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月色微蓝
然而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他深知自己错了…他内心像是被什么用力地冲击着。他久久都没有启动车,手机忽然响起了,他不耐烦地接听传来的就是每天都能听到的细声柔语,“喂,启琛,你在哪呢?”
他怔了怔,随即像以往好丈夫那样宠爱地回答:“没事,见一个老朋友。你吃饭了吗?”
…毕竟,他已经结婚了。
林意芜是走路回去的,她抱得自己紧紧的,因为真的很冷…原来已经入秋了。她穿得很这么少,看来又要感冒了。其实她想祝贺安启琛的,可是,她却一时忘了说…她知道他的妻子是长什么样子的,因为,她曾是白以岑情有独钟的情人,而自己呢?他恨之入骨的糟糠之妻罢了。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只有几辆车时不时地在她身边疾速而过,她一个人总显得有那么些落寞。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有些人的爱情就像路灯,竭尽力量去陪你度过夜晚,却在天亮之际被迫离开你的世界。
突然林意芜停下了脚步,因为身旁的垃圾堆里钻出了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猫,半眯着幽蓝色的眼睛警惕地观察她,然而林意芜却被它那双幽蓝色的瞳仁迷住了,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刚伸手黑猫谨慎地后退了一步,甚至发出带有警告性的叫声,林意芜完全不在意,不怕死地抱起了黑猫,自顾自地说起话来:“瞧你凶的,长得这么美,这么凶会没人要的。”
猫当然是听不懂她叫的是何方语言。似乎被林意芜暖如暮春三月的笑靥融化了,一动不动地用蓝色的眼睛直视她,林意芜呵呵地说出声来,三个月来第一次笑得这么真挚,“我收留你好了,你叫乐蓝好了。你的眼睛我太喜欢了!”这只无辜的小猫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套上乐蓝的名字,还懵懵懂懂地任由眼前这个女人抱着走了,去一个连它都不知道的地方。
一路上,林意芜都和乐蓝说话,喃喃:“其实,现在挺好的,我出来了…好像所有事情都重新开始了。可为什么我还是开心不起来?我爸并没有讨厌我,安启琛也过得很好,我也拥有了自己的安闲时光,有什么不好…其实这些都比以前幸福的。”
乐蓝感觉头上一热,湿湿的,怎么下雨了?往上看,只见一颗水珠啪嗒又掉在他的额头上,它幽蓝色的眼睛迷茫无措地望着这个女人眼睛里不断掉落的水。
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似乎在压抑着,两条柳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嘴唇被她咬得泛白,连肩膀都在抽动,更不用说此刻她的样子是多么悲伤。好像恨不得放声大哭却又像个孩子一样死活地忍着。乐蓝似乎通意般,往她怀里钻了钻,怜爱地喵呜了一声。一声之后,林意芜哗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这条空荡荡的大街上,她好似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蹲在大街上大声哭喊。她的归宿在哪,她又能去哪…
无论过了多久,她那颗几分孩子气的性格依然,只是被收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太清楚了,所以讨厌自己,厌恶自己…当初的她现在思念的就是她曾经触手可及的。可是,那些东西现在对于她来说只能是遥不可及。
在她身边呼啸而过的车子,谁愿意为她停驻?很没志气对不对?她想他了,噬心一样…每次想到他俊颜对她露出她专属的温煦的笑容,她的心就像被滚烫的东西熔化掉,不知休止的索要,数不尽的推开。他从未嫌弃过,她以为自己不喜欢他了…她错了,原来曾经何时,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了。无助时翻开手机找到了他的电话,一句喂…会听到他按捺狂喜的声音。听到自己声音有半点儿不开心,他便飞奔在自己身边。
自己求他放过自己,原来…囚困他的是自己。“白以岑,白以岑…”林意芜不厌地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这个名字,仿佛他能下一秒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算出现了,自己又能说什么?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站在城市最高的大厦上,透过落地窗俯视无边无际的城市,被黑夜笼罩住仍闪烁着光点,公路上驱驰的车流,大街上人海茫茫,沉浸在这片繁华之中。他墨黑色的碎发被规矩地往后梳,高挑健硕的身材被银灰色的西装衬托得更加修长,冷傲不可一世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出来,抿着性感的薄唇,冷凝尽藏他美丽的丹凤眼中,高挺的鼻梁在充足的光线下泛着淡光,他已是帝王般的伫立在这座城市之上,其实,哪座城市,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的他,早已焕发出遥不可及的成就感。多少女性可望不可即的男人。
他的眼睛仿佛陷入回忆中,“出狱了…就在这里…”那个女人,有些婴儿肥的嫩白脸蛋,两条总是像化不开怒气的柳眉,却时不时饱含着窃笑的杏仁眼。一口一口的白先生,好像故意气他一样。在她入狱的前一天他就后悔了,像是坠落在悬崖。
但是她确确实实扼杀了自己挚爱的母亲,她活该,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亲手把自己母亲推下楼的那一个画面,一声巨响,他的母亲便躺在木地板上一动不动,刺眼的血汩汩流出,瞬间地上便是大片的红色,而她一脸惊愕定在楼梯口,微微敞开的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他连解释都听不见去了,无论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要为自己愚蠢该死的行为付上应有的责任,如果杀人不犯法,他当时一定会活活把她掐死。
所以,这些年他对她一直都是恨多爱…甚至是恨之入骨。而所谓的爱,早已不知所踪了。他想见她,却害怕一见到她又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秘书敲了敲门,良久都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地推门而进,让她惊讶的是一向气宇昂轩冷漠得好像没有任何情感的总裁的背影此时浮出几分若有似无的落寞。不,一定是她的错觉,她带着一贯的语气说:“总裁,徐沥先生来了,请问要请他进来吗?”
他敛起所有的情感,又恢复以往疏离的形象,短捷地说:“好。”
“是。”她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徐沥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了进来,徐沥,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花心款款的大少,其实是亚洲最大黑势力的第一把手,位置并非从他祖辈那儿继承过来的,而是他用那条命拼搏回来了,从无名小弟成为第二把交椅,背里用了一些阴险的手段逼迫老大李骏下台,名正言顺地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表面老是笑嘻嘻,毫无志气的样子,那副笑脸的背后究竟是笑得多么狡猾,便不得而知了。
据说他是一个妓女和□□上某一个下三滥的混混生的,容颜遗传了他母亲,俊得魅惑,有人说话,美得最高境界就是雄雌难辨,而他标致的脸蛋便是了。蓬松的短发,吹弹可破的透嫩肌肤,标准的瓜子脸镶嵌了谁都忍不住油生爱怜的五官。特别是那双仿佛狐狸的桃花眼,狭长的眼缝里像是藏着妖魅。几分莹润几分粉嫩的薄唇总是泛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猜不透。
修长高挑的身形只是稍比白以岑矮一点,他,和白以岑是两种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呢?因为徐沥是目光很“长远”的人,他黑白通吃,很多生意都有白以岑来往。他也正是看上了白以岑雄厚的资产和一般人都不可攀比的才能才跟他合作。
白以岑他为什么敢冒这个险和□□的人做生意。一是如果拒绝了,他绝对不像现在这么好过。二是□□的人出价高,他赚得总能比其他人多几倍。这样何乐而不为?
“这么晚了,有何贵干?”他在徐沥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隐藏了疲惫。
徐沥露出皓白的牙齿笑了笑,“白以岑,我刚才遇见了天使了。你信不信?”他略带几分玩弄之意问道。
“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白以岑紧皱眉头,不耐烦地问道。
“对!最近我这边出了点事,没多余人手去查这个女孩是谁,如果你帮我找到了,那开发旧机围的生意就是你的了。”徐沥对于那块个个商人都饥渴的地皮就这样让给白以岑了,白以岑扬起了难以察觉的笑意,笑得很淡。一个女人换一块地皮,何乐而不为?徐沥,果然和他合作没错。他就喜欢他这种大方和冲动。
徐沥深知白以岑为人,这个条件真的太诱人了,哪怕只是用口述,白以岑也必会帮他找出来。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递给白以岑。
白以岑刚看完照片,不禁嗤笑了几声,玩笑道:“找到她了,把她的猫让给我怎样?”那只猫其实很昂贵,黑夜中仍能折射出它双眼那抹神秘的幽蓝色,极具吸引力。
徐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得到她之后,她的一切都是我的了。谁也不能动她一丝一毫。”口吻中还带有稍许严肃。
“别告诉我你对她一见钟情了,和你以前的相比起来,她可不是什么尤物。”话确实如此,虽然看不见她的正脸,但是他对把短发的女孩可没什么兴趣,但不得不承认,她的侧脸很美。看不见眼睛,但是侧脸完美的线条,挺立的鼻梁,也没有双下巴。混夜中,她蹲下抱着那只黑色的猫,唇边绽放开美如话眷的笑容。白以岑对女人向来要求很高,就算对方再妖媚,只有一处不合他意,他都不会看一眼。
而这次,不合他意的仅仅是她的头发。唯一让白以岑好奇的是,这个女人仅仅只是给徐沥一个身影,究竟有什么魔力将他吸引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