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翻身做大牌

　　电视剧《乱世风云》的拍摄已渐入尾声，林宥鸣心里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为在这里所有人的眼中，他是辰星。这就像是一个桎梏，牢牢的拴着他，挣不开，跑不了。

　　而随着拍摄渐入尾声的，似乎还有星皇娱乐对辰星的重视程度。

　　林宥鸣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公司有了打压他的意思。先是刘宇主动撤出的部分造型师和助理，到现在锐减的工作量——他知道自己被“放假”了。

　　他不敢去找刘宇。因为刘宇总是给他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带来“惊喜”，之后他感到的只是失望。

　　像是贫穷的你一直看着对隔壁邻居家小孩桌上的桔子垂涎已久，终于有一天你能靠近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表面不如你在窗外看到的那样光鲜，甚至是有着缺失水分后的皱纹，你不敢动手把它剥开——害怕里面早已腐烂变质。

　　所以，宁愿相信它依旧诱人而香甜。

　　宥鸣甩甩头，收回思绪，捧起柏森给他剧本继续看。

　　剧本他翻来覆去已经看了三遍，剧中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做了标注，甚至是第32场里只有30秒镜头的那个正在阅读的女人。

　　他很珍惜柏森给他的每一个演戏的机会。只要能演，他就很开心。

　　城市的夜晚，历尽一场人潮汹涌之后，除了穿梭不停的车和彻夜不休的霓虹灯，其他的一切重归平静。

　　柏森熟门熟路的从酒柜里给自己来上一杯醇酿，喝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朝着在书房工作的男人说：“黎瑾楠，你真的是一只不懂生活只会工作的猪。”

　　黎瑾楠连眼睛都不抬一下，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果你现在出门，右转，直走。我会非常高兴的。”

　　“你居然赶我？！”柏森可怜兮兮的苦着脸，“太伤心了。我明天就要给干妈打电话，告诉她你的恶形恶状！”

　　“不用等明天了，那边现在是白天，电话在桌上。”黎瑾楠连眼光都懒得施舍一个，“不过，你最好去客厅。”

　　柏森气鼓鼓的强调：“我就要在这！”

　　“随你。”

　　柏森作势要去拿电话，瞥见黎瑾楠无动于衷的脸，恨恨的故意发出声响在原地走了两圈，见依旧不能吸引黎瑾楠的注意力，泄气道：“你就不能问问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黎瑾楠嗤笑一声，手指摁下回车，眼睛终于离开屏幕，双眼戏谑的看着柏森，说：“就你觉得我会傻到明知道是坑还往里跳？”懒洋洋的站起来，“你哪次来找我有好事儿？”

　　柏森瘪瘪嘴，说：“我至少让你得了个影帝。你知道这是多少艺人的梦想么？但就因为你参与了我拍摄的······”

　　“停，停！”黎瑾楠做了打住的手势，说：“我知道你是个天才导演。”

　　柏森立刻拍马屁，“你是天才演员！如果你能······”

　　“我不感兴趣。”黎瑾楠立刻说，“老爷子对我在你电影中偶尔客串的事情已经非常不满意。而我，也不打算再演。上帝，自从得了奖，公司每天都会有男人女人不明飞行物来示爱，我的秘书小姐和前台的美女们都表示她们都受够了。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商人。”

　　柏森看着他，露出一个快哭的表情，期期艾艾的说：“这是最后一部，我保证这个完了以后你立马宣布退出影坛我都不拦你。真的，这部剧我筹划了三年，那个角色就是为你量身打造！”

　　“我不演。我们公司旗下的演员那么多，你找他们，我给你赞助。”

　　柏森拉着他的袖子，瞪着他。

　　黎瑾楠妥协，“好吧，不是星皇的也没有关系，你愿意，上好莱坞找都可以。”

　　柏森咬着唇，撒娇耍赖，“黎哥，你自小最疼我了，不要欺负我嘛。”似乎觉得理由不够，即刻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你要不拍，我就哭给你看。”

　　黎瑾楠不为所动的说，“那你哭吧。”

　　“你！”柏森眼睛瞪得圆圆的，咬牙恨恨的朝着黎瑾楠离开的背影喊：“你要拍了，电影收益都归你，我一分钱不要。”

　　黎瑾楠背影一顿，说：“我要你手里20%的股。”

　　“3%，决不让步。”

　　黎瑾楠直接准备上楼，柏森喊：“8%你不要妄想再多了。”

　　“15%”黎瑾楠转身看着他，说：“我知道这是你可以的。”

　　柏森恨恨的说，“吸血鬼，成交啦！”随即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苦瓜脸，“我会被我家老爸剥皮的啦。哪有自己拍个电影不要工钱还倒贴的？你心里一定在笑我是个蠢货，是不是？”

　　黎瑾楠笑着摇摇头，不再理他的哀嚎，进了卧室拿着电话去阳台，“柏叔叔，我是瑾楠。你上次吩咐我的事儿已经办了，呵呵，其实阿森是个好孩子，只是不太懂生意。您说的对，好，我会帮他管着，绝不让外人骗走。嗯，您放心，好，再见。”

　　黎瑾楠挂了电话，极目而望——穿过三条街就是星皇的大楼，自己曾因为林宥鸣而常去的七楼，黑漆漆的关着灯。

　　他微微叹了一声，有些感慨似的，走进卧室拉上了窗帘，不再去想了。

　　林宥鸣赶到柏森指定的地方时，才发现这似乎不仅仅是一次平常的授课，更像是一次电影试镜。

　　小有名气的则坐在走廊零时弄来的一排排的椅子上，名气大人气高甚至是几个实力派，则有专门的小房间。

　　负责人看到林宥鸣来了，笑着迎上去，说：“辰星来啦？”当下翻翻手中一叠纸，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也没有找着辰星的名字，怕得罪他似的，忙将手里用来登记名字分配坐处的表给他看，无奈的说：“这些秘书办事儿就是马虎，您看，估计是把您的名字给忘了。” 想了想，又问：“您今天是过来试镜还是来找人的？”

　　宥鸣有点糊涂，他问：“今天是哪个剧组试镜？”勉强按捺自己跃跃欲试的心情，问：“我可以参加么，截止日是什么时候？”

　　负责人一听就笑道：“是电影《黑暗舞者》，截止日要看导演的意思，至于您能不能来面试，不是得问问刘总监您自己的档期么？”

　　林宥鸣也听明白了，这是在暗示需要刘总监的推荐。当下明白多半是与之无缘了，想了想，以后的机会很多嘛。电影不能参加，大不了去接从前辰星不演电视剧的小角色。何况他现在更重要的是跟着柏森磨练演技，一想明白，就笑着说：“我是来找柏森老师的，他是带学生来试镜的么？”

　　负责人愣愣，问：“您说您找谁？”

　　林宥鸣正要好脾气的重复，负责人身后懒洋洋的传来一个字，“他说找我。”

　　“老师。”宥鸣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

　　柏森帅气的眉朝着负责人扬了扬，说：“辰星也来试镜。”

　　负责人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你愣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跟我进来？”

　　宥鸣颠儿颠儿的跟上去，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哇，老师好厉害哦。负责人这么给你面子。”

　　柏森胸口闷笑，无奈的问：“辰星，你是装傻还是真呆啊？白痴都能想到我是导演啊。”

　　“啊？！老师，老师原来真的就是那个很有名的柏导演？我后来以为，以为是重名呢。”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我不像导演？”

　　“不。”宥鸣忙摇手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遇见你，还成了您的关门弟子。呵呵，太不可思议了。我运气一直很衰，没想到有这么爆棚的一天。”

　　柏森用眼角夹了他一下，说：“收起你那副傻兮兮的笑容。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会给你开后门。试镜不过关，我一样不要你。”

　　在片场候着的几个和辰星一样的偶像派，见导演亲自领着他进来，表情顿时又酸又涩，有些羡慕又有些不屑。

　　“老师······”

　　“叫我导演，别和我套近乎。”

　　“导演，我演哪一个角色？”

　　柏森慢悠悠的坐到电视摄像机后，随手拿过宥鸣手里的剧本，翻了翻，满意的看着里面的标注，“全部都看完啦？好，你现在就去把32场两人在咖啡馆争吵的场景演一下。”

　　“导演，我演哪一个啊？”

　　柏森不怀好意的笑笑，“你想演谁？当然是······那个看书的女人。好了，不可以抱怨哦，30秒的镜头已经很长了。”

　　坐在片场等候的几个演员，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一副看猴戏的表情戏谑的看着宥鸣。

　　宥鸣却浑然不觉似的，乖乖坐到桌边，拿起书认真的读了两页，右手虚空的做出一个端咖啡杯的姿势，喝了一口，轻轻放下。修长的指尖在立书面约三公分的位置轻轻划过，动作轻柔，像是担心自己长长的指甲将书页划破。指尖蓦地在书角停留，脸转向主摄像机的位置，像是吵闹声打破了自己的思绪，烦躁而微微带着不赞同的皱了皱眉，随即低下头，翻书的同时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好似这样就能听不到不远处的争吵声。

　　“cut！”

　　宥鸣来到柏森面前，有些忐忑的说：“不知道有的地方演的对不对。”

　　“你现在也就这样了。”

　　几个坐在后面的演员不由暗吃一惊，之前来试镜的偶像派几乎都被这位柏大导演说的一文不值，恨不得回炉重熔。可同为偶像派，在业内一直没有演技可言的辰星却得到一句也就这样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十秒很难看出什么，但导演给出这样的评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你有没有脑子？”柏森指着屏幕上，宥鸣刻意一直保持着轻轻踮起脚后跟的姿势，“你见过哪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强人在咖啡吧里看小说的？这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虽然相较于其他人，这基本算不上什么。但那句“有没有脑子”很大程度上不约而同的让几位偶像派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柏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他们瞪大眼睛，恨不得有人能一掌拍醒自己。

　　柏森随便翻了一页，像是在菜市场挑大萝卜似的胡乱一指，说：“你去把辛佑失明后，悄悄独自一人来到舞房练习的这一段来一遍。”

　　宥鸣顿了顿，喃喃说：“导演，他是主角······”

　　“这要你告诉我么？”

　　“导演。”旁边的剧务，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要不要让造型师给他弄一下？”

　　“随便弄一下，换身衣服。”柏森想了想，补充说：“不要放音乐。”

　　其他几个准备试镜辛佑的几个艺人，不免面面相觑——虽然剧中的辛佑在十七岁便失去了听力，但他们作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正常人没有音乐怎么跳舞？

　　音乐像是他们的引导者，情绪有了音乐的催化剂，才能更好的表达。更何况，他们中的更多人，没有音乐连舞步都踩不准。

　　他们不相信辰星有这个实力，但导演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因为不喜欢他，故意想看他出丑么？

　　宥鸣脱了衣服，只穿着一件样式普通的白色背心，剧务零时找来的一条宽松的舞裤，裤腿随意的拉至小腿处，然后朝着柏森点了点头。

　　“action！”

　　辛佑的手向前一推，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似的深深的呼吸几次。轻轻扶着门框，脚试探着迈进去。手顺沿着墙面，摸到把干，他还是闭上了眼，似乎这样就能想起曾经在这里的岁月。

　　那时他还看得见，甚至再早之前，他还能听到音乐。

　　辛佑抓着把干的手，手背上的凸起的青筋，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的不甘心，紧紧的攥着的不是木把干，而是给他带来厄运的魔鬼。

　　胸腔剧烈起伏几下，略带凶狠的一转身，走了两步，却猛地扑倒在地——绊倒他的，不知道是谁随便放在这的椅子。

　　辛佑愣愣的坐在地上，茫然四顾然，后狠狠的一脚踹翻了椅子，有些泄气的躺在地上，蜷缩起来。

　　他空茫无一物的眼认命似的闭上，抿紧的嘴唇里还是溢出细不可闻的从灵魂深处而来来的呜咽。眼角的泪珠朝着地面砸出的一瞬间，他抬起手狠狠的抹去——哭泣是弱者才会干的事儿。

　　辛佑翻身从地上跳起来，如挣脱枷锁重获新生的人。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试探，滞涩渐渐到如在暴风雨中前行的鹰，展开翅膀，昂着永不服输的头，倔强的，热烈而奔放的舞动着四肢。

　　最后一个姿势的定格，他眼睛望向远处，嘴角弯起一抹王者才会有的笑，像是讥讽给他带来厄运的魔鬼的胆小和懦弱。然后，笑容还没有散去，但眼里却弥漫起了大雾，第一滴眼泪流下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双膝跪地，弯着脊背，双手捂着脸，无声哭泣。

　　“cut！”柏森眼睛微微闭上，松了口气似的向后靠在椅背上。

　　而其他人，惊觉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已一片湿漉——他们居然在没有音乐配合的情况下，在这短短的七分钟里，读懂了，感动了，甚至是，哭了。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望着辰星，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般。

　　“你怎么会跳这支舞？”冷峻的声音如金属划过，带着令人牙齿发酸的按捺着的颤抖，“你不可能会的，你一定做了什么？！”

　　林宥鸣浑身僵硬的从地上站起来，呆呆的看着黎瑾楠大步向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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