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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交战
对于忍者而言，任务中餐风露宿那是常有的事，如果能有个屋顶遮着那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了的，再加上山里人家对于紫雷狐的习性更为熟悉，所以为了任务，少年的宇智波族长还是勉为其难借宿了一晚。
支起的锅里翻滚着有些粘稠的野菜粥，略带苦气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让斑觉得连呼吸都发苦了。
拒绝了老头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碗，斑半阖眼眸端坐在火堆边，面前只摆放了一杯未喝一口的水。
当着老头的面，斑也没有想要说话的兴致，在老头战战兢兢到里间睡去后就草草吞了一粒兵粮丸，裹着老头准备的一床破棉被靠墙睡了。他从不担心守夜事宜，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破棉被有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药草味，交错在一起简直古怪至极，斑心里下意识排斥，但仍旧渐渐进入了睡眠。
睡着的孩子微微皱着眉宇，似乎总有化不开的忧虑凝在眉间，水门无奈笑笑，伸手轻轻抚平，斑却只在梦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
夜半的时候，里屋传出轻微的破空声，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很快空气中躁动不安的灵子提警了水门危机。
“斑，醒醒！”
他凑近不知什么时候又皱了眉的孩子，清朗的声音微带急促，而斑眼角轻轻一跳，猛然睁开了眼。正要开口相问，水门竖指示意他噤声，“有敌人在接近，数量不少。”
对于水门的情报斑丝毫不予怀疑，他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却突然皱眉，“什么味道？”
顺着斑的目光扭头看去，丝丝缕缕的青烟正透过门的缝隙从里间传出。“……是干草药在燃烧。”虽然作为灵体没有嗅觉，但借助灵子水门还是很快找到了气味产生的原因。转述灵子传来的消息，水门正奇怪那些准备包围这里的敌人为何在十余米外就停下，斑的手突然抓住了他小臂。
斑的脸色很糟糕，每一个字音都仿佛是牙齿间磨出来的，“那烟有问题，我的查克拉被封了。”
他的话让水门颜色微变，斑黑眸暗沉，缓缓抽出了背后的忍刀，“大概，是场苦战？”水门默然，斑看他一眼，唇角微挑，“我是不会死在杂碎手上的。”
少年的身影擦肩而过，挺直的背脊有着一如既往的傲然，水门轻轻张口，却终是一言未发，只沉默跟在斑身后走了出去。
“怎么，这回换人海战术了？”轻巧挽了个刀花，面对着包围着自己的百余人，斑面露讥诮，凛然无惧，“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吗，你们这群蝼蚁？”
“你就尽管大言不惭吧！”对方为首的人也不恼，狞笑道，“不愧是被称为宇智波一族最强者，这一路折损了我们那么多人，不过……没有查克拉开不了写轮眼的你不过就是只拔了爪牙的老虎！”
“那老头是你们的人？”斑斜眼看着现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头，冷笑一声，“还真是窝囊。”
“一个贪生怕死的贱民而已。”对方首领示意手下将老头赶走，脸上得色愈重，“拖延时间也没用，无论是写轮眼还是宇智波族长你本身，那可都是能换大价钱的，我们可是为此准备了很久呢……”
被人当成货物般谈论起价格让斑很不爽，而他身后水门的眉也微微蹙了起。
无法使用查克拉也就不能使用忍术，写轮眼失去了作用，面对包围自己的百余敌人，少年未露分毫怯意，忍刀折射月光，冷厉如雷。
这还是水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眼见战场上的斑，他从来都只是在后方等那个已长成了少年的孩子回来——却未料第一次陪他对敌是在这样的危机下。
在战场的混乱中，水门看着自己身前不远的少年，一时有些恍惚。
再怎样强大，也终只是十三岁的半大少年，自身不利又强敌环绕，无论如何也不能安然脱身吧……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掌心，有怎样决定却下不定决心。
黑色的身影突然拦在自己身前，水门一怔，少年温热的血已溅入自己体内，蓝色的眸子猛然一缩，他看着皱眉拔下肩头臂上好几枚手里剑的少年，那样艳丽的红色血液在少年精瘦白皙的手臂上蜿蜒出瑰丽，却让水门觉得无比刺眼——“斑？！”
“……嘁。”受伤的右臂连拿刀都吃力，斑眯了眯眼，将刀换到了左手，“就知道会这样……”
水门的眼神复杂，声音有些莫名的飘忽与迷惑，“你不必顾及我的，这些东西不可能伤到我，不是吗？”
“谁知道啊，身体在自作主张啊！”斑头也不回，他当然知道已经是灵魂了的这个人不可能为此受伤，可当看到那么多手里剑向他飞去那家伙却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时候，身体就不由自主冲了过去，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他自己撞上这些暗器的吧——被说愚蠢也好，总之……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家伙遇到危险啊……
看着从斑右臂淌下的鲜血，水门觉得胸膛里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那颗心脏有种莫名的闷疼，他张了张口，所有话语却都堵在心口，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他在内心苦笑，自己什么时候竟已变得如此软弱了吗？
似乎能感觉到水门此时的欲言又止，斑撇撇嘴，背对着水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倨傲的笑，“我可是更惯用左手的啊！”
少年身上有着不屈的战意，水门半垂眼眸，地上的血迹融入土中只留下暗褐的痕迹，他缓缓弯下腰，指尖轻触那片染血的泥，目光幽沉。
真苦恼呢，这样的你，让我究竟如何是好呀……
站起来看着不远处一身狼狈满是伤痕的少年，他轻笑一声，清明的蓝色眼眸是一碧如洗的苍穹。
远离杀戮这么久，却终还是要再染血腥，会有怎样的罪罚都好，至少此刻……
“斑，准备好啊……”
金发青年语带笑意，斑微微一愣，手上刀却不慢半分，只飞快退回了青年身边，“什么？”
水门脸色平静，只轻叹了一声，“我原本并不想这么做的，实在有违天道呀……”双手结出一连串复杂法印，一束灵光从天而降，笼罩在水门身上，斑一惊，只听得青年的声音低沉清冽——“生命汲取。”
淡淡的绿色光芒如水波般以水门为中心飞速扩散开来，来不及看敌人遭遇了什么，在绿色光芒散开的同时斑只觉得生命力在那一瞬像从破口的水球流出的水一样以恐怖的速度从自己体内迅速流失。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一脸沉凝的水门，而启动大型灵术后的水门根本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反手按在斑的心口，蓝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温柔安抚——“回溯！”“空间跳转！”
金色的流光带走了满脸惊诧的少年，水门歪歪头，脸上出现一丝讽笑，“像这样的力量，难怪没能传承下来呢……”他站在灵光之中，感受着被汇聚过来的庞大生命力，以及四散的灵子所传来的、人类的恐惧与绝望。
一旦处于汲取范围内，所有灵势低于术者的人都无法逃脱，如果不是水门催动了斑身上加附的两道灵咒在锁定状态解除的瞬间将他送走，那么即使是斑也逃不过生命力被抽空的结局——近百人的生命力被抽取出来绝不是个小数量，如果发动这个术的是个活人，那么这些力量足以让他再活百年无恙。然而水门毕竟只是灵体，这些汇聚而来的生命力穿过他的身体白白涌入了地下，也许在这中央山脉的主峰之下，会渐渐形成一汪充满生机的灵泉吧……
绿色的光渐渐淡去，而笼罩着水门的那束灵光也破裂成点点光屑散开，至此刻，这四野已再无活人，连虫鸟也没了声响，万籁俱寂。
抬头仰望着突然阴沉下来的天，水门微笑，抬手结印，层层结界交错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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