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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京都
凤阳京都永宁府里,一个长相妖媚,气质高华的男子一身艳红长袍高居于上位。他微勾红唇,清冷的嗓音淡淡的道“她就要来了,你们都给我警醒点,谁要是砸了我的事” 斜长的凤眼淡淡一扫,底下瞬间连呼吸声都显得轻浅不少。
近日,凤阳京都‘菀花苑’里新来了一个花魁,据闻其肌肤甚雪,剔透若玉,那双秋水明眸恬静若风,只是不知为何总是一脸思虑繁重的模样,隐隐透着凄楚。引来众多捧场者簇拥关心,可惜的是,口不能言。
这日,六皇女司空楚歌面见完女皇,打道回府的途中,巧遇八皇女司空麟。
“六皇姐”八皇女司空麟拍马迎上司空楚歌的官轿,圆圆的小胖脸上笑容熠熠,抓紧马鞍的双手却微微用力,满是忐忑的询问道“皇姐可是去见母后了?不知上次我让皇姐帮我问的事情可有着落?”
司空楚歌默叹口气,起身出了官轿,见高坐马鞍上的八皇女立马滚下马,一脸讨好的拉住缰绳望着自己,不免又觉得她还是年少时喜欢跟在自己身后打转的小胖子,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一想起那个不知来历且容貌绝美的男子,司空楚歌不免又觉得头疼不已。那男子身段端庄优雅,一举一动透着大家风范,定是某家大臣之子。自己也曾借机试探过他,但他身边的奴侍实在众多,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监视着他。八皇妹单纯,一心记挂在那人身上,却不知她的心思注定会是一场空。
“皇姐?”司空麟见楚歌只是站着发呆,心急下只得出声唤道。
司空楚歌无意识的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道“皇妹,既然遇见,不如到皇姐府中小坐可好?皇姐有话对你说!”
司空麟一愣,挠挠头,瞥了眼不远处的‘菀花苑’嘿嘿傻笑道“皇姐,有事不能在这说吗?我急着见水儿呢”
司空楚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暗气闷。这八皇妹要是再无人拉她一把,以后定当成了某人的垫脚石。思及此,沉了脸,转了身,就要回轿。“看来皇姐还及不上水儿?既如此,以后你莫要找我帮忙了”
司空麟一惊,赶忙一把拉住司空楚歌的衣袖连连赔罪“皇姐莫恼,麟儿知错了,我现在立马跟你回府。要是皇姐都不帮麟儿说话,母后那里,麟儿真是插不上一句话了。谁都知道,皇姐一言顶我们百句”
“瞎说什么,母后对谁都是一样疼爱的,是你自己不争气!行了,上马跟我走”司空楚歌喝了一句,拉回衣袖回身入了轿,悄声嘱咐了随从一句,让她们注意四周动静。这八皇妹,心思单纯容易招人利用,这话若是传到其他皇女耳中,自己可就成了明晃晃的靶子。要是传到母后耳中,又不知会是何种风波?
入了府,司空楚歌直接去了书房。偌大的书房里是一排排众多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册,每堆书册上方都有一张悬空的条子,注明书册类别。靠近窗台的位子摆放着一张书桌,桌子上铺满了书册,地上还有少许揉搓成团的纸张。窗台外倒是风景秀丽,大片的竹子遮住了午日耀眼的阳光,斑驳的影子投射入室,带点清凉又带点温暖。
“今日母后唤我入宫,实应送七弟去悠月的漠副将近日已经回转京都,言及七弟日常,亦与往日无恙。母后言及,至悠月新皇登基不过两年,悠月实际内忧外患,倘若不是新帝手段决绝果断,此番也没这太平日子。据悉,孟鹤女皇先前钟情于悠月太后,曾于少时发动战事,欲夺悠月太后回国,却应我国协助悠月避祸才没有机会一举攻下悠月,现如今也才有了四国鼎立之势。只是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不知这太平日子又能支撑多久?”司空楚歌微叹口气,旋而入了书架之中,于一堆古书中拿出几本书册递予司空麟。
“兵法?”司空麟一愣,激动的随手翻了翻,一脸惊异的道“这几本可都是绝世的孤本,皇姐你怎么得到的?”
“你喜欢就拿去细读,有不解的也可拿来询问我,不过,拿了之后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用心研□□姐不求你能称霸天下,也不愿你保护不了我凤阳子民”司空楚歌直直的盯住司空麟,那双锐利的眸子似一把剑,刺的司空麟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知道你不喜与人周旋,脾性耿直。但是,现今这天下风云涌动,稍有差错就是步步错,你倘若不能明哲保身,即使是母后也保不住你,平日言语定要谨慎小心,倘若不明,沉默不语就是了”
即使是单纯如司空麟,此番也隐隐觉得司空楚歌的话语暗含玄机。未免出错,只得挠挠头,尴尬的询问道“皇姐,你知道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有什么你就直说吧,不然我怕坏事”
司空楚歌扫了眼司空麟,缓了脸色。“先前我得到确切消息,有一波人悄悄入了凤阳,观其姿态,似乎有所图。而恰巧,‘菀花苑’里平白多了个气质高华的男子,查其来历观其日常,似乎不是凤阳人士,未免事端,你莫要往‘菀花苑’去了。我已经替你备了几个姿色上乘的男子供你挑选,倘若你听我劝,就领了人回家乖乖研习兵法,为凤阳出力,倘若你不听我劝,皇姐也不逼迫与你,随你意思”
晴天霹雳!司空麟手中紧握的兵书悄然掉落于地,她愣愣的望住司空楚歌,傻呆呆的问道“皇姐,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蓝颜祸水,自古有之。这等姿色之人,不是皇妹你能消受的起的。倘若有幸,许能在他心中留个浅淡的影子,倘若不幸,也不过是某人耍弄权术的牺牲品”司空楚歌蹙了蹙眉,见司空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来已经听不进自己的话,也就不再开口劝导。趁她恍神之际,去了趟‘君落阁’,吩咐一众人等稍后机警行事。可待她回转书房时,书房里已经没了司空麟的身影,无奈之余只得暗暗希翼八皇妹莫要贪图美色误了她自己。虽说身在帝王家有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也有着别人看不见的肮脏手段,同胞相残、姊妹反目,为的不过是高高在上的龙椅,还有那高不可攀的权利。虽然自己没有争位之心,但在其他皇女眼里必也是个棘手的眼中钉,为保自已已经耗了太多精力,倘若还要再护一人,自问心有余而力不足.....且依八皇妹性情,让她不卷入风波之中实在不易。
司空楚歌敛了眼,轻轻后靠在椅背上,年轻素颜上有着深深的疲倦。零星的阳光透过缝隙打在那张倦容上,带着午日抵挡不住的暖意,引得人昏昏欲睡。
也是在耀眼的午后,8岁稚龄的司空楚歌跟大她两岁的司空伊人同在御花园游玩,突见不远处闪出来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对着地上好奇的研究着什么。司空楚歌瞪大了眼才看见她兴致勃勃的用胖墩墩的小手撩拨着地上的蚂蚁,看着蚂蚁四处逃窜而乐的咯咯直笑。司空楚歌半眯了眼,盯住不亦乐乎的小胖子,只见她圆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光芒,一对乌黑的眼睛透着清亮的光。
司空伊人却沉了脸,稍显稚嫩的脸上显现出深深的厌恶和不屑,指着那个小女孩语气不善的对司空楚歌道“那就是八皇女,司空麟。这贱种的父后原先是伺候景宜宫君后的仆侍,竟敢趁君后不备,以下犯上勾引母后,才有了这个所谓的八皇女。哼,依我之见,这等出身卑微的人远不配皇女之名,这是对我们这些正统皇女身份赤裸裸的羞辱。”司空伊人咬紧了唇趁着四下无人看见,猛地抓起地上石头,朝浑然不觉的八皇女使劲砸去,以泄心头之气。
“皇姐,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被人看见告到母后那里,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年幼的司空楚歌惊愕莫名,扯了司空伊人的衣袖就打算找地方避一避。
司空伊人却蹙了蹙眉,不着痕迹的撤回自己衣袖,满不在乎的道“现今她父后已经失宠,就算看见也没什么大不了,躲什么?”
司空楚歌一怔,扫了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司空麟那胖嘟嘟的额头,只见鲜血从额头的伤痕中慢慢渗出,污了那张白净的小脸。
这是年少时,司空楚歌第一次遇见司空麟。
那时,她们虽同是姐妹,却彼此不相识。
院外,扑腾腾的一阵羽翼拍打声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司空楚歌,睁开眼的瞬间,那双清冷的眼睛里一丝微光一闪而逝。
倘若,身份是尊贵的象征,那她们骨子里不过是地狱里嗜血的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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