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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情之所钟(6)
当第一抹阳光破水而出时,天空立刻给渲染成了亮丽的明黄色,像是刚刚煎好出锅的鸡蛋,看得人垂涎欲滴。
可惜情人湖并不是晴朗之海,同样的景致亦不可能重复。
所以站在海的这一边和站在湖的那一端看到的便完全不同。
正当杨瑁欢呼雀跃着蔚为壮观的日出奇景时,坐在白塔顶上的观景台内的倪佳看到的不过是太阳映入湖心的景色。
那么圆的太阳,那么艳丽的一轮,映在湖水中央,竟然比午夜的弯月还要凄丽,是我的心境不同吗?
看看手边丢着的一堆清酒的瓶,美艳无伦的女子浅笑,微醉的酡红染上本来就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更增添了几许妩媚。
只是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儿,它生得太高,在九天之上,因此无人敢采。
倪佳随意的扫了扫面前零乱的酒盏,起身。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一股冲击突然而至。
这冲击是只入精神深处,重重的撞了过来。
她猛得一怔,努力的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寻找着冲击而来的方向。
其实不必找的,她太熟悉这种冲击了。
她哼了一声,一手支额,叹道:“还真是副好血缘。”
她长长的眼睫垂落,遮掩住春水明眸中的万般感情,再抬起头时,便又是那个骄傲的,霸道的彼加尼魔鬼域的二小姐。
她说:“唤谢明翔到听雨轩来见我!”
低头垂眸的时候看到腕间的豆蔻花环,浅浅一笑:“海澈,你以为,亲手毁了白琉璃,就可以斩断我们之间的干系了么?你若是为了叶天和林飒要回去那个地方,我便奉陪到底好了!”
其实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地了,索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走。
他站在已经完全摧毁了的激情平原的浴水之泉边,看着那四块如同标的物的墓碑。
依次排列:叶旋,函华弥,柔康,沈冰。
当他看到沈冰那浅青色的墓碑染上的草木焦黑的灰土时,竟然伸手抚过,无意识间给擦个干净。
那个固执的,臭美的,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的,小丫头,叶旋最宠爱的小妹子。
叶旋,阿弥……
阿康,阿冰……
明岫,若雅……
姐姐,姐夫……
若寒,阿阮,诸如此种,尽归于黄土之下。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总不会真的诚如当年阿弥所说,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在恨着,怨着的到底是何人吧?
那时,明岫与若雅大婚,父亲新丧,之后姐姐成疯,欧权河以命抵命,自己终于踏上了久违多年的御主之位,可是冷冰冰的御主宝座有什么好?
想要的人,想要的人与物统统不在!
然后叶旋与阿弥大婚,自己竟然还去观礼,那时又抱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然后,剑指游域又是在那之后的几年呢?
看到叶旋阳光般的笑容之后,心里的阴霭像是给冲散了些,又是谁人在耳畔轻语着,最终取了那两人的性命呢?
一眨眼,将将二十年,物似人非,连故人的坟茔都已经漫生青草了。
当年阿弥看着自己,斩钉截铁的指出:“索格,你恨的不是旋,也不是明岫,你恨的人是你自己!”
自己是无语的。
那是华贵而美丽清婉的女子,是叶旋的良配。
那女子可以看透别人的命运,却看不透与她自身相联的人的未来,所以与她有过交集的自己,明岫,阿阮,甚至是倪尊寿的未来都在云雾之中,可是她却是明智的,她一语道破!
定定的看着叶旋夫妇的墓碑,索格有种恍然故人的感觉。
这墓碑是他亲手所立,这坟茔是阿弥亲口所定。
这已经变成死地的土下埋葬着他曾经的好友和知己。是他亲手安葬。
如今,灭他全族?
不,我只是征服了这片大地,将风族人赶出了这片死地。
不生不死,不破不立,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
我很痛快吗?
我并不是倪尊寿,我从来也没对滨族的“花神秘传”抱有太多的想法。
我们海因斯坦人,并没有那么悠久古早的神之血统,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馈赠,我们早就已经习惯用自己的双手开创生存的空间。
我们的一切巧夺天工,人力所为,却是天命。
所以我并不羡慕滨族人生来的美丽柔弱之姿,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那么我真正的想要的是什么呢?
御主之位?
天下大统?
那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是。
“呵呵!”
索格仰天大笑。
北歆站在距他稍远的地方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封信报。
她就那么冷眼看着,良久。
在索格笑罢,从她身边走过时,开口:“叔父大人,您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索格一边取过她手中递上的信报,一边道:“这个嘛,我自己也没想通。”
他走远,声音随着气流而至:“歆儿,黑狼谷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吧。”
北歆眉梢一挑,她答非所问:“您是要我去黑狼谷抓了北程回来定罪吗?”
索格的声音远远传来:“歆儿,其实你和阿凯都太心软了!如是够狠,尽管去抓她回来好了。”
北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纤纤五指,丹寇朱染,好漂亮的一双手,却是双染满了鲜血的手。
举目望去,一片汪洋。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像是落雪一般的景色,这便是海么?
海不是应该是蓝色的么
像是书中学过的一样,蓝天碧海,海鸥成群飞过,鱼儿竞相游曳?
叶天捂着嘴,趴在船尾,吐得天昏地暗。
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好不热闹。
林飒从旁路过,看到这情景,窃笑不已。
他之前在陆地上给叶天看了笑话,现在也想给挣回脸面来。
柔平倒是看得心痛不已,一边问同行的藏青要晕船的药,一边便要拉了叶天下到舱底去。
叶天性子也倔,死抓着船弦不放,吐了一阵子问道:“为,为什么我来地下高原时不晕,现在却晕得厉害?”
柔平一怔,心想你给带到浪屿去时本来就是昏迷不醒的,就是自己晕了船也不自知吧。
而且,后来从浪屿到世界礁又是走的信道,天哥你这才算是第一次真正的乘船出海啊。
他一心的想扯了叶天下去,便不多说。
可是叶天却道:“是,因为我失去了御风的能力了吗?”他一脸的焦急。
柔平再一怔,刚想说话,那边藏青的声音像是擂鼓:“那是你本来就晕船好不好!”
手起,一记手刀,正好切上叶天的后颈,直接将人打昏丢给柔平。
柔平皱了眉头:“青非哥,我家天哥不会给你打死了吧。”
藏青一吐舌头:“没有吧,我下手有轻重。不然怎么办,让他继续吐下去?”
他伸手一指没边没际的海面道:“那样的话,等到了与黑狼谷相通的信道口,我猜他早就已经瘫成一团泥了。”
柔平这时才问:“对了,青非哥,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通信道,像之前进入地下高原一样直接抵入内陆呢?这样不是更快捷些吗?”
藏青眼光一黯。
林飒在一边闷声道:“那怎么成,表哥和小非的身体都没完全恢复,再开花信道全程,会要命的。”
“啊……这样啊……”柔平拖着叶天小心的后退,深怕再踩到了林飒的狼尾巴。
那边的藏青歪歪嘴角,对林飒道:“阿澈呢?”
林飒一扬下颌:“在船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出神。”
回首望去,那单薄的身影迎着海风而立,如同要随风而去,一抹剪影看得那么的孤单。
藏青心想:“其实,真该让宁珑跟着来才是,就一个小杨瑁,只怕照顾不来。”
静谧的黑狼谷,是别有一派生机的存在着。
所以当叶天第一次以陌生人的身份踏上了这片土地时,他整个人都是给惊呆了的。
不说其它,单单就是其与远在地下高原的世界礁的诸多相似之处就足以令他咋舌不已。
柔平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的一副白痴的表情。
藏青悄然笑着,暗笑着这一对主仆的痴态。
他在黑狼谷中数年间,对这片谷地心知肚明。
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一片谷地,便会心向往之,能让人心瞬间平静下来的奇特的世界景观就像是微缩着一样。
微缩着的世界礁,微缩着的地下高原的小影子。
这便是当年先祖不曾放弃也不曾忘记的梦想。
叶青璃与海苏永远都不能够完满的梦想。
不过,这里还真的有生人。
藏青这样想着,回首望向海澈。
海澈正缓步的走在林飒与杨瑁的身后,落在了所有人的最后面。
对于突然自平地中冒出来的小杨瑁,藏青觉得是极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小姑娘就像是个奇迹,不管是她的存在也好,还是她突然的出现也好,真是像极了当年的林玥姐姐。
本来已经明确的拒绝过她,可是林飒却默许了她的存在。
这小姑娘,比任何人都难以捉摸。
只是不如宁珑懂事。
不过,她还是个小孩子呢。总不能事事以成年人的想法来拘束于她,而且这小姑娘,对于林飒来说,可不太一般。不过,那对以感情迟钝著称的表兄弟,只怕都不自知。
阿澈那笨蛋对于他自己的感情看得很清楚,却对于旁的尤其的迟钝呢。
藏青这样想着,嘴角便不自觉的向上微微弯起。
海澈的脚步轻缓并且极慢,他一边走在绿树成荫的林间,一边在心不在焉的思考着什么。
从海上进入信道,再由藏青打开□□,直接从世界礁与黑狼谷的暗涌间穿行,进入黑狼谷的时间不过是中午,比想像中要快了许多,很多人都认为黑狼谷是风族游域的地盘,其实没几人知道这里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地下高原的属地。
或者就这是为什么同样是丰壤之花的剧毒却没能动这里分毫的原因了吧。
不同于整个风族大陆的气候和天象,不同于游域的水土,甚至给某人在六百年前亲自点做了他自己的死地,埋骨之所。
深处于游域的黑狼谷,是远古时芷兰大陆的遗迹,而这一点,只有风族极上位者与滨族极上位者才知道。
叶天,本来应该是知道的人其一,却因为叶旋伯伯意外的身亡而将真实掩藏在了黑暗之中,而柔康叔叔大约还没来得及要将黑狼谷的事情向叶天交待个清楚吧。
想到之前黎默汐送来的信报,北程与白震就在这黑狼谷中的某处盘桓着定居,心中一痛。
他的小动作半点也没有漏过了一直不错眼偷盯着他的藏青。
立刻那人便一个箭步越行了诸人直接冲到了面前,比林飒的动作都要熟练的撑住了略有动摇的身形:“阿澈?!”
林飒一怔,立刻回首:“怎么?”
他一路上与杨瑁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竟然没在意走在了海澈的前面,现在看到自己居然让海澈走到了队伍的最后,不由有些担心,连忙撤了过来:“表哥?累了么?”
那边的叶天与柔平也停下的脚步,齐齐回望过来。
海澈摆一摆手。
藏青撤手的同时道:“不行,你不能跟在后面压阵了,林飒,你……”
不等他说完,林飒已经道:“我走最后就是了。小瑁跟上中间。”
用手一推小少女。
海澈在一边却摇头,心音吐出:“不行,阿飒他现在掩不住戾气。”眉间一紧:“会暴露了行踪的,也不要紧吗?”
“所以我说应该让宁珑跟着过来!”藏青狠狠道。
杨瑁眨一眨眼,道:“我陪阿飒哥哥一起断后还不行么?我有黄昏啊……”
她小手在衣袋里掏摸着,举高了之前海澈送她的那枝“黄昏”。
随着她举高的动作,那枝黄昏微微的绽开来娇嫩的花瓣,迎着风,送来一阵淡薄的甜香。
只是一点点就足够了。
真的!
于是,在来不及阻止的同时,黑狼谷内发生了异变!
这是众人早已遗忘掉的真实,给掩藏在历史的长河中的真实。
最不受诱惑的“五种玫瑰”的花香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自行的绽放开来之后,虚空里出现了许多的幻影。
穿行于其间的人们穿着着早古时代的衣着,间或的越过了所有的人。
只是目光胶着的吸引着的仍然是那两个人。
红衣黑发的青年就那么浅笑盈盈。
浅苏色衣衫的黑发青年却在他身后大声的呼喊着什么,只能看到红衣的青年愈走愈远。
浅苏色的青年大声疾呼:“叶子!别走!”
一瞬间,红衣青年青丝尽成白烟!
他回首时那抹笑,耀花了人眼,那么明亮炫目的笑容,如同紫藤花色的清幽眼瞳,变幻着说也说不完的各种情绪,再一一掩在浓密而纤长的眼睫之下。
他向身后摆一摆手,那么的云淡风清,那么的不在意,那么的自如随性,踏入了碧绿的湖水中。
水波层层叠叠的漫上来,从足踝到小腿,再到腰,到胸腹,到肩膀,没顶而过。
湖水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水纹,那么浅那么浅。
只有浅苏色衣衫的青年蹲在地上,抱着双肩,泣不成声。
藏青与海澈都知道那是什么,其他人却不知道。
叶天甚至伸手一指:“幻觉?”
抓了把空气到眼前。
林飒只怔然的望着,他不会忘记家中供奉着画像的背影,那么绝决的一个背影。
虽然父亲并没有提及是哪一位先祖,但就现在的情形来看,那应该是叶青璃了。
而跪坐在湖边抽泣的俊秀的青年显然就是海苏先祖。
那两个人还如同古籍中记载的一样呢,这里,是叶青璃给自己选好的死地,这里,是海苏一生也绝足的地方,埋葬了他的所有情感,所有不应当有的情感的地方。
一枝黄昏,是因为表哥在这里吗?
所以竟然能看到这样的幻影。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拉了叶天和杨瑁疾退。
这样大的幻境突现,定然会惊动些什么的。
他眼神扫视着,见藏青正携了海澈亦退,心里松下了一口气。
杨瑁只是不解,看手中的黄昏,歪着小脑袋,眨了眨眼,收起。
幻境消失。
藏青在松一口气的同时,感受到了远方袭来的戾气。
他与海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张开了结界。
不管对方是谁人,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
在幽然花香突然间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将一切渲染开来的那一刹那,白震于树下,北程自湖畔同时跃起身来!
四目相对,即惊且喜!
那突然的感知憾动着两人。
北程双手发抖,甚至跌落了正在给小乐编制的玩具,哑着嗓子道:“是阿澈!是他回来这里!?”
白震的眼光中却是转为了喜忧参半。
他可并不认为海澈回来黑狼谷是为了找“倪明”的。
而且,刚才与海澈的花气一同弥散开的并不仅只是一人的气,那个气也是花气,只是与海澈的不尽相同,而地下高原,做为海澈的随行中人中能有这种花气的,当不做第二人选――藏青。
一想到藏青,白震就觉得一个头三个大。
如果是海澈和林飒,或者是黎默汐,这三人中任一人,他都有七成的把握让这三人对北程的敌意减轻到最末,特别是海澈,那位殿下向来知书达礼,可是小非,却是个最为难缠的存在。
他这样想着,看一脸喜悦不能自胜的北程,道:“程程,我们避一下吧。”
“可是阿澈在那边!”
北程一脸的紧张,又带着欣悦。
她本来如同古井般安静的心思,在感知到海澈就在方圆之内后,波澜涌动。
她想见他,是真的想见他!
说白震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便是假的,但是他亦有他的考量。
他并不是没缘由的陪着北程躲到这里,也不是无知无觉的任她的天真。
于是,白震道:“可程程你有没有想过,这里虽然是黑狼谷,不受外界的影响,却不代表这里就是完全的与世隔绝啊。”
他坦然的迎着北程略显迷茫的眼色,道:“御主与大小姐没有阻止你,不代表他们就是真正的放纵你,你怎么从来也不想一想你这样冲动的心思,会给他带来的困扰呢?”
北程闻言,不由仰头看他。
眼前的白震言之凿凿,真的只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他的私心?
从白震二话没说便随她逃避到黑狼谷起的那一日,北程便仍一如既往的信他,但是,现在这个人所说的话为什么如此的刺耳?
我难道就只是阿澈的一个负担,一个累赘不成!
我的所有的决定都只是给他带来困扰?
她怒视着白震,藏于袖中的纤丝银鞭骤然出手:“让开!”
白震没料想她竟然会突然甩了长鞭出来,一时不及防,给一鞭抽在脸上。
北程的纤细鞭以北海玄英加了千年冰蛛的蛛丝打造缠练而成,虽然收起时不盈一握,展开来去足足一丈余长,此时她盛怒之下一鞭抽出,不仅是抽上了白震的脸颊,更是将他身后大片的花草抽得离地而起,散落林间。
白震回身,看身后突然零乱的花树,一如自己此刻的心境。
这一鞭抽来,便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打落吗
他脸颊上细长的鞭痕渗出血珠,沿着眼角一径而下,蜿蜒如同血泪。
终究是不同的。
心里这样想着,却只是苦笑了一下,再回首道:“心里好过些了吗?”
北程惊讶的回望自己的手心,盘转回来的纤丝鞭上纤尘不染,但那淡淡的血腥气还有白震脸上那明显的血痕却是不假。
她惶然:“我,我不是有心的!可有伤到别的地方!”
一边说着,一边本能的探过身来细细察看。
白震微合了下眼睫,道:“没事,不过是皮肉伤。你,永远都是这样的无心……”
他迎着北程愧疚而关切的眼神,低头,在她纤长的眼睫上轻轻吻下:“程程 ,不管多少次,多少年,你总是这样无心的。这样暴躁而易怒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一句小小的说话都能逼出你的戾气……”
后面的三句话他只是任它们在自己的唇边回荡,没让北程听到半句。
而北程给他突然亲吻了眼睛,却是一怔,连忙跳开,慌张中却是蕴红了双颊。
阳光越过了树叶间的和色空隙,映上她的脸颊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如果此时慕秋在这里,他会突然的发现,原来二小姐才是长得最像自己家御主的人。
只是从来都没人去刻意的注意那总是躲在慕言或白震身后的少女。
而北歆太过耀眼,如同火焰,总是无情的燃烧不尽。
北程低头不语,白震看着她明丽的容颜,却觉得情不能自禁。
他想这个人,想要这个人已经想了多年,背弃自己的军主亦是为了这人,选择给随意的封禁了记忆也是为了此人,可是这么的近,只是一个轻吻,他便不敢再做出任何的举动来。
一时间,安静的吓人,空气中的花香也随风散尽,再寻不到半点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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