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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日子过得很匆忙,对于王强和朱新这样的小职员来说,工作相当繁忙经常加班就不说,反正办公室里最苦最累的活,都是他们这样的人包圆了。新来的,又是刚毕业的,一向都是职场最受欺负的,还美名其曰,这是积累经验。
王强性子好,做事认真,办公室里的同事,对他也还不至于纯粹的欺负,只不过那些杂事,不交给他交给谁呢?所以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一整天忙个不停。
下班时,还得拖着累了一天的疲倦身子回家买菜做饭,所以晚餐都是极力简单,并且一次买菜都是买两三天的份量。
好不容易有个按时下班的时候,王强下了公交车,看看时间还早,就去了斜对街不远的一家大超市买菜,这个时候也只有超市菜品比较齐全了,附近的那个小菜市早都不剩什么了。所以他一多半时候都是在超市买菜,买一大包放在冰箱里,慢慢吃。其实他更乐意去菜市买,菜市的东西总是要新鲜一些,有时候也更便宜一些。
石坚也是难得一天早早回家,想着家里的日用品和食品都需要添补了,干脆也去超市给自己家搞补给了。
王强在超市生鲜区仔细的选了一些耐放的蔬菜,又去冷冻区买肉类,砍了两斤排骨,一大块五花肉,最后看着大池子里养着的活鱼正在打折,忙又选了一条约三斤重的草鱼。服务员一边帮他称鱼,一边说:“鱼不包杀,你要不要放点水先养着。”
“好。”王强无所谓包不包杀了,只不过活鱼味道好些,先放点水养着,回家再杀好了,毕竟从这里走回家去,也得二十来分钟了,要是鱼半路就死掉,就不好了。
王强背着自己的电脑包,左手提着一大袋子蔬菜肉类,右手提着一个硕大的装着一半水的塑料袋,里面还养着一条大鱼。光是这个袋子还让他额外花了一元钱。
提着这两袋东西,王强手指都快拎断了,加快脚步往家里跑,在一个拐角处,呼啦啦的窜出三个刚学会走路的小朋友,为了不与他们撞上,王强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砰的一下又与人撞在一起了,哗啦啦的一阵响,两人手中的袋子都落地。
“哎呦。”两人同时叫了一声。石坚这也是两手提着东西,因为接了个电话,一不留神撞上了从另一边硬转过来的王强。
王强气乎乎的看着自己的菜,豆腐摔烂成了一团糊,青瓜白萝卜摔断了几截,更可怕的是那条活鱼,从袋子里游出来,在地上翻滚着,沾了一身的灰。
石坚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袋子水全倒在他脚上了,一双皮鞋彻底泡汤了,而他自己的装食品的袋子也撒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都落在泥水中。
“对不起。”看到对方的情况,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歉。只不过各自心里都在呐喊,怎么又是他?上一次撞了一下,这又撞到了一起。俩人都认出了对方。
“叭,叭。”那条活鱼不死心的一个劲折腾着,在地上翻滚扭动,蛮力十足。王强弯下腰去捉它,还被他扭起来的水,溅了一身。鱼大,又有劲,王强刚把它塞进袋子,它竟然又蹦出来了,还把袋子弄烂了。石坚看着王强与鱼奋斗,又好笑又好气,上前帮他捉住鱼,两人合力拿那个已经烂掉的袋子把鱼包起来,还打了个死结,总算是控制住了这条捣蛋的鱼。
“你的鞋,要不要紧。”王强见石坚一走动,脚下叽叽作响,那全是水声,可见那鞋里全是水。
石坚干脆脱下鞋子,把里面的水倒了出来,鞋面上还沾着两片鱼鳞,他咬着牙又穿上了湿皮鞋。两人各自捡着自己的东西,石坚手里又是鱼鳞,又是泥水,更重要的是,他的几包速食饺子全落在水里,捡起来也觉得脏兮兮,虽然脏得只是外包装,但他也觉得有些受不了。
王强把自己的东西全捡起来了,见他拿着整包的速度饺子就要往垃圾桶扔,忙叫道:“只是弄脏了外包装,里面的又没脏,拿回去洗干净了,放在冰箱里也没事啊。干嘛扔掉。”
石坚眉头不自觉得皱了皱,根本就不想理他,但王强已经上前一步,抢过他手里的食物,这一包得几十块钱呢,都是上好的东西,就这么浪费了,也太可惜了。王强一向节省,见不得他这做。
王强抢过饺子,装在袋子里说:“要不,我回家帮你洗干净再还给你。我家住顶楼,你家住几楼?”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提起东西就往家里走。他知道两人应该是住一栋楼。
石坚一直跟着他后面走,听了他这话,只得回答:“我家也住顶楼。”
“哦,这么说,我们可是邻居啊。”王强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
石坚没吭声,他早就知道自己与这家伙是邻居。只不过这大家都是早出晚归的,平时也没有遇上。当然,除了这两次撞上对方。
王强开了大门,朱新已经在家里了,大呼小叫的迎出来:“强子,我快饿扁啦,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一见他这个样子,吃惊的问:“遇上打劫的了吗?”王强这手上的袋子全是烂的,更可怕的是他身上还有被溅上了不少的泥水,手中的菜更是一团乱,样子还真有点象是遇上打劫的了。
“没,你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做饭了没?”王强把手上的东西全扔在地上,交给朱清去处理了,自己则去洗石坚的饺子。
王强仔细的把饺子外包装洗干净,又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外面的水滴,才给石坚送过去。石坚回到家,刚洗了个手,就听到王强敲门的声音,只得先来给他开门。
“我弄干净了,你放在冰箱里,没事的,一点腥味都没有。”王强把饺子递给他,就走了。
石坚急着要洗澡,也没理会,直接把饺子放在冰箱里,就去洗澡了。
王强回到家,边收拾鱼,边和朱新说刚才的事,朱新听得大笑。
王强把鱼头鱼脊骨鱼尾包括鱼内脏全都洗干净放在一边准备当晚餐,剩下的鱼肉则切成块腌制起来,留下来当明天的菜。
王强厨艺不算好,但却有一手做鱼的绝活,平时不出手,主要是嫌麻烦,但偶尔也会整个鱼大餐,好好享受一下。说来,这门手艺还是跟着奶奶学会的,只可惜奶奶已经去世了五年了。
可能是习惯,王强喜欢在家时,打开大门,实际上这里的大门有两层,里面的木门打开着,外层的不锈钢门还是关着,但这个门并不是整块的,上面一半是可以透风的,所以石坚洗完澡,坐在客厅里才喝了一杯水,就闻到了一股透鼻的香味。
王强弄了个鱼头火锅,就是把他收拾好的鱼头鱼骨那些东西,先放在锅里煎个两面黄,再加上开水炖十来分钟,等着炖鱼的时候,王强把五花肉切了一半下来,剁成肉沫,再加把那包豆腐糊和在一起,做了个豆腐肉丸子。原本豆腐是准备放在鱼头汤里一起炖的,现在成了糊状,干脆就做成了丸子。
这个实际上很简单,除了剁肉有点麻烦外,把剁好的肉沫和豆腐沫放在盆里,再加上一点生粉,加上盐,然后仔细拌匀,再做成一个个的丸子,就行了。这些丸子可以蒸熟,可以煮熟,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放在冰箱里,慢慢吃,用来做汤和下火锅再好不过了。
今天两人都饿了,豆腐肉丸子是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放在锅里蒸的,准备凉了放在冰箱里慢慢吃。
鱼头火锅里只放了白萝卜和青瓜,这青瓜原本是准备炒的,因为已经摔断了,只好也放在火锅里一起吃掉算了。
“真好吃,强子,你这鱼火锅越弄越好吃了。”朱新夹着大块的鱼头,吮吸的啧啧响。
“就你那舌头,有不好吃的东西吗?”王强鄙视。朱新吃饭其实还蛮好对付,当然鱼和肉类为主。味道过得去就行了。
“嘿嘿,我自己做的就吃不了。”朱新笑,又舀了几勺子汤喝。跟王强住在一起,有饭吃,这是他很久以前就明白的事情。王强心细节省,以前两人做兼职时,那点工薪,两人还能混个肚饱,外加有点节余,全靠王强精打细算。
王强父母双全,但却一直跟着奶奶过活,从小就被奶奶熏陶,很是节省。再加上他的一对父母,离婚后,各自有了家有了孩子,对于这个儿子,根本是不想管,除了每月给点生活费。说实话,生活费还不是按时给,有的时候还得王强亲自去上门要,还不一定要得到,你推她,她推你的,搞得王强实在不想见这对父母。
最后一次找他们要钱,是他奶奶去世后。俩人好不容易各自掏了两千元,就再也不管了,奶奶总算是给他留下了那么一点点遗产,再加上王强假期一直帮邻居家的早餐店打工,就是早上五点就起床,一直忙到十点钟才收工,一个月几百元,不过可以在人家里吃早餐和吃午餐。下午在家里带几个小学生补习一下功课,赚点钱。要不然王强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没有。
这一晃四年多过去了,王强上了大学,原本那个和奶奶一起住的小房子也被父亲买掉了,所以他这几年根本就没回去过,清明节去给奶奶上个坟,还得住旅店,渐渐的王强也不回去了,回去了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对于他这样的父母,王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评论。生下孩子,不管不理的,起码也得给点钱啊。但人家说了,没钱,自己一家子日子还过不下去呢。这几年他一直和朱新搭伙过日子,这两人比亲兄弟还亲呢,一直住一起,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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