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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仙与小蝙蝠
明黄色的路灯点亮了S市的夜空，夜色下的S市，或多或少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都说“饱暖思□□”，刚放下筷子，江精卫便提出了下半场，侦探所的四人的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今夜的主角，奚米露刚想点头应下，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回荡在饕餮餐厅的上空。
奚米露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头像及电话号码，眉头微微一挑，滑过屏幕，却也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只听到一声暴喝从电话那头传来：“奚米露，大半夜了不回家还在外面游魂吗？别以为你找到工作了老娘就不敢把你丢进太平间，十一点零一秒到家你就自觉给太平间打电话预约床位。”
随后“啪”的一声，一阵忙音响起。
奚米露看着切断的电话，转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众人。
餐厅一片死寂。
“看来为了避免明天我们去太平间接小露露，现在还是送她回家的好。”傅延罗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打破了餐厅的安静。
“唔……看来只能这样咯。露露酱的家教好严哦。”江精卫瘪了瘪嘴，一脸惋惜。
“没关系啦，来日方长嘛，以后我们早点吃饭就可以去唱K了。”云藤抱着塑料盒，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送露露回家，我自己先打车回去。”霍豆举起手说道。
“豆豆亲没有一点同事爱。”
“豆芽菜，你真是太浪费资源啦。”
“豆豆，你的行为一点都不环保，不符合□□的可持续发展政策。”
“啧啧……小豆豆，你真是太不环保，太浪费资源，太没有同事爱了。”
“嗷呜……”
又是四道黑线在霍豆的后脑勺上开台，还有一道短点的黑线在旁边围观，他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吧台后忙碌的饕餮：“饕餮哥……”声音的甜腻程度让奚米露感觉到胳膊上的鸡皮集体向她道别。
饕餮转过身，浓紫色的眼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如果你愿意做我的食材，那我可以考虑帮你说情。”
“滚。”霍豆直接送了一个白眼，“等你把情说下来，老子的骨头都被你熬成汤了。”
饕餮不恼不怒，视线在奚米露身上扫过，没有多做停留，最后落在傅延罗身上：“等平正出差回来了，你们再来吃饭，我研究了不少新款菜式。”
傅延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猫般慵懒的笑挂在唇边：“小饕餮，你这个没良心的，等老常回来才能让我们来吃饭？是觉得我们吃太多霸王餐了？”
“平正不是明天回来吗？”饕餮擦拭着手中的不锈钢刀，淡淡地说道。
“但是话说出来，听着就像你欢迎老常，不欢迎我们。”傅延罗站起身，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服。
饕餮没有过多地与傅延罗纠结这个问题，目光投向了一旁有些无所事事的奚米露：“欢迎你以后常来。”
奚米露一怔，她没想到饕餮会主动跟她说话，随后点了点头：“谢谢饕餮先生。”这种餐厅还是少来的好，指不定哪次来吃饭饭食里放了蒙汗药，到时候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小饕餮，我们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傅延罗朝饕餮挥了挥手，带着四人一狗还有一仓鼠浩浩荡荡地朝门口走去。
走在最后的奚米露在门口站定，回过头，餐厅的光线似乎比刚才要暗了一些，站在吧台后的红衣长发男子低头垂眸，青丝滑落，遮着了他的脸庞，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似乎是感觉到奚米露的目光，男子抬起头，四目相对，没有擦出半点火花。奚米露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朝男子点了点头，走出大门。
“大人，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姑娘。”立在饕餮肩上的白手套意味深长地说道。
饕餮放下手中的餐具，淡淡地说道：“她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第一个单纯的没有多少欲望的人。”
“没有多少？那就是说有，大人，她的欲望是什么？”
“一家人平安地活到自然死亡。”
“……”
报出了家庭住址，奚米露自觉地系上了安全带，搂着靠在胸前一动不动的哈士奇憨豆，看着一辆辆的车被甩在身后，她更加坚定了明天去买保险的想法。
“吱嘎”一声，一个漂亮的漂移，暗银色的大众商务车停在路边，奚米露将憨豆摇醒，随后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将狗抱到副驾驶座上，将它用安全带绑好，拍了拍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转向众人：“我到家了，今晚谢谢款待，明天见。”
“明天见哦，露露亲。”云藤举起抱在怀里的巨型仓鼠，循着声音的方向朝奚米露挥了挥手。
“露露酱，一会我们上秋秋聊。”江精卫点了点头。
“明……呕……明天见。”霍豆又恢复了孕妇害喜时的状态。
“晚安，好梦，小露露。”傅延罗扬起嘴角，懒懒地一笑，“记得梦到我。”
“那你们路上小心。”奚米露拍了拍再度沾在裤子上的狗毛，随后看向傅延罗，一脸正经地说道，“老大，晚上如果梦到你，那会是一场噩梦。”
“……”
“走了。”奚米露转过身，走出两米外，背对着众人把手一挥，从裤兜里掏出门禁卡，开门进去，身影消失在转角。
“这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傅延罗放下手刹，挂档，松刹车，踩油门，商务车就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我擦，傅延罗，你丫就不能开慢点吗！”霍豆软瘫在座椅上。
“啧啧……小豆豆，你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推开家门，一片漆黑，奚米露知道父母已经睡下，她换上拖鞋，蹑手蹑脚地摸黑回房，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打开灯，白色的灯光驱逐了黑暗，朝声音的来源投去目光，只见一只棕白相间的喜马拉雅猫抱着黑色的布偶在床上滚来滚去。
“水仙……你受伤了？”顺着喜马拉雅猫滚动的轨迹，奚米露看到了几滴鲜艳的红色，她知道那不是自家亲戚的。
“喵呜。”水仙听到主人的声音，连忙丢下布偶，后腿蹬直，纵身一跳，跃进了奚米露的怀抱。
奚米露一只手提拉着猫后颈处的皮毛，认真地检查着，脑袋、后背、四肢、尾巴，均安然无恙，只是肚皮处有一片红色，扒开毛一看，却又没有找到伤口。
“喵呜？”水仙瞪大蓝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奚米露，对主人一回家就对它上下其手感到羞涩。
“难道你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内伤加剧呕血了？”奚米露将水仙提到面前，伸手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皮。
“喵呜。”水仙缩起四肢，护住肚皮。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传来，奚米露将水仙抱在怀里，看着床上那只黑色布偶，抬手推了推眼镜，窗户紧闭，没有风的作用，为何那布偶的翅膀会动？
“喵呜。”水仙从奚米露的怀里挣扎着跳到床上，毛茸茸的小尾巴一甩一甩地蹦向那只布偶，抬起爪子一推，布偶翻了个身，蜷缩的爪子露出了几道狰狞的伤口。
“水仙，你这又是从哪儿捡回来的伤残人士？”对于水仙的举动，奚米露已经习惯了，她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药箱，在自家宠物的训练下，她的包扎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喵。”水仙后退几步，将空旷的地方留了出来。
奚米露打开药箱，拿出酒精，棉花，云南白药以及药用绷带，拉过一张椅子，将“布偶”抱在怀里，当看到那对又大又突出的外耳以及有爪子演变而成的翅膀时，她明白自家宠物这次捡回来的残疾人是一只小蝙蝠。
“喵？”水仙将脑袋凑了上来。
奚米露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水仙的脑门：“应该没什么大事，估计过两天又能活蹦乱跳了。”奚米露缩回手，将蝙蝠的爪子拉直，沾上酒精的棉花朝伤口靠近，爪子猛地一缩，锋利的指甲划过奚米露的手心，不一会便见血了。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奚米露的嗅觉神经，她微微抬眸，只见原本双目紧闭的小蝙蝠睁开眼睛，一双椭圆形的黑眸中充满着嗜杀之意。
“喵呜！”见主人受伤，水仙竖起毛冲着蝙蝠叫了一声，随后躲进了空调被里，露出短短的尾巴在空中晃啊晃。
奚米露一脸好笑地看了看看似护主却丢下主人自个儿跑一边去的水仙，随后将目光转移到手心里的血痕，她拿起另一只手上的酒精棉擦了擦，刺痛感让她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喷上云南白药，血很快地止了，她单手拿着绷带，很快地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待处理好自己手心上的无妄之灾后，奚米露推了推眼镜，看着趴在腿上试图离开的小蝙蝠：“进了我家门，就得听我的话。如果你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把你的爪子伸出来，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早跑到楼下小花园里挖坑。”
不知道小蝙蝠是不是听懂了奚米露的威胁，他缩起翅膀，翻了个身，伸出爪子，指尖上还残留着奚米露的血。
消毒上药包扎，动作完成的流畅完美，没有一点缺憾，奚米露还细心地为它擦去了指尖上的血：“看来明天还得请假去打几针狂犬病疫苗。”
奚米露没有发现，一个井字蹦上了小蝙蝠的脑门。
“你就暂时住水仙的窝。”奚米露将蝙蝠抱在胸前，踩在床沿上，把放在上铺的一个纸盒拖了出来，纸盒里放了一些海绵，然后一块小碎花布盖在海绵上，奚米露小心翼翼地伤患放进了盒子里，随手抽了几张纸巾塞在空隙处，“自己睡觉小心点，不要碰到伤口。”
奚米露没有发现，一抹红色爬上了小蝙蝠的脸颊。
水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跳上桌子，看着自家主人把伤患安置好，随后又是一跳，蹦上了奚米露的右肩。
奚米露跳下床沿，将沾上了血迹的床单裹好，丢进了整理筐里，翻找出换洗的衣裤，打开空调，调好温度，关了灯，朝洗手间走去。
黑暗里，小蝙蝠睁开眼睛，努力地嗅了嗅，空气中依旧残留着血液香甜的味道。
洗漱完毕，奚米露抱着同样洗干净的水仙一起钻进了被窝，橘黄色的路灯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在床上，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突然，她意识到一个事实。
公司不是一般都有一个月到六个月不等的试用期吗？为何她一去就签了劳动合同？
难道……她进了一家黑店？
被窝里，水仙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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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哪，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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