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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
“咚咚咚”敲门声。
“进来,门没锁~”房里的人稍用力喊了声。
门推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背上的背囊胀鼓鼓,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吉他琴盒,明显是一下课直接从学校过来的模样。
陈昊霆正闭目专心调弦,发觉进来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便睁开眼瞧了瞧他。
眼前这人穿了一身中学校服,白恤衫、墨绿色短裤,长相却很成熟俊朗,双眼皮、粗眉毛,皮肤白皙,一副优生优养的少爷设定,陈昊霆却横竖有种莫名的违和感。此时,那男生正望着他出了神。
“呃,呃… …请问您是陈老师吗?”男生被他一望,回过神来,忙小心翼翼地问。
“嗯,你是冼俊涛?”
“嗯!”
“坐下来,我们开始上第一堂课吧。”
“哦”
“咔哒”,男生坐下后打开琴盒。
盒中这吉他,漆面光滑,木料上盛,做工精细不说,就看装它的不是普通的琴袋,而是垫了厚棉的琴盒,即使对吉他一窍不通的人见了也知道这琴价值不菲。
陈昊霆见了那琴,淡淡地说:“Taylor?有钱哦。”
冼俊涛笑而不语。
一个半小时过去。
“以后都是周五下午5点上课ok?”陈昊霆一边做笔记一边问。
“好啊,我们周五都是四点下课的。”冼俊涛将琴装起来。
“那就行,回去以后每天坚持爬格子,反复练习那几条乐句,下次我要检查。”
“嗯,好。”顿了一顿,冼俊涛又说:“对了老师,你有□□吗?方便给我吗?”
“其实我很少上q的,你有问题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可以。”
“没关系,我就留着以防万一。”
陈昊霆想了想,说:“那好吧。”正准备从他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来写。
冼俊涛唰一下伸出左手,摊开手掌说:“别浪费纸了,写这儿吧,我回去就加老师你。”
陈昊霆便把号码写了上去。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冼俊涛的脸色不太对。
“我说,你是不是中暑了?”他收起笔问。
“啊?哦,没… …没事的,老师我回去了!”冼俊涛匆匆退后几步。
“老师下周见!”说完也不等陈昊霆回应,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十点。
□□息:
——老师,加一下我,我是俊涛。
陈昊霆点击同意并添加对方为好友。
——老师,乐句好难啊
——頭幾天會這樣多爬格子三四天就順了
——手好疼,有没有什么方法不那么疼?
——沒有
——老师,我要学多久才能弹出一首歌啊?
——看你要彈什麼
… …冼俊涛想了想,又接着打。
——《情非得已》?
——如果每天堅持練的話兩個月吧
——这么久?!
老师,如果是你,练这首歌要多长时间呢?
——兩個小時
——好打击。。。
——我彈得比你久
——也是,老师你弹了十几年吉他。。。
——九年
——哈哈,差不多了
老师,为什么你打繁体?
老师,为什么你不打标点符号?
老师~你喜欢听什么音乐?
——我只聽金屬
——什么是金属?
——==
不一会,陈昊霆晃了晃冼俊涛对话框。
——接
冼俊涛点击了接收。
——??什么来的?
——旋死金屬的一種
——哦~
——慢慢聽這張專是神作旋到飛
传送完毕。
——哈哈!旋到飞~
——我有事先下了 88
冼俊涛发送“笑脸+bye”之前,陈昊霆的q头像就已经灰了。
解压,文件名是:Enslavement of Beauty,这… …Enslavement,是什么意思呢?冼俊涛一边疑惑一边选中了全部曲目,右键播放。一阵喧嚣。
“拆房子啊!”老妈经过房门大喊,冼俊涛忙把音量调小。
第二次上课的时候,冼俊涛已经能把上次布置的乐句弹得很流畅了,陈昊霆点了点头说:“嗯,你有59分。”
“才59,连合格线都不上?不会吧。”
“很高了,一般学生上一个月才有这个分。”陈昊霆从一堆纸里掏出一张来,递给他。
“这什么?”
“吉他谱,两个星期搞掂。”
冼俊涛接过来,谱上写着“虫不知”,像儿歌的名字。
“你先试弹一下,上节课我看你乐理基础还可以的。”
冼俊涛有点紧张,五线谱他会,六线吉他谱要看得流畅怕是仍需要些时日吧,可是他还是咬咬牙,磕磕绊绊弹下来了。
等他弹完,陈昊霆托着下巴发声:“唔,果然还是要先教你吉他和弦。”
冼俊涛一囧,好吧。
快下课的时候,陈昊霆又在笔记上写这些什么。
冼俊涛装好琴问:“其实,老师你多大了?”
“我高三。”陈昊霆随口答道。
“什么?!那岂不是只比我大一年?我还以为你是大学生呢。”
“… …”
“诶,你们高三不是学习很紧张吗?还有空教吉他?”
“现在有空,临近考试的时候就不行了。”
“哦~对了,老师,你上次传给我的专辑我听了几首,好诡异。”
“嗯?”陈昊霆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抬起头,带着一点隐晦的笑说:“你回去到半夜的时候,仔细听听第三首。”
“啊?哦~”
□□:
——老师,其实你为什么会听这种音乐
——不為什麼
——难道是因为,童年有阴影?
——不是
——老师,你喜欢的东西这么另类,岂不是身边很多人都不理解你?
——不需要理解
快到零點記得聽第三首
其实第三首也没什么的,就是总是在曲子一些意料不到的地方有女人竭斯底里的尖叫和孩子哀怨的哭泣声,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有那么点儿惊悚效果。
原来他还喜欢作弄人,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冼俊涛笑笑,他好像觉得自己因此稍稍接近了这个古怪的人一些。
“弹来听听你练成怎样了。”
不知不觉,吉他课上了三个多月,学校马上要期末考了,这堂课是最后一堂。
冼俊涛弹完之后,自我感觉良好。
“不错哦”陈昊霆说。
“呵呵,是老师教得好。”
“可是,”陈昊霆把坐着的椅子向他挪了挪,几乎把胸口贴到他的背上,左手环着他,手指按到品丝上,刚一触碰到他的手指,他就像受反射弧驱动一般往回缩了缩,幸好这个角度陈昊霆看不见他涨红的脸。
“这里用这种指法按,手不要塌下去,要立起来,否则很容易有杂音… …”陈昊霆讲课时的声音和平常说话是很不一样,这一点冼俊涛第一堂课就发现了。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也是,十分的轻柔,简直就像在哄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冼俊涛的心跳不由得有加快了些,他担心自己的心跳是不是大声到老师也能听到了。
“嗯,就是这样,你再试试看… …”
“老师!”陈昊霆还没说完,冼俊涛就突然站了起来,琴身“咵”一下撞上陈昊霆的手腕。
“嘶”陈昊霆不由得低吟了声。
“啊!对… …对不起!老师,我突然想起等下有点事,今天要先走了… …老,老师再见!”说着便抱着吉他冲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又折回来,低着头把琴盒和背囊带上。
“我说… …”陈昊霆刚想说什么,冼俊涛就又消失了,他挑了挑左眉,感到十分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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