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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叔一纪子迎新妇
二五三、叔一纪子迎新妇
压着自己个儿现成的亲生儿子不让上位,硬是把丈夫前房所出的继子立为世子,这份气魄是绝大多数女人做不到的。
永焕在入宫谢恩时只得了康熙一句话:“好生孝敬你额娘,她是最没私心的。”
萨弼汉家对书雪的恭敬就多了七八分诚意,正灿还是大内侍卫,多少了解主子心思,永焕没被立为世子,最大的根由却在康熙身上,如今尘埃落定自然对书雪千恩万谢。
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太福晋院里黑云密布,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旨意刚下来太福晋就倒在了病榻上,作为王府昔日主母,即使接触不到核心决策层,多多少少能听到风,加上敬顺兄弟削爵和永焕受册在同一天,不用联想就容易猜到其中的勾连,
“不喝!”太福晋把药盏推到地上,“我早闭了眼才能遂你们的意。”
“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敬顺跪到榻前,“儿子不争气,受此大辱——”
“啪”太福晋上手就甩了敬顺一巴掌,扶在床沿上骂,“你争气?你能比准噶尔的策妄争气?我为了你们兄弟的前程连门口都不出,图的就是让那边放心,你哪怕是帮着七阿哥九阿哥争爵位,她不答应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挑唆五阿哥——五阿哥被你说动了又能怎么样?宫里主子向着谁你没数?”
“额娘,都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不好。”敬顺边说边自行掌嘴,“您别气坏了身子。”
太福晋扯下额头上的帕子摔在敬顺身上:“三个镇国公换成三个镇国将军,你不是会说吗?再去那边,换成三个亲王我才认你是我的儿子。”
这边正闹得不堪,外面丫鬟忽然进来传话:“王爷与福晋给主子请安来了。”
“快请!”太福晋忙做直身子,转头骂敬顺,“滚到一边去。”
雅尔江阿依旧是懒得敷衍的表情,书雪一眼瞄见敬顺顶着的晚娘脸,上前问安后方道:“这几天没出门也不知道额娘病了,实在是不孝。”
太福晋笑了笑:“就是回春天着了风寒,你刚出月子,仔细过了病气。”
娘儿俩闲话着家常就是没提敬顺兄弟爵位的事儿。
坐了片刻,书雪从丫鬟手上拿过一个帖子递给太福晋:“穆尼的婚期定下了,这是正日子,您瞧瞧——”
“你做事素来是周到的。”从名分上讲,太福晋是穆尼最名正言顺的长辈,从感情上讲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宗室大婚本有定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永谦和穆尼的排场都有些棘手,安总管拣着主子都在家的日子带着几分小心来请示,书雪就一句话:“我儿子娶媳妇,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
安总管相信:这个“儿子”一定不是指三阿哥。
要命的是男主子越来越会复制女主子的话:“爷的儿子娶妻,还得我教着你怎么办么?”
安总管无法,翻了雅尔江阿大婚的旧例,减两分预备穆尼的婚事,再减一分预备永谦的婚事,还把话垫在前头:“过于隆重了将来世子的大婚不好预备。”
“就这么着吧!”书雪是上管国下掌家,改封流官的事还算顺利,整肃官场就难得多,军营空饷更是痼疾,自己的私库倒是日进斗金,户部钱粮依旧囤积缓慢,康熙并不同意“清田亩均赋税”的治本之术,书雪退而求其次,年后再上条陈三项:一、旗贵商贾多有私贩参茸鹿角行走关内者,请设厘金,山西境内矿场林立,请设矿税;二、番邦假进贡之名行商贸之实,请补流税;三、整顿盐务。
勉强得到康熙批准的就只第一项,第二条有伤天朝体面,第三条书雪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康熙的态度完全不抱希望。
快刀割肉更容易引起反弹,得亏圣君玄女站在一条线上,下面即使有意见也不会表现出来。
家中两娶一嫁,穆尼的婚期在六月二十六,永谦是八月十八,细务不用多管该过问的一样不能少,五月底,扎萨克图汗部世子津布带着聘礼二进京,生恐煮熟的鸭子飞掉。
书雪刚收到永保得了嫡长子的消息,不等高兴的就有人跑来抢闺女,当即暴走:“愿意的给我在京里等着,不愿意就先回旗地,王府六月里有婚事,七月是鬼节,八月底再说!”
津布倒淡定的很:“出来时额吉有交代,迎着媳妇才准回去。”
“乐意等就成!”书雪压压火气,“王府里空房子不少,先在这住下。”
津布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书雪是半点儿不客气,永谦、穆尼是新郎官,永焕永叙小了点儿,有个年纪合适的女婿跑腿打杂何乐而不为。
百密尚有一疏,何况书雪没长着三头六臂,婚期就在明日,忠保妻纳喇氏过来帮忙时悄悄问:”嫂子,听我们爷说十五弟还没通过人事,大婚时可别闹出笑话来。”
书雪差点被嘴中的葡萄噎过去:坏了,她就没往这上头考虑过。
按着太阳穴,书雪点点头:“你提的是,我想一想——”
用过晚膳,穆尼被单留下说话。
“你在外头的交际我没多管,今儿得问问,你去没去过——去过花街柳巷。”问话的比被问的还别扭。
穆尼乐了:“我哪儿敢呢?”
花酒是喝过,雷池不敢轻越一步,嫂子最看重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书雪索性把话说全套:“你应该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儿吧?”
穆尼成了大红脸,低着头一声不语。
“明白了。”书雪拍拍穆尼,语气酸溜溜的,“我怎么就没个精心调教好儿子、欢欢喜喜等着儿媳来归的婆母?”
姐姐,你嫁的是二婚,下辈子请早儿吧。
“我刚到王府时你还没我腿长,小小年纪横着长,看着不看着就成了大人。”书雪把两性教育丢到脑后,“娶了媳妇好好过日子,庶额娘在下面看着,别叫她挂心。”
穆尼刚抬起头又低下:“嫂子,您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嗯?”书雪轻声问,“是庶额娘看不到你成婚的这一天?”
穆尼摇摇头:“不是,我最难过的是您是我的嫂子。”
书雪一怔,眼圈不自觉的红了:“嫂子并没有照顾好你。”
穆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捧着茶盏跪到书雪跟前:“额娘,儿子明天成婚,先在这儿拜谢您的养育大恩!”
书雪接过茶盏,和着泪水喝完:“快起来,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儿还得迎亲。”
穆尼连磕三头方起身,擦掉眼泪强笑道:“您也早歇着。”
雅尔江阿回房后见妻子犹有泪痕,不免笑道:“是娶媳不是嫁女儿,也值得难受。”
书雪苦笑道:“可他以后就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从爵位上讲,京城的辅国公凑到一处能挤满一条街,可在穆尼的婚礼上,除了要紧亲戚,没个一品二品、爵位在贝子以下的连门票都混不上。
虽然是晚上,太福晋很给面子的以长辈身份坐在主位上受礼,宫里太后康熙皆有赏赐,
新房在北院,穆尼被营中的弟兄一阵猛灌,不是海察与几个族弟得了书雪的话帮忙挡酒,洞房的门口怕是都摸不着了。
荀子曰:“人之初性本恶”。事实证明,有些事儿不用专门教也能在临阵时服从本能。
守身如玉还是有好处的,三朝回门,穆尼得到岳丈舅兄泰水的高度赞扬,一如当年的永保。
第四天,穆尼回营中当差,书雪正式把瓜尔佳氏介绍给王府上下后宣布:“大格格八月底发嫁,由十五夫人接替永珺执掌家务。”
瓜尔佳氏急忙起身推辞:“使不得,媳妇才干有限,当不起如此大任的。”
书雪拍拍手示意她坐下:“不会就学,有侧福晋、有我看着,说你能行你就能行!”
瓜尔佳氏苦辞不得,只得勉强应下:“还要嫂子费心。”
众人散去,瓜尔江阿又提起管家的事儿,书雪拿出两个匣子放到炕桌上:“有我在,你们还得在府里住着,虽说不是独门过日子,交际花销少不了,这里是五万两银子,还有六间铺子、两处庄子的房契,你收着,有出息当零花。”
“不成不成!”瓜尔佳氏急白了脸,“媳妇说什么都不能拿——”
书雪假作不悦:“穆尼名分上是我的小叔,满京城谁不知道和我是娘儿俩,你今日打了我两次驳回,哪家婆婆当到这份上?”
瓜尔佳氏吓得站起来:“是媳妇不懂事。”
“拿着。”书雪撑不住笑出声,“知道错就拿着,回去收好了,下面管事还等着拜新主子。”
瓜尔佳氏惴惴不安地抱着匣子回房,晚上说给丈夫听,穆尼笑道:“嫂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还是托了你的福,嫂子在用度上管的极严,我要钱都要不出来的,还是你面子大。”
“爷,太福晋和嫂子——”瓜尔佳氏咬咬牙,“您得给我个度。”
穆尼望着墙上的“囍“字:“太福晋是长辈,嫂子是我额娘。”
瓜尔佳氏一点就透:“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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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写到现在,像这样的流水内容是不得不写不能多写,再想想初下手时竟然想十万字结文,简直可笑!难为还有书友到现在都不放弃,在此感谢!说实话,写到现在最担心的是烂尾,希望大家能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