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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
【肆拾】
天气稍微有点阴沉沉的。
这是黑瞎子按着脑门醒来看见窗户外的天气后的第一反应，他觉得自己最近脑门疼得厉害，不知道是心病呢还是真有病。反正身上也没块好地儿，他也就无所谓了。
他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就去了大街上闲逛去了。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现在去找那位曾经答应和他谈一场恋爱的解当家没有任何作用，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黑瞎子逛街逛得很没有目的性，他就纯粹只是在街上散步打发时间罢了。老实说他觉得自己的视力最近又变差了，有时候看东西还是模模糊糊的，而有的时候又和以前一样非常清楚。他抬脸仰视空中高挂的太阳稍稍眯了眯眼，即使透过黝黑的墨镜片，他依旧觉得从那里透过来的日光刺眼极了。
他把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路过街角瞧见一间还在营业的早餐店就拐了进去。老板很热情，他觉得心情好了点就回了一个微笑，老板看小伙子挺随和开朗的，就把黑瞎子点的东西放他桌子上之后又和他聊起天来。
黑瞎子觉得挺无奈，不过也不好驳老板的面子，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正说着的时候，从门口又进来两个年轻人，嚷嚷着点东西。老板给黑瞎子道了歉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忙活了。黑瞎子滋溜溜地吸着面条，穿着T恤和衬衣的两个年轻人路过他坐在了他后面的桌子上。他就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滋溜溜地吸面条。
男人吃东西很快，他迅速吃完碗里的一大碗面就揪了一截纸抹了抹嘴巴走出了早餐店。出了门左拐的时候他特意留心看了一眼屋子，坐在他后面的两个人里面对门口的那位正倒着调料瓶里的陈醋。
天气不大好，连出来遛弯的人都少了很多。黑瞎子一个人压马路颇有点孤独寂寞的感觉，他把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的走在人迹稀少的街头小巷里，然后扶了扶墨镜框子就转过身。
“嘿，找我有事儿？”
他靠在墙上抱臂看着之前还在早餐店里吃着东西的年轻人，对方和他一样看起来手里没有任何杀伤性或者伤害性的东西。他咧着嘴笑了笑，从兜里摸出包烟来抽出一根点上。青灰色的带着尼古丁味道的烟雾就在他眼前飘散开来。
两个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走近了些。
“想跟黑爷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
他瞅了瞅面目，觉得自己和他俩应该是完全没见过的，可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是黑瞎子的呢？他今天又没穿一身黑，只是带了个墨镜而已。又不是满大街找一个带墨镜的就是他黑瞎子。
只能是这俩家伙见过他但是他没注意过的这种可能了。
老实说这样的人还真不算太多，一起下斗的如果没有死在里面，能出来的他都有点印象，外出办事他也很少跟不熟的家伙出单。而且以他现在的级别都是跟正主儿谈生意不是和这样明显看起来就是小伙计的家伙。
在哪儿可能遇上这种人呢？
黑瞎子摸着下巴眯起眼还真没想起来。
“黑爷有没有兴趣跟着白家干？”
嘿，还真挺有趣的。
听到这话的黑瞎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前两天还被我揪着领子威胁的家伙今天就来拉拢我？我黑瞎子可没忘记那天顶在脑袋后面带着硝烟味儿的枪啊。
“你是哪儿的？”
他吐了口烟，夹着烟卷的手垂在身侧。带着一点点兴趣盎然的笑容看着提建议的伙计。对方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黑瞎子面前呈现一种半包围的态势。黑瞎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个人快说。年轻人挠了挠脸，然后腆着厚脸皮的神情笑得傻呵呵的。
“不好说呢……黑爷猜猜看？”
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俩说不准也不是个善茬。黑瞎子仰了仰头，身体更加贴合墙壁。他把抽得差不多的烟头扔在地上，随随便便地用脚碾了碾。
他抬手敲自己的脑袋，摊摊手：“最近脑子不大好，猜不到。”
小巷子路深，一般的过路人还当真看不到。黑瞎子眯着眼看到两个人掩在阴影里的手掏出把枪来抵在黑瞎子的肚子上，满满的威胁意味。
黑瞎子心说这一个个跟小狐狸似的，都打哪儿学的啊上街带这么些危险的东西。他伸出手把他们的枪口挪了挪：“当心着点，走火了可怎么办。”他笑了笑，“看起来不是友方？”
其中一个年轻人不清不楚地哼了一节音，“你觉得你有友方？”
黑瞎子听到这话后看起来像是很为难地仰头想了想，然后一脸认真：“我觉得吧……我的人缘应该还是比你好点儿的。”
像是只有一瞬间，黑瞎子两只手的手指就卡进了扳机里让他们扣不动，手腕发力夺了枪械在手里优雅地转了个圈，枪口立马就变了向。
“最起码我觉得我玩枪应该比你们玩得熟。”
他无辜地笑了笑，把枪像刚刚他们做的那样抵回年轻人的腹部。同样的情景不过是处境立转而已。
“我得罪的人不少，说说看，你们是哪边儿的？”
两位年轻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黑瞎子像是不耐烦地拿枪口戳了戳他们肚子：“别看了，你俩是有一腿儿还是怎么着，看又不能看出个花儿来。”
看黑瞎子这幅没什么耐心的样子，两人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吧……黑爷我们是真心觉得白家那边不错。”
“……呵，我又不认识你们。”黑瞎子觉得这也忒好笑了点，“你们说我就信？那我这十年白混了？”
年轻人看起来挺急切的，恨不得不顾自己还被人枪口抵着的现状呢就往黑瞎子这边凑。男人心说怎么了这是，他没觉得自己能够对一般男性起到这么大的吸引作用啊？他他娘的又不是个漂亮的娘娘腔。黑瞎子不由得觉得这个有点不正常。
“诶诶！好好说话，离我远点。”
“不是啊，我说真的！当家的又不信你，还不如找白家呢。”
当家的……？黑瞎子听到这句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疙瘩。他觉得这句话从头到尾都只能解读出解语花不信任他这一层意思。毕竟他认识的当家的不多，跟人当家的的手下认识的也不多。
“开玩笑呢吧，谁不知道那小子看我跟看仇人似的？说起来你们是解家的？”
他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眯了眯，对面的两人一脸糟了不小心说漏嘴了的表情。黑瞎子不得不说这俩简直蠢得跟白痴一样，他把枪收了起来，自顾自地没收别回了裤子里。
“诶，爷我们的枪！”
“没收。”他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们一眼，“带枪上街可是犯法的。”
“但是黑爷你！”
“我没身份证，查不到。正好我最近手里没枪觉得缺点什么呢。”
黑瞎子把话说得理所应当，然后拍拍俩人的脑袋准备走了。脚刚只踏出了一步，他便一侧身让开了从后方刺来的短刀。黑瞎子表示很无奈，最近怎么老有人爱找他的茬。他擒住刚刚还低眉顺眼跟他商量事儿的人的手腕，把整个人按在了地上，手臂别在身后一屁股坐上去，另一只手把枪口指向了另一只家伙。
“看来最近时运不佳。”
他无奈叹口气，看了看并不算很晴朗的天空。
“你们到底是谁啊这骗过来骗过去地好玩么？”
被按在地上的年轻人嘿嘿笑了起来，他挪了挪下巴用了一种让人听来非常真诚的语气：“我们是黑爷您的粉丝啊，当然想让您找个好东家继续大展身手。”
黑瞎子觉得真新鲜，盗墓行当上还有粉丝和偶像一说？那他还真是受不起。
他想了想准备开口回几句话，却听到巷口传来一阵不算很响亮的脚步声。黑瞎子谨慎地压低了枪口，巷口背光出现人影，他看不清楚，却是觉得眼熟。
“当家的！”
按在地上的年轻人像是忽然有劲起来挣脱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当家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响，黑瞎子下意识地就把枪口对到了这人额头上，原本被指着的另一个人也蹲下来，却像是帮着他擒住地上的那人。
“当家的！黑瞎子和白家有勾结！”
操蛋啊这他妈什么情况？！黑瞎子真想当场一口粗□□出来，可是现在他这幅样子就像是抓住了想回去告密的探子，合伙人抓着之前还准备捅他的刀子指着地上那位。
哎哟我□□俩不是一伙的吗演什么戏啊！
黑瞎子是真想这么喊，这剧情也忒他妈狗血了一点。可是事实上从巷子口走进来的还真是解语花。
“我收到短信了。”
解语花像是冲着地上那位回应着，黑瞎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从何说起。现在的形势真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瞎子，”解语花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眼睛里看不见什么多余的感情，“想不到你真是这样的。”
什么叫想不到你真是这样的？！
黑瞎子张着嘴梗了很久，脑子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太多的信息从脑子里闪来闪去，他觉得脑仁比早上疼得更厉害了。到了最后，他也只能嗤笑了一声。
“看来，你压根就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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