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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一堂训练课
今天早上还是下着细细的小雨,唐恩跑在公园的小道上,呼出的白气环绕在他的身边,空气湿润清新。虽然是冬天的早晨,天亮的比较晚。但是还是碰到了不少行人。有刚下晚班正匆匆忙忙回家休息的,有早早起来像唐恩这样锻炼身体的,也有给每家每户送报纸的留学生……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年轻的活力。
唐恩跑一圈回来时间刚好七点。快速的冲了个澡后,唐恩觉得神清气爽。这句身体前任留下来的良好习惯,唐恩打算保持下来。为自己做了份丰盛的早餐,唐恩昨天从酒吧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将冰箱填满,他实在是无法忍受每天都是土豆汤土豆泥的日子。看了看时间快到七点四十分,那张计划表上写这只是他的上班时间。
唐恩裹着黑色的大衣慢慢的向训练基地走去。二十分钟之后,当唐恩站在训练基地门口的时,发现静得让人吃惊。他看了看表,现在是八点零三分。今天还是在放新年假?唐恩有些懵了。
比他更吃惊的是门卫伊恩.麦克唐纳:“托尼……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呃……今天应该是训练日啊,怎么他们还没来?”难道平时他来得没有那么早的?那张该死的计划表!
“……训练是在上午九点……”麦克唐纳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唐恩,他知道唐恩可怜的后脑勺亲吻大地的事情。
他那同情的眼神让唐恩浑身不自在,“我需要提前安排工作,所以来得早点。”
麦克唐纳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唐恩,可能是对他的这个说法不是太信服。“……托尼,你的办公室在前面左转,那个白色平房的第三间,那有一扇巨大的玻璃窗……”
唐恩便往里面走边没好气的看了老门卫一眼;“谢谢你,伊恩,但是我知道怎么走。”
这具身体对这里十分的熟悉,闭着眼睛唐恩都知道该怎么走。
※※※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暗红色的老板桌。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一个笔架,一部电话,几本书收拾得十分的整洁。桌子后面是一张有点年份的老板椅,那就是自己的位置了。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前后左右转了个圈,看着这座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的办公室,以及背后那片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就一个感觉:爽!
哇哈哈!没想到老子也有当职业球队主教练的这一天!他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做一个高中的体育老师到老呢。
唐恩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训练方面的记录或者球员的基本信息。他希望在他第一次和他的球员们碰面的时候好歹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是踢什么位置的。他有些担心他的球员们,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刚出洋相的主教练。还有他的助手叫什么名字,性格怎么样?唐恩发现他的脑袋里面有一大串的名字,可是现在他暂时还不能把名字跟人对得上。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唐恩,他从电脑前抬起头,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他整整仪容,摆出自认为最合适的表情,然后清清嗓子:“请进。”
门被推开,呼啦啦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人。本来还算宽敞的办公室立马变得拥挤起来。 “你们这是……”唐恩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在赛场旁边拉着唐恩劝他回来指挥比赛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托尼,多格蒂主席认为有必要重新向你介绍一下你的同事们。”
唐恩想到了昨天在训练基地大门口,那个老头子轻轻拍着肩膀对他说:“我不会给你压力的,托尼。”的情形。这老头子想的挺周全,但是这场面……是不是有点太正式了?
“呃,我谢谢主席先生的好意。但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唐恩说这话的时候在观察人群的反应,他发现有些人露出了嘲笑的表情,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你们回去工作吧,训练快开始了。”他指指手表。
人群犹豫了一下,散去了。但那个年轻人被留了下来。
看到最后一个人走出办公室,唐恩将门关上,然后对那个年轻人说:“德斯,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你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
德斯.沃克有些奇怪:“为什么?”
“我是球队的教练,经理。在他们以及球员面前,我要保留我的权威和尊严。说实话,我现在很讨厌人们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这样下去,我怎么带领球队?球员们不会听一个什么事都要别人提醒的主教练的话。”
德斯.沃克不是傻瓜,他明白了唐恩的意思。“抱歉,托尼,我没有想那么多……”
“我不怪你,我现在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他们……”唐恩看向门口,“他们心里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需要你帮我,沃克。”
德斯.沃克上个赛季结束的时候宣布退役,如今三十七岁的他就成了一线队的助理教练,这全都是因为托尼.唐恩的恩师保罗.哈特的提拔和栽培——是哈特建议他退役之后成为一名助理教练的。沃克是很重感情的人,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哈特辞职了,哈特最推崇的就是唐恩,虽然唐恩比他小9岁但是,他希望唐恩能够取得成功,那样就能证明哈特的眼光没错。
他刚退役,一点经验也没有,跟着唐恩也能学习和积累很多经验,对他以后的发展极有好处。
沃克点点头:“没问题,你需要什么帮助?”
唐恩指指自己的头:“我这里有时候会突然短路,需要你在我身边,及时提醒我,但是稍微讲究一下方法。”
沃克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他又问道:“那么今天的训练计划……”
“你安排。”
听到这个回答,沃克有些错愕,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那就按照平时的计划来吧。” “唔唔,就是这样。”唐恩嘿嘿笑了起来。“我们会配合得很默契的。”
沃克耸耸肩:“我总有种在欺骗别人的感觉。”
“这不叫欺骗,这是善意的谎言。其实我现在一直在恢复当中,只是偶尔短路而已。训练的时候,我就在场边看着,今天由你来做吧。”唐恩抬手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他们要来了。我想你需要准备一下。”
沃克看到唐恩非常准确的说出了训练开始的时间,相信他是真的恢复了一些。于是他点点头放心出去了。
看到沃克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唐恩这才长出一口气。第一关过了,现在就看第二关了。唐恩不想做个骗子,但是要是真的照实说,也许他会躺在那个实验室里面,等着被人切片吧。
这次的撞击也是一个契机,因为两个人的性格差别太大了。托尼.唐恩性格温和、孤僻、沉默寡言、固执、刻板像清教徒一样恪守教条一样的生活。而唐恩是个脾气急躁,但是非常的开朗活泼,喜欢享受生活的人。这样大的反差视乎只有这一撞才能说明为何会改变这么大。当然这个理由人家信不信,唐恩才不管。因为他现在的目光开始飘向了窗外,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上,现在已经站了不少人,新一天的训练开始了。
※※※
球员们在训练场上按照平日的计划表进行着训练,但是他们的心思却都在场边的主教练托尼.唐恩身上。总会有人在训练的时候不停向这边瞟。
不光是球员们这么反常,就算是在场上场边忙碌的教练们也都没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们的主教练唐恩现在的造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的,并且再多看几眼的。
唐恩戴着一副墨镜,穿着黑色的大衣环胸抱臂这站在场边,配上他一脸的不苟言笑显得格外阴沉,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能感觉阴风阵阵。沃克没想到唐恩会像杂志男模一样的摆在场边,以前的唐恩向来都是穿着运动服和球员们一起训练的人。现在穿成这样是不用指望他来做什么动作示范了。
这就是唐恩希望得到的效果。因为以前的唐恩身体不太好,算是那种头脑发达四肢僵硬的人。所以就算是在做高中的教练的时候,他为了不丢脸都是从来不会亲自做示范动作的,他会告诉球员们怎么做,至于示范,向来都是他的助手事。
沃克很照顾他,训练时候的嗓门比平时大多了,而且会大声的喊出球员的名字。相比之下,另外一个助理教练伊安.鲍耶就没那么积极了。唐恩记得伊安是球队的元老,在球队效力多年退役后成为一名教练,继续为球队服务。作为一个老资格在保罗.哈特解职后,他以为他会成为续任的教练,但是谁知道哈特像老板推荐的是比他小很多的托尼.唐恩,这让他非常的不服气。
唐恩才不管他对自己服不服气的,他现在正在努力的将沃克喊出的名字和人对上号。
那个一头小辫,发型很像里杰卡尔德的黑人就是那天在场边撞伤自己的前锋大卫.约翰森。看他在训练场上的表现……速度挺快的,爆发力不错。目前只能得出这样直观的印象,具体的需要深入观察,通过比赛吧……
刚刚踢了一脚漂亮传中的小个子球员就是安迪.里德,是唐恩自己培养出来的优秀青年球员。新年前刚刚随着他一起升到了一线队。唐恩对这小子多看了几眼,印象中这个人后来出现在托特纳姆热刺队(Tottenham)。没想到竟然是从森林队转会过去的。
唐恩把视线转向后场。正在做头球练习的一群人中,有个高个子一下就吸引住了唐恩的眼球。那就是被称为诺丁汉未来希望的中后卫迈克尔.道森。不过现在的迈克尔.道森还是一脸稚气,但是表现得很有大将风范,可以看得出未来之星的风采。就连教练组的防守训练都是以他为核心来安排的。
道森和里德是跟着唐恩一起升入一线队的。唐恩记得道森进入英格兰青年队后就成为了主力后卫,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唐恩觉得太有成就感了——他才不管是哪个唐恩培养的,反正现在就他就是唐恩!
他仔细观察球队训练,不仅要记住这些球员的名字和相貌,以及各自的技术特点,还要记住球队训练的方法和风格。或许后面他会进行些调整。
根据他的观察,诺丁汉森林队的整体实力绝对不能说弱,很多球员都有非常突出的特点,这样一支球队放在英格兰第二级别联赛里面是绝对有实力冲上超级的。但是目前联赛进行了一半,诺丁汉森林队却排在第十名,位列中游。对于把甲级联赛冠军当做目标的球队来说。这成绩自然算是糟糕了。更糟糕的还有俱乐部的经济情况,在把耶纳斯卖给纽卡斯尔之后,转会费大部分收入都用来还债,留给当时的主教练保罗.哈特的转会费寥寥无几,而哈特自己也已经没有信心带领这支球队完成主席的目标了。球队在本赛季上半程二十七轮联赛里面,十胜八平九负。
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保罗.哈特带队打比赛,但是人的名,树的影。唐恩相信能培养出那么多优秀球员的教练的能力。就算卖走了一些人,但是球队的实力还没有下降到如此地步。既然球队的实力不成问题,那么现在那么差的成绩原因到底出在哪里呢?唐恩觉得这是他最需要立刻解决的问题。
唐恩发现球员还在看他,眼神里充满着好奇。他可不喜欢被人参观。于是,唐恩的声音今天第一次出现在球场上:“你们都在看什么!参观动物园吗!不把注意力放在训练上,看着我做什么!要是谁还有精力乱看的,我让他的训练再多一倍!”所有然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唐恩,太吃惊了!从来没想过托尼.唐恩也会那么大声的讲话,而且还说得那么的不客气。
总觉得他们的托尼.唐恩教练跟原来大不一样了。
※※※
因为明天就是比赛日,所以这天的训练强度不大,一天两练这种强度的训练只在周中进行,而且还要是在非一周双赛的情况下。上午的训练结束之后,沃克就让球员们回家了。工作人员和球员们一样在训练结束之后陆陆续续的离开,德斯.沃克则跟着唐恩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看了一个上午的训练,有什么想法?”没等唐恩示意,沃克进门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随口问道。他发现现在的这个唐恩视乎要比以前的唐恩好相处,因为他的人味浓了很多,
这感觉相当不错
“目前看除了训练时精神不集中,都是在参观我外,还不错。”只是一个上午的训练课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当然,这些唐恩不能说。
沃克听了乐得哈哈大笑,“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吼得那么大声,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大声讲话。……你变了好多。”
唐恩也笑了。“我也没办法,就是突然变成这样。我在想该不会是以前的我太压抑了,所以被撞了之后突然爆发,然后……你看就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了。哎~~~我也很苦恼啊~~~~”
配上唐恩脸上的表情,沃克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太幽默了,这样很好。”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沃克问道:“你的笔记本呢?平时我都见你在上面很多东西的,今天怎么没见你记?”
“我今天需要在外面摆姿势,所以没拿。”唐恩又摆出了训练场的那个姿势。
沃克笑着点点头说:“你那个姿势不错。……好吧,我先出去了。你忙你的吧”
唐恩将沃克送出了门口,他现在要慢慢的改变人们对他的印象,让他们相信托尼.唐恩就是这个样的。
回到办公室,唐恩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沃克提到的“笔记本”,在办公桌的第三层抽屉里,他找到了那本已经有些破旧的笔记本。比A4大,足有一本字典厚,翻开封皮,扉页上有一句字迹工整的话:
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
唐恩知道这是什么话,也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也只有真正的球迷才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足球已经不再仅仅是一项体育运动或者街头玩耍的游戏,而是一种宗教、信仰,它溶化于球迷的生命、生活、血脉中……
没想到以前的托尼.唐恩竟然会把这句话写在扉页,足见他对这句话的推崇,将之说成是他的足球座右铭也不会过分。往下翻,和家中那整齐的时间表比起来,这本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就凌乱的多,如果没有标注时间的话,根本不知道它们的先后顺序,有些甚至直接写在了页边空白处,字迹大多潦草凌乱,可以看得出来有些东西一定是随时想起就随时记上的,所以才会不分地方,见缝插针。
第一条是在1998年3月21日写下的,最后一条的时间停在了2002年12月31日。再翻一页,这本厚厚的笔记本就到了尽头。2002年12月31日的地方写了很多东西,全都是关于后面一个对手沃尔沙尔的信息,以及自己的对策。他算到了很多种可能以及相应对策,但就是没有算到自己会被另外一个唐恩附体。
这本笔记本唐恩会好好的保留的,因为上面记录了另一个叫唐恩的心血。将笔记本再次锁进抽屉。唐恩开始研究明天比赛的对手——同城死敌诺兹郡队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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