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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从第一天到如今已有一月,谢应来得比上朝还勤,朝事尚还每月有几日休假,他到能日日见得谢长卿那张桃花美颜,吟诗做对作画对弈佳肴美酒夜夜笙歌。
春软气沉丹田,琳琅赏赐来者不拒,甜言蜜语照单全收,夜里尽职尽责伺候得谢应舒畅爽快,只是对谢应偶尔的试探暗示装傻充愣,大有任尔东西南北风以不变应万变之势。而这谢应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哄,甜蜜蜜地宠,真个似昏了头坠了情关的纨绔公子一般,四处搜罗奇珍异巧,双手捧到心上人面前,只为佳人一笑。两人逢场作戏三昧俱,你来我往斗得开心,在外人眼中那就是谢大人痴迷红倌春软,千金求一笑,两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只羡鸳鸯不羡仙。
如是这般磨了一个月,就连春软也不得不赞叹谢大人好兴致好心性,演戏演得果真敬业。只不过近些天这位大人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连请了他三次游湖,次次路边上演卖身葬父戏码。之前谢应说要配些人给他,被春软连消带打地给拒了,最后好歹保住了元宝这个贴身小厮的位置,但所谓的护卫实在推脱不掉,只得收了。
不想前个晚上难得感性了一把,说要是一时心软把那两个卖身葬父的男娃娃买下来,说不得又多了两个翻不了身的小倌倌,想要绝了谢应往他身边塞人的念头,今儿个这卖身的立刻就变成了女孩。春软终于明白这人他是非要不可了,之前他敢装聋作哑是瞧着谢应似乎逗弄他逗弄得挺愉快,他这个小宠物使使性子也无妨,仗的就是谢应要弄死他再找人总会有些麻烦,要再找个像他这般有点小聪明的宠物那更是可遇不可求——而眼下,谢大人的正事似乎渐近,他逗宠物的耐心少了,于是他这只小宠物也该收收爪子,装乖巧了。
只不过春软也并非能容人随意捏扁搓圆的,眼下那小姑娘是谢应的不假,但到时候会是谁家的,就难说了。
春软心里憋了口气,见到谢应时便显得有些不冷不热。但就算是恃宠而骄,按理他一个连贱籍都脱不得的倌人也不该如此放肆。有人看了不惯,正要训斥几句,被身边有眼力见的赶忙扯住:“做什么,人谢大人都没气,你气什么?”
可不是,谢长卿被甩了面子,却是一脸的甘之如饴,黏黏糊糊地凑上去,软儿东软儿西软儿南软儿北,殷勤得紧,若后头能按个尾巴,那绝对是摇得正欢实。
如此嚣张,自然是要被人踩的,至于早晚轻重,那要看对方的头脑。
很显然,此次挑衅者的脑子不是很好。
“香高厚重而持久,岩韵悠然,入口醇厚,不愧为茶中极品。”眼见着面前女子脸现得色,春软浅笑,话锋一转:“茶是好茶,只不过这泡茶之人,却是少了几分灵气。”大红袍怎么了,当老子没喝过?得瑟什么。
这话说得刺耳,采玉顿时有些挂不住:“奴家到是不知何谓灵气,想来春软弟弟博闻广识,定是知晓的。”
女子声线本就尖高,采玉又刻意重了声音,那边高谈阔论的男人们不由都停了停,冯太尉转头见自家心肝一脸委屈模样,立马就心疼了,赶忙过来问那缘由。
其实也没啥,男人们谈些正事,他们这些宠姬玩物暂且到一边歇息去。春软被宠得狠了,自然遭人嫉妒。采玉是红楼的姑娘,眼下正被冯太尉包着,都说同行是冤家,春软又抢了红楼不知多少生意,早就激起采玉浓浓的好胜心。于是采玉便给众人上了壶皇家贡品大红袍,以彰显自己受宠程度,当然还要顺便挤兑挤兑春软。
真相大家心知肚明,但自不会搬到台面上来说。采玉也不是什么只知争风吃醋的,虽不敢明着搬弄是非,避重就轻还是要的。不过显然春软更不是个会吃闷亏的,于是说到后来,便成了春软半推半就地亲自上场表演茶艺。
焚香静气、叶嘉酬宾、火煮山泉、孟臣淋漓、乌龙入宫、高山流水。只一个开头,便把诸位大人的目光吸引了十足。素手翻飞,轻盈灵巧,佳人神情娴静臻首微低,露出一截纤细脖颈,观之当真赏心悦目。待到一手凤凰三点头轻巧使出,纤腕起落间翩然娇柔,席间早已静默一片,俱都屏息静气目不转睛,至于看得是茶艺还是美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容易等到敬奉香茗,白瓷盏中茶汤清澈艳丽,让人望之便喜,而那托着茶盏的十指尖尖,象牙色泽温润若玉,望之隐有浮光,那飘到鼻端的茶香便也好似是自这双玉手间散发出来,闻之欲醉。被第一个奉茶的冯太尉三魂飘了两魂,盯着面前佳人连眼珠子都不晓得动了,待让谢应干咳几声惊醒过来,才老脸通红着讪讪道:“谢太傅得此佳人,真真了得。”
谢应闻言大笑,一把搂过春软狠亲一口,甚是志得意满。冯太尉三公之一,手握兵权,又自诩德高望重,常常倚老卖老给谢应难堪,事事总要压他一头。如今难得服软,让谢应大为快慰。
春软摆够了谱,又有了台阶,便也见好就收,乖乖地偎回谢应怀里,柔顺温软。布茶添酒巧笑倩兮,吟诗唱曲美目盼兮,好一朵柔柔媚媚的解语花。都说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床下端淑床上浪荡,春软可说是深得个中三味,众人见得这红倌儿娇娇弱弱的红袖添香,听着羞羞答答的轻言软语,又想起此人传闻里的露骨风骚,竟觉得如是尤物的确是要娇养呵宠的,待再看谢应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反倒都觉得合该如此,一时心下个个嫉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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