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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那是出巡的途中,让大家伙都沉醉在南巡的喜悦之中。偶尔的,十三阿哥还会过来和馨兰聊会天,不过始终男女有别,更多时候,她只能看着远远的他和四贝勒并肩同行,两人的感情在这宫里显得珍贵。
至于太子和康熙帝,那便是更难见得到了,都是站在顶端的人怎么看得见底下的人呢。她只有在最开始的那天低着头跪礼,看过两人的鞋子罢了。
到了响午时份,大队为了休整而停了下来。
馨兰也随之而下了马车去透透气,太阳晒了个正着,却很温和。
突然间,从她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呼一声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而骑马者在四贝勒前停下,并交给了他一封类似信的东西。直觉告诉馨兰,这不见得会是好事。很显然的,在四贝勒看过信以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雨之前厚重的乌云。
弘盼死了,从四贝勒离开府里的那天起,他就高烧不退,撑不到他回来,就魂归西天了。人的生命在古代,是那么脆弱。
庞大的队伍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馨兰回到马车上,跟随着大队前行。
“我是看不出四贝勒的表情,何以那么冷静。”
胤祥靠在马车边上用同样的速度骑着马,从帘那边是看出了馨兰有些莫名的伤怀,他不解“四哥是男子汉大丈夫,天塌下来也要撑着的。”
馨兰微微伸头出去,看着胤祥“你的表情比四贝勒丰富一点。”
“你只是不了解四哥。”
“大概吧,这可是一条生命。”
说罢,馨兰缩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她发现,当没有了先进的医学科技,连她也变得害怕死亡。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边上的小帘子给某人打开了。
胤祥只是在这一瞬间有些傻气的念头,他沿路摘了几朵当季的野花递给了馨兰,连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也许只想得到一个笑容。
“送给你。”胤祥把花往马车里面塞。
馨兰有些愕然,然后轻轻的迈开了笑容“谢谢。”
在这样缓慢前进的情况下,四贝勒并没有先行离开,而是跟随着大队在三月底回京。
只是,当那一天还没及城门之外,她看见了,四贝勒抛开了队伍,快马加鞭的独自赶回京城。阿哥也不过是人,总要有些坎必须经过,至少在这一刻,馨兰看到的仅仅是一名有感情在的父亲。
她终于回来了,熟悉的街道。
“终于可以回家了。”馨兰舒心的躺在马车里。
“是呀,可格格又受伤了。”
同样的归途,小桃红可就没那么轻松了,看着格格脚上包着一大圈的纱布,无奈的摇摇头。作为上三旗的女子,身体无伤疤,无残缺,脸上无斑点,才能通过选秀的第一道关卡。可是她的格格却生性好动,害得她这个奴才整天提心吊胆的。
“我的脚还挺灵活的,你看。”
小桃红叹气的说道“要是留疤痕了,奴才可就真的是罪过了。”
馨兰蔽了她一眼,倒是很平静的说道“我要是留疤了就会被剔除选秀名额,那岂不是更好么。”
小桃红低了头,也不敢回答着馨兰的话。
下了马车,看见额娘早已在门口边上等待了,那可是她的母亲啊。馨兰扬起了一脸笑容,一拐一拐的奔向额娘的怀中,将她抱紧。
“额娘,我好想你噢。”
夫人将她拉开,紧皱眉头的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老爷子才刚下马,就抢答道“她顽皮。”
“一下子就摔地上去了,额娘,我好饿。”
馨兰欣欣然的笑着,又拉着额娘的手,撒娇得摇晃着。也不想让额娘担心,她的额娘总是过分的溺爱,可是这感觉还不赖。
“就知道你喊饿,额娘都准备好等你们回来了。”她拍拍馨兰的头,拉着馨兰进家门。
呵呵,在这一刻她能有多少感概,原来有人等她回家是这样的感觉呀。
习惯了塞外的自由奔放,在回来以后的时间了,馨兰用了非常多的耐心才习惯这样规律的生活,幸好她的脚伤也在这平淡的日子中渐渐痊愈。她识字,她学礼,这一切仿佛如此的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在于她的生命之中。
她不想念了,关于现代的一切。
“格格,尚书府来人了,说是请格格去听曲儿。”小桃红敲了门,在门外说道。
馨兰倒是奇了怪,她何时与尚书府的人扯上了关系,这不八辈子打不上边么。虽然是有些许奇怪,馨兰也是坦然的,既然人家都用请的了,她也不必矫情假意挣扎。
“嗯,我去。小桃红,我想换粉红色的裙子可好。”
“奴才这就替格格去拿。”
小桃红拿来了淡淡的粉红色的旗服,张罗着为馨兰换上,又替她从新扎了一趟辫子,样子总算比在家里精神了。
馨兰乘上了尚书府来接她的轿子,穿过了繁华的大街,走过了僻静的小巷,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她就来到了尚书府。果然是和她家里差了一个地球的距离呀,馨兰心中暗自称赞道,从廊道到前厅,无不是用富贵可以形容的吧。
“兰格格,里面请。”
带路的小丫头将她带到一花苑内,只见都是姹紫嫣红的鲜花,迷了她的眼。馨兰踏入花苑,随着石道向前走,那一霎她仿佛看见了花仙子,可当她仔细的瞧着,诶?是明珠!
馨兰欢快的叫唤道“明珠,怎么是你!”
“是呀,今日额娘请了戏班来,我又想起馨兰好听曲儿,便邀你过来了。”明珠缓缓细语,又轻笑着说道“你看我两的衣服,真是巧。”
馨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两倒是真巧了。”
馨兰这会儿倒也真的细瞧了一番明珠,她长得很好看,那是一种贤淑大方的感觉,而且她阿玛乃是尚书大人,也是个有地位的人。若是和她这野丫头相比,可就差天共地的距离了,明珠与她年纪相仿,却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无论对谁都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
“听说今日要演雷峰塔。”
雷峰塔?许仙和白娘子?馨兰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嗯,馨兰看过了?”
“电视......不,书上看过。”馨兰嘴快快的一下子说了出来,而后想一想,这里可不是有电视的地方。
明珠也没理明白,不过瞧见馨兰奇怪的表情也就没有过问。她领着馨兰来到大院子了,戏班早已准备稳妥,所有人都坐着准备来看了。
“额娘,这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位朋友,她叫馨兰。”
虽然她很想嗨的一声来打个招呼,估计这样会被身后的小桃红用目光杀死千万次吧。馨兰微微一笑,极为端正的行了个礼。
戏是要开唱的,可是她已经知道了结局,水漫金山,白娘子永世镇于雷峰塔。爱情从来就不平等的,除了等级还是等级。馨兰看着那些人痴痴的看戏,却道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或者在几百年后的人们是不会理解这里的女人接受着怎样的思想教育,封闭了心灵。
许仙啊许仙,你若是真的爱她为何还相信了法海的话呢。
“真是一个世界级的傻瓜。”
“你说什么?”明珠侧头问道。
馨兰微笑着摇摇头,小声的在明珠耳边说道“我说,这戏唱得可好了。”
明珠认同的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要是我,我也愿意为了许仙永世被镇雷峰塔。”
“即使许仙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
“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遇上许仙了,不是吗。”
馨兰看着戏,没有回答她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对馨兰说着这样事,却让馨兰难以面对。选秀,入宫,落选,指婚。没有一样是用自己的意愿来进行的,她们的一生将要被命运摆布,随风而飘零。
即是如此,只能认命。
当白素贞终将压在了雷峰塔,这出戏也迎来了终结,大伙是鼓足了掌声。看完戏天色已是不早,馨兰也顺势的在这里用了晚膳,之后虽然明珠多番挽留,但馨兰自觉不好便推托请辞,乘轿回家了。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街道显得冷清,并无多余的闲人在了。
小桃红提着灯笼,快步走在轿子的一侧。
忽如,在幽静的街道上,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馨兰好奇的探头去看,身影从黑暗处渐渐清晰,是四贝勒,还有另一个略显邪气的男子。
“四贝勒。”她挥挥手,截停了他。
四贝勒的马就停在馨兰跟前,她抬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有事吗。”
馨兰有些愕然,她也许只是单纯的想叫唤他一声罢了。
“我......没事,四贝勒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呀?”
说罢,馨兰尴尬的笑了笑,她并不想问得,人家阿哥去哪里她哪管得着。只是见他冷若冰霜的脸,也拉不起家常来吧。
突然间,小桃红仿佛看明白了什么,‘咚’一声的双膝跪地,俯身说道“太子殿下吉祥。”
“哼,我还以为哪家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
太子?馨兰的脑袋瞬间停止旋转,那不就是未来的皇帝么?她诧异的看着四阿哥身旁的那人,这么邪气也能做太子?不是吧。两人在同一高度下,四贝勒的气场明显比太子的要沉稳,可能是他的内敛,太子的性子反到张扬而不加以修饰,这一看,便分得出高低。
此刻四贝勒倒是淡然,为愣着不动的馨兰解了围,他说道“天也暗了,馨兰你一女儿家的还是赶快回家来得好。”
见他话语之间并无恶意,馨兰清醒了过来,顺着心说道“是是是,我这不就回去了么,见了朋友总要打声招呼吧。”
“嗯。”
“朋友,再见囖。”馨兰快速的缩回到自己的轿里,也不敢瞧着四贝勒是怎样的神态。
她吐吐舌,在古代选择与阿哥做朋友这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吧。但愿以月光为证,她董馨兰并无它意,只为在这地方找个靠山,不被人欺负。至于太子殿下,凭她不太灵光的第六感也能知道,这位仁兄绝对靠不住,最好离他远远的。
回到家里,只有额娘还在等门,很久以前她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最大的幸福是回家时候还有一盏灯是为等待你而打开的,现下她算是明白个中温情,就像永远都为你打开的一扇门,一个家也就这样了吧。
“怎么去得这么晚了。”夫人有些倦容的问道。
“是晚了些,额娘,下次和兰儿一起去看昆曲吧。”
夫人摸摸她的脸蛋“原来是去看曲了,下次额娘与你一同去看,不过现在你最好换下这身子衣服,然后去洗澡。”
“嗯,那兰儿先回房了。”
馨兰边走边想,她的人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湖水,那么是否代表着,不回去现代也是可以的?
“格格,格格您走过了。”小桃红一把抓住了她。
馨兰一愣,打散了她心中的思虑,她假意的笑道“我怎么能忘了回房的路呢。”
小桃红疑惑着“格格没事吧。”
“你看我能有什么事。”馨兰比比自己的样子,假装精神得很。
玉佩在哪里呢,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
一夜辗转,馨兰不知为何最近她失眠的如此频繁,她想着事情,眼睛就闭不上了。其实在她脑海里隐隐约约有着历史遗留的痕迹,她却不愿意想起,有些残酷的记忆。兴许现在这样的情况是最好的,她又何必非要找到这块玉佩呢,即使让她找到了,就能回去吗。如果回去了,那这副身体的主人还会不会回来,若是不回来,那不就是......
馨兰起身,走到桌案前,要如何的才能写出她的感受呢。
就这样写吧。
清早,小桃红依旧捧着铜盆进房,然后叫唤格格起床。而今日,她一进来,便发现地下满是写满东西的纸,她习惯着将它们捡起,很奇怪,那是小桃红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文字,像虫子一样。
小桃红摇醒伏案而睡着的格格,说道“格格,格格?”
馨兰有些茫然,抬起头眼神甚是憔悴,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桃红倒是要问格格怎么回事,莫不是一夜在桌案上画画呐。”她拿起那一叠叠画着奇怪符号的纸,疑惑到了极点。
“那是洋文。”馨兰轻笑。
没有人看得懂,没有人会知道,就算她如何写尽心中所思所想也不会有人发现的,那是她心中抒发的唯一渠道了。
“洋文?”小桃后难以理解的说道。
“那可是让中国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呀。”馨兰的思绪仿佛一下子飘远了,她想到和这时代完全不一样的局面。
也不管格格是怎样入了神,小桃红倒还是清醒了过来,趁着水还是温热的,赶紧拧好了手巾把格格沾了墨汁的脸彻底的擦个干干净净。她伺候的这位格格,性格和别家格格不一样,总是做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来,她也就只好见怪不怪了。
“格格还是赶紧梳洗一番,老爷和夫人在等着格格用膳呢。”
馨兰一听大家都在等她吃早餐,顿时心里有些着急,她不喜欢迟到,不管是现代或者现在。
“那你快帮我梳头发呀。”馨兰急忙的整理着。
等一家人用膳过后,老爷子也玩心大发的建议着带馨兰在院子里放风筝,可也不看看天气虽好,却无半点风声,只怕飞不起。难得一家人聚了一起,馨兰也由得老爷子瞎折腾,而额娘也只好无奈的看着那只永远飞不起在地上打滚的风筝,一直保持着微笑。
她不得不佩服,额娘的仪态绝对是一等一的,笑不露齿,轻声细语,仪态端庄,仿佛天生是如此,永远表现着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人看。
馨兰是一上午被逼着在院子里跑动,风筝依旧没有飞起。
“阿玛,得了吧。今日就没有风。”
“我扎了那么久的风筝呢。”
老爷子捡起地上的风筝,倒是好笑的摇着头。
见状,馨兰拉拉老爷子的手,说道“阿玛,那我们到屋里坐坐吧,这会儿太阳要晒个正着了。”
回到屋里,额娘早已准备好了几味糕点,在等待着她们回来而静静的刺绣。见着他们回来了,额娘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织。
“老爷,喝口茶。”
“难得今日这么好天气,怎么会没风了。”
“你看你给兰儿折腾得。”额娘转身看了一眼馨兰,也是皱了眉头“兰儿,坐好。”
被点名的馨兰马上把翘得老高的腿放了下来,扯着一脸傻笑没好意思说话。
“额娘,你在秀什么。”
额娘侧头,想了一下“兰儿生辰也快到了,额娘想给你做套新衣服。”
生辰呀,也就这样这样的过了吧,馨兰心想,原来不知不觉间的已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不知在现代又没有人会想念她呢,大概没有吧。
“要不庆祝一下,兰儿你想要请些什么人?”老爷子说道。
馨兰想着,那不如“我能不能请十三阿哥,还有四贝勒,还有明珠。”
老爷子这下可愁了,他女儿要请的可有些超出了他能力的人,只是看着馨兰的眼神,他又不忍拒绝“我可不包管他们会来呀。”
馨兰撒娇着挨在阿玛身边,娇嗔道“阿玛你一定要请到他们来呀。”
这下可老爷子心里就想着真是给自个儿没事找事。
倒是馨兰把心一横,既然说要搞个party,那要什么节目流程,不知在古代有没有什么限制的呢。好吧,不然她这个寿星公上台唱首歌如何,其实也没有要搞个很大的生日party,可就这样大家吃个饭她又不甘心。
“他们可不是随便请就来的人呐。”额娘敲敲她的脑袋,悠悠的说道。
可不管如何,馨兰就觉人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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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的速度变得很慢很慢。
兴许最近让自己烦恼的事成千上万,原来大人的世界一点都不好玩。
可不是,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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