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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讽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放风筝?”
“咦,休哥哥,是你啊。”继续放着线绳,身体后退,袁嬗转过头。
“刚巧路过这里,见你一个人就过来看看。”
袁嬗突然拽断线绳,将丝线一抛,让风筝飞了出去。
“嬗儿,你……”孙休不解。
“这样它就可以飞在空中,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袁嬗盯着飘在空中的风筝感慨。
“听着你的话,好像有什么心事……”孙休拉着袁嬗席地而坐。自从孙休成亲后,两个人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聊天了,“是不是因为五哥的事?”
“没有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袁嬗抱着双腿,趴在膝盖上。
孙休叹了一口气,“你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写在脸上了。”
“哪有。”袁嬗嘴里小声嘟囔。
“嬗儿,五哥最近还好吗?”
“嗯……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每次和我说的话不超过十个字。”袁嬗有些抱怨。
“一年而矣,只要过去了就好了。”孙休安慰她,“怎么,等不急了?”
“我知道……讨厌……”袁嬗抬起头,恢复了昔日纯真的笑容,脑袋歪向孙休,神秘兮兮地问:“休哥哥,不要说我了,你怎么样,娶了个漂亮的妻子是不是过得很惬意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小丫头。”推过她的脑袋。
“那就是很好啦。”袁嬗见孙休的反应,也猜出一二。
“也没有什么很好,只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孙休有些羞涩。
很难在孙休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我看你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瞎说。”孙休嗔怪道。
“真好,我们又可以一起聊天了。休哥哥,如果有下辈子,你愿意变成什么呢?”袁嬗突然问道。
“下辈子?”孙休笑了笑,“能变什么,还不是要做人。”
袁嬗啧啧舌,嘲笑他没有想法,自己用心想了想,“如果能自己选择的话,我愿意做一只麻雀。”
“是啊,平时你叽叽喳喳片刻也不消停,挺像麻雀的。”孙休也取笑她。
袁嬗给了他一拳,“因为麻雀有翅膀,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你想去哪里呢?”孙休看着她对外面是如此的神往,不禁问道。
袁嬗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除了皇宫,自己也想不到要去哪了。
“好吧,等你想到了,我就带你去。”
“真的?”
“当然。”
“不许反悔。”袁嬗伸出小拇指和孙休拉勾。
孙休也伸出自己的手。
“谁?”袁嬗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盯着他们两个,“出来。”
孙亮从大树后面露出脑袋。
“亮儿,怎么是你!”
孙亮脸上很镇定,“六哥。”
“是你啊,怎么了,你也想放风筝么?”袁嬗想起上次他在宫门口偷偷地看孙休放炮竹,可能这次也是想玩玩吧。
“我是顺路路过这里而矣。”孙亮编了一个很烂的借口,慢吞吞地走过来,坐到他们中间。
袁嬗和孙休两个人互换眼神,会心一笑,没有说话。
“两位殿下,可算找到你们了,陛下突然病了。”内侍慌张地跑来对他们说。
三人火速站起来跑向建章宫。
孙权的病,这几年太子与鲁王之间明争暗斗,导致举国中分,朝中上下争论不断。孙权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病倒了。
下午袁夫人炖好参汤,来探望孙权。潘夫人甚是不高兴,等到袁夫人走过去的时候,伸出腿微微一挡,袁夫人脚下没站稳,手上一松,托盘顺了出去。
眼疾手快的袁嬗立即跑过来,双手将托盘接住,小心地端在怀里,还没来得及质问潘夫人为何要如此,潘夫人却先向袁夫人兴师问罪,尖酸刻薄地说道:“姐姐,怎么这么不下心,自己摔伤了是小,要是汤洒到了陛下的身上,伤及了龙体那可就是大事了。”
袁嬗轻蔑地瞪了一眼潘氏,又见不善言辞,十分委屈的袁夫人,嘴里不停地重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姐姐以后还是不要这么鲁莽,自己身子弱,走路不稳就不要时时来探望陛下了,这里有我就够了。”潘夫人见袁夫人说不出话来,气势更加嚣张,继续步步紧逼。
“我……”袁夫人委屈地落下眼泪。
袁嬗这时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潘夫人您在这里大吵大闹就不怕打扰了陛下休息么?”
潘夫人看袁嬗想替袁夫人出头,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别人悔婚的你啊。我劝你还是为自己的事情多想想,以后真的嫁不出去就不好了。居然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替别人出头。”
“你……”袁嬗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自己和孙奋的婚事一直被拖着,这已经快成了宫中里所有人的笑柄。平日里不总出门,也不曾听到。今日从潘氏的嘴里说出,却是这样的刺耳,像一颗刺深深地插在她的心里。
“潘夫人,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说嬗儿。”袁夫人见嬗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帮她说几句。
“哼,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潘氏依然不依不饶。
袁嬗气得就差挽起袖子和潘氏打上一架了,但手被袁夫人紧紧按住,叫她不要冲动。
“娘,你在这儿了。”孙亮这时从外面跑了进来,拉着潘氏的衣襟。
“亮儿……”潘氏看见自己的儿子来了,脸上露出了母爱的神情,与刚才的尖酸刻薄完全大相径庭。
“孩儿找您有事。”孙亮娇滴滴地说。
“什么事啊?”潘氏问。
孙亮拉着潘氏的手,把她向外面拽,“回去说吧。”
潘氏看着袁嬗和与袁夫人,又想到这会儿孙权应该快要醒了,这个臭小子明明是替她们两个解围,但是看着孙亮真诚的眼神,又怕真的有什么事情,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临走时,孙亮又朝着袁嬗眨眨眼睛。
待潘氏走后,袁嬗和袁夫人各自松了一口气,袁夫人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姑姑,怎么能这么说呢,都是她太嚣张了。”袁嬗依然是愤愤不平。
“算了,有些事情能忍就忍了吧。”
“哼,她才是个夫人就这么嚣张,要是作了皇后还不知道要嚣张到什么时候呢。”
“嘘……这话可别乱说。好了,陛下这会儿该醒了,我去看看,好在汤没有洒。”袁夫人接过袁嬗手中的托盘,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看着这个懦弱的姑姑,不知道在潘氏的欺压下吃了多少苦头,可却总能忍受着,不知道以后自己的日子会不会也是这样。
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算了,就像她的姓一样,一切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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