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晨曦时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一阵开水沸腾的声音。
　　咕噜咕噜。
　　气泡翻滚。
　　我挣扎着撑开眼皮，只觉得脑袋犹如千斤重，浑身上下难受。
　　“唔……”
　　“不二君，你醒了。”
　　熟悉的白炽灯光，熟悉的涉谷校长，和上次被锥生零咬得昏过去简直一模一样。
　　我捂住头支起上身，发现自己正身处于学生会会议室，宽敞的空间里就只有我和涉谷校长两个人。延续了以往不靠谱的风格，我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涉谷校长正在摆弄的电磁炉和火锅食材。
　　“涉谷校长，我……是零送我回来的吗？他人呢？”
　　火锅里食物的香味传来，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涉谷校长很贴心地递了一个空碗过来，“不二君过来吃点东西吧。”
　　“谢谢涉谷校长！”因为肚子实在很饿，我也不去在意涉谷校长煮的到底是什么锅了，就算是内脏锅大杂烩现在的我也能津津有味地吃光它！

　　钻进被炉，吃着火锅，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可以说是一大享受。
　　火锅里有鸭血和猪肝，填饱肚子之后，刚醒来的不适感也减轻了许多。
　　“不二君，这个给你。”吃得差不多了，涉谷校长搁下碗筷，将一枚指环放到桌面上，“之前的枪不二君似乎都没有用过的样子呢，最近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好哦。”
　　我伸手拿过那枚指环，非常款爷的样式，正中间镶嵌着翠绿色的宝石。
　　……很眼熟啊，这个东西。
　　“是泽田君拜托我转交给不二君的哦，难道是订婚戒指之类的？啊啊……泽田君那样的性格，在这种事上会害羞到不敢当面说出来也是正常的吧。”
　　谁会拿这么爷们儿的戒指来求婚啊！当我不识货吗？！
　　从颜色上来判断，这枚指环应该是雷属性的？
　　……泽田纲吉怎么会知道我是什么属性的？再说我真的能点燃这枚指环吗？！不会泽田纲吉的用意只是想吐槽我和他们家守护者蓝波一样胆小又怕事吧？！
　　“我……”
　　将指环戴在了右手食指上，大小竟然刚刚好。
　　尽管这并非彭格列指环，但有这样东西在身上，确实能够安心不少，在危急关头我或许真的能爆SEED点燃了它也说不定。
　　“感谢泽田纲吉，感谢彭格列。”
　　“不二君也知道彭格列吗？”
　　“因为会长大人的身边总有个喊他彭格列十代目的忠犬先生……”手掌撑着下巴，我盯着食指上的指环发起呆来，但是很快，涉谷校长的话唤回了我的注意力——
　　“啊，关于锥生君的事……”

　　听涉谷话里的意思，最近学校里似乎不太平静。
　　之前狼人袭击学生的事件还没有解决，最近又出现了狼人活动的迹象，昨天锥生零正是因此而受的伤。
　　如今普通科的风纪委员已经加强了警戒，夜间部也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当天晚上，足够唤来狂风骤雨的乌云终于汇聚到了一起。

　　夜间部的某位插班生——不，应该说一早就该来到学校，却因为身体的状况而推迟到现在的那一位，终于还是来了。
　　由于办理入学手续是在夜间部活动的时间，那时我已经回家，所以并不在场。
　　我知道这件事是在第二天早上，穿着夜间部制服的少女毫不顾忌吸血鬼不能踏出C区的规定，出现在了普通科的中庭——不难察觉，她是专程来找我的。
　　“你就是玖兰枢公子所说的学生会书记大人吗？他们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拜托你，所以我……”
　　眼前的少女笑容恬静，样貌也十足的惹人怜爱，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藏在她身体里的到底是谁，我也许会对她稍微友好一点。
　　“那么，请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在看到红玛利亚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涉谷校长嘱咐我带上对付吸血鬼专用的枪是为什么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破坏学校平静的源头。
　　想到锥生零是因为被她咬了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我按捺不住还是拔出了枪。

　　枪口对准红玛利亚，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努力摆出一副随时可能会开枪的样子，可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开过枪，也从来没有伤过人，即便这一次我真的有勇气扣下扳机，也未必能够打中目标。
　　“一见面就用枪指着别人还真是没礼貌呢。”红玛利亚的表情冷了下来。
　　“那还真是抱歉，”我仍旧举着枪，双眸戒备地紧盯着她，“夜间部的家伙是不允许踏出C区一步的，违反规定就算死于非命也只是活该。”

　　红玛利亚的身体里，藏着的是咬了锥生零的纯血种绯樱闲。
　　被纯血种咬过的人类会变成吸血鬼，并且最终会因为对血的渴望而堕落成失去理智被嗜血的欲望所支配的LEVEL E。
　　若是在事不关己的状态下，我会同情绯樱闲的遭遇，她是因为心爱之人被猎杀才会向猎人锥生家实行报复。但是被她吸血之后挣扎着活下来的是锥生零，他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无法轻易就原谅绯樱闲。
　　绯樱闲是可怜人，锥生零也是，但是我的感情无疑更偏向后者。
　　“真是严厉，”红玛利亚完全不顾我手上的枪，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一点都不像是不二真二的作风。”
　　“……”
　　这算是看不起我吗？不二真二的一般作风到底算个神马？
　　在这种一触即发的生死关头你也非逼我吐槽你吗？！

　　红玛利亚靠近我，隔开我握枪的手，她双手捧起我的脸，“你的手都在颤抖哦，这样即使是扣下扳机，也伤不到人的吧。”
　　吸血鬼冰冷的手摩挲着我的脸颊，近在咫尺的瞳孔中闪现晦暗不明的情绪。
　　“真好啊……我可爱的零身边，出现了像你这样为他着想的小姑娘……呵呵呵。”红玛利亚凑到我的耳边，勾起唇角吐露出冰冷的话语，“真遗憾，作为普通人类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说完，她从我身边退开，人物设定瞬间从‘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狂咲姬绯樱闲’转变成了‘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有些胆小怕生还只是个懵懂小女孩的红玛利亚’。
　　她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再见了，书记大人，因为我才刚来所以不清楚这个学校的规定，还请多多包涵。”
　　明显的表现出了一副就算知道不能做还是会去做的样子……

　　看着红玛利亚堂而皇之离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我确实没有办法扣下扳机，而且就算我对她开了枪，死掉的人也只会是红玛利亚吧。
　　“啊，关于锥生君的事……不二君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现在的锥生君可以是吸血鬼，可以是吸血鬼猎人，但绝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类，他和不二君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们只会相互伤害……早晚有一天。”
　　我疲惫地抬手遮住眼睛，脑中想起了涉谷校长对我说过的话。
　　锥生零不是人类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不和他过多接触才是明哲保身之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除非无法挽回的那一天真的来临，否则我无法说服自己放着锥生零不管。

　　收起枪，我离开中庭，转身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我对于剧情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是记得不管是绯樱闲也好还是玖兰李土，甚至是之后的白鹭更，够得上反派BOSS称号的纯血种们最后都会惨死。
　　其实涉谷校长说的也没错，既然他们最终都会死，我插不插手结果是一样的。
　　可以的话，我还真想置身事外……

　　午休的时候，我照例去了一趟学生会。
　　不过这一次难得扑了个空，不仅会长泽田纲吉和副会长黑崎一护不在，就连涉谷校长也不见踪影。
　　就在我离开办公室，想着要不要去休息室午睡一下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一条拓麻。

　　“真二，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他看见我之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能让一条拓麻都觉得困扰的事，不是和玖兰枢有关，就是和其他纯血种有关。
　　这所学校里除了玖兰枢以外的纯血种，难道是绯樱闲？
　　“也没有什么大事，枢让我照顾插班生红玛利亚，结果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关系一个人寂寞太久了，总是……哎呀不说这个了，小真二你已经见过她了吧？”
　　“嗯，见过了，早上在普通科的中庭。”
　　“果然吗？”一条拓麻一点也不惊讶，“那孩子好像还不太了解学校的规定。”

　　“玖兰枢对她有什么看法？”
　　“咦？”一条拓麻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枢的想法，我也不太清楚呢……小真二想知道的话，不如直接去问枢怎么样？”
　　骗人。
　　玖兰枢的想法这个人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是全部知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以他和玖兰枢的交情，会透露给我什么才让人觉得奇怪。

　　“小真二是为了锥生君才会在意夜间部的情况吧？”
　　“嗯。”这一次我并没有否认。
　　“诶？没想到小真二竟然会承认……”一条拓麻侧身半倚在墙边，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始终没有偏移，“从我的角度看，小真二这样做并不明智哦。吸血鬼的本性都是残酷而贪婪的，最终受伤的人，一定会是小真二。”
　　“这算是吸血鬼善意的提醒？”
　　我迎上一条拓麻的目光，从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眸中根本看不出什么，“把锥生零变成吸血鬼的到底是谁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才来告诫我还有什么用？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参和进来……”
　　一股脑地把抱怨的话说出口后，我才反应过来，“啊，抱歉，我不是……我并不是讨厌一条才这样说的。”
　　一条拓麻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也是出于关心才会对我说那些话。
　　这些我都清楚，但是……
　　“不用道歉，”一条拓麻的手压在我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是我没有考虑到小真二的心情。”
　　“一条……”
　　他的动作很温柔，从他的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来自吸血鬼的恶意。

　　“果然还是觉得好可惜……”
　　“诶？什么？”
　　一条拓麻收回手的同时，我抬起眼看向他，只见他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正如他说所说的那般，露出了像是为什么而感到可惜的表情，“上次和小真二提的那件事……就是自荐的那件事啦，果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呢。”
　　“别再开我玩笑了，一条同学。”
　　“明明刚才小真二已经不用敬语了的说，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终于变好了呢。”
　　“你这是在卖萌吗？”
　　“如果小真二喜欢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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