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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首论夫纲
逸仙面泛红潮,两手将田箩推远。大户公子的床第训言是,再怎么渴求都要矜持,不得去乞求妻主与之缠绵,韩逸仙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况且韩家大少就是个闷骚的,要他主动比叫他把田箩的家产还给田箩还难。于是他在心里生闷气,从他家妻主怀里滚出去,又滚进来,睡不着,决定下次一定故意惹火田萝,也教她尝尝吃不到的滋味。而田箩一沾床,气息平稳,睡着了。
逸仙欲/火难平,便点灯起来。披着青衫眼见田箩的脸还有些白色绒毛,孩子样的咂巴小嘴。心中不免酥软,嫁给田箩不是意外,遇见她却是极为意外。
韩逸仙在两年前还是个翩翩浊世家公子,有点小野心,不愿听从家中的安排,想去竞选大民“七公子”,以此来摆脱世家公子的命运。他住在安乐县,与京城离得不太远,所以他便寻了去三姑姑家看她为由头赶去京城,恰在一个河岸停脚。
他出门戴了个大纱帽,遮到胸部。但见那河堤波光粼粼,绿意清透,弱柳千万匝地。韩逸仙一身绣祥云暗纹白色薄罗长袍,淡绿的丝绦束腰,白纱覆面。他撩开白纱一角,露出尖尖如玉的下巴,手捧清水,浅酌一口,满口清凉,正在享受,大眼睛眯成细长陶醉的模样。再捧水洗脸时,一个大胆冒失厚脸皮的女人撞向他,他之所以会一下子总结这么多精辟的言语,因为在他下水时,眼前一片火红。大民国的女人爱穿红,所以男子为了以现低下,便会避讳穿红。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桃红撒花长裙,一把抱住他扎进水里。
韩逸仙掐住手指才避免大声叫唤,若是有人见了他被女人抱住,清白便不保了。他一下子静下心,泠然着一张俏脸,道:“小姐,请放开我。”
那女人不但不放,还扯开他的纱帽,啧啧两声后,“不放,本小姐抓到的夫郎,怎么会放?!”
那女人正是田箩,田箩圆眼圆鼻子小嘴尖下巴,一双望不到底的黑眼睛闪闪发亮。笑起来一颗虎牙还蛮霸道,她双颊红彤彤的,喷出来的气息,韩逸仙一闻就有点熏熏然。原来此女是喝醉酒了,醉的连人都不认识,满口“之如、如字”的乱叫。韩逸仙又羞又怒,他怎会在此地受人欺负。便狠劲一脚擦在田箩的腿上,借力滑到一边,和她拉开距离。
田箩见美人跑了,醉眼朦胧间要伸手去抓韩逸仙的影。或许是喝多了,田箩头一歪落进水里。韩逸仙见人扎进水里,眉头微蹙,甩甩酸软的手,便准备去救人。
在此际,一名中年女子一个水上燕子飞,足见轻点,将田箩捞起,架在肩头,皱眉轻叹,“这孩子忒不争,之之走了,不要便是,一个男人罢了。”
脚下再使力也不看韩逸仙,操水便走。
少年韩逸仙听的八九不离十,什么之之?心中的疑问直到现在也未解开,韩逸仙看着熟睡的田箩,“那个之之就算在,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那次落水事件直接导致韩逸仙小感冒,抵达京城后重感冒,每天流鼻涕打喷嚏,不得不含恨错过“七公子”的选举,眼望着七公子从开始到结束,那心情可是跌宕起伏,那状态可算抓耳挠腮,他韩逸仙记住了那个醉酒的火红女人!哈秋!
韩逸仙回想往日,后来再见田箩,她的脑子像是被水灌了一遍,全然记不得他。
田家长女婿望着自己妻主的睡颜,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吹灭青灯,脱衣躺在她身侧,吻了她的面颊,在心中道:“爱你,田箩。”
天一明,岳父大人便派人来接逸仙,田箩提大大小小的包裹装在马车,把一包酸梅郑重放在韩逸仙的手里,“逸仙啊,我没在的日子,记得吃妻主牌酸梅,肯定能把恶心压下去,每当你害喜时,都能想起你妻主。”
韩逸仙抓住那包,道:“妻主,你好好算账,带回来我要检查的,晚饭想吃什么?”
“不吃竹笋炒肉,吃甜汤加千层酥,糯米糕。”
田家有个规定,想必每个人都有尝试过或是知道,竹笋炒肉是罚喝甜汤是赏,田箩对韩逸仙的暗语是:我不要你罚我,我要你对我好。
韩逸仙微笑,把酸梅给以前的小厮罗云,握住田箩的手,“你乖乖照看生意,我晚上会准备甜汤的。”
田箩含笑,“真是美好的一天,我已经充满信心!”
罗云只懂表面,看他俩相敬如宾,夫妻恩爱,赞道:“公子和姑奶奶感情真好!”
韩逸仙点头,搭在罗云手上,登上马车,对田箩挥手,“妻主,路上小心!”
在外人面前,韩逸仙对田萝依顺关怀,十足的小夫郎样。
田箩点头,她岳父就和客栈有百米远,说近很近,说远也很远,韩家门外护院两排,里面穿过几个大院拐几座小桥,便到了一座名为福禄居的院子,再掀个七八次门帘,透过一座屏风,她岳父便坐在屏风后头职业管理韩家,副业听曲逗侧夫小侍。
田箩脚下生风,几个快步到了店里。客栈名迎客楼,她的职业是个光荣的酒店管理人,下管一个跑堂两个小二三个厨子四个杂工,手拿镀金闪亮算盘,左脚板凳右脚桌子,威风凛凛的小掌柜。上面只有一人管的了她,此人是田老板,她嫁不出去的老哥。帅小伙子一枚。
田箩常说,田老板是心太小,眼太高,手脚基本不动弹。要不然,别说是姜菁菁姜院长,就算我,都能给他迷糊的找不到北。田老板就喜欢以前晕倒在她家门口的穷秀才,穷酸!可田老板说,此女吓的了虎,赛的过龙。可田箩却觉得,此女在夜里眼睛发亮把家猫小花给吓跑过,游泳能赛过乌龟。
田箩到店里还早,未正式开门做生意,她先是睁大眼,循到一张桌子,拿手去摸,搓手指,没灰尘。
“小三,做的好!”田箩大喝,一名小二站起应声。
小二为何叫小三,因为店里两个小二,总要区别一下,就委屈个儿小的做小三了。
“小二,过来,学习学习,人家做的,桌子都能当床躺了。”
小二委屈道:“掌柜的,小三就是拿这桌子当床躺了,要我也躺一夜,这张桌子就会发光啦。”
小三本名袖鹃,个儿矮且瘦。田箩深知他家中的情形,袖鹃早年也娶了夫郎,生了崽。但她的夫郎比她高还挺胖,戏文里的公老虎活灵活现的摆在她家,刚开始她家夫郎对她千依百顺,后来生了女儿,便开始剥削小三,不准这个不准那个,在昨夜,小三被朋友拉去附近的风月楼喝酒,回去时满身酒气,便被夫郎赶出家门。幸好有酒楼的钥匙,才得以栖身。
小二听后磨手大笑,转而看向田箩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揶揄道:“听说田掌柜的夫郎有身孕了?”,还对田箩挑眉毛。
田箩摸鼻子,逸仙才不会赶我出家门!他矮我半个的半个的头,算起来我还是比他高,若是他坐月子后胖起来,身高也飙升,那我还是有可能被他赶出去的。但现在没机会了,我会在他高之前,再比他高半个头,这样不就是逸仙常说的,要“未雨绸缪”吗?他没机会赶我出去!
田箩回神笑道:“是小三自个儿小,打不过夫郎,才会被赶出去的,本小姐的夫郎纤纤若柳,怎么可能会呢?”
“那不一样!我的夫郎生完孩子脾气变的极坏,不肯我再喝酒。”小三辩驳道,她力争不是体魄问题。
田箩回想,她以往心情不好便喜欢豪饮,喝下酒就忘了不开心的事,自从成亲后便很少乱喝酒,因为逸仙说,豪饮灼的是她的脾,伤了他的心。伤心那该多疼啊,思及他要心疼,田箩便克制喝酒,酒瘾上来也是小酌几口,颇有姜院长对月独酌的雅范儿。
“反正我的逸仙生完娃子,不会那样对我的。”田箩笃定,不生孩子前,逸仙就不许我做这个,不准我做那个。他没说啥狠话,但我就是不知不觉要顺从他,对他坦诚以待。
田老板说,男人是把双刃剑,一边是锯齿,一边是软刃。韩逸仙现在只是一把软刃,擅长修习软刀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田掌柜收拾的服服帖帖。他的锯齿什么时候会用呢?要问田掌柜到底啥时候叛逆?违逆韩逸仙编造的夫纲!
田箩吸气,再吸气,呼出浊气,她的逸仙才没有所谓“夫纲”。她哥田老板田筝便倚在店的楼梯,对田箩慢悠悠道:“掌柜,待店里不舒服,可以换个跑堂的位子。”
小二小三两人假忙活,不停擦桌子。
田掌柜转头,她老板青衫着身,水绿绣莲纱覆面,晨光洒在薄纱,透出他嘴角长挂温煦的笑意,露了一双和田箩相仿的幽深双眸,若墨玉。他对属下可是严厉与温馨并存。田箩为了赚钱方便就当了他的属下,到处招揽生意。
田箩笑的极为自然,力求真实,“我在对伙计们说,好好干,回去夫郎有赏。”
田老板下了楼梯,抛给田箩一个本子,里面记载几单大生意。
田箩看后,震惊万分,以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地仰望田老板道:“我不干,这生意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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