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小说

作者:SAK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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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完


      我看上了一个艺术家,一个不太成气候的艺术家,恩...还有点暴躁。
      见他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昏暗窄小的车库里,他灰头土脸的坐在仅有的一个窗台上,一手叼着烟,一手捏着饼,一脸放空的深沉。阳光打在他那被毛发遮住的五官上之上,是超现实的感官享受。
      至于我为什么会去那个车库从而引发这一从天而降的邂逅,那是因为...这是我家的车库。就算我一年没有打理他,且本人也没有半台车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看到我进来,从头到尾没有丝毫惊讶,想必是早已熟悉我这张老脸,反而摆出了一副“你随便坐吧,我就不管你了。”的东家态势,直到那根烟快燃至他两指之间,才舍得扔掉,烟蒂都不需踩了,燃到湿润的烟嘴很快便灭。
      “我得走了是不?”
      按照常理来说,这句话是不需要问的,谁问谁TM傻B,可这是小说。
      我愣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家里何时进了这么个庞然大物我竟然都不知道,突然回想起前阵子偶然出现过闹鬼似的冲马桶声...
      他打包起那仅有的一塑料袋行礼不花五分钟,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说
      “你...留下来吧...”
      像我这样的SB也仅存在于小说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我把车库简单的给他打理了一下,添置了一张沙发床和一张小茶几,施了这么大的恩惠打听点家常小问题不算过分吧?老实说我还是有些不安的,总得弄明白自己楼下养得是个什么啊?打了针没有啊?(PIA飞)
      “你叫什么?你可以叫我P”
      “赤西仁”
      “额..赤西仁,你有工作吗?你...怎么进来的?”
      “有工作还用得着住着破地方么?”这口气像是我借住了他家后院。
      “那...想找工作吗?”
      “给介绍不?”
      “额...你会些什么?”
      “...画画”
      我想起他那一塑料袋的颜料大致也猜到了,加之他这放浪不羁的德行,不说是搞艺术的还真没人相信。可这行业说真的不太好找工作,我低头郑重的寻思了一会儿。
      “哥们,别想了,我也没指望你,这世界我都找了一圈了,我手里拿的不是个吃饭的活儿,我也没打算用它来谋生。”
      他起身从屁股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莲花,点火上嘴。
      “谢谢你了啊~我还以为我这仅剩的一点儿行头又会再次给人扔了出去。”口气带点自嘲的无奈。

      离开之前我突然想起什么
      “到吃饭时间你就直接上楼来吧,多个人吃饭热闹点,这儿就我一个人住。手艺一般,不过够你吃饱。”反正我好人做到底,干脆也把伙食也给包了。
      他听后转头一脸木讷的望着我,像是看到什么外来生物的表情,接着耸肩笑了一声
      “真是个傻子,像你这样的烂好人,小心给人吃的死死的。”

      就这样,我与我收养的巨型生物的同居生活开始了。相处了一阵我就发现这家伙挺喜欢摆深沉的习惯。几次饭桌上的闲聊,他那寥寥数语瞧不起世界的惊骇发言让我对他有了五字评价---“人穷志不短。”然而他有时一不小心,一时疏忽又会露出一副单纯大男孩的摸样,颇为让我心动。他在某些不定或是特定时期的会展露出来,比如美味的意大利面总能让他原形毕露。他低头埋在碗里,快速搅拌着意粉送入嘴中,然后发出一串又长又响的嗦面声,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单纯直接简单粗暴得让我觉得我养的是条有食物就会摇尾巴的金毛大犬,而不是个流氓外加文艺的艺术青年。

      他从来不提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我拐弯子套出的也只是一点点信息。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没有没亲人,只是有天回家路上偶然路过电话亭看到他,大概是跟亲人通话的样子。很不耐烦的吼着“别再来找我了!”。可是,我怎么听着都觉得那语气其实是在撒娇。我眼前此刻似乎出现了一只被雨淋的湿漉漉的大犬,暴躁的拒绝着一切的同时又怀着一颗期待温柔的心。呵。他大概不知道这样的他会让人想要付出加倍的温柔。

      记起初见的那一天晚上,我要他先在我家洗个澡,车库不装车我也没打算用它来养虱子。
      他系着条毛巾豪放的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经过我的时候没商量的撒了我一脸带着洗发精味儿的水沫子。
      水真是种神奇的东西,我不禁再次感慨。见过刚出土的莲藕没,简直跟屎一副德行,如果就那样,相信没哪个女人愿意被人说是“藕臂”,正是经过了水的洗礼才能有那一节一节光滑白嫩的东西。虽然赤西仁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有个不错的胚子,但洗干净更方便我直观的观察他。
      他那双手不应该用来夹烟梗子,更适合弹钢琴;身体虽然健壮,却不像是干过粗活的样子,从头到脚一个大点儿的疤都没有,当然,毛巾遮住的地方怎样我不知道。他跟我说他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多,桥底,公园,能躺下一个一米七六成年男子的面积他都趟过。
      我只能说,老天待他不薄,他还能像现在这么完整...
      那一晚过后,我似乎又对他有产生了多一点点的兴趣,比如身体,比如傻人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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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少出门,有天晚上我喊他吃饭,却发现迟迟没有回应,我下到车库里看到空无一人,吓了一跳,但仔细一想,大概不是走了,那堆颜料都还在。
      从帮他收拾完这里的那天起我便很少再来这个车库,这里已然成为了他的私人空间。我一屁股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就是不想离开这个充斥着他气味的18平米空间,直到好奇心慢慢涌了上来。
      房子的一个角落散落了一地的画,墙上也贴着好几张正在创作中的大幅油画,浓烈的颜料味和他本身的雄性荷尔蒙气味道构成了这个房间的全部空气。我不自觉地上前走去翻起了那堆画纸。
      ......
      艺术家果然是艺术家,我这等凡夫俗子实在难登境界,我想也许我养着的是个再世毕加索也说不定...不过与其在这里质疑我的艺术修为,不如把他那床边的几双臭袜子给拿去洗了,而我的这颗好心给我带了意外的收获。
      一个黑色的速写本在这堆袜子下不知埋藏了多久终于重见天日,我虽然很想秉持着尊重艺术的态度双手小心翼翼的将他捧起,但那最足够秒杀一切活物的味儿让我只得放弃换做两指捏,好在小心翼翼还是一样的。
      人家这速写本上的内容可踏实多了。自画像,街景,物件,还有...一个男孩。我心里“嗑噔”一下觉得不妙,纵观这本赤西仁手绘大全,里面就出现过两个人类,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个清秀无比的少年。我心想...这货不该是跟我一路子的吧,自古大师难非Gay,那照这情况下看我两谁比较危险还说不定了,我承认我觊觎他以久,但以身形上来说...不过仔细一看,我失身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人家最后一次画那少年,就是昨天。
      说来赤西仁同学还是很厚道的,他的自画像张张可以用惊悚来形容,像是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使了狠劲儿在纸面上折腾,然而对那一位,就差在人家身边画上少女漫画式的梦幻泡泡了,足以见得这人在他心中地位。我倒是一点儿也不沮丧,也许是并没有见过他画中人的原因,实在无法产生什么实感,可脑子里确实有点儿乱了,原来赤西仁除去艺术家的外表还有颗少女的内心...囧

      隔天赤西仁大清早的就回来了,还不忘用摔门声顺道儿把我也叫醒。我挂了两个堪称黑深大的黑眼圈下楼“查房”,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坐在地面上整画。我心里微微有点毛,不过这人神经粗,不负众望没有发现他那些墨宝都在几小时前给人翻了个遍。
      “哎呀!!你这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他哼着小曲儿,注意到身后的我时吓了一跳。
      “你昨天干啥去了呢...我还怕你给城管抓了...”
      他哼声一笑,没理我,继续整理,看来心情好得要爆棚。
      “捡钱了?”
      “没。呵呵...我跟你说...哎,还是算了。”
      我昨晚给他忧心了一夜,今早还自个儿送上门来给他吊尽胃口?我TM上辈子欠的啊?!
      “昨晚嘛...见了个以前的的朋友,请吃了顿饭,就这么简单。”他见我脸黑,勉强识相了点。
      “恩恩..”我一想,不对!这是明显的忽悠!就吃个饭也能让你得意忘形得一早上忘了摆酷?少来!但我也没力气刨根问底了,说来都不是我的事儿。刚刚这家伙肚子连着叫了好几声,听着都闹心。上厨房下面,老子没时间玻璃心。

      然而,事情通常是你终于不追究了,他却自个儿拱到你面前来了。
      几天后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横卧在沙发上,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听着电视里几个女子嘶吼着“哦吧!!”,差一毫厘就能坠入梦乡之时,一阵挠门声响了起来。我心想又是哪个收废品的,不予理会,没想到那人却断断续续的一直挠...我猛地一打开门,本想用这张面瘫的脸让那收乌龟壳子,王八盖子的骑着他的三轮车赶紧退散...
      “......”门外的那张脸着实把我吓得不轻。这人跟收废品无关,他要收的恐怕是我楼下车库里住着的那只赤西仁。
      老实说见到他第一眼我魂都差点没了,这画里的人突然乱入到现实来的感觉让我刹那间明白当年宁采臣见着聂小倩是个怎样澎湃的心情。他穿着一件白T-shirt外套一件小马甲,下身一条牛仔裤,简单干净。相比于画上本人更是棱角分明,若是能把这人的神韵也给搬到纸上去,怕是这纸都给划破了。
      当然,他不知道自己成了画中仙,我也有必要装模作样收起我那张暴走漫画式的脸来。
      “额...请问你是...”
      “不好意思,请问赤西仁是住这儿吗?我是他朋友...我叫龟梨和也。”

      我请他坐到沙发上,赶紧钻个空子闪身到厨房,说是给他冲杯咖啡,实则是为了安抚一下我心中那奔腾的万只草泥马大军...以及我不能停止的妄想性思维。我脑海里从一开始就不能自制的闪现出那些个国产三俗连续剧里老婆气势汹汹来找小三的桥段。猛拍一脑门!够了吧你!我站在厨房里深呼吸三下,理了理发型,又对着汤瓢看看有没有眼屎,才抬头挺胸迈了出去。
      “谢谢。”他接过,等我安稳落座以后才继续开口
      “请一定不要把我来的事告诉仁。”
      我心里首先为“仁”这称呼抽搐了一下,转而又有点不明白了,但还是点点头。
      然后看着他从包里取出个厚厚的信封来...这下不得不让我把自己代入那40集八点档妇女最爱的狗血剧情之中了。
      看这厚度少说也有三个零挂后头。那句经典的“我是不会为了钱而离开他的!”在我口中呼之欲出(够了吧你...)。
      他把钱放在桌上停了两秒,抬头看我
      “仁食量很大的...平时生活也不修边幅,住在你这里怎么说都是麻烦你了,这些你收下吧。”
      我知道肯定是我想多了,讪讪的点了点头,又立马摇头。
      “这也太多了,我不能收。”
      他把钱直接推到我跟前
      “请一定收下,他现在不肯跟我回去,以后恐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麻烦你,就算留个备用也好。”
      我不再推拒,心里五味杂陈,这钱把我自愿的付出全都抵消了。
      龟梨小同学这架势,又是出”生活费“,又是要带回家,哪里是朋友范围内的事儿,媳妇的分内还差不多。不过这钱收了也不错,捞不着感情捞点钱也不是罪过...如果这样想我心里能舒坦点的话。
      之后他也没再久留,匆匆离开看来是怕赤西仁回来,就连他的房间也没看,又仿佛一切了如指掌。只是说以后可能还会来叨扰,趁“仁”不在的时候。
      我回到沙发上,电视里的女人还在“哦吧哦吧”的叫个不停,我却离睡意三亿光年远。
      如果赤西仁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忍不住对他吼
      “你TM已经有了个阔少了干嘛还来拖垮我这小康!!!!”
      然而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却只能顶着新好房东的帽子贤妻良母般的给他做饭。
      我一边搅着锅里的咖喱,一遍发挥天马行空的思维胡思乱想着。有龟梨这么出手阔绰的“媳妇”想必他赤西仁也不是个真乞丐,没事闲的慌了还是为了激发创作灵感体验不同人生?他打飘一年的原因在我的脑内衍生出各种版本。再者看他那么喜欢龟小梨,人家又开着宝马来千里寻夫了,干嘛不回去好好跟人过日子?莫非是穷苦艺术家与富家少年陷入爱河,少年父母不同意从而千方百计陷害艺术家迫使其流浪blablabla...
      这没头没尾没结果的东西一开始想着就不知道哪儿是止,手里搅着搅着觉得怎么有点儿费劲儿,回神一看,哎呀!!这咖喱都快熬成干了!
      果不其然,当赤西仁大爷看到这一碗外形堪比大便的东西时露出了深深鄙夷的神色。
      我挠挠头
      “啊...一不小心有点糊了,哈..哈哈...能吃就行,能吃就行。”老实说我都有点怕跟赤西仁讲话了,生怕一不小心我这破给嘴抖出些什么。
      他低头也没说啥,开始毫不马虎的往嘴里扒。只要是食物他就能无差别对待吃下去,从这一点上看,我还是有理由相信他那一年多的流浪经历的。相比之下,他家那口子,我不过是在咖啡里放了一小块放糖,他喝了一口,皱着脸说了句“真甜。”便再也不碰了。

      饭桌上没什么话,吃完饭后他照常帮我收拾碗具便下楼去了,谁知没多久,随着一阵叮铃哐啷的他又上来了,手里还拖着一副快人高的油画。
      色彩明亮跳跃。对于抽象画我也就只能点评点评色彩了。
      “你干嘛?”
      “送给你,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他把画往墙边一搁,也不等我有个回应又下楼去了。
      我站在那画前,看着那柔和不同于以往他的创作的线条,心里暖烘烘的。好吧,算你有心有肺,随你俩怎样折腾我也不计较了(明明是你自己自虐吧= =)。

      不可否认我对赤西仁同学的好奇,他在我面前展露的所有似乎都在撩动着我去探索他未知的世界~原本我看待赤西仁就像是看待一件Bauhaus风格的家具,然而龟梨小同学的出现让他的人格在我心里开始彻底丰富而饱满。

      自从龟梨和也出现以后,赤西仁便隔三差五的出门,彻底从家里蹲毕业。今天又不知跑哪儿去了,而我得以空闲在他的房间里发呆。在他那张乱七八糟的大床上我思考着他除了出去见龟梨的可能性...也许是跑去赚点小外快?不知怎么前几天在街上看见个捡破烂的就想到了他= =...这时车库的卷帘门突然一阵作响,我条件反射似的拔腿就往楼上冲,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响动,然而没一会儿我自己这边的门却响了起来。这挠门声还真有识别性,不用开门我也能知道外面站着的是谁了。
      见龟梨和也一脸局促的杵在门外,还带着一身的酒味。
      “仁喝醉了,我送他回来...我刚用他的钥匙,那门好像打不开...”
      我下楼给他开锁,看到了在门边成烂泥状的赤西仁。
      钥匙是没问题,不过这门得使点力气才抬得起,也难怪旁边这根瘦竹竿打不开。在我一气呵成的动作下,卷门“哗——”的一声全上去了。龟梨面带敬仰地向我道了声谢,扛着赤西踉踉跄跄往里走。这时本来安静得我都以为他睡着了的赤西仁开始搅着舌头大声嚷嚷,这饶舌念得...听了好一阵才让人明白他老人家正在批斗一只乌龟。
      “滚开!...死乌龟...老子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决定!...我才不是为了你!...警告你啊...别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见一次削一次...别以为我舍不得...呕~~(干呕声= =)”
      我斜着眼倚着墙壁站在旁边瞧着,龟梨好不容易把他抬上床,转头一脸尴尬的看着我,挤出了个几乎可以用“惨”来形容的笑容
      “他喝醉了。”
      见面第一句话你不就是说这个吗...我心想着,看来龟梨小少爷彻底给这位艺术家弄得天南地北了。
      “要不要我上去打盆热水?”我也站不住,想着赶紧化解了这局面,龟梨立马一脸感激,重重的向我点头。
      我上楼到洗手间,把水开到最小,想尽办法拖延时间,一盆水足足打了十分钟。然而当我hold着盆子再次回到那屋里时————我深深怨恨着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打个半个小时...然而在此命运下,我也只能真心感谢我发达的手臂肌肉,此刻要是换了别人,那肯定是“哐当!”一声...
      ——刚才还像条海带挂在人家身上的赤西君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把龟梨君按在床头,整个人压在身下密不透风,狠狠的啃着。若不是那粗暴的动作和牙齿磕碰的声音我也不会这么快明白状况。龟梨还在他身下微微挣扎着,我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先救龟梨还是先救我自己...不过一个都快不能呼吸的人还谈什么救人?我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hold着我的水盆又悄悄的退出了这不属于我的空间。
      那晚龟梨没有在赤西房里过夜,铁门再次拉起和关上的声响距离我回到自己房间不过一刻钟。却丝毫不能影响我彻夜失眠。

      赤西仁在第三天早上醒了,睡了这么久看来是精力充沛,一脸气势汹汹的把我堵在了洗浴间门口。这什么情况难不成梦见我咬他了??
      “我怎么回来的?昨天?”
      我其实想纠正他说那是前天,但他这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我都没心情开玩笑。
      “那还能怎么回来?醉成那样也只能龟梨送你...”
      只见他脸上霎时间风云骤变,乌云密布,嘴里慢慢一字一顿的重复
      “龟...梨...”突然猛地一抬头,那长发毫不留情的甩了我一耳光,一张黑茄似的大脸朝我逼近“他是不是早来过了?”
      哎呀!我一惊,赤西仁你平常不是神经挺粗的么?怎么这会儿突然这么敏感了?莫不是动物的直觉??
      “哪有...怎么会...昨天他送你回来时才...”
      “把手机借我一下。”
      我预感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来临,却不怎么想撤脚。见赤西仁带着杀气按下一串数字,没几秒钟,电话便接通了。
      “龟梨和也!你是怎么找到我住的地儿的?!说啊!跟踪我是吧?狠啊你!竟然玩跟踪...乌龟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是谁当初说了不会介入我的领地除非我愿意?你看我没跟你断绝联系所以得寸进尺是吧?!我告诉你!老子现在就搬!看你有什么本事找到我!”赤西仁一口气说完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挂了手机往我怀里一丢,扭头往车库走。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搬??!!
      我冲到楼下,他正在收拾东西,整个房间充斥着暴躁的声响。我觉得自己该劝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劝些什么,总之眼前人现在的状态是“谁他妈跟我说话我削谁!”
      他狂风暴雨般的席卷了墙上地上的画,动作像是街边清理□□广告的清洁工,然后绞碎机一般见什么毁什么。我不在意他踢坏我的桌子打烂我的床,但那安然放在窗台上的速写本却让我想冷笑两声。
      一阵发泄后他提着比先前更小的一个塑料袋头也不回的出门了,连看也未曾看我一眼,留下这一片狼藉的出门了。我茫然站在门口,还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没有拦下他自然有人拦,随着门口一阵汽车的刹车声,龟梨同学出现了,不迟不早正在这当口上。我站在屋内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声音还是一丝不漏的进了我的耳里。
      “仁!你等等!你别走...”脚步声,肢体碰撞的声音,以及争吵声愈来愈响。
      我听到赤西仁吼着“你他妈再敢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然后是龟梨略带哭腔的话语“赤西仁!你看你什么出息!你要我当初怎么能不妥协?!不是我想,是这样的你让我不得不!”
      “那你就过你的好日子去!别TM来多管我的闲事!老子的未来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挑粪也是我一个人挑!你当我稀罕那点好日子?你明白TM我从来在乎的不是那些!!我跟你早就没关系了,我不回家,就这样!”
      “赤西仁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你就看得到你自己!其他人的苦心都不放在眼里!”
      “哼,你的苦心你自己留着去吧,我这儿收不下你这苦心,至于与其他人的爱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也轮不到你管!”
      这番争吵最后以“砰”的一声巨响结束,等我反应过来出了大事的时候,赤西仁已经在外面换成了另一幅鬼哭狼嚎的腔调。
      我赶忙冲出去,看见龟梨正倒在赤西的怀里,手捂着的额头上汨汨流着鲜血,整张脸疼得皱到一起去了。我擦!这还给人开瓢了?!赤西仁你真是个禽兽啊!前天夺人贞操今天又要夺人性命,连我这个配角都看不下去了!
      “你干什么了?!赤西仁你!!!!...”我冲他鲁智深式的大吼一声,嗓门子出来自己都吓一跳,收都收不住,赤西本来就已茫然无措的脸此时显得更加呆滞了,倒是龟梨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没事儿...”
      “Shut up!你这叫什么没事儿!”对逞强还废话的人我也不客气“赤西仁!你还呆着干嘛!!赶紧送人上医院啊!!!”这下我一嗓门子总算是让他还魂了,一把抱起龟梨往车里一塞,自己坐上驾驶座,行云流水一般扭动钥匙,熟练地一踩油门,留我一脸油烟子的车屁股直奔医院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那宝马的车屁股上有一个坑,形状perfectly fits the shape of kamenashi's head。

      事后接到赤西仁的电话,用的是龟梨的手机,给我报了个平安,说是额头上缝了几针,破相个半个月没什么大碍,然后说最近不会过来住了,要照顾龟梨一阵。我在电话这边点点头,挂断的时候无缘由的长长舒了口气。

      再一次见到他俩是一个月后,我把那车库原封不动的保存着并不说明我没有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这两口子一脸幸福的站在我家门口像是刚喜得贵子。赤西仁虽是表面不露,但对龟梨那百般呵护,恨不得弄个摇篮不让他下地了。龟梨的额头中间那一道红红的印子还没消去,第一眼见活像个二郎神,害我差点没笑喷在门口。
      这两个人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打入我的领地,然后欢欢喜喜的一起撤离了,留下一个烂俗狗血的男男爱情故事外加5000千块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哦,还有一副抽象油画。
      赤西仁一身黑色风衣,整个人意气风发,第一眼差点把我都帅傻了,全然不见一个多月前那丧家犬的影子。他俩清理打扫完后,赤西让他媳妇先回家,约我去了家咖啡馆,长聊了整一个下午,从人生观到养宠物观,然后从他的流浪经历到他和龟梨的相识过程。我把他那抽象的言辞归类总结,回家想了三个小时大致排列和纠正出他话的正常顺序及正确意思。
      原来赤西仁家里才是一方富甲,而他本人就是个从小顶着钻石汤盆出生的大少爷,加之人长得又帅,糟蹋世界的资本他都有了,更别说游戏人间。在遇到龟梨同学之前这位压根就就没正眼瞧过这宇宙。但人吧,生来就得有几个克星的,这能克得住赤西仁的人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了。那时候龟梨同学还在读大学,赤西金装大才子已经毕业。为了追他可谓是耗尽了苦工,每天跟这儿装嫩的往学院跑,自个儿真读大学的时候出勤还没这么齐。两人双双坠入爱河这事铁定的事,但这事儿不能让父母知道也是铁定的。赤西家虽宠着这仅此一个的宝贝儿子,但毕竟是大门大户。这地下恋就这样给逼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了五年。然而纸包不住火,这乱搞男男关系的事终究还是被父母知道了。废话不说,贴不了大字报棍棒还是少不了,管他鸳鸯麻雀,狠了心要拆。于是二人陷入苦恋。但这两娃子也都不是喝粥的,好一阵时间任他父母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从。赤西仁想着他那点零花也够和龟梨到荷兰扯证去了,就决定私奔。没想到这事儿又给他两老知道了,给逼急了,赶紧先冻了他的卡,再断了他一切财路,然后拿出逼儿子究极秘宝“你TM敢走老子就跟你断绝关系。”。不过这从小见过世面,拿钱权喂大的娃可不是一般的娃,堪称金刚葫芦娃,骨头硬得很,脾气也不是一般倔。随他爸怎么说就是铁了心的要和龟梨和也过一辈子,一辈子就要这么一个人。当双方都陷入僵局都不肯妥协之时,谁都没想到,龟梨同学站出来了,而且打破所有狗血爱情故事格局,dramatically变卦了!说要赤西仁不要跟他父母斗下去了了,要放手了!这下赤西仁可慌了毛了,想到定是父母从中作梗自是一肚子的火,但让他更无法相信,不能忍受的是龟梨的妥协,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他放弃已经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得来不易的感情。那晚原本他回家本只是想把这事问个清楚,母亲却当他是真的愿意回来了而把一切和盘托出。原来他母上大人跑去哭着跪着求龟梨离开,并把赤西父亲要和他断绝关系的事也告之,细说了什么无从得知,总之结局是经历了无数次死缠烂打,龟梨终于答应分手,一厢情愿的牺牲这段感情换赤西仁前途无量。自那天晚上起赤西仁再未踏进自家大门一步,断绝了所有的联系开始了离家出走,四处飘零的艺术家流浪生涯。

      在这一年中他吃了很多以前不曾想过的苦,成长了不少也思考了很多。虽然依然恨着龟梨没有坚持,却也没办法不爱这个人,说他一生的出息全部拿来爱他了。想听他的声音,想知道他有没有想着自己,然后鬼使神差的就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脆弱得连自己都不敢想象。最后如愿以偿的被龟梨找到,见到了这个每天被自己想得快要发疯却不肯老实承认的人。
      以上就是他告诉我的事,大多关于过去,少有提及现在和未来。不过已经足够。

      分开之前他真诚地看着我,说我是他一生中见过最好的人。现在他要回家了,一个他真正需要的家。我们彼此互相祝愿,然后潇洒地挥手作别。

      我站在这空空如也的车库中,干净整洁的不像是赤西仁来之前,更不像是赤西仁在之时。想着还没有告白就给人发了张好人卡,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出来,不过管他的,我真心祝福这对狗血又胡来,扰乱治安又私闯民宅的狗男男终成眷属。他们的未来我无从得知,但相信老天也不愿拆散如此有情人不是~好了~他两的故事在我的生活中告一段落了,新的篇章又将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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