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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自从上一次在楼顶相遇之后,纪启扬有事没事都会找叶凌夙去练习室听他唱歌,弄得音乐老师和叶凌夙开玩笑,问叶凌夙是不是准备来抢饭碗了。音乐老师当年也教过叶凌夙,叶凌夙每次去练习室都会带上老师喜欢的奶茶,再和老师撒个娇,常把老师逗得咯咯直笑。老师从前就比较喜欢叶凌夙,见叶凌夙对纪启扬的事还算上心,也就更多地对纪启扬留上了一份心,教导的时候也更加严格。
纪启扬对叶凌夙那种对老师撒娇卖萌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不屑,但他同时也练习得更加刻苦,倒也赢得老师称赞连连,同时也让一同练习的人有些嫉妒和不满。纪启扬多少还是有些骄傲的,他总用更加完美的表现来给别人施加压力,一时间弄得叶凌夙很是无话可说。
另一个对叶凌夙保持了诡异态度的人就是晨沐,从楼顶事件之后,叶凌夙和晨沐一周内在公司里遇到过三次,次数多得叶凌夙都觉得诡异,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一个月未必能遇见一次。晨沐每次见到叶凌夙都是一副“我很不屑、我很高傲”的表情,既有异于晨沐平时在公众面前塑造的形象,也有别于日常与队友相处时的性格,有幸不小心次次都目睹到的尹雅言终于忍不住问了晨沐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每次一看到叶凌夙就像一只拖着尾巴不肯开屏的大孔雀似的?”晨沐被问得一时无话可说,再现了孔雀开屏的姿态,把尹雅言一个人丢在了原地。
叶凌夙会在音乐老师面前给纪启扬说好话,多少是出于对自己介绍来的人负责的态度,对晨沐的伪装或者是挑衅根本就是视而不见,他现在关注的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唐爵居然连续十一天天音讯全无。所谓的音讯全无指的是除非唐爵主动联系叶凌夙,否则叶凌夙是不可能联系到他的。整日宅在旅馆里,连食物都懒得出去买而要叶凌夙带回去的云络,也未在旅馆见到过唐爵的身影,就是说唐爵即使没有去外地,也没有回过他熟悉的地方。
叶凌夙并非担心唐爵会遇到危险,而是奇怪他究竟在做些什么。虽然在玩真心话的时候,唐爵说他是清洁工,但这显然是一个明显不靠谱的答案,叶凌夙没有对这个答案提出质疑,只是不想勉强唐爵说不想说的事,他并不是想要知道唐爵的每件事情,他只是需要一个简单的交代,譬如“我要去某某地和客户谈生意,大概多少天之后回来”这样的就可以,可他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没有得到。叶凌夙并没有因此怀疑唐爵对自己的真心,他只是觉得心里不够踏实,这种不踏实宛如百爪挠心,折腾得他坐立不安,他希望只自己多心了。
在消失第十二天的晚上,风尘仆仆的唐爵回到了旅馆,也不顾叶凌夙正捧着泡面吃得狼吞虎咽,一把把他抱起来,狠狠揉在自己怀里:“这么多天真是想死我了,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吃饭,这么晚了居然在吃泡面。”
“你要是知道关心我的话,就不会一声不响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吃泡面好得很,我没认识你的时候就是这么活下来的。”叶凌夙突然就火了,声音出人预料的震耳欲聋。他挣脱出唐爵的怀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用力一拍桌子,“老子又不是女人,你抱什么抱,谁乐意给你抱了?谁乐意给你抱,你找谁去!”
“我就是出去有点事,走得匆忙没告诉你。”唐爵有点慌,试图安抚叶凌夙。
“对,你走得匆忙,你没时间告诉我,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的,那时候也不能告诉我?”叶凌夙用力瞪圆了眼睛,“就算你那时候也没时间,那我有时间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你的手机永远是关机?我不是要你事事都告诉我,但你连一句我去什么地方了,几天后回家都不会说吗?你想过我会担心吗?你这样做尊重我吗?我们不是在恋爱吗?我还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过一辈子,你连这么一句话都不能和我说吗?”
“我也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唐爵坐到叶凌夙的身边,“我去了K市,我朋友在那里开了软件公司,前段时间接到一单大生意,开发新的大型网络游戏,一时间人手不够用,把我叫去帮忙,因为涉及到商业机密,他不让我和外界联系,连我给你打个电话他都要在旁边听着。你看,我回来的时候还给你带了礼物。”唐爵将一个印着品牌logo的购物袋提起来,示意给叶凌夙看。
叶凌夙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看都不肯看唐爵一眼。唐爵见状,急忙想要跟上,叶凌夙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不许跟着我,敢跟着我,以后就都别理我了。”
唐爵愣愣地坐了回去,有点反应不过来。叶凌夙对他总是很温和的,甚至是乖巧、爱撒娇的,像这么发脾气绝对是头一遭。
和叶凌夙一起泡面吃,从叶凌夙对唐爵说第一句话起就装不存在的云络放下了空面碗,慢悠悠地说:“你做对了一件事,又做错了一件事,你想先听哪个?”
唐爵不愿意和叶凌夙发火,不代表对云络就没脾气,颇有些恶声恶气地说:“你就不能有话直说吗,卖关子有意思吗!”
云络既不生气,也不着急,依旧保持了慢悠悠的说话速度:“那就先说对的。你至少知道要告诉叶凌夙你去哪了,虽然你这谎话编的还不够圆,但根据叶凌夙对你的一贯宽容和信任,只要你把一个漏洞补上,他应该会选择相信你的。”
“那我做错什么了?”唐爵依旧恶声恶气。
“叶凌夙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不是生气了用点礼物哄哄就可以的。他想要寻求的是和你平等的地位,需要的是尊重,你在他表达这方面的要求和期待的时候,选择送礼物的方式来试图消除他的怒火,你不觉得这是对他的轻视吗?”
“我没有把他当女生,也没有轻视他。”唐爵很认真地看着云络的眼睛。
“那就是你恋爱经验不足哈,要不要我教教你?”
唐爵没好气瞥了云络一眼,想要去楼上找叶凌夙。
云络急忙叫住了他:“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漏洞在哪吗?”
“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注意你的态度。”云络还是不急不忙。
唐爵勉强压下心中的急不可耐:“请你告诉我哪里出错了可以吗?”
云络知道卖关子要适可而止,清清嗓子,手指点点那个购物袋:“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知道,还是恰巧蒙对了,你挑了一个叶凌夙最喜欢的品牌,但不幸的是,这个品牌在我国只在T市设了一个专卖店,并且这个品牌的习惯是,旗下所有产品仅在实体店销售,绝不接受网上订购,即使你在他的实体店订购,也必须亲自到店里拿,绝对不会把商品直接发送到你要求的地址。也就是说,除非你到T市,否则在国内是买不到这个牌子的东西的。以前叶凌夙就经常去T市或者出国买这个牌子的东西,DA的粉丝都知道。”
唐爵难得露出了一个呆滞的表情,对时尚和品牌没有深入了解的他,实在是做梦都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怎么会这样?”
“那是你的运气太好了。”云络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唐爵将声音调回平时的状态:“谢谢你。”
云络不在乎地挥挥手:“我不要你谢我,我不拆穿你,是想你们能够好好在一起,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该收手的事还是及早收手的好,别让我有一天后悔帮你。”
“我的事,我会看着办的。”唐爵淡淡回应。
“你的事现在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云络坚持。
唐爵离开的脚步顿了一顿:“你不需要再多说了。”
云络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无奈:“好,算我多事。”
叶凌夙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床脚的垫子上,点点和臭臭睡得正香,叶凌夙看着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家伙,忽然就有些羡慕。他的确是生唐爵的气的,但想到他疲惫又急切的样子,心里又很是不忍,说到底,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更多的是温暖,若是一直和他闹别扭,最后难过的还是自己,但若不让他了解到,要相互打开私人空间,并不仅仅是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能在一张床上睡觉,更重要的是,要在一定程度上知道彼此的朋友,知道彼此的工作性质,知道彼此的兴趣爱好,知道彼此身在何方。一声不响就消失,实在是一种让人很惶恐、很没有安全感的做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传来了持续不断的挠门的声音,将叶凌夙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叶凌夙疑惑地左右张望了一会,从墙角的架子鼓那拿了敲鼓的杆在手里,准备给门外的不明生物一记迎头痛击。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叶凌夙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唐爵头上戴着狗耳朵,手上套着狗爪手套,表情很委屈,正一下一下地挠着门。他平时那么一本正经到有些冷酷的形象,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转变,实在是要多喜感有多喜感。
叶凌夙勉强遏制住了抽动的嘴角,装作冷淡的样子:“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什么都没交代就离开让你担心了,我也知道两个人之间需要坦诚,像这次这样的事,以后我一定不会让它再发生。这几天我也很想你,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你,我知道你会生气,我跑到T市给你买礼物,不是因为想用礼物求得你的原谅,而是因为想要给你你喜欢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女人,我知道你很独立、很优秀,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你,所以,我总想对你再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你就不会看见别人,就只能看见我了。可我忽略了,你也是同样关心我的,也是同样希望了解我更多一些的。”唐爵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懂什么甜言蜜语,但我知道我做错了。”
“我不是在无理取闹,我也不是要知道你工作上的秘密,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是不是很忙,是不是累了,因为我也会不安。”
“我知道你只是想更多地了解我,我会慢慢让你知道的。”
叶凌夙的火在一个人坐地板上发呆的时候就消了大半,听唐爵那么语无伦次地道歉和承诺,看唐爵那种装乖的可爱表情,再也没办法把脸板着了,做出很勉强的样子向右后方退了一步,方便唐爵把门推开:“那就看看你的礼物有没有诚意吧。”
唐爵急急忙忙把衣服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是一件白色的貂绒针织衫,开着略有些深的V型衣领,前襟的编织手法上着重用了点花样,整体来说款式很简单,但又能在不经意间体现出优雅,手感是一流的顺滑和柔软,是叶凌夙喜欢的那种低调的奢华。
“眼光还不错,我喜欢。”叶凌夙并不打算隐瞒自己对这件衣服的喜爱。
唐爵又从购物袋中掏出一条蓝色的针织围巾,正好可以和衣服搭配,叶凌夙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唐爵再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对兔耳朵,一副兔爪手套,塞到叶凌夙的怀里:“这个可爱吧,我觉得特别适合你。”看叶凌夙表情有些僵硬,还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显示自己没有欺负他,“我不是也有吗?”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门在那,请你出去。”
唐爵想,如果这时候不顺着叶凌夙的意,再把他惹恼了就麻烦了,乖乖地挪到房门口,临出去的时候还是不怕死地回过头:“要不等等你一个人试试?”
“出、去。”叶凌夙一字一顿地说。
唐爵刚走到门外,门就在他的背后以一声巨响做为最佳注解关上了,震得唐爵耳朵嗡了一下,吓得在角落里躲着听墙角的云络浑身一颤,睡得正香的点点和臭臭被吓得打了个滚爬起来,围着垫子转圈圈。
叶凌夙把玩了一会手上的东西,脸上升起一丝可疑的微红,对着镜子将兔耳朵套在脑袋上,嗯,是挺可爱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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