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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过客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是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足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错误》 郑愁予
假期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就要过年了。家里过节的氛围不怎么浓厚,但窗外的鞭炮声,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过年了。
转眼,至亲离去已经一年了。去年此时,家里的氛围是如此的浓厚,一家人聚在一起,虽然至亲已病入膏肓,但只要她在,便一切都是开心的。呵呵,不过一年,便物是人非、事事休。
生活,果然无常。
即使过年,苏信电话,每晚如期而至。早已忘了当时聊了些什么,但我很清楚的记得,在被窝里打电话,对方的呼吸声听得如此明晰,还真是难受又温馨。
除夕那晚,看了会儿春晚,便在阳台上欣赏烟火。烟火虽美,但过于短暂,仅仅一瞬,便只是留下灰暗的烟雾,弥漫整个天空。烟火、鞭炮声不断,夹杂着小孩的嬉戏声,就像回到了童年,那段纯净、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有一个很美好的童年,那时的我,淘气、活泼,每天想的就是各种玩乐、嬉戏。那时,我总是放学后流连于校门口那一条“好吃街”,吃尽兴后,在匆匆回家。记得有一次,回去实在有些晚了,外婆问我原因,我编了一个自以为很好的借口,“再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人结婚,就去看热闹了……”没想到,外婆竟然信了,只是说了句,“放学以后直接回家,不要在路上逗留。” ……
思绪回转,外面的烟火朵朵绽放。遮住了星辰,掩住了月光。好久没放过烟火了,如今,更失了这份兴致。今夜,恐怕要难眠了吧。
关上窗户,总算安静了不少。刚刚躺上床,电话便响了,苏信,电话来的真是及时。打开门,确定爸妈已经回卧室,关上房门,躺下,满怀欣喜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
“新年快乐!”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一开口便道。
“呵呵,新年快乐。”
…… ……
那个晚上,我们打了一夜的电话。中途,我睡着了,他会叫醒我,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或者他睡着了,我会叫醒他。直到我们都抵不住周公的诱惑,睡着了。早上起来,电话竟然还保持着通话状态。
我轻轻的“喂”了一声,那边竟然很快的答道,
“醒了?”
惊讶于他竟然醒着,“嗯,刚醒,你一直没睡呀?”
“不是,我也刚醒。”唉,原来如此。
…… ……
有了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除夕那晚聊了通宵后,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每晚听着对方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对于高中生来说,寒假是短暂的。很快,就开学了。新学期,大家的心情总是很好,脸上洋溢着笑容。原因很简单嘛,有压岁钱在手,一生无忧。
开学后,因为时间的关系,和苏信打电话便不能聊那么久了,大多时候,只能通过短信。没过多久,他便说过来看我。我以为他是开玩笑,便只是很云淡风轻的笑笑。
几天后,他真的来了。见到他的瞬间,我觉得豁然开朗,忽然间明白了很多事。往日牵动我情绪的种种,终于告别了。
初次见面,看得出来,他很腼腆。中午我们一起在CSC吃了饭,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选了一个人很多的地方。聊了一会儿后就自然了,熟络起来,毕竟,电话里也聊过这么久了。饭后,我们一起去照了大头贴,那时候好朋友间很流行的玩法。然后,我们便一起走回了学校,因为我下午还有课。
我们学校管得很严,下午吃饭时间不能出校门。信息里,我也告诉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给我送饭到学校。一瞬间,说不出的感动。
第二天中午,我买好了饭去找他,一起吃饭,然后聊天。他还是表白了,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却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当我回答后,我也许会失去这份友谊,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低了低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撒了谎。
他微怔,“没关系,没关系……”
如此尴尬,我试图挽回点什么,“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也许,不是。”
一句话,我就知道,我真的失去了,失去了一个好哥哥,好朋友。
第二天,他收拾行李,走了。本来他是准备一个人悄悄的走,但我还是送了他,没有多余的话语,他就这样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终于明白,有的人,有些事,注定是要错过的。
因为,在见到他那一刻,我便知道,他只是一个哥哥,一个朋友,或者知己。
不是归人,只是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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