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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表兄弟情
她在九岁被田家老娘踢到潘云山,潘云山多雾少光照,若是要去看太阳,须得爬上很高的山峰,等日出,那日出并非是最好看的,几束阳光出云破雾,带着金色洒在你身上,暖烘烘的受用极了。关键还要看,你和谁一起去。她在思凡谷里和越如之去过一趟,今后都不曾照过那么温暖的太阳。她遇事还算洒脱,说离去师门独自闯荡便自顾自离去,但在感情上,她喜欢认准就粘的死死,是潘云山的春雷太多,咋咋忽忽地把田萝从越如之身上震开。
说不遗憾是假,但过去就过去了,再放到现在讲,这是事,不是感情。
她从茗记糕点里提了韩逸仙爱吃的酸枣糕,怀里揣封信,当个没事人,就去了韩府。
韩府难得来了个人。
她掀开帘子,被光照染成橘黄色的地面上,一道苗条纤细的影子映在上面。田萝没由来的感触,还是自家夫郎好啊,回到家里,有个人一直等着你,守着你。
“咦?”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她不做猜想,迈进去。原来是正主来了!梅西城和韩逸仙对坐着,他看到田表嫂,又长又细的眉毛舒展开,清脆地叫了声,“田表嫂!”
梅西城有让人感到如雨过天晴无比舒爽的魅力,他的眼睛又圆又大,有着分外清晰的黑瞳仁与眼线,菱形嘴唇,笑起来,露出编贝小齿,眼睛眯成新月型,就是讨喜的模样。他规矩坐好,淡黄色绣梅花的衣裳衬得他肤如凝脂。只是双颊与眼角带红,稍一想,便知他刚刚哭过了。
田萝疼爱他这个表弟,不比逸仙来的少,他以前帮过她送情书,和她汇报韩逸仙的日程安排,把自己搞成卧底似的。他们的兴趣还很相投,都喜欢看没营养的书,书架上的书百分百是鬼怪情事,可以对柳三书里的情节倒背如流。她以前送了他三排自己珍藏的画本,小说,这孩子高兴的连眼睛都笑没了。怎么会在婚事上,出了岔子。
看韩逸仙给心疼的,好好的寒烟眉都皱成团了。
田萝回了一句好,便将那碟子酸枣糕端到他们的桌上,也坐在夫郎旁边,听他们说话。
梅西城强作笑颜和田萝说,最近柳三刚出了本奇幻武侠的小说。田萝听得心不在焉,和韩逸仙眼神对视了一下,这孩子怕是知道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田萝只好回道:“西城啊,那个小说我们以后再聊,你在家里,是不是闷的慌?”
她顿时有知心姐姐附身的感觉。
“若是闷的慌,表嫂带你出去转转?”田萝询问道。
梅西城黯淡的眼眸突地亮起来,说这个他就来劲,每日做个闺中少爷,早就腻烦了。他和韩逸仙不同,家中独子的他,只在元宵节坐轿子出去,真正的转一圈又抬回去。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表亲韩家,而韩逸仙不同,之前说过他有点野心,偷偷去了京城看过“七公子”的选举。他一听能出去转转,便问:“表嫂,此话当真。”
“表嫂说的话,能不真么?”田萝反问一句,眯眼挑眉,和韩逸仙相视一笑。
韩逸仙小口吞下酸枣糕,“我已经求了姨夫让你在我这待上几天,我与你表嫂一同安排,你到时候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就成。”,他笑起来不似梅西城来的精神,慵懒中带着微弱的笑意,阔袖传出幽幽的梨花香。
田萝点头,对梅西城道:“这几日,那松山书院要搞个书画大赛,以兰为题,想是极为热闹的,我和逸仙便偷偷带你去见见世面。”
本是不想让逸仙也去掺和这事,一来,他怀着孩子,不方便去。二来,韩逸仙在内宅也好,不然碰上越大师兄,这事能让她吃一大杯羹了。但看在韩逸仙第一次求她,捏着她的手晃两下,满眼的担心和恳求,她就屈服了,他的夫郎看过去冷冰冰的,实则毫不矫情,对待最亲的人,就是一副热心肠,和她一样,对上号啦。
她接口,“听说松山书院的院长,风流倜傥,像极了那本《烟都赋》里的上官婉仪,上官婉仪,你知道吗?我那次送你的书里的。”
梅西城眼睛擦亮,就如田萝很想见见柳三本人一样,他也爱看到身边有个人如小说里的那般,风流倜傥,善解人意,而上官婉仪这个角色,是梅西城最爱的角色。“此话当真,那我去书画赛,就一定得去见见这个人!”
田萝心下暗喜,网已经撒好了,就待鱼儿上钩。
“那就好,你去验证一下,此人是否如世人所言。”
“我也正好出去,和你表嫂去逛逛,沾沾书画气息。”韩逸仙单手摸向腹部。
“表哥,我带的衣衫才几件,穿穿就没了,怎么办?”
正中下怀,韩逸仙也想到依着梅西城的个性,出门定要打扮的好看些,就他那元宵出门溜一圈,都得问他好半天。“我给你备下吧,不许说不好看的。”
“呵呵,表哥选的我最都喜欢。”
“就你嘴甜。”韩逸仙捏着他的圆脸,笑说。
也难怪,韩逸仙家里兄弟姐妹多,但和他亲近的只有梅西城这个表弟。梅西城从小就是韩逸仙的小尾巴,喜欢跟着他到处跑。韩逸仙有时和田萝说起,梅表弟虽是家中独子,却不娇宠,来了韩府,就往他院子跑,以前他不搭理梅西城,但时间长了,便慢慢宠着梅西城,教他读书,却不想让他有了看小说的爱好。看他得不到好姻缘,他就难受的不得了。从这里田萝有得总结出,她家夫郎,要想去亲近,首先要粘着,粘着粘着,就粘出感情了。
他们三人说话,中途,韩人悦身边的小厮来要请田萝去说话。被韩逸仙给拒了,冷叱了一声,韩人悦才没再派人来。
到了晚上,韩逸仙叫了一桌子菜,和梅西城说起以前在书房请老师的事。
别看韩逸仙是个闺中公子,却作的一手好诗词,离不开余正君打小就给他请老师来细细的教导。而小时候的韩逸仙绝强的很,你叫我念男戒,我偏要念诗经,你要我读烈男传,我就把四书五经夹在里面看。关键是,先生每次都寻不到错处,提问他某篇内容,照样答的顺顺溜溜。但是谁说,好学生没有犯错的时候呢?
“那个赵老先生,手里拿着戒尺,往表哥手心打了十下,表哥不喊疼,两眼睛瞪的大大的,冒着寒气,当晚那赵老先生回去便发高热,是被表哥的寒气给震住了。”说道兴起,梅西城又是拍手又是大笑。
田萝把一颗大苹果削的可是凹凸有致,活像孩子捏的泥巴,瞅了眼自家夫郎的脸色,韩逸仙唇间带笑,平时没去见外人时,他都是这样子,不温不火,独有一股子温柔。还顺手接过田萝削的苹果,咬一口吞下,才道:“谁叫他把我抓的鸟给放走的。”
“我前日见枣树上有个鸟窝,你想要,我给你抓一只下来。”田萝顺口说。
“哎呀,那不正是表哥以前爬的树。”
“逸仙会爬树啊?”田萝似发现了新大陆,双眼炯炯有神地扫过韩逸仙的脚和脸。
韩逸仙难得脸红,口里却说,“哪里的是,我都不记得了。”
他可不想田萝知道他那时的调皮样,咳咳,有损形象。
“那我来说吧,你在树下瞅了许久,问我,能不能爬?我哪时多大啊,就点头,你知道的,我还小,只会点头摇头,你说的,我自然点头。你便搬板凳爬上去。”梅西城说的有板有眼,手脚并用,指着远远的枣树,做示范。
田萝呵呵直笑,仿佛看到一个垂髫小人,蹬着小腿爬上树杈,好奇地抓住一只雏鸟的神情,将小小杏眼睁大凑近鸟,他看到陌生的东西,都会以不可思议的神情凑近那样东西,看清楚后,若是喜欢便会一直喜爱着。小孩的举动被老先生发现,鸟被刻板的先生扔出窗外,蹬着眼睛倔强地与先生对视,白嫩的眼皮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她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好像在田老娘的怀里撒娇不想读书呢。
韩逸仙依旧吃苹果,吃的津津有味,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此番后,梅西城尽兴了,回去睡了。
田萝摸摸怀里的信,给了韩逸仙,她没和韩逸仙一起看,从小田老娘便教导她,人人都有隐私。她便让出这个时间给田老哥和夫郎。韩逸仙很满意田萝这个为数不多的好习惯。拉了椅子,坐下,拆信,慢慢读着。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的,田萝总觉得她的后背起了一层冷汗,韩逸仙也读的越慢,似乎在一字一句读着,咀嚼里面的含义,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满头青丝上,泛着柔顺的光泽。读完田老哥汇报的事,韩逸仙转头对田萝一笑,露出四颗半整齐洁白的牙齿。田萝霎时停了呼吸,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和韩逸仙处久了,若是他这样肯定是她做错事了。田萝正在琢磨着,田老哥应该不知道她出门见了什么人,若是她见了,也要相信,她没行差踏错啊。她敢吗?有贼心也没贼胆呀。她心理挣扎极了,额角涔出汗,天可怜见的,韩逸仙自从嫁给她,从没露出这种表情。
正在田萝满腹打稿时,韩逸仙出了门,用檀木雕花的红漆盘端了酒水进来。
“今日我们开心一下,你喝酒,我喝红枣茶。”
喝酒?田萝眼睛一亮,以往他们在睡前喝点小酒,碰碰被子,就去睡觉觉。“好啊,好啊!”她点头,早把刚刚的满腹稿丢去爪哇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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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聊,按开才发现,这章又不能看了。额。于是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