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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
在假期末的时候,学生们陆续回到了学校里。包括罗恩和赫敏,没有人发现哈利有什么不对劲,他就和以前一样。
薇薇安倒是想问哈利有关厄里斯魔镜的事情。但是非常凑巧的是,每次她想要开口问的时候,不是哈利有事情,就是她有事情。如是几次之后,她就学聪明了的没有再过问了。
只是哈利在假期之后,每天要跑到斯内普的地窖去给他处理材料,除了星期天可以休息。
“我说哥们,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招惹了那只老蝙蝠?”在得知了自己的好朋友被罚关禁闭之后,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同情的问道。然后被他的妹妹瞪视以及赫敏的说教:“说真的,罗恩,他是我们的教授,你不能这样说他!”
哈利只是微笑着做了个倒霉的表情,没有回答。
然后在收拾好了周一要用的课本之后,就跑去找奇洛了。
“哦,哈利你真不够朋友!”罗恩在他身后抱怨着,瞪着逃跑的哈利。然后在两个女孩的“罗恩·韦斯莱!”中悲惨的转回头。
哈利笑着溜走了。
“晚上好,奇洛教授。”哈利合上门扉,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他还在休息?”
奇洛抬头,他好奇这个男孩是怎么分得出来他和伏地魔的,尤其是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身体里,而他刚刚是低着头的。
“是的。”奇洛谨慎的回答道。
他们两个的交谈完全不像是学生与教授,倒像是两个成人的友好交谈。
“谢谢你的圣诞礼物。”停了一停,奇洛尴尬的说道。哈利则抽出了魔杖给自己来了一杯热可可。
说真的,他没想到救世主居然会送他一份大礼:一瓶凤凰的眼泪。
哈利只是摆了摆手,“我想你大概会需要它,拿着吧。”
“毕竟汤姆在你的身体里,不可能不造成伤害的。”凤凰的眼泪不光能修复身体的创伤,同时也包括了灵魂。
奇洛握着的笔尖一颤,在羊皮纸上划出了一个弧形。他看向哈利,后者坦然的看着他,碧绿的眸子就像清透的河水。
“我想主人醒了。”奇洛不自在的说道。
随即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猩红染上了虹膜。哈利咬着唇,看着那样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内疚。
伏地魔好奇的看向哈利,他捕捉到了哈利的表情。虽然在他醒来之后,哈利挂上了微笑的面具,以平常的声调抱怨着他送的圣诞礼物(“说真的,魔鬼网!”),但是伏地魔还是感觉到了哈利的不同。
这让他感兴趣起来。
毕竟面前的这个绿眼睛的小魔鬼,似乎对于什么都不感兴趣,对所有的事情都无动于衷的样子。能让他这个样的事物非常非常的少,而上一次,是因为他那个为了他而死的麻瓜母亲。
然而就算是那样,这个男孩也只是爆发了怒气和杀意。并没有现在的这样……绝望……
真是非常的有趣……而且这个男孩还想要瞒着他……
“真是遗憾,你没有把它放到枕边。”伏地魔漫不经心的说道,双手指尖相抵,“我想那样应该会有非常满意的结果。”
“打算用一株植物杀掉你的同盟,汤姆?”哈利学着他的样子扬起眉,“这真是太差劲了,你可是黑魔王。”
“所以,救世主的意思是我应该亲自动手喽?”
哈利耸了耸肩,低下头去研究手中杯子的花纹,“也许。”
伏地魔慢慢的眯起了眼睛,这真是太有趣了……哈利·波特在内疚……
“想要被黑魔王杀掉的救世主?”伏地魔的声音越发轻柔起来,“这个称号可不怎么好听。”
“大概是因为我终于疯了吧。”哈利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声调有些微的不自然,不注意的话是听不出来的,“毕竟现在要天天面对着魔药材料之类的。”
“终于像个格兰芬多一样的被抓住了,呃?”伏地魔顺着哈利的话,改变了话题。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了,现在还不能把波特逼急了。
“是啊,圣诞夜的夜游哟,”哈利笑眯眯的看着伏地魔,刚才的反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了让伏地魔都觉得刚才的一切是错觉,“谁让我最喜爱的教授不在呢,所以思念他的学生就只能漫无目的的夜游了。”
伏地魔抬起眼睛看着他,“那么,邓布利多送了什么给你?”
“哇哦,”哈利赞叹着,“汤姆你都可以去当侦探了。”
伏地魔不为所动,“地图,魔咒还是恶作剧心得?”
“都不是。”哈利摇晃着手指,表情奸诈的像只小狐狸,“这是秘密,我才不告诉你。”
伏地魔扬起了眉毛,“也许,波特同学会告诉他最喜欢的老师?”
“好吧,”哈利非常干脆,“那我有什么好处?”
“波特同学是在勒索他最喜爱的教授?”
“才不是勒索,”哈利抗议,“只是……呃,少点作业?”哈利看向伏地魔。
“真遗憾,波特同学,你好学的精神呢?”
“我是个格兰芬多而不是拉文克劳。”
“我以为格兰杰小姐也是个格兰芬多。”
“哦,好吧。”哈利投降了,“是我爸爸的隐形衣。”
伏地魔只是撇了撇嘴表示了一下不屑,“反正,格兰芬多们也只会用来夜游吧。”
“这么说可真是……”哈利表示了一下不满,不过他也想不出来反驳的词语,毕竟他爸爸大概也就是用隐形衣来干这个了。
“有了隐形衣还被抓了,真不愧是格兰芬多,嗯?”
哈利只是笑着耸了耸肩,“就说了是因为我最喜爱的教授不在嘛。”
“啊,快宵禁了,那么晚安,汤姆。”哈利看了看表,跳下椅子,向伏地魔告别。
伏地魔看着哈利走出办公室,眼神闪烁着。
——连隐形衣都不惜暴露出来,也想要保守的秘密吗……
想要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是不是太简单点了呢,哈利·波特。
刚出了办公室,哈利停下了脚步瞪着面前的走廊墙壁,脸色白的吓人。
该死的!
哈利握紧了拳头。
他就知道!
伏地魔绝对是看出了什么。
那个男人一直都很聪明,自己这点说谎的技巧他大概非常轻易的就能看破。
他就知道看到伏地魔爵绝对会让他混乱。
——尤其是那双红眼睛。
那个景象……
哈利闭上了眼睛。
静谧的夜晚,壁炉里燃烧着果木的噼啪声响和如同水一般的温暖;柔软的纯色羊毛轻柔划过皮肤的触感;骨瓷里可可的甜香和古老书籍的油墨味;以及离得稍远一些却依然能够听到的,笔尖划在纸面上的细微声响……
如果抬起头的话,就能看到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面的,他的老师,汤姆·里德尔公爵。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去打扰他的老师。就像曾经经历过的数不清的夜晚一样。
这些感觉仿佛清晰得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样。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就算里德尔公爵在一开始就是打算利用他,但是也是给予了他从来没有过的美好时期。
哈利知道他在饮鸩止渴。但是这毒药太过于甜美了,就像是一个美梦一样,那身处在地狱的,被佛祖垂下的蜘蛛丝。
他一直在欺骗自己,牢牢地把这个美梦抓住就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抵御一切外在的伤害。因为这样,他能够忍受父母的偏爱,他才能够从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活着回来,在被诅咒吞噬灵魂绝望得想死的时候坚持下来,以及能够面对着拥有无上威严的古老神祇骄傲的挺直了腰杆。
那是他生命里最美好的片段。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说服自己如此的坚强。
像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赴死。
但是现在,那被喝下去的毒药发作了。
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愿望就这样被一面镜子清楚的暴露出来。最甜美的回忆,也是最残酷的现实: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那样的时刻,他永远也不会拥有了。
不管他怎么做,不论是做什么,都回不去了。他唯一的也只能在那面镜子里看到那样的时刻了……
嘭!
哈利握拳狠狠的砸向了墙壁。他瞪着中指上只有他能看到的戒指——那只是一个虚影,是属于灵魂上的印记——深吸了口气拼命冷静下来。
毕竟斯内普可是会监视着呢。
那个男人因为担心他的失常而关他的禁闭,哈利虽然感激,但也有点好笑:他是不会因为绝望而颓废或是自杀的。
只是这样就去死的话,不是太愚蠢了吗。又不是说前世没有经历过。虽然这样的清醒实在是种折磨,但是也正是因为此,哈利才能一直活着。
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啊……
哈利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他会想……仅仅只是偶尔……但是还是会想……如果他不存在的话……会不会好一些呢?
“哈利·波特!”斯内普从拐角处走出来,看见他就像看到了一条蛞蝓似的,“宵禁了还在走廊里闲逛,格兰芬多扣10分!”
哈利安静的看着他,将抗议吞了回去(还差十分钟才宵禁呢)。
“很抱歉,教授,我这就回去。”
男孩没有再说一句话的,转身干脆的向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走去,斯内普刺人的视线一直盯着他。
而哈利则一点都没感觉到似的,他甚至和在入口前碰上的赫敏愉快的聊了起来(“哦,哈利,我觉得我的论文好像少了点论点。”“啊,那我想我看过的一本书会对你有帮助,我一会拿给你,赫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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