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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玉良曲腿站了好一会儿,感觉腿上不再那么粘,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外面天空渐渐亮了起来,窖底土窑也有了些微光线,玉良双眼深深凹陷,无神地瞧了瞧地窖下的土窑,隐隐觉得这个土窑还挺大,约莫可以放下两张大床。再观自己四人,分成两堆躺在地下,喜儿姐俩和宝儿躺在土坎西侧,宝儿睡在喜儿、蝶儿中间,手伸在蝶儿胸脯上,自己坐在东侧,由于拉了一裤子,自己坐在地上异常难受。
玉良眼睛直直盯着土窑顶,大脑一阵空白。许是肚子饿过界儿了,玉良这会感觉不到饥饿,只是浑身没劲,歪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而且眼皮沉重,好想倒头睡下,再也不用醒来,再也不用受苦受累。可昏沉沉的大脑一想到宝儿,就一阵阵的心疼,玉良用力咬咬舌尖,舌尖鲜血的咸味使自己稍感清醒。
正当玉良昏昏沉沉,又是一声嘟啦伴随着一股臭气扑鼻而来,躺在对面的蝶儿翻翻身子,将宝儿压在自己胸口的小手拿开,红着脸慢慢坐了起来。玉良闭上眼睛,打着呼噜靠着墙壁假装睡着。
蝶儿小心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窖底光线撒到的地方,抬头望望头顶的天空,吃力的抬腿蹬向开在洞壁上的凹洞,许是刚睡醒有点迷糊,许是浑身乏力胳膊腿没劲,蝶儿一个趔趄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玉良听到响声,慌慌张张东倒西歪的跑过来,抓住蝶儿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蝶儿摔倒的声音惊动了喜儿,喜儿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大脑还停留在黑暗的阎王殿,正接受阎王爷的训话,眼看就要被阎王安排在十八层地狱,这啪的一声将喜儿从阎罗殿拉了回来。喜儿睁了几次眼睛,也没能睁开,不禁担惊受怕:阎王爷是不是不肯放过自己。喜儿胳膊腿胡乱舞动,嘴巴奚张,大声求饶:“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喜儿正梦魇时,哇的一声大哭惊醒了喜儿,喜儿终于睁开了眼睛,泪眼婆娑中,喜儿瞧见了玉良搀扶的歪歪扭扭的姐姐,还有躺在自己旁边的正在哭泣的宝儿,此刻自己的脚还蹬在宝儿脸上,喜儿红着脸赶忙将自己的脚缩回。喜儿使劲眨巴眨巴眼睛,等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才隐约听到玉良的问话:“做噩梦了吧?”
喜儿看着玉良由于紧张呈现的不知道几个王字的紧皱的额头,心里难过:姐姐的公公饿得都没了人形,更何况宝儿这个小人,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熬过饥饿这一关?喜儿冲玉良笑笑,算是打了招呼,玉良看到喜儿清醒,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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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四人吃了坏红薯,都 拉了肚子,这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