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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你相信么
01
寒假很短。感觉只是见了见何潸奕,聊了聊乔萧阳的去向,咒了咒天理难容的李南梓,我又要回校了。
回校前的那一晚,我特意去了那个依在的泳池。看到那个亮着灯的屋,我怀着像下了注一样的心情,笑自己无聊,终于还是挪到了窗前。
一个年轻的母亲正在给孩子喂奶。你瞧,终究不能干偷窥的事吧!偷窥的结果都不是好的,所以我永远看不到里面那个清秀干净的透着青柠味道的男孩在挑灯夜读。
一夜辗转反侧,大清早就到了H市,A医大所在的H市。
见到朋友,我又活奔乱跳起来。即使学医挺累,我们一伙人也是快快乐乐得照吃照睡。
A医大旁边是A大,A大对面是一条小吃街。明明知道那些地方小吃的美食里沥出的一碗碗都是地沟油,我们也认了。
那天叶斓先动身小吃街的一家担担面摊位,我跟陆双木也赶忙快马加鞭。
我说咱这样天天地沟油养生,是在培育慢性病茁壮成长呐!
绿林说,难道天天吃食堂就干净啦?你看两只老鼠成天在那滑不溜秋的地板上你追我赶打情骂俏,难保我们不会吃到老鼠药毒发身亡。
我说也对,好死不如赖活,慢性病就慢性病吧。
过了马路老远看到叶斓转身望着我们的方向,面露惊恐。我们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就赶忙上前,问,叶斓,怎么啦?
叶斓很是焦急地说,那个女孩的钱包被小偷偷走了。
一个穿着粉色呢绒大衣的女孩一遍翻着挎在手腕的包,一边向小偷逃跑的方向追去,向周围的人们投去闪着泪光的乞求的眼神。
听叶斓接着道:“原先我以为那小偷是她的男友,可总觉得不对劲,因为那男的的手不停地在女孩的包里掏什么东西一样。原来他真的是小偷,抢了她的钱包就跑了。”
“怎么没人帮着女孩去追小偷啊!”绿林有些气愤。
叶斓不说话了。
我们都一样,即使内心的正义感正在排山倒海地翻涌着,我们却依然选择了置身事外。我们同情着别人的遭遇,唾弃着犯案人的行径,到最后也只是庆幸着被偷的不是自己。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不相信,小说里甘为朋友赴汤蹈火的友情,天长地久石头都能开花的爱情,因为我们正渐渐走向冷漠和虚伪。
何潸奕说,我们都长大了,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犯错,即使错得很离谱,也会有乔萧阳为我们挨揍。我们渐渐受到这个社会上各种规则的压制。我们现实了。
能逃就逃,能撇清就撇清,能不沾染就不沾染,似乎成了我们最好的生活法则。
一个女孩追着一个小偷,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很远,消失不见了。我们三个各怀鬼胎,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我无奈地回头却发现同样天理难容的那个鼻孔男正骑着一辆自行车向我们仨的方向驶来。眼看我们就要负伤,我一个趔趄,将绿林还有叶斓携带出了他的轨道。原先还在郁闷着的我被这一场突如其来即将上演的事故吓得不轻。等我缓过气就准备开始训斥他。可是你们还不了解我吗,我心里的怒火即使快将我烧焦了我也只是故作其事地死命瞪他一眼。
依旧是一脸邪气,他向我笑着,谄媚着。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坐着一个小姑娘,跟我们一般大。她霍地站起来,跟我们道歉:“对不起啊,南方他不是要撞你们,只是刚才他载着我的时候我跟他说这一条路上就你们身后这棵树比其他树大好几圈。他看不过去就……”
我想你神经病啊,树爱长多少年轮关你什么事啊,难道人家看你长得黑就把你捣成巧克力?莫名其妙!当然,我是这样说的:“看着你有这么一温婉美丽的女朋友,姐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刚才你怕是已经惊扰到这棵树的休息了,小心树精半夜找你算账啊!再见!”
说完我拉着绿林叶斓准备撤,只听他在身后理直气壮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那天是谁拿着个相机偷拍我,我可不想半夜醒来,火辣性感的树妖不见了,来的是一个夹在书里的鱼干女。”
绿林听了,转身狠狠瞅了一眼这个肤色较黑语气挑衅的男子,在我耳边说:“走,别理这个无赖。”
我真心懊恼自己立志做淑女的梦想,捶胸准备离去,又听他很没趣地说:“叶斓,你怎么会有这样两个朋友。”
我感到叶斓的手颤了颤,轻声问句:“你们认识啊?”她点点头。
我跟绿林都觉得怪怪的,也没再多问。
啊,南方,两个鼻孔男,真是毁了南方这个美好的名字。只是……
“南方!顾南方!你等等我啊!”直到后面传来那个女孩的声音,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是李南方。
02
饭后我们一块儿在校园里散步,我跟她们聊何潸奕,聊乔萧阳,聊那个改名南方的李南梓。直到我再次接到“秀二大爷”的电话,我才想起我的耳机,还有刘筱袖的耳机。
他问我现在是否方便,我把耳机还你。
我说行啊,哪里见呢。
他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在文化广场。
他说好,我这就赶过去。
于是,绿林,叶斓跟着我一起等着这个学长。只是我还没想告诉她俩一个叫纪朗的男孩。
才刚刚入春的夜晚,寒意很快就将我们刚刚走热的身体冻了。挂了电话我连忙告诉刘筱袖她的耳机还在辅导员办公室里躺着,她说我没记性。我也懒得解释太多,只说了声抱歉,就听着她挂了电话。好在寒冷及时把我突如其来的伤感冷冻了。我们跺着脚搓着手擤着鼻子终于等到了款款走来的美丽的…学长。陆双木跟叶斓显然是没见过帅哥的主儿,不住地对着“秀二大爷”放光,呆着傻傻地笑。
我说她俩是我的室友,我们可能被风吹得有些僵硬,连嘴唇都僵在那儿了。
他笑笑,跟我说了声谢谢,快回去吧,怪冷的!
我怕我也快坚持不住继续木讷,就赶忙再见拉着她俩走了。
她俩硬是吐了声再见,不舍地被我拽走了。好在灯光不亮,遮住了她们向我放射的仇恨的目光。
是啊,犯花痴,每个女生的必修课。我常常幻想当我被坏学生欺负在墙角哭泣,那个叫纪朗的男子便来到我身边,蹲下,捋了捋我的头发,轻声叫我别哭。幻想自己被星探发现找去拍戏,当我病了躺在床上,发现亲手喂我喝药的是一个叫纪朗的演员。幻想我看着莲漏里的沙不知悲喜地替我们记着时间,心不在焉地为客人调制咖啡,猛一抬头,竟是长大了的纪朗。
我幻想自己叫夏恋风,他叫纪未夏,写出了《此夏恋风》。
说到《此夏恋风》,不得不说到我一位A大的学姐,她叫顾清浅。机缘巧合,我因为同是A大文学系的高中同学,认识了她。之后,我便经常把自己随意写写的东西捎给她看。也就在那次拿《此夏恋风》给她看的时候,我们碰巧遇到了她弟弟,在A大读体育系的她的弟弟。可是,我绝对没有料到,她的弟弟,原来就叫,顾——南——方。
03
不得不狠骂一通A医大了。总结来说,课桌发霉,板凳钉子露脑袋。厕所漏水,臭气熏天不得待。食堂脏乱,老鼠打架够精彩。寝室鄙陋,被褥鞋袜没地塞。
突然洁癖发作不愿待在A医大的教室的时候,我就选择去A大自习,A大的图书馆不需要刷卡就能进去了。那里的环境很好,四个人一张的红木桌子整齐地平铺在日光灯下没有书架的地方,有风从窗外吹进来的时候,还会携带着书的古朴香气。
绿林说她出去把早饭啃完了再进来看书,省得引诱了这些个勤奋学生。
我说好啊,帮你看着位。
放一本书占着对面留给绿林的座位,只管低头看书了。
人渐渐多起来,所剩的位子也不太多了。看着那些靠着书架看闲书的学生,我不免向他们投去抱歉的眼神,毕竟我和绿林两个外族人,侵犯了他们的两席之地。
余光瞥见一个人向我对面的座位走近,我想他应该只是要从这里经过,而不是要霸占这个席位吧。可是在他触碰那张椅子的肩头的一刻,我有了不祥的预感,他也许是个厉害的角色,说你这是站着蹲坑不拉屎,位子给我。于是千钧一发之时,我抬起头,表情严肃严峻地道一声:“不好意思啊,这个座位有人了,她在外面吃早饭,就进来了。”我讪讪地笑笑。
可是,那个高个男生,如此虔诚地抚摸椅子的肩头,只是为了将它推到桌下,为自己开辟一条过道!
天呐。难道是我如此自恋,以为一个帅哥是因为我坐到我的对面?啊,我淑女的矜持不保啊。
男生对我笑笑,走过。
紧接着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不明:“此等勾搭帅哥的手法实在高明。”
我向四周望望,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怀疑是陆双木那个家伙,看到了我的花痴,不晓得从哪里搞来一个号码,发个短信来嘲笑我。
她竟还没回来,吃个早饭还要这么久。
我看不进书,难道,这也认生?
无聊,我就在纸上随意写几个字。
突然想到了那些个好笑的名字,听着像“屎真香”“阳痿”“卫生巾”的名字。
“屎真香”或许是“史珍香”,“阳痿”,肯定是杨伟了。那“卫生巾……”,哦,魏升金吧。不,不如魏生金的好。啊,不会是魏生精吧。
我看着我在纸上描摹的这三个字,不好意思起来。忙翻过这张纸,却来不及,被那个鼻孔男看见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旁边,难道是我太沉浸于那些联翩的浮想了?哇塞,这样一个崇尚低级趣味的鼻孔男竟然也会上图书馆,我在心里质疑着。
可是立马,我就在他的一声冷笑中,羞愧难当,更是气急败坏。不过我还是敛声屏气直到他离开我的位子。然后开始捶胸顿足,然后开始咒骂他一句去你大爷的,然后开始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直到我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跟上一条一样的号码:“闷骚女,你真真是也。”
鼻孔男,一定是他。
我咬牙切齿着,却骂不出一个“呸”。我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平白无故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身边,还用这样龌龊的字眼贬低我。此仇不报非君子,我狠狠地按下了保存。
而对于那一条让我火冒三丈决心与他势不两立的短信,我该如何回复?还是直接忽视?
呵,不同的秉性,说出来的话,当然是不一样的。
比如对于中医科学性的声讨。
鲁迅先生可以文艺地说,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骗子。
李敖可以决绝地说,中国历史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医学。
所以既然顾南方能说出这样让我火冒三丈满心委屈无处播撒的话语,他也必是一个让我讨厌到他若说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我都不会相信的人。
所以,我选择直接忽视他的短信。
04
想着顾清浅也该看完了我的小说,就在一个傍晚赶去了A大,听她评价我的《此风恋夏》。
她只说我的语言还不太成熟,情感描写也不那么让人感同身受,不过情节构思还是蛮不错的。
我的大脑屏障自动滤过了“不过”前面的话。我忙说,好的,谢谢你啊学姐。
我们在校园里稍稍散了会儿步,我就回了宿舍,等待电光火石的闪现,我又能创作出什么伟大的作品。只是,我却等来了顾南方的短信。
他说,你或许该想想,你是否适合写字。你写的那是什么东西啊,太假太无聊了。
眼泪瞬间倾泻。那个虽然只有六万字的《此风恋夏》,我写得很辛苦。我收集着生活里的每一个精彩细节,彩绘着小说里的夏恋风纪未夏。或许这斩钉截铁的否定确实强于委婉的批评,但我情愿是那苟延残喘风蚀残烛的日渐衰弱微光,告诉我一句,瞧,你的光芒多微弱啊,到别处去寻找氧气吧。那样的话,我或许不会这么伤感,自己的心血,被一个习惯了嘲笑我的人嘲笑了。
呃,或许我可以做个导演。把文字的描绘转变成色彩的渲染,岂不更有视觉效果?
唉,算啦,先干好医生起吧。
总之我以后难得写字了。
05
小的时候,我们常常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吧。
我的梦想也很多。即使很多梦想已经破败不堪了,我依然敝帚自珍。
或许你也曾经这样玩儿过。
我是狱卒,鞭打着身陷囹圄的何潸奕。可我突然又化身神医,用手指轻抚何潸奕背上浸血的伤痕,无需药膏,无需绷带,只消我体内一股阴阳交合的神力,便可令她痊愈。
我是一个苦口婆心给学生们带去谆谆教诲的老师,拿一根毛线针,指着墙上的字,对坐在板凳上的何潸奕乔萧阳说跟我念,舞,舞蹈的舞。
我在白开水里添了点儿醋,洒了点糖,加了点酱油,烹成了一碗无与伦比的美味汤。我看着乔萧阳痛苦无比地喝下去,不免气恼,他竟这样浪费我的手艺。
我在一盒空白磁带里反复录着:“亲爱的听众朋友,你们好,欢迎与我一同走进今天的三味书屋。”录接下来的美文的时候,有一个口误,就NG重来。
我扑哧笑出声来,哈,原来小时候的我,做过那么多的梦啊。
06
昨天还在叫着好冷好冷,今天就大汗淋漓偷了农民伯伯的版权。
炎热的夏天,转眼就到了。
闷热的教室,好像最应该上演一幕后羿射日,它似乎笼络了九个太阳,把我们体内的的水分都蒸成了涔涔的汗。热到最后,我们也麻痹了。
晚自习回寝的路上,绿林提议说,我们明天去肯德基自习吧!
有空调吹,当然举双手赞成。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准备去肯德基报到了。可不巧的是,叶斓遇上了女孩每个月里该有的那几天,小腹胀痛,全身无力,只能在床上无力地用痛来对抗热。我泡了一碗女生红糖给她,绿林跑下楼给她买了点早餐。我们幽怨地告别了幽怨的叶斓,就往肯德基去了。
我们以为我们是第一个想到在肯德基自习的,哪知陆陆续续地就来了几桌自习的学生。肯德基是开在家乐福里的。随着超市的开放,人声也渐渐鼎沸。
耳边反反复复地唱着那么几首歌。林俊杰的哭腔也快把我惹哭了:“能不能安静点……”这时一个带着孩子从我们身旁的过道经过的妇女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到这里看书,装认真。”
我厌恶地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哪知她的孩子回头很是郑重地皱了皱眉,撅着嘴跟她妈妈告状。又是一个轻蔑的眼神,这是她妈妈在为大学生的未来担忧啊。
我看不下去书了,迎上了陆双木的眼神,她是在告诉我,她也不想看了。
“那…我们聊天吧!”我说。
“好啊,那你先在这儿看着书,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咱再来聊!”说完她就拿了钱包,走到出口推开了超市的门。
我看着绿林离开,不知不觉想着,从什么时候起,我身边的这位好汉,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舒逸。
称得上有些冷俊的舒逸,不知是怎样撂倒这个热情的好汉的。再冷峻的面庞,若是遇见了一个让他心漾涟漪的女子,即使是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也会开出一朵花来。双木不在,就别怪我向你们爆爆他俩的料了。
记得是在上有机化学,陆双木同志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如下:你好,是陆双木么?我是舒逸的哥哥。舒逸喜欢你很久了,请不要伤害他。
就是这样一条点到为止的短信引得绿林走上了重色轻友的不归路的。
我们后来才知道,那条短信原是舒逸用别人的手机号给绿林发的。谁也没想到,在外人面前这样处事不惊沉默寡言的冷面男子,竟会花这样的心思摘得一盏火莲。
更有意思的是,有一回,他俩间闹了点别扭,冷战也在预计之中地爆发了。
又是一条短信,舒逸的号码:你好,请问是陆双木吗?四教门口的十字路口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其中有位伤者,可能是您的朋友,请前来确认。
待她看完,我轻轻戳戳她,问,不去看看啊。
她说不去,死在那儿算了。
第二条短信随之而来:您好,经确认,该男子姓舒名逸,为您家属。若不及时治疗,将不久于人世。哪知他执意要您前来。故,请移驾四教门前十字路口通告栏处。
我看完禁不住笑出了声,见绿林也有些动容,就拽着她的衣角,她也半推半就,我们逃出了教室一探究竟。倒着实让我惊了。
舒逸捧着一束玫瑰,缓步走向绿林。还念念有词:“以为您太过劳累不愿移驾,本想踏进教室亲自献花的。不料您竟出来了,为我免去了些许尴尬。”围观的人陆陆续续地响起了掌声,我也随波逐流顺势将绿林推到了花前。想着亲眼见识了这一场浪漫,也不枉我总觉着自己前世是个贪恋风花雪月的主儿。
突然又想到了乔萧阳。何潸奕说,我们犯下的错,不会有乔萧阳再为我们擦屁股了。他的身边也会出现一个女孩,娇嗔地挽着他的手臂,说声累了。不知道,当我们这些发小再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只是无语凝咽了。
真后悔这一小段短短的游离,我被一声拍在桌上的“啪”惊醒。
什么!竟然是顾南方!
他不怀好意笑里藏刀地笑道:“怎么,来这儿秀你的勤奋刻苦啊?”他低头看看绿林的书,“哟,还有人陪啊!”
他正要坐下,我喊了声:“不准坐!”
他好像确实被我吓了一跳,我也只顾继续了:“我怕你的屁股太脏,你坐了,我朋友来就不敢坐了。”
他摇头笑笑,伸手拿起了我的一本书,放在了凳子上,我来不及阻止,他就坐了下去。看着我:“这样,就不会脏了凳子。”
丫丫个擦!自从见到他后在我心里暗骂了千百次的丫丫个擦。将对眼前此人的所有蔑视与愤慨,千尺瀑布一泻千里般倾注在“丫丫”这两个字上,用一个“个”起个小小的过渡,承上启下,只为更加完全地将所有情愫抛到“擦”上!所以,“擦”就像是那个令你万分讨厌又何止讨厌简直仇恨到无以复加的人,丫丫个擦!
我的心里一直“丫丫个擦”着,直到那个熟悉的让我很舒服的清灵的女声再次响起:“夏小右,你也在这儿啊,真巧!”
我想着这个男子的污秽之气竟未影响这个女子丝毫,对她的崇敬之情就油然生起。
我看着她:“我跟朋友来这儿自习的,学校教室实在太热了!”
看我瞬间一变厌恶的眼神,向女孩献起了殷情,顾南方特意延长了时限地撇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真是死性不改,虚伪,假正经。”
我对女孩的笑意即刻凝滞,随即又将凝结着的笑容继续展开,跟女孩说:“嘿,姑娘,你这么漂亮聪慧,怎么会做这种鼻孔小气男的女朋友!听着姑娘,你若是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姐帮你!”
接着我转向顾南方,继续彪悍着,呃,当然是愁眉苦脸地彪悍着,“死性不改?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一样的。凭什么说我假正经虚伪!”
他咬着下嘴唇晃着脑袋,最后盯着我,说,恶狠狠地咬着每一个字地说:“明明很讨厌我,虽然在心里咒骂了我很多次,却不敢大声骂出来。真够假的。掩饰最真实的情感,说你虚伪假正经,不过分吧。”
他真的有惹到我,我起身,很用力地往桌上一拍。
也许我的起身比较突兀,大家纷纷向我投射着好奇的目光。我惧怕着大家看闲事凑热闹的眼光和碎语,呆在那里却不晓得坐下,当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是依稀看到顾南方牵着那个女孩走了,依稀听到那个女孩跟我说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以为我会一直傻站着直到绿林回来,可我听到了辛夷学姐的声音。不知她从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小右,没事吧?那个男生看着就不像正经人,别跟他计较。”
循着声,我转向她,挤尽很大的力气向她露出一个笑涡,说:“学姐,没事。我刚是被他惹急了。”
余光告诉我,学姐身边还有一个人,带着青柠气味的男子。啊,是他,秀二大爷。
看到我的目光停留,他笑说:“哦,借我耳机的学妹啊。”
辛夷附和着:“呵呵,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上上自习,嘴就馋了。那…你在等前面坐你对面的那个朋友吗?”
“是啊,她去家乐福买吃的,应该快回来了。那学姐学长,你们吃完了先走哇!没事的我。”我好像还挺得意的。
然后就只剩下那些“再见啊!”
我看着他们离开,就重新坐下了。美丽大方,温柔和善,全面发展的优秀学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清秀干净的拔尖学长,不是绝配才怪。只是他在我心里一直就是纪朗的长大版,看着这一对璧人,我竟有些失落。可是,在我跟鼻孔男的一对一尖峰对决里他也只是隔岸观火,冷眼旁观。夏小右啊夏小右,他不是你的谁,怎么会对你说一句我容不得你被别人欺负。
好在绿林回来之前我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看着她抱着一大坨吃的,踉踉跄跄地往这边小步跑来。正想好好感激这个火莲一般的女子,感恩戴德地跟她说句今后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把怀里的零食一股脑儿洒在桌上,落英缤纷的加速加力版,大喘气着说:“舒逸中途从南区赶回来了,就是想陪我吃个中饭。你看他这么有心,我岂能辜负?小右,真是对不起了!这些吃的你都塞肚里去啊,别客气。”
我顿时哑然啦,心里嘀咕着,幸好感恩戴德还没付诸实践,老天也算待我不薄。“好吧,一个中午的寂寞换来这么多解馋零食,也值了。去吧去吧,你的舒郎该等急了。”我挥挥手,不带她这片云彩。
绿林刚要转身,从桌上拿了一罐饮料,赔笑道:“嘻嘻,舒逸喜欢喝。”
随即她边挥手告别边向门跑去,我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收拾的书包,却早已喊不到她。
唉,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所以,亲爱的朋友,千万别找一个像火莲一般的女子做朋友,她燃烧起来,可是会殃及池鱼的!
07
为了一次性过六级,绿林还有舒逸在一个知名教育机构报了考前辅导班。面对价值不菲的一堂课,只得牺牲无关太大痛痒的近代史。可辅导员毕竟不是省油的灯,逃了数堂课的双飞贼之一陆双木自是被逮了正着。绿林百口莫辩,也绝不会供出同党。所以即使她被辅导员乱飙的口水侵害了三大小时,她也没有把舒逸招来让她暂且舒逸地靠一靠。也亏得舒逸还不知道现在绿林正在被口水淹,就他这样冷峻的性子,办公室在艳阳天里也非得冻得冰天雪地。
终于绿林忍受不了了,眉头一皱,嘴唇一咬,眼泪一奔,辅导员说了句:“你啊你啊,就是太不成熟了!什么情绪都隐藏不了!要学会忍,知道了吧?行了,你走吧。”
听他说完,绿林的眼泪就决堤了。
“是他惹我哭的,不哭不放人啊!我哭都哭了,他也不安慰我下!”绿林回来之后就在我跟前破口辱骂起辅导员,“什么不成熟啊!没七情六欲他当神仙去啊!真是的。”
“唉,绿林啊,你不哭,他又会说你虚伪说你假正经说你太会掩饰太会装的。”我无意说漏了嘴。
虚伪,假正经。我只是没有计较你的个性你的无理取闹你的蛮不讲理而已。就像是当年那个讨人厌的李南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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