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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冥冥之中能感觉到我和秦默生一定会再次相见,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及时,或者说,突然而特别。
兴许是太过疲惫,我能感觉到秦默生并没有注意到我。
心里虽然惊讶他居然会是沐堇洛,也就是现在的玉华的哥哥,但终归是个陌路的旁观者,所以惊讶并不能覆盖我的全部内心。
这个拽拽的小子看起来很疲倦,和他的父母说了些什么,先是看了眼沐堇洛,随后揉了揉她的头发,眸中闪过宠溺,随后便朝着大门走去,丝毫没有理会任何人。
当然,包括连他的正眼都没入的我。
半晌,等那背影渐远,沐玲子的娇媚声音这才响起——“都回去吧。”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冷意,似乎是生了刚刚离去的那位的气。
“是。”合着那些半跪着的人的声音,我也随之起来。
“你,等一下。”有些失态而疲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先是一僵,随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力所能及的微笑,转过身去。
“夫人,有何事吩咐?”
“你是和洛儿一起回来的丫鬟吧 。”年龄到了五十,不禁夫妻关系和善,而且声音还这么娇滴滴的翠人,我甚至怀疑她是个千年老妖级别的人物。
“回夫人,小奴正是。”躬了弓腰,只因为苏城这小东西在我怀里乱蹦,只得把她压下去。
“戴着个面罩干些什么,还不快快摘了?”声音有点不耐烦,看起来是嫌着了眼睛。
“是。”不忘委婉的回答一句,我低下头,附到衣领前,死死的掐了一把蠕动的毛球,‘再动揍你!’我低低的说了一句,将头上的纱巾摘掉。
抬起头,丝毫不畏惧前面那美妇恐惧而惊慌的眼神。
白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我从容不迫的看着眼前的这人恐惧的发抖的低鸣。
“咳,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沐玲子咳了几声,不忘优雅的梳理了几下头发,显出自己的尊贵与处事不惊。
“你……以后,就和玉华那丫头住在一起吧,至少是认识的,省的麻烦。”她的话里有意,似乎是可以躲避着我,不想我和他人接触。
果然,又把我认成了那个所谓的女鬼罗刹。
扯了扯嘴角,我点点头,道“是。”出奇的乖巧利索。
“奴婢告退。”模仿着想象中丫鬟该有的模样,我低眉顺耳的说了一句,好像她的儿媳妇一样甜甜的迈开步子,不忘把自己的面罩戴上。
苏城笑的直打滚。柔柔软软的小白毛却能被我盯出个洞来。我十分怀疑狐狸是不是在某一个洋洋得意的时候里视力会非常不好,否则我这么盯着她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并不太喜欢这种古怪的气氛,我随手掏出下午苏城从卡斯特带过来的香烟,用手中的火星一点,吊在了嘴里,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习惯,很久以前就养成了。
总是在最极端的时候,靠这种方式解闷——比如在闹的最欢的时候,我总是很喜欢冷冷静静的一个人在旁边抽会儿烟,苏城说我非常有御姐范儿。
虽然完全不了解这些个稀奇古怪的名词,但是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干脆就不搭理这只像神经病一样的老狐狸。
幸好是在大门外的花园里抽的烟,也没有人看到或者闻到,我也就索性敞开了些一副,懒洋洋的倚靠在了墙角边。
月亮,冷冷清清,记得小时候我母亲总是和我说那里有嫦娥。
至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升上天空的是嫦娥而不是后羿,清晰能记得我当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父亲和哥哥眼中的鄙夷有多么多么的清晰,包括母亲。
月亮如期升起,不老不年轻,韵味永远不会因为时光的消磨而变长久。
我记得以前上白瑟伦学院的时候,有一句话,在课本里总是被那些个新生的小女生念叨着,“第一年,我发现你有多么重要;第二年,我发现你有多么不重要;第三年,我明白岁月悠悠。”
我很不解,为什么我就从未感受过所谓的岁月悠悠呢?
或许,今天,我真的是彻底感受到了……
就算外表和环境改变了,我,依然是二十七岁的莫瑾暮,看着的,永远是二十七岁的那个月亮,不管怎么的,也不可能再想十年前那样的洁白无瑕,也不会再像那个逝去的夜晚那般赤红的好像血一样。
苏城从我身上跳下,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情绪的波动,幽幽的望了我一眼,那眸子在月光下格外的耀眼深邃。
我居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和羡慕——
苏城她,从三百年前开始,青春不朽。
而我的青春,却在这十年里,只为了一个目标,付之东流了啊……
低低的叹了一声,我抚了抚眉心。
这又是怎么了?想起这些怀春一样的梦想来了?小时候的那些记忆……我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不应该想起来的。
我来这个魂界,可并不是来感叹付出了多少青春,来寻找廖的啊,我来这里,是为了,将廖复活,将他……带回到卡斯特才对,其他的什么的,想又有什么用呢?
抚弄着眉心,幽幽的明月下,我笑了笑。
“唔!唔!”几声轻微的声响,我直觉性的回过头,恰望见一个黑影从身后掠过,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个十分大的袋子……
“谁?”我警觉的竖起耳朵,不敢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长期的寻宝已经让我明白一个直觉、动作和身影将会对自己的生命构成多大的威胁……况且此时苏城也不在,若是不小心点……
我皱了皱眉,将四周不动声色的查了个遍。
没有动静。
可此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香烟早就被我用脚踩碎,我警觉的身子甚至在不停的颤抖、晃动,我心知此时此刻谁不动就是赢家,可紧张而怦怦直跳的心却无时无刻不让我出汗、紧张,生怕有个什么动作。
许久未动。
我的手掌渐渐张开,我先是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毕竟一个在你附近的敌人不会如此长时间的不动而不伏击,除非他不针对我,那又为何在我眼前现身?
一个个不断的疑惑接连而至,我却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撑住。我狠狠的咬了口牙——胜负,只在一瞬间。
时间如同张开的弩箭一样缓慢而刺激,我无时无刻不转动着眼睛,从四处查看着哪里将会是对手的藏身之所。
可是,半晌,除了半途中跑出来的一只野猫以外,没有任何动静。
难不成真是我眼花了?我轻轻锁眉,不太应该啊……
正想着,敏捷的耳朵却能听见一只弩箭划破空气的刺耳响声!!!
来了!我身形一闪,躲过冷箭,再一下腰,果不其然,一只黑色的毒箭从身侧划过,险些沾上我的皮肤。
不太妙,敌手用的这种毒,听声音很强。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想在夜空下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就算是死了也死个明白。
但是戏剧性的一幕又发生了……
“锵!”一把看起来有些熟悉的青色苍刀从半空而落,紧接着,从空中落下一个苍色头发青色眸子的男孩儿——不是白天那“苍大人”还能是谁?
他微微望了我一眼,小而漂亮邪魅的眼睛里闪过几分审视,接着,转过头,那头苍发居然凭空生长起来,甚至达到了两三米之长。
我略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小正太以他独有的方式,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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