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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引:并不是看起来会淹死人的水都是深的
在很久以前,并盛中学教导主任那里的学籍卡列表中,学生名字里还没有云雀恭弥这一条的时候,并盛中学也并不是和平且安宁的。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就在并盛中学还未养出云雀恭弥这个号称“中二之神”的爱校奇葩前,并盛中学流传着一段诡谲的传说,有着另一个不可撼动的存在,那就是——
“哎哟哇,阿言你不要打我很痛的好不好而且这样会让我在学妹面前有损形象!”扎着精神短马尾的女孩一下子跳了起来,气吼吼地拉开大嗓门就炸毛。
“不都是夭你胡编乱造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出来么。”说话的女生声音单薄而清冷,听不出什么起伏,只是淡淡。可是外貌却与这把山泉一般凉到沁心的声音完全不符——金色大波浪卷的长发,灰蓝色瞳孔的猫眼,高挺的鼻梁和丰满的唇。这一切都使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外国裔的成年女子。
“我哪有,”被称为夭的女孩瞪大了一双杏眸,指着女生的鼻尖就开始大喊,但是中途突然停下来凑近面孔盯着女生毫无表情的脸仔细地打量着,“话说阿言你确定你是日本人?还有你用的什么化妆品,走裸妆比化浓妆还要难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从来没化过妆,好了我再重复一遍,我是正宗的日本人,而且我从来不化妆,都是天生的。还有重复一遍,我的名字叫青川言,阿言是家人用的昵称,”青川言伸手拂开了夭凑得极近的脸,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还有,作为学姐的你不要老是去低年级,即使是我也很难保证你不会被老师请去喝茶。”
“尼玛我远矢夭活了那么多年了还没有在我犹如喜榜的成绩单上留下一个污点呢!况且我去低年级只是为了增加阿言你的知名度!阿言那你为毛当初帮别人出面教训外校的挑衅者!你做了好事就一定要出名!我最讨厌的就是做好事没好报!”远矢夭听到了青空言的话,立马如同连珠炮弹地提高了音调大声地咆哮着。而她们现在谈话的地点在走廊里,这样很容易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但是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低着头绕道走。
青川言,被称为并盛守护神威武到霸气侧漏的存在。因为酷似外籍成年女子的靓丽外表,在刚开学的时候就引起了同学和老师极大的关注,但是视于青川言同学个性品行良好,学习成绩优秀,所以也并未多加刁难,毕竟各国人民友谊长存嘛。青川言出名,只是因为一次发生率极为微妙的小事。啊,其实概括起来也很简单,就是青川言在放学路上遇到了一个被外校惹事者欺负的同学,然后用了一下她空手道黑带的水准帮忙和外校同学交流了一下——她就出名了。而青川言本人连那位被欺负的同学是男是女都未曾关注,只是出于本能地惩恶扬善。
但是为何事后青川言会被学长学姐老师领导脑补成凶神恶煞打群架、叼着女烟收保护费的社会女青年,这个我们还不知道。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青川言,她出名了。而日复一日,这件事并没有平静,而是更加大地以波纹式涟漪般传开,就算是迎来下一届可爱的学弟学妹以后,一个月过后青川空在校园中走着还是会被一道道敬畏而崇拜的目光关注着。而传播这一切的人,不用怀疑,肯定就是这个学校里唯一敢惹青川言的奇葩存在——远矢夭。
青川言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往事发地点,捕获嫌疑犯,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擅长写小说同时也擅长胡编乱造的远矢夭不好意思地表示:“阿嘞,其实阿言并不是那种骑着机车很拉风的假洋妞拉,阿言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好学生,道德行为规范条条符合《中学生守则》还有《校园行规手则》,若要说引起误会的,大概就是阿言太招眼的外表吧?以另一个角度来说,阿言被称作为假洋妞也意外地合适呢。”
明明长了一张不良少女的脸,可是纯良的和一潭清水一样。
【一:女生薄凉的微笑,就像是冰川积雪上盛开的花
青空言觉得自己是应该要感谢那位名叫云雀恭弥的学弟的。
就在她踏入中三那一年,学校突然迎来了一位更为奇葩的存在——爱校到了极点,武力值高到了极点,霸道且恣意到了极点,后台也硬到了极点的后辈,云雀恭弥。
真是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一贯的新生入学仪式莫名被推迟了一个半月,于是正好赶上了冬天。前一天下了雪,大礼堂外边则积了厚厚一层雪,主干道上的雪被扫到了道路两旁,堆起来的雪堆足有半人高。青川言那时候恰逢百年难得一遇的重感冒,狂喜之下还是面无表情地换上了一年四季不变样式只变质量的校服和校裙,拎着书包早早到了学校,把累赘往新教室里一甩,就顶着招眼的外貌站在了礼堂外边高高的雪堆上,围观着三五成群的新生们陆续走进校园,然后在被无数惊叹咂舌的目光的沐浴下淡定地翘首遥望着那个嚣张学弟的出现。
知道等到新生入学仪式过了一半,她足足擤掉了半包200抽的餐巾纸,才看见手里提着一对泛着冰冷光泽的拐子缓步走近的俊秀少年。
看样子是云雀恭弥准没错。
少年完全没有理睬她,只是径直走到礼堂门口,霎时间,她似乎感觉一阵风吹了起来,凛冽刺骨到了极点。接着,礼堂那扇沉重的最起码要四个工人一齐用力才可以推开的大门没有外界授力就直直敞开,当外部的光线洒进昏暗的礼堂内部时,青川言确信,她肯定听到了莫名奏响的钢琴曲。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毫无动静若无旁人的少年唰得提起拐子,然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礼堂里新摆置的校长塑像就被斜着削掉了半身,顿时弥漫起了一阵石灰粉尘。
“群聚,咬杀。”
冷静的声音仿佛能够将洪流给冻结。
一阵慌乱过后,少年动作徐徐收起了拐子,转身往回走着。
“喂,是叫云雀恭弥的学弟吧。”
那个身影毫不拖沓,依旧目不斜视地兀自走着。
“我是青川言,若还未毕业,就还是会被称为并盛中学的守护神。”
那个桀骜不可一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即使我毕业了,依旧是并盛的传奇。所以,学弟,你愿意停下你前进的步伐,回过你高贵的头颅来看我了么。”青川言难得的多话,灰蓝色的暗色眸子里闪着不知名的光——人总是有着野兽的本能的。
云雀恭弥的表情毫无波澜,转身也只是平淡无奇地带起周身的空气。
回头看到的,是少女少有的、挑衅的、薄凉的笑容——像是冰川上盛开的花一般。
“哼,草食动物只能是草食动物。”
【二:就像是某种嗜血的高等猛兽胜券在握的轻叹
青川言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地有一股兴奋,仿佛是在自己的领地看到了可以和自己一较上下的掠夺者,血液里不断沸腾着想要战斗的气泡。或许是太久都没有能让自己感到新鲜有趣的事物了,青川言气血倒流,一个冲动就跑去了中一年级的教学楼。
这个冬天极为的短暂,不消片刻的冰雪消融后,便是早樱开放的时候了。
就当青川言冷着一张脸,站在中一教学楼下边一棵开花开得最热烈的樱花树下时,着着雪白衬衫的少年从走廊的一端缓步走过,本来热闹的走廊一下子噤了声,空气变得安静的有些可怖,衬得少年更加孤高而冷漠。
青川言眯着眼睛细细看了看少年的袖章,风纪两个大字异常的显眼。哟,在学校里都搞起特立独行了。
“嘿。”
青川言一向不掺任何情感意义的声音此刻不免染上了些笑意,略微清亮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突兀而且危险。
云雀恭弥停下了脚步,略微侧过如画般的脸庞,扬起那好看的眸子,见是青川言,唇角便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丝血腥气息的笑容。
“我不多话。”
少年的步伐稳定却似踩着钢琴琴键起伏的规则一般。
“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钢琴曲的旋律一点点变得急促而如同黑暗的漩涡一般。
“来比试一场吧。”
如同死亡华尔兹的弹奏者流畅的按键甩手最后一个漂亮的收尾。
“我对弱小的草食动物没有兴趣。”云雀恭弥在距离青川言约五米的地方停下,不屑地开口。
“哦?是么。”青川言闻言挑起了细长的眉,只是一瞬间的身影摇晃,仿佛视觉幻觉一般,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波澜不惊的云雀恭弥后边,向着他的脖颈伸出绷得笔直如同利刃一般的手臂,重重击下。
“铛”的撞击声,如同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硬碰硬。云雀恭弥反举着拐子,轻松抵住了青川言的攻击,显得光是人体肢体的威胁在这面前显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阿嘞,我以为学弟你只是绣花枕头呢,原来还有两把刷子嘛。”青川言勾起唇角,旋开了一抹极为冶艳的笑容。与此同时,一个俯身直击云雀恭弥毫无防备的腹部。
云雀恭弥一个闪身,迅雷一般飞速地提起手中的拐子,朝着青川言的后背狠狠抽去,一刹那似乎响起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阿拉阿拉,”青川言往后退开,无奈地揉了揉后腰,略微低下身子,以一种野兽扑食的状态盯着不断散发着凛冽气息的云雀恭弥,“学弟光光这样可是不行的哟,我可是听到了声音呢。”
话音未落,青川言那张微笑着的姣好面孔一下子出现在了云雀恭弥的面前,凑得极近可以交换着彼此的呼吸。而脑袋被侧过的拐子一记极为大力地抽过,腥气的血红色液体从金色的发中流出,莫名的凄艳。青川言捧起云雀恭弥略带诧异的脸,用自己的脑袋拼尽全力撞了上去,抬起穿着坡跟皮鞋的脚直直踹上了他被桎梏住而完全脆弱下来的肚子。
“呵。”云雀恭弥听见面前这个如同饿疯的狼一般的女生轻笑了一声,就像是猛兽胜券在握的轻叹。
“我可是,听到了链子断掉的声音呢。”
生命之链。
【三:无论多久都无法横跨的两个人之间的遥远的巨大的距离
“喂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青川言的人,青川言知道么!你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了没有?快点拿出来!”
本来是不该停留的青川言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止了步伐。
真是头疼呢。
“住手。”青川言逆光的背影出现在了阴暗的巷子口,面瘫着看着面前被吓到开始发抖的人——不管是肇事者还是被害者,“我并不认得你们这群人渣所以快点滚开我的视线,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们冒我的名而做坏事,那就背着棺材来上学吧。”
明明是艳绝的脸庞,却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眉眼之间全是慑人的利害,可是还是如同蛇信一般的美,和罂粟花一样有毒的美。
等到那群只敢惹事不敢承担的小崽子们散去了,青川言才看清楚被堵住的人的样子——一个飞机头的少年。青川言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结果只是脑袋一侧被云雀学弟给打伤的地方有些疼的要紧。哦,是风纪委员啊——被云雀学弟胡闹着组建起来的爱校团队?
“你……你别以为你救了我,不对,你出面制止你手下的人就可以妄图挽回你的形象!我告诉你,你永远无法比得过云雀委员长!”
正准备离开的青川言听到还在不自觉颤抖着的稚嫩嗓音,眯了眯眼,夕阳的余晖洒进了眼睛里,钝钝的刺痛。
“你是云雀学弟的人吧。说说,为什么这么针对我。”青川言伸手遮在了眼前,可是扎眼的光线还是大喇喇地穿透了防御照向眼瞳。
“云雀委员长和你完全不一样!”
“云雀委员长将我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给了我们一个家,给了我们存在的理由,给了我们能够真正接受自己的身份,云雀委员长是世上最好的人,和你这个只知道向别人诈取保护费的暴力假洋妞完全不一样!”
“云雀委员长,对我们来说,是信仰,是荣光,是追逐的太阳啊,是个人怎么容许自己的神明不被膜拜而是被侵犯!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空有学院守护神的称号,却什么都不曾做过的存在了!”
“是吗。”青川言淡淡地答道,有些黯淡地垂下了眼眸,然后略略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以后不要再假惺惺了,我看到你都嫌恶心!就算是以卵击石,我也要和你决斗!”少年哆哆嗦嗦的从一边窜过,扔下了一句勉强算是的狠话消散在风中,身影渐渐从视线中淡去。
夕阳的光再暖,也温暖不了心,只剩下寒冷,仿佛生锈的铁浸入了冰水一般。
“原来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存在啊。”
“对学校没有任何的帮助,只是单纯的挂名而已啊。”
“不过是见义勇为了一次,所以就抹去了所有关于我好的方面么。”
“我明明是可以申报学生会的啊,我明明每次成绩都保持在年级前三啊,我明明从来没有聚众斗殴,要说干坏事也不就是找了云雀学弟较量切磋了一下吗,为什么现在都开始讨厌我了呢。”
“我不是不良少女,我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为什么都那样看我。”
青川言反手捂住了双眼,被阳光熏得温暖的热度覆盖住了颤抖着的眼睑,然后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怎么样都无法抹去。
天慢慢暗了下来,少女一个人的影子被黑暗给慢慢吞噬,落寞地只剩下了自己。
“云雀学弟,我和你,真的不一样。”
【四:如果让他来代替自己的存在的话,是否一切都可以因为躲在他的身后而平息呢
青川言觉得云雀学弟那一拐子的确是把自己给抽成了一个二傻——不然她现在怎么可能被远矢夭那个只会蛋疼的女人给拉去打工!
青川家是武道世家。就在信息技术现代化发展异常快的这些年,有更多的人向往起了剑道和武道,在工作休闲之余便会进行个人修炼。而就在剑道和武道迅速崛起的时间里,青川家还是从中赚了很可观的一笔钞票的——很可观的意思是能够让青川言吃饱穿暖适当开支下然后养活她一辈子。
“所以说,打工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青川言定定地看着一脸兴奋做着手里食物的远矢夭,试图把这个神经粗到半径和地球直径都可以进行比拟的二货看得浑身发毛,知难而退。
但是都说了是[神经粗到半径和地球直径都可以进行比拟]了~
“哎呀阿言你不要这样嘛~反正出来锻炼一下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多做点烹饪之类的零工可以更加增长自己的厨艺啊~”远矢夭完全不分神地注意着手下的工作,手下看起来就异常精致的和食被摆成了好看的图案,“好了大功告成~”
“哈哈,”青川言僵硬地笑了两声,随后伸出长着薄薄一层茧的食指指着远矢夭围裙上大大的[竹寿司]的标志,“这家店貌似是你做义工时看中的那个比你小了近四岁的那个男生的父亲开的店吧,你对人家的小算盘都打到这里来了么你个二傻。”
“阿言我糊你一脸哟!你下次再用这种面瘫的脸调侃我我就去找云雀学弟哟!还有我才不是二傻你才是二傻你全家二傻!”
“你是我的人那你也是二傻。”
“放什么厥词!那么这样说来你喜欢的云雀学弟也是二傻!”
“谁?!谁说我喜欢他了……”
远矢夭看着语气一点点弱了下来的青川言一脸得意地笑:“阿言,你早点承认吧,越早看清自己的心就越早得到解脱哦,这样对谁都好。”
“可……”青川言一脸的欲言又止。
“哎呀没什么可不可的拉,喏,刚刚有个云雀宅叫了一份和食外卖哟,我帮你做好了,你只需要把它送过去,然后……”
远矢夭一脸狡黠的笑,手上毫不松懈地把饭盒的盖子给小心地盖上,然后绑上皮筋绕成好看的形状——然后,我还叫了学校新闻社的副社长一起哟。
“远矢桑你已经做好了吗,真快啊,看起来也很好看。”黑发男孩阳光地笑着进了厨房,看到成品很是爽朗地露出了一口白牙然后不吝啬地夸赞着。
“是吧山本君~”远矢夭一记拍上了山本武的肩膀,然后也哈哈地笑了起来,转过脸却又是一副八卦的嘴脸,“接下来就要拜托亲爱的阿言去送外卖了,拜托啦~”
“啊是呐~”山本武好少年接。
青川言扶额,然后提起那份外卖用塑料袋严实地包了几层,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走出了门。
青川言一个人骑着大摩托按照记事簿上的地址找到了云雀宅——青川言抬头仰望着和风的建筑物和巨大的占地面积。卧槽云雀学弟家里到底是有多有钱这都可以买一根钓鱼杆戳穿日本首相的后脑勺了!
青川言将摩托车靠向街道另一边的围墙,接着将外卖小心地放置在了云雀宅的外砌围墙上边,脱去身上厚重的工作服挂在了臂弯里,然后摁响了门铃。
二、三……八、九、十。
青川言在心中默默数着,调整着状态,一阵风忽然刮起,门在数到十的时候开了。青川言看着开门的云雀恭弥,脑子忽然一热,身体一下子冷了下来,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云雀恭弥穿着一身竹青色的和服,被大宅院子中的假山树林小桥流水衬着愈发地超然度外,而他背后房子木质的走廊屋檐上挂着一串风铃,微微地摇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雀学弟,你的外卖。”青川言扬起外卖小哥必备职业笑容,故意眯起眼睛不去看清面前少年的脸。
“谢谢。”云雀恭弥接过外卖,转过脚跟就往屋里边走。
青川言有些愣,刚想提醒说云雀学弟你的门忘关了,想想还是算了,做回好人帮他关上吧,这样想着就伸出手来。
“你可以进来坐。”
就当青川言的手指刚刚搭上门沿的时候,云雀恭弥清淡的话语便被风吹进了她的耳朵,不知道是为什么,整个人浑身上下开始滚烫起来。
青川言低头应了一声,然后步进园子,关上门,默默跟着那道背影。这个时候,心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异的想法:如果让他来代替自己的存在的话,是否一切都可以因为躲在他的身后而平息呢?因为自从跨进他家的门的第一步,就感觉是通往乐土的异世界一般呐。
【五:总有一日,总有人会闻到她真正的香味,看到她真正的花开——灼目而绚烂
偌大的房间里气氛忽然变得很诡异。
敞开的窗外不断飘进风的芬芳,夏天雨水充沛的味道弥漫在了整个房间里,夹杂着一点点木叶的清香和茶花的白。
青川言和云雀恭弥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不,更准确的说是云雀恭弥举止优雅地吃着青川言带来的外卖,仿佛那不是一份只需二十分钟就可以做好的速食而是一碟需要一个上午才可以做到极尽完美的珍馐。而青川言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在略低的室温中冒着白气的青色陶瓷茶杯,里边沉淀着一片茶叶,舒展着柔嫩的尖儿沉浮着,最后沉眠于杯底。
最后,饭吃完了,茶也凉了。
云雀恭弥端起一边的茶杯呷了一口,抬眸,紧接着皱着眉头看着对面双颊烧红,身子有些轻微摇晃,现在不知神游到哪里的少女。明明是学姐,也有着成熟的样子,为什么却还像个小孩呢。
“青川言。”
“啊,在!”
青川言现在很想让云雀学弟再次一拐子抽上来,让她好好清醒一下,然后恢复正常的模样。现在的她真的和二傻没什么区别嘛!
青川言用力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伤风了,对着云雀恭弥低声说了句抱歉就准备站起身来,可是才站起来,根本还没站稳就一头栽倒下去。
这对于从小学习空手道而变得身强力壮如同七八头牛的她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在身上的事嘛!青川言在昏过去之前,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想法,已经做好好与地面零距离接触的准备,就连撞击声也脑补好了,可是跌进的却是一个溢满了木叶清香的温热怀抱中,如同身在云端。
云雀恭弥看着就这样晕厥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先是皱眉,然后觉得好笑,嘲讽地勾起唇角。这跟之前和野兽一样勉强可以称作为杂食动物的家伙根本是两样,这种软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简直和最底层的草食动物一样。
不过……
怀中的少女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馨香,和刚开的不知名花朵一样,而仿佛没有骨头支撑的身躯,也是柔软到了极致。
原来,女生都是这样柔软的吗?
不自觉中,云雀恭弥一直维持着倨傲神情的脸孔忽然柔和了下来,透露着些许温柔的意味。他现在才注意到,少女的发色是接近于铂金色的温暖颜色,此刻鬓角的一些发丝被汗水黏在了脸颊两侧,安静下来才发现看起来犀利的眉眼也是异常柔和的轮廓。
似乎又有一朵花开了,声音不响,但是在安静的房内异常地清晰,绽开花瓣、吐蕊、然后散发香气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寂静着升温的空气中。
青川言就是一朵花,因为太美丽的外表而遭尽误会,可是总有一天,总有真心的赏花人会闻到她真正的香味,细心地发现她真正的花开——灼目而绚烂。
【终:假如她未曾回头,那这两个人是否就错过了——一秒钟,乃至一辈子
女孩千万不要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那个时候你喜欢的人,是你一辈子最放不下的人。
自从云雀恭弥和青川言之间的云雀宅事件被偷拍曝光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一种一触即发的微妙,而并盛也流传起了并盛中学两大势力就快要合并的谣言。风言风语中,倒也是太平地过了一个学期。但是一切终究是要结束的,句号,就在不久以后的中三卒业典礼。
青川言最近几天回家都绕着远路,从中一的教学楼门口走过,却再也没有看见过云雀学弟的出现。体育课故意装病,然后偷偷跑去保健室——现在是风纪委员们其实就是云雀学弟的办公室,都没有发现一点关于那位浮云一般的学弟的行踪。
失落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卒业典礼。
卒业典礼正好是盛夏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拥挤的小礼堂里边进行。
青川言想到了和云雀学弟第一次的相遇,和现在根本就是相反的情况。卒业典礼那天,她故意起床晚,换上了自己在女生中独一无二的男式校服外套,磨磨蹭蹭到了学校,发现已经迟到却没有看见应该在校园门口咬杀迟到者的云雀学弟。心情低落地把书包放到了教室里,然后慢吞吞地一步一挪走向了小礼堂。
那扇大门紧闭着,里边断断续续地传来校长略显可笑的声音。
青川言四处打量着,努力将周围的一切刻进脑海。视线移动到了一抹新绿上,原先她站着的那个雪堆的位置上,被栽种着一棵小树苗,挺拔地直着身子。她忽然感觉眼睛干干的,有种想哭的心情。蹲下来仔细打量,她才发现树下的泥土旁长出了几朵小花,闻着香味像是矢车菊。
矢车菊的花语——感谢与你的遇见。
从眼睛里掉出了什么冰冷得可以将世界冻住而又灼热得可以将世界燃烧的东西,砸在花朵娇嫩的花瓣上,娇嫩的花儿我见犹怜地颤抖。
原来错过,也可以有那么多的,不同的姿态啊——以为是遇见,可是,事实中仍然是以错过的形态而存活。
青川言伸手擦过脸颊,水珠顺着手臂垂直向下流着。
“云雀学弟,我们再切磋一次吧。”
“就当是送给我的毕业礼物。”
青川言转身,褪去面无表情的伪装,换上了自己最灿烂的笑靥,对面站着的,是很久未见的,令她想念的,少年俊秀且神情高傲的面庞。
云雀恭弥的气场没有任何的转变,一如两人当初相遇时不知彼此底细的模样,抽出浮萍拐。
青川言摆出格斗的架势,朝着被她作为狩猎目标的云雀恭弥冲去——这一次,她使出了全部的气力和本领,她想把自己最好的留给这个少年。
……仿佛穿过不同的空间,仿佛两个画面,缓慢重叠起来。
最后,手指被棉线给割破了,可是青川言还是异常欢欣地攥紧了手里的小物什——一颗穿着细长棉线的纽扣。尽管并不如形容的这么好看,那根棉线已经被伤口流出来的血给染红,而纽扣上也尽是斑驳的颜色。
青川言伸出右手,手掌向上平摊着,左手搭在了右手的臂弯,微行一礼。
云雀恭弥收起了浑身的气势,藏起了那对因为不断的抽击而变得滚烫的浮萍拐。
结束了。这一切都结束了。该的,不该的,起始于这种方式的,都结束了。
青川言用那根被血染成了红线的棉线重新串起了那颗纽扣,系在自己的脖间——那是云雀恭弥的第二颗扣子。
“虽说是妄自做的决定,也是任性的行为,但是作为回礼,这件校服外套送给你,我可是一直珍惜着的,就连刚才也未曾伤及分毫,染上一点尘土。”青川言低头将校服外套脱下,努力收敛起自己悲伤的情绪,可是动作却在下一秒因为泪水不受控制地掉落而僵住,吸吸鼻子,脱下外套扔向了一旁静默着的少年,“云雀学弟,再见了。”
青川言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掉了头就往教师的方向奔跑,没跑出一段的距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略显落寞地抓着校服外套,然后缓缓将其披上了肩头,接着将袖章别了上去,整理好衣服,便没有动作地站立在了那儿,垂下了头。
一刹那泪腺好像崩坏了一样,青川言敢断定自己一辈子都没有那样冲动过——她跑回了礼堂门口,向着她爱的少年的方向奔跑,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在原点,她一把抱住了云雀恭弥,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少年耳后柔软的黑发中,放开哭了起来。
“给你三年时间。”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孕起了淡淡的温度。
“不然,咬杀。”
明明是杀气十足的话,此刻听起来去犹如情话一般甜。
“云雀学弟,可是要说话算话啊。”
青川言闷闷地答话,依旧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却欠削得让云雀恭弥想要提起拐子。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回头,是否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明明有着互相的情愫却从不开口,任由那后悔肆意一辈子。
不过,这个世界多用了几幅画面,去完成了一段正确的沧海桑田——前方的路,有了光源,从光源里涌出的光,泛滥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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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预祝你18号生日快乐XD~
能够认识你并且在七夕那一天和你喜结连理我真的很开心!
我这辈子都会爱你的MUA
我家亲爱的是文风认真的温馨治愈帝,坑品比我好=w=,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