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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二、求两得借贵驳灾
二八二、求两得借贵驳灾
被永焕插了一杠,分家的事儿需得另换方案,书雪大感头疼。
以弘晏年幼、不曾娶妻为名,书雪仍命关晓摄理府务,王府格局没有明显变化。
“额娘,您看——”弘昍提着一盒点心进来,“这是‘一品酥’新制成的如意糕,您尝尝?”
允禟在发往西宁之前把大部分不漏光的产业赠给了弘昍,论及私房,在同辈中恐怕无人能比。
书雪捻起一块:“你最近是怎么了,打从去了趟河南回来后就变得这般孝顺。”
衣料、首饰、砚台、古玩,现在又是点心。书雪全然不会觉得儿子并无企图。
弘昍一脸的谄媚:“瞧您说的,儿子向来很懂事的。”
“少来!”书雪才不信他的鬼话,“你小子是谁生的?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
弘昍尴尬地咳嗽一声:“被您说的,儿子好像无利不起早一般。”
书雪笑道:“好,你乖!额娘奖励你,想要什么就说吧!”
弘昍振奋了一下,试探着问:“额娘,当初七哥是自己选的嫂子吧?您好像并不反对哈!”
自以为聪明的九贝勒瞬间被窥破心思,书雪点点头:“那也就是你七哥,自小不让我操心,好容易任性一回自然要由着他。”
弘昍急了:“额娘,您刚才说儿子也很乖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书雪瞥了儿子一眼,“小时候那些淘气事儿不论,你连年大将军都打了,还敢跟‘乖’字贴边!”
“您也说年羹尧该打的。”弘昍辩解,“小时候您总让三姐带着我几家府里串,近墨者黑,我可比她文静的多。”
“有事儿说事儿,别往你姐姐身上扣。”书雪给探过头来的弘昍一个爆栗子,“你七哥是在雍王府撞着的你嫂子,你在哪儿看到了哪家的格格?”
弘昍的嘴能放得下鸡蛋:“您是怎么知道的。”
书雪无语:明明是你自己讲的好不好。
弘昍还算老实,把心中所图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万寿节后,弘昍奉旨与户部堂官前往河南验收“摊丁入亩”的成果,回程中偶然见到一位小姐舞动双剑极具英姿,正看的入迷,似是小姐之母的中年妇人说了她两句,只得收了剑返回马车,弘昍抛开同僚跟出一程去才打听到是云贵总督鄂尔泰府上的车驾。
鄂尔泰被加授云贵广三省总督,趁年前入京谢恩,弘昍遇着他们纯属巧合。
书雪眉头紧皱:“鄂尔泰的妻子喜塔拉氏好像也是出身镶蓝旗满洲的秀女。”
弘昍忙道:“鄂尔泰的岳父湖广总督迈柱,早年由鄂尔泰举荐,是额娘破格授他为监察御史的。”
“鄂尔泰之女,给弘历做侧室将来都有皇妃、贵妃之望,你虽然是我的儿子,额娘怕是很难张这个口。”书雪的真心话并未说出来:天下督抚半数是当年固伦公主麾下的门人,半数与王府挂亲,当年弘昊取中佐领家的格格还暗存庆幸,到弘昍这儿就不得不慎重考虑。
弘昍大失所望,怔了半天后低声说:“儿子知道了。”
书雪虽然心有不忍,但从长远计必须限制王府影响力过于膨胀,是以只能委屈儿子。
心愿无望,弘昍连着几天不大有精神,弘昁几个轮流开解没有结果,上差时都有些发蔫儿。
在这件事上,除书雪夫妻外,另一个有发言权的是雍正。
弘昍是当年的孩子王,老大有心事,小弟服其劳。政治敏感度不大高的弘昼跑到养心殿撞钟,希望皇父可以下旨赐婚。
雍正看向怡亲王:“十三弟说呢?”
允祥已经从弘晈那儿知道内情,因笑道:“您若是没有把鄂尔泰家的格格许给四阿哥做侧室的意思,指婚弘昍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
雍正对书雪心存敬意的一大原因是,简亲王府并不曾通过联姻笼络门人,完颜氏两个格格是亲上加亲,穆尼、永谦、弘昊之妻门第不显,永叙是康熙越级指婚,著姓嫡枝的儿媳一个也没有。
皇主能为表达淡出政坛的决心压着儿子不娶心仪对象,皇帝在知情的前提下装聋作哑便显得失了气度,雍正当即吩咐苏培盛:“去知会你主子娘娘,鄂尔泰夫人进宫请安时把赐婚的意思说与她听。”
鄂尔泰原是王府门人,岂有挑拣主子的道理?得到雍正暗示后谢恩不止,弘昍算是曲线救国得偿所愿。
允祥积极给弘昍保媒还有别的用意,伊桑阿夫人赫舍里氏在子孙流放后中风不起,现在只是熬日子,届时大姨姐伊都立夫人兆佳氏必定孤苦无靠,怡王福晋念及姐妹情分,且知歆蕊之死并非其姊本意,见其处境极为不忍,自然想找机会缓和与简亲王府的关系。
自打歆蕊过世,书雪与怡王府往来断绝,连遣去给颙萱送东西的长史管家都被挡在府外,趁着议定弘昍婚事的良机,兆佳氏打着外孙女的名义在皇后跟前替伊都立父子说情,希望能从轻发落。
殊不知,歆蕊是书雪心中不能揭动的痛处,帝后的面子实在不好用。
书雪对怡王府没话可说,正旦在义华宫受贺后应那拉皇后之请到坤宁宫小坐,看看欲言又止的怡王福晋很快起身:“府里还有杂务料理,我就不在宫中久留了。”
那拉皇后忙道:“皇嫂,歆蕊的事儿——皇上与我都惭愧的紧,原本是好意——”
书雪站住脚,瞥了怡王福晋与皇后一眼冷声说道:“万岁爷和主子娘娘既是真心疼爱侄女,十几年前怎么不在我前头把她接到府上?我记得那会子怡亲王福晋可是先去的四贝勒府!”
那拉皇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挤兑的连话都答不上来。
书雪抬脚走了,怡王福晋红着眼圈为她分辩:“主子娘娘别怪皇嫂动怒,她待歆蕊比拿自个儿生的元慧公主都亲,出了这样的事儿,实在是臣妾对不住她!”
那拉皇后能怎么说?温言宽慰妯娌几句而已。
书雪的话传到养心殿,雍正岂能比那拉皇后自在?允祥低着头说:“皇上的苦衷臣弟明白,您不必把皇嫂的话放在心上。”
“我却是不如皇嫂有担当——”雍正叹道,“伊都立父子的事儿从长计议罢,待外孙女大一些,皇嫂看孩子面上也能留出余地来。”
刚出正月,赫舍里氏气绝病亡,她是孝诚皇后的从妹,礼部奉旨按诰命夫人礼为其举哀,又趁机诏回伊都立同福僧格奔丧,这才免了兆佳氏念子思夫之苦。
皇主不松口,怡亲王发话也起不到实质性的的作用,还是弘昊私下做主把人留在京城,又格外嘱咐下面奴才:“万一走了风全部发到关外砸石头”。
想遮过书雪的耳目绝不容易,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雅尔江阿说情外,还是因为眼前有更要急的事儿得办。
三月底,川陕总督岳钟琪奏本,湖南儒生曾静假“吕留良学说”煽动其举兵复明,现被拘押监禁,躬请圣意裁断。
和康熙一样,雍正对具有反清倾向的文人深恶痛绝,当即谕示岳钟琪将曾静及党羽监入京师问罪,又命浙江总督李卫捉拿吕留良后裔、亲眷、门人,种种反清遗著尽要搜获。
文字狱可是康熙“对付”书雪的大杀器——她还罩着张家呢!雍正的权谋之术虽然不够看,一番脑筋必是要动的。
吃饭时见弘昍不大有喜气,书雪放下碗筷:“鄂尔泰夫人留在京城预备婚事,几个小舅子没成人,你常去关照着,也是半子的意思。”
弘昍答应着,叹口气说:“弘暾又病了,十三婶想给他把婚事办了,借喜气冲一冲,十三叔怕误了富察格格终身,没有答应。”
弘暾的未婚妻是马齐孙女,弘昁的姑舅表妹。
书雪眼睛一眯:人救不如自救!
早上穆尼过来,书雪和他商议:“弘暾身上不好,我想让你带张岳去瞧瞧。”
穆尼笑道:“张岳青出于蓝,比张老先生的医术并不差什么。”
张先业已亡故,现掌家门的是张穆。
书雪嘱咐:“你先把他带进来,我还有话说。”
穆尼应了:“好。”
得到皇主面授机宜的张岳在诊脉后添了六七分把握。
允祥忙问:“张先生,不知犬子病症如何?”
张岳斟酌片刻后方道:“三阿哥是生来带着的附骨疮,想治标,三五年内是无妨的。”
兆佳氏紧抓帕子,抢先问:“先生可有治本之法?”
张岳沉吟不语。
允祥央道:“先生但说无妨。“
张岳犹豫了一下,因笑道:“学生奉皇主敕命前来诊疾,万一不妥,虽然王爷王妃大度不能问罪,皇主处不好交代。”
允祥忙道:“先生放心,您开方子,用不用在我们,皇嫂处有本王解说。”
张岳一躬:“学生托大。”
兆佳氏哀求:“请先生直言。”
张岳仰起头:“学生原系罪裔,岂敢对皇家无礼。”
夫妻齐道:“求先生体谅为人父母的苦心。”
张岳终于松口:“若王爷王妃不弃微陋,学生原为阿哥之师,尽心十年,必保阿哥花甲之寿。”
允祥毫无踌躇:“此事容易,全依先生。”
张岳微微一笑:“王爷不忙答应,学生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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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要不要写到女主死,还是写到男主死?这又是一个麻烦,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