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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精神病患与相片
小蝙蝠是怎么回去的奚米露不知道，但她知道上班的时候看到侦探所里多了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金发帅小伙，她抬眼看了看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罅隙落在地砖上，穿着短袖T恤的她都能感受到阳光无与伦比的热情。
“露露亲早上好。”云藤端着一壶冰水从奚米露身边走过，憨豆背着仓鼠跟在后面，水仙挣扎着从奚米露怀中跳了出去，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憨豆的背上。
“早。”奚米露应道，她看了一眼正与帅小伙说着什么的霍豆，转身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露露亲，今天它叫红豆糖水哦。”身后传来云藤的声音，不消解释，这个它指的自然就是惬意地趴在憨豆背上一天换一个名字的大仓鼠。
“唔，这么热的天喝红豆糖水不错。”奚米露说道，将包里的资料悉数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我擦，小呆龙，你给老子把风衣脱了，哪有人大夏天穿风衣的。”霍豆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
“不要！”一道属于孩童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奚米露转过头，看着说话的人，金色的短发微微翘起，显得几分凌乱，墨色的眼瞳透着难得的纯真，鼻梁高挺，微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你给老子说说为啥不要！”霍豆吼道。
“因为……因为穿风衣很酷！”金发帅小伙转了转黑亮的眼眸，说道，“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就是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出场的，很酷。”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突然张开嘴，“裸奔……裸楼……满咧陶陶缸水吻吧悠……”风靡了□□三十余年的经典曲目从他的嘴里唱了出来
“咳咳……”虽然五音俱全，但那与标准发音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粤语让奚米露被口水呛到，不住地咳嗽起来。
帅小伙闭上了嘴巴，一脸委屈地看着奚米露，似乎是在控诉她扰乱自己为□□演艺事业贡献光和热的决心。
喉咙处的痒意渐渐缓解，奚米露抬起头，却看到众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以那帅小伙的为盛。
“露露……”霍豆飞扑过来，顾不得男女之防，在小蝙蝠能切割金刚钻的视线中搂住奚米露的胳膊，“露露，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奚米露将胳膊从霍豆的怀里抽了出来，问道。
“那小呆龙。”霍豆怒指着帅小伙，“大夏天的穿着风衣在街上乱走，害得老子被人频频行注目礼。”
奚米露想了想，将手机递给了霍豆。
“给我手机干嘛？”霍豆不明白奚米露此举的意思，却接过手机。
“打电话啊。”奚米露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坐了下来，打开电脑。
“打给谁？”在windows熟悉的开机音乐中，霍豆问道。
奚米露输入登录密码后，转头看着霍豆，抬手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精神病院啊。告诉他们这里有患者。”
“……”
帅小伙总算是把惹眼的风衣脱了下来，奚米露也知道了帅小伙的来历。
帅小伙叫敖亥，家住西海，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在家族中排行老幺。
西海？虽然说奚米露关于□□地理的知识早在高中毕业那年就还给了老师，但她知道□□有东海、黄海、南海、拉市海、海底捞，可就是没有听过西海。
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奚米露淡淡地说道：“不会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吧？”
全场一片死寂。
奚米露抬起头，每个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就连小蝙蝠也不例外，她眨了眨眼睛，耸了耸肩膀：“当我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
全场还是一片死寂。
奚米露扫了一周，抬手指向窗外：“看，帝企鹅在天上飞。”
“哪里哪里？”敖亥率先冲到窗前，随后霍豆和江精卫也冲了过去。
奚米露嘴角微扬，将视线重新放到了电脑屏幕上。
“……”小蝙蝠目瞪口呆地看着齐齐扒开百叶窗、撅着屁股趴在窗台上的三人。
丰盛的午饭后，奚米露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到一股哀怨之气在侦探所上空漫开，她睁开眼睛，强打着精神转头看向哀怨之气的发源地，只见平日里笑得跟猫儿没两样的傅延罗面无表情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在他的身后奚米露看见了一团黑色的火焰以燎原之势在燃烧。
这是欲求不满的表现吗？奚米露暗自想到。周六的早上她就没有看到那位名为龙牙的年轻人，原以为是操劳过度在补眠，结果从海边回来，别墅里依旧没有发现那位年轻人的身影，而那个时候傅延罗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虽然好奇，但她坚持自己的原则。直到今天，傅延罗办公室的门从她踏进侦探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开，就连中午饭也是霍豆给他端进去的，她只听到了“砰砰”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露露亲？露露亲！”云藤提高了八个音阶的声音将奚米露游到天外的魂拉了回来，她敛起心神，一脸莫名地看着众人。
“露露亲想什么高兴的事想得这么入神呢？老大叫你好几遍都没听到。”云藤笑眯眯地说道。
“啊，没什么，就想今天晚上吃啥。”奚米露自然不会将真实想法说出来，她忙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小露露，你和霍豆、蒜头下午去萧明明家中走一趟，将详细情况了解清楚。”傅延罗面无表情地走了上来，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奚米露，“这是萧明明的家庭地址，我已经跟她约好时间了，你们三点钟左右到达即可。”
奚米露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地址离西门商业街很近，离饕餮餐厅也不远，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会不会是饕餮餐厅的老板把萧明明的妹妹当食材吃了？
“切，自己约好的自己又不去。”霍豆嘟囔道，“每次都是把我们当苦力来使唤。”
“本王要盖章！”傅延罗一脸阴沉地丢下这句话，转身摔门进了办公室。
盖章？奚米露脚下一个踉跄，肚子撞到了桌角，痛得她直龇牙。
“死女人！”
“露露酱，没事吧？”
“露露亲，要不要擦药？”
“露露！”
“喵了个咪的，笨女人。”
“桌角好痛哦。”
侦探所里凡是能口吐人言的纷纷出声表达自己的关怀，只是最后那句的关心对象与前面五个不一样，而那句话来自那位从西海来的敖亥同学。
“没、事。”奚米露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道。事实证明，不能过于脑补，否则会发生不可预测的事件。
树枝随风摇曳，火红色的凤凰花脱离枝头，在风的轻拂下一摇一晃地落在地上，奚米露抬起准备落下的脚，绕开了落在脚下的花，选择了另一个落脚地。
已是暑假末，孩子们正抓紧着最后的欢乐时光，顾不得头顶上那颗明晃晃的太阳，在小区的健身场里追逐打闹，两个孩子从身边跑过，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拴住了奚米露的视线，她有些艳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房的转角，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孩子的天真烂漫。
“露露，傅延罗有没有告诉你要问些什么？”走在前面的霍豆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奚米露。
“没有。”奚米露抬手推了推眼镜。
“蒜头，你呢？”霍豆将目光投向了小蝙蝠。
“哼，本爵爷做事什么时候要他指手划脚。”小蝙蝠冷哼一声。
“那完了，傅延罗也没告诉我要问什么，那到时候怎么办？”
“凉拌。”
“炒鸡蛋。”
“喂，你们两个人不要这么默契好吧！”霍豆叫道。
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奚米露等人找到了萧明明的家，三人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奚米露很快地扫了一圈，客厅的摆设悉数落进眼底。
客厅不算大，一套驼色的沙发靠着墙壁摆放着，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写真，写真的主角是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沙发对面的墙壁边靠放着一个与其颜色相近的电视柜，三十六寸的液晶电视摆放在中间，电视上正放映着曾在拍摄期间爆出了不少负面新闻的偶像剧。一个镜头里闪过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奚米露回过头，与萧明明那张脸非常吻合。
似乎猜出了奚米露心中的疑惑，穿着家居服脂粉未施的萧明明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那是我最近参演的一部电视剧。”
“哦。”奚米露点了点头。
“大家……大家都坐吧，要喝点什么茶？”萧明明招呼道。
“白开水。”奚米露三人坐下后，同时说道。已经被云藤高超的手艺养叼的霍豆和小蝙蝠对其他的东西看不进眼，而奚米露则是对白开水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萧明明一愣，将准备好的茶叶收了起来，倒了三杯白开水放在三人面前，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
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奚米露从包里取出纸笔，摊开放在膝盖上，霍豆低头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在思考着重要的问题，小蝙蝠则是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本爵爷只是来看戏”的神情。
奚米露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萧小姐，我希望您不要对我们隐瞒任何事情。”
“你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明明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你妹妹萧亮亮在失踪前的那个晚上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或者言语？”
“没有。”
“那你跟她最后一次见面或者通话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内容？”
“那天是周末，我还在睡觉，就接到她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她要去枫林那边的教堂。”
“你妹妹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一年前，在小区一个阿姨的带领下，她才开始信教的。”
“那你信教吗？”
“我不信。”
“那你妹妹去教堂是一个人去还是跟其他教徒一起去？”
“有些时候是一个人，有些时候是跟那位阿姨，上周末她是自己去的，因为那位阿姨老家出了点事回去了。”
奚米露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抬起眼眸看着萧明明：“萧小姐，你能给我一张你和你妹妹最近的生活照吗？”
“……好，请稍等。”萧明明有些迟疑，却还是应了下来，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待萧明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奚米露直勾勾地看着小蝙蝠。
小蝙蝠眉头一挑：“看本爵爷做什么？”
“这里有你讨厌的气息吗？”奚米露淡淡地问道。
“哼，那点微弱的气息怎么能够伤害本爵爷。”小蝙蝠一脸骄傲地说道。
“那证明萧明明没有说谎，她妹妹的确是基督教徒。”奚米露在本子上打了一个勾。
“……你把本爵爷当什么了？”反应过来的小蝙蝠恶狠狠地瞪着奚米露。
奚米露瞥了小蝙蝠一眼，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口中吐道：“纯天然无污染全自动灵力检测仪。”
“噗！”霍豆笑出声来。
“……”小蝙蝠干瞪眼。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奚米露等人各自恢复了原来的神态，萧明明坐了下来，手上拿着两张相片，相片的背面都写着几个阿拉伯数字，她略带犹豫地看了看奚米露，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奚小姐，能否请你们为我和我妹妹保密。”
奚米露与霍豆和小蝙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们有为客户保密的义务。”
萧明明将手中的相片递了上去，奚米露接过，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怔住，她翻到相片的背面，阿拉伯数字是拍摄的时间，两张相片相隔一年，她抬起头，看着一脸苦涩的萧明明，淡淡地说道：“你妹妹曾经滥用药物。”她是在陈述，并不是询问。
“是。”萧明明点了点头，但她又急切地辩解道，“亮亮自从信基督教以后就一年没有沾那东西了。”
奚米露没有说话，她将两张相片放在了茶几上，端起水杯，温热的水透过杯子传递至手心，霍豆和小蝙蝠探头看去，两张相片拍摄的地点是在同一个地方，那座现代风格十足的白色教堂，只是相片里的其中一位主人公身形面容相差甚远。
小蝙蝠一脸嫌恶地撇过头，霍豆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座教堂。
“请你们相信我，我妹妹真的没有再沾了。”
奚米露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将两张相片夹在笔记本里，抬起头看着萧明明：“萧小姐，谢谢您的配合，相片我们先拿回去扫描留底，原件很快就会还给你，至于您妹妹有没有继续滥用药物，那需要依靠科学的仪器检测。”
“嗯，我知道了。”萧明明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告辞了。”奚米露站起身，霍豆和小蝙蝠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送送你们。”萧明明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起身。
“不用了，你留步。”奚米露婉言谢绝了。
“那你们慢走。”萧明明也没有坚持，将奚米露三人送到门口，便将防盗门和木门关上。
奚米露站在走廊上，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紧闭的防盗门。
“呵呵……她居然没有报警。”男子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酒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嘴角微微扬起，他将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手一松，空酒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男子唇边的笑容渐盛，他抬眸看向黑暗处，“寻人的游戏到底谁才是最终的赢家，很期待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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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奉上新鲜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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