语却很是谦恭“前辈既有空光临寒舍,敬崇必当摆宴相迎,只是此人,还望前辈不要为难敬崇”
丁尧瞥了任敬崇一眼,压了压唇角异常冷淡地开口道“看样子,比起你母亲的下落,你倒更是执着于此人了?”
任敬崇微微蹙眉,暗沉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幽光,看这丁尧的架势似乎与古莫离早已相识,若是古莫离得了丁尧相助,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不过,任何事情在她心里都不及向那个女人复仇重要,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要让她付出代价!任敬崇眸色渐深,一股恨意自她眼底喷薄而出,遂朗声道“只要前辈给出诚意,让我放过此人并不难”
丁尧微微蹙眉,轻叹一声道“轩儿,你去扶着点依小姐”
少女微微讶异,不过知晓自家师傅脾性,也不多话,径自上前帮衬着依炎。
“孟婆桥头孟婆汤,鹤发须颜坏肚肠,女声男相惑路人,缔结良缘空一场,奈何桥头红尘梦,化作莲花来相送,痴人饮过孟婆汤,前尘往事皆泼忘”
任敬崇细细斟酌了一遍,陡然间眸光一亮,淬不及防地一扬手,一枚细针急射向依炎,却被少女不知从哪拽出的折扇击落了下来。少女轻勾唇,乌黑的眸子眨了眨,悠悠道“我见你那曼香很是有趣,想着借玩几日。等我腻了,自会归还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任敬崇眸色生冷,却自顾的飞身入屋,潇洒离去了。只余下一脸欣喜的少女和满头黑线的依炎,外加装深沉的丁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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