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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花嘉再缠着朱小路问徐子墨的时候,朱小路只是丢下句“不知道”,再不搭理。
久而久之,花嘉决定舍弃朱小路这条战线,决定发扬女儿当自强的精神,开始自己寻求突破口。
朱小路看到花嘉还这样锲而不舍地追逐着徐子墨时,不会阻拦,从本质上朱小路跟花嘉是一样的,也不会鼓励,因为飞蛾扑火在朱小路眼中一点都不壮烈。
刻意很多天不去森林之北,朱小路不想见非白,同样也不想见捉摸不定的徐子墨。
“小路,二当家老念叨你怎么都不来了。你整天图书馆和宿舍两点一线的,想要考研还是出国啊?”
“朵儿,我最近专业课比较忙,过几天肯定会去的,我可是很想念二当家的黑森林蛋糕的还有你煮的咖啡。”朱小路讲着电话,眼神飘忽不定,每次扯谎眼神都无法安全着陆。
“少来,老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你再这样拖泥带水的,老娘可要发飙了。”
“等我片刻。”
“就这样。”
朱小路拿起桌上的遮阳帽往头上一扣就出门。
“静雅你说路仔如果谈了恋爱也会是这渣子模样吗?”
“总比你这只酵母强。”
朱小路抬头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心里冷笑:我漂亮给谁看?
走进森林之北,屋里空调打得有点低,朱小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二当家,节能减排才是正道啊。”
江南看到朱小路两眼放光,“你这丫头,好几天不来老娘店里,让我一阵好想。”
“朵儿,我是在逛窑子吗?这妞,抱歉我没这么重口味。”朱小路调笑着。
江南抛了个白眼给朱小路。
“小路,你是因为徐子墨不来店里的吗?”
“怎么会?”朱小路想起今天是周末徐子墨晚上才会来兼职,心里松了口气。
“最近只要二当家一提起你的名字,徐子墨的脸上就阴云密布。你是骗了他财还是劫了他的色?”柳朵的嘴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我可是良家女子。”
“朵朵,他们两个孩子什么优点没有,有的就是臭脾气。别为他们费神了。”
江南跟柳朵两个人交换了眼神后,一起轻蔑地瞥了朱小路一眼。
朱小路后悔来森林之北,这两个人就是让自己来领白眼的。
“朱小路?”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朱小路回过头,是曾程。
朱小路微笑着跟曾程打招呼,两人坐到窗边的座位上闲聊。
“你是在C市读大学?”曾程的模样成熟很多。
“A大,你呢?”
“我学习成绩就那样,又不像你跟非白。。。我是说我高中混完就出去打工了。”
“那也好,你用自己的双手挣钱总好过我们这些还在校园象牙塔里的强了去。”朱小路平静的语调,好像曾程无意提起的名字并没有带给自己太多感触。
曾程低下头专心搅动着咖啡,良久抬起头对朱小路说:“小路,非白不告而别是因为我。”
朱小路快要送到嘴边的咖啡杯停滞在半空中,知道非白失忆却不知道为何不告而别,为何会失忆。
曾程将两年前隐瞒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告诉给朱小路。
就在朱小路在教室等到昏天暗地的那天,非白经历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就在那天前之前一段时,曾程在外校跟一帮不良少年起了摩擦,非白带了本校的同学将那帮不良少年教训了一顿。
没想到没几日那帮不良少年又找上门来,非白接到曾程的求救消息后就跟曾程两人单枪匹马地赴会。
原本只是普通的学生打架,可是对方不知怎么请来了两个社会上的混混。那些社会上的人收了钱才不管对象是不是学生,下起手来阴狠无比,手段也下三滥。
非白跟曾程两人跟对方一群人缠斗了一番后,遍败下阵来。曾程说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接着无非就是被对方多踹几脚,顶多鼻青脸肿,留点血而已。
可是杨一一的出现让事态往绝望发展。
没人知道为何杨一一那天会路过那个偏僻的巷子,刚好目睹了非白跟曾程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狂揍。
杨一一果真是正面影视剧看多了,扯起嗓子就喊:“救命啊,有人打架!”
结果其中一个瘦高的混混就拽着杨一一的长头发往巷子里拉,杨一一拼命挣扎,眼泪哗哗往下掉,像个伤心的玻璃娃娃。
“你叫啊!你怎么不叫啊!”那个高个子上去就是两巴掌甩在杨一一的脸上。
杨一一的脸上立即就嫣红一片,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那两个混混心神一晃。
那个高个子捏起杨一一的下巴,神色中尽是猥琐。
“王哥,这个可不行,事情闹大了不好。”旁边的不良少年看到这情景大概知道高个子的龌龊想法连忙出口制止。
“你们这群毛孩真以为老子缺你们那几个零花钱?你们几个有谁想跟老子一起享受这美妞的?”高个子狠戾狭促地转头扫视畏缩在巷子边的不良少年。
那群不良少年面面相觑,最后交换了眼神,拍拍屁股就一哄而散。
幽深的巷子里这时只剩下两个混混、非白、曾程和一直抽泣挣扎的杨一一。
“死瘦子,松开你肮脏的手!”非白擦了擦嘴角的血,向瘦子冲过来。瘦子冷笑一声,松开杨一一,转身就一记飞腿踢中非白的小腹。非白神色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曾程被另一个头发蓬乱看不清面目的大胡子混混按在地上死命打,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小子,便宜你了。免费欣赏香艳的画面。”瘦子脸上露出的那抹奸笑恨不得让非白冲上去掐死他。
杨一一跌坐在地上,在瘦子的逼迫下不停地往后退,嗓子几乎哭到发不出任何声音,退到无处可退。杨一一崩溃地手脚并用地掐抓,那种绝望,曾程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瘦子连甩了杨一一好几个巴掌,杨一一被打得近乎神志不清,手只是下意识地反抗,已经没有任何力道了。瘦子不费吹灰之力就用一只手钳制住杨一一不安分的双手,他的手伸向杨一一的领口。就在他要撕扯掉杨一一的衬衫时,杨一一迷离的眼神突然变得像猎豹一样凶狠,她恶狠狠地咬住瘦子的手,像头困兽。就在此时非白勉力站起身来,拿起刚才不良少年打斗时剩下的铁棍就往瘦子头部砸去,可惜非白实在到达了身体极限,只打在瘦子的右肩上。瘦子两面受攻,发起狂来推开杨一一,转身就操起手边的铁棍朝非白抡去。非白直挺挺往后倒去,然后曾程就看到鲜红的液体从非白的脑后蜿蜒流出。
大胡子见到出事了,停下手中的拳头,拉起手中还提着铁棍愣在原地的瘦子撒腿就跑,嘴里还骂咧咧:“蠢货,事情搞大了!”
曾程看到瑟缩躲在角落里的杨一一一直抱着双肩,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曾程试着唤杨一一,可杨一一像失去听觉一般,蹲在那里发抖。
曾程一点点爬到非白身边,看到非白苍白的面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呼救都喊不出来。曾程对朱小路说你不能体会那种绝望,冷到骨子里了,不管是眼前安静的非白还是旁边嘤嘤抽泣的杨一一。
非白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杨一一的名字。
曾程去医院看过非白,苍白脆弱的面容再也找不到当初和煦阳光的影子,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好在杨一一没有受什么皮外伤,受到的惊吓在心理医生的开导后也逐渐消散开去。
这件事情闹得比较大,影响也不是太好,学校封锁了消息,但是勒令非白跟曾程退学。曾程的父母苦苦哀求了校长半天,校长才答应让曾程读完高中。曾程那样的普通背景想来也没有其他高中会接收他,而家里也打算让他上完高中就外出打工。
非白的父母在反复考虑后,最终决定举家迁居国外。一来摆脱这件斗殴事件的阴影,二来国外的医疗水平跟环境更利于非白恢复。杨一一跟非白一起去了国外,因为非白在醒来后只认识杨一一,其他的人都不记得了。
朱小路听完之后,冷冷地对曾程说:“为什么当时我找你时你不肯告诉我真想?”
“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你能留住非白吗?小路,我知道我最对不住你,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走到这一步。”曾程满脸愧疚,这件事积压在他心中让他一直得不到释放。
“你没有对不起谁,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不是杨一一。”朱小路有些泄气地说。
朱小路在曾程告辞后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江南跟柳朵看到她那神色摇摇头。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徐子墨背着画板推门进来看到坐在靠窗的朱小路,心里一沉。
“子墨,你带那丫头出去吃点东西吧,从中午过来一直坐在那快成石像了。”江南低声对徐子墨耳语。
徐子墨没有问江南出了什么事,能让朱小路魂不守舍的只有一个名字,徐子墨苦笑着走向朱小路。
“蓝山小姐,我们店打烊了。”
朱小路恍若未闻,仍然定在位子上。徐子墨没有再说一句话,牵起朱小路的手往外走。朱小路像傀儡一样被徐子墨牵着走出森林之北。
徐子墨牵着朱小路,这样的她很乖巧,可是像个没有感情的布偶娃娃。徐子墨微微皱眉,这个女生别扭到令人憎恨的程度。
“现在你闭上眼睛,这个站牌有两班车,一班是开往A大,还有一班开往C大。现在你闭上眼睛数到103,然后睁开眼等到的下一班车我们就上车。”
朱小路看着来来往的车流,然后顺从地闭上眼,在心中开始默数。徐子墨凝视着这个霓虹灯下的女生,敏感到有些神经质的女生,非要将本来如水的生活活成一团麻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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