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尽 (傅叶衍生 沣远)

作者:暗格中的懒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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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慕容沣坐在书房里,沈家平站在桌前,报告着前些日子慕容沣遇刺的事情。

      “四少,已经查实,这次的事是革命党所为,可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我们的人跟踪周永亮,跟了几日他才露出马脚,他们的据点在镇南的一个老房子里,依他们所言,承州也有他们的人。”

      “这里是江南,距承州可谓是千里迢迢,这里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去过北方,如若不是他们承州有人,怎么会认识我。知道是谁吗?”

      “他们没提到名字,不过听他们谈话的内容,这人似乎能接触到您才不久。”

      “恩,这找出来变方便多了……”慕容沣说着发现沈家平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来,“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那人似乎和苏先生也有些关系……”

      “呵~”慕容沣轻笑,“一个革命党的学生,现在又出了个革命党的探子,这个苏明远啊~”慕容沣一脸笑意,心情反而较刚才还好了些。“派个人,去给姓阎的送个礼。”

      “家平明白。”虽然慕容沣并未说明,但沈家平是心领神会,慕容沣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行刺过自己的人,不杀依然是开恩了。

      “别让明远知道,他学生又进牢里。”

      “是。”

      “对了,后天你便带着静琬先回承州,我随后便到,最晚除夕当晚我一定回去。”

      “是。”

      晚上慕容沣在饭做上嘱咐着尹静琬回承州的事,让尹静琬心中很是甜蜜,慕容沣知道程谨之一直以来便视她为眼中钉,因而每次慕容沣出门都会带着尹静琬,即使不能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躲着些程谨之,也会让在家中的慕容沣的三姐帮忙照顾他。可就在第二天她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慕容沣带着苏明远父亲的信到苏家时,苏明远并没有在家而是到河边去了,慕容沣把尹静琬留在苏家自己去找苏明远了。

      远远的便听到了苏明远的埙声,凄凉哀婉的声音似乎诉说着苏明远无尽的心事,慕容沣有些遗憾,他今日没有带口琴,若是带了,便可和苏明远合奏一曲。他漫步走到苏明远身后,苏明远却丝毫未曾发现,直到慕容沣从背后抱住他。

      “沛林?”埙声戛然而止,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使得苏明远不必回头也知道抱着他的是谁。

      “为什么不叫我阿四?”慕容沣将苏明远整个裹在怀里,靠着苏明远的耳边,语调轻柔,似是相依在床头的夫妻的喃喃细语。

      “阿四这名字似下人似的,”慕容沣呼出的气吹在他耳朵上有些痒,苏明远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而且怕是常常要被人问起。”

      “可是我喜欢你叫我阿四,只有咱俩的时候叫我阿四,好不好?”

      “嗯……好。”苏明远在慕容沣的怀里很安心,可又有些抗拒,心中矛盾的他被慕容沣这么抱着,有些不知所措。

      “明远,快过年了,我过几天要回承州去了。”

      “你要走了!”苏明远一听慕容沣的要走,便紧张起来,忘记了刚才的矛盾,转过身来看着慕容沣,两人以相拥的姿态站在河边,配着一片湖光,形成到美丽的风景。苏明远看着慕容沣片刻,便自己缓缓的低下了头,暗骂着自己没出息,可眼泪还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哭了……”慕容沣手捧起苏明远的头,为他擦了擦眼泪,认真的看着他,“明远,跟我走好不好?”

      “跟你走?”

      “对,跟我一起回承州,”慕容沣轻轻抚着苏明远的脸颊,“我们再也不分开。”

      “再也不分开?”

      “对,到了承州我便让你到承军里供职,军中都是粗人,大字都不识几个,除了打仗,很多事他们都是做不来的,比如说管理军饷,军饷乃是部队的命脉,给了别人我也不放心。”

      “管军饷,这么重要的事,我可做不来!”

      “别还没做,便妄自菲薄么,我相信你能做到。都是做老师的人了,只是算个帐怕什么。”

      “可是我爹娘……”苏明远不在乎他若跟慕容沣去了承州做什么,再也不分开这句话,对苏明远的诱惑非常大,可他还是下意思的拒绝着。

      “早便想到你会这么说。”慕容沣笑笑,从口袋里拿出苏老爷的信,“看看这个。”

      两人靠在树边,苏明远看了苏老爷的信,突然有种被慕容沣算计了的感觉,便撅了嘴,慕容沣笑着报苏明远锁在自己和树之间,两人面对面这么看着对方,渐渐的苏明远被慕容沣那么炙热的眼神,看的有些难为情,便低下了头。

      “阿四,如果我真的跟你去了承州,那静琬,我如今都不敢见静琬了。”苏明远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听在慕容沣耳中确实高兴非常,苏明远并不想跟他分开。

      “以前我常常会想,你在极北而你在江南,虽然知道你身在何方,却是今生怕是无缘再见了,后来我父亲病逝,我初接权杖,军中大部分都是我的叔叔伯伯,自然不服我,每日也是焦头烂额。我曾想着,若是能让我在遇到你,我便紧紧的抓着你,绝不放手。”苏明远听着慕容沣的话抬起头来,发现慕容沣一直都在看着他,那眼中的深情,仿佛一张深情的大网,紧紧的包裹在前中,越是挣扎缠的便越紧。

      “可是静琬她喜欢你。”苏明远讷讷的咬着下唇。

      “那你便要把我让给她了?”慕容沣双手固定住苏明远又复降低下去的头,让他看着自己,“明远你可曾想过,若是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守在她的身边,她哪里还有幸福可言?常言道,两情相悦,若只有她自己爱着,她会很辛苦的,静琬是个好姑娘,她应该找到属于她的良人,难道你就要这么耽误她了。”

      “时间久了,说不定你也会爱上她的。”

      “不会的,”慕容沣靠近苏明远,直至两人以额相抵,“我不会爱上她的,因为我爱你。”

      “阿四……”苏明远虽然不懂所谓的爱情到底什么模样,但是十五年来的念念不忘,每当寂寞无助是第一个想起,以为他死去的伤心欲绝而想远离故土,为了他所谓的‘遗物’不顾生死,若这是人们口中那虚无缥缈的爱情,那他想他也是爱慕容沣的。

      “明远,我爱你,永远爱你……明远,你总是那么勇敢,就为勇敢一次,告诉我,你也爱我好不好?”

      “阿四……”苏明远知道他逃不开了,从今往后他便逃不开眼前这个男人,那人眼中的深情和自己心底的渴望,是他致命的枷锁,“我也爱你……”

      最后一个字消弭在两人的口中,慕容沣的吻总是浓烈的带着些霸道,而苏明远则是十分青涩,毫无技巧,主导权便全都控制在慕容沣的手中。

      “唔~嗯~”苏明远哪里受得了被人如此亲吻,不多久便被吻的娇喘连连,漏出丝丝的呻吟声,奈何他被困在慕容沣和树之间,退也退不开,只能任由被慕容沣按在树干上狠狠的吻着。

      “阿……阿四……别……”慕容沣已经顺着苏明远的脸颊吻上了他白皙的颈,连衣扣都被解开了许多颗,慕容沣的腿也已然伸进他两腿间,苏明远有种似要被慕容沣吞下肚子的错觉,有些怕了他不禁推拒起慕容沣,这才唤回了慕容沣的理智。

      “真想把你在这里就吃了。”慕容沣抱着苏明远靠在树干上,平复着自己的欲望,苏明远虽被慕容沣压着,但因刚才的是不敢乱动,只觉得有个硬物顶着他的腿根。

      “生着也能吃吗?”苏明远显然没听懂慕容沣的话,只想着他是肉做的,肉岂有生着吃的道理,那不成了野人。可正是这句话引得慕容沣哈哈大笑起来,苏明远虽然不知道慕容沣在笑什么,但看着慕容沣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快乐的人,却都未看到远处有两双震惊,不敢置信的眼睛。

      尹静琬和梓桃坐在梓桃的房间里,两人的神情看似呆滞,只因两人依然无法接受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们各自的爱人,拥吻在一起。

      “我以为只要我呆在明远身边,总有一天明远会娶我的。”眼角的泪不知何时,顺着梓桃较好的面庞流下,而她除了一片孔洞却再无表情,“没想到……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他当初不顾一切的阻止我,救我,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我以为我是特别的,却没想到到头来是我一厢情愿。”

      “明天我就要回承州了。”尹静琬似要比梓桃平静许多,没有哭泣,没有抱怨,更多的是木然和空洞。

      “如今这情况你还要回承州?”梓桃虽然不甘愿,但是他更多的是想苏明远是被慕容沣所迷惑,就算苏明远不爱她,也不应爱同为男人的慕容沣。

      “沛林让我回去的。”尹静琬已然平静着,“昨日他还嘱咐我,回去后要多躲着程谨之,不要被他欺负了,昨日我还觉得我很幸福。”尹静琬此时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想不到今日便给我昨日的一记狠狠的耳光,多么讽刺。”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沛林,那么急切的有热情的……亲吻着一个人,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他从没有碰过我,他连吻我都是浅浅的,怪不得他从来没说过爱我,原来他根本不爱我。”

      “你要放弃了?”梓桃不能理解,为何尹静琬虽然流着泪,却依然是一脸淡淡的表情,虽然带着空洞,却丝毫不像失去了心爱之人的女人,她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她所看到的只有掠夺和女人们的争风吃醋,她虽然不会像土匪的那些女人,但也不会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东西不会自然落在你手上,想要就要抢,是她从小便领悟到的。

      “爱情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强迫别人爱自己,歇斯底里,不择手段,只能让自己变的更丑陋,也不想沛林厌恶我,我宁愿更他当朋友,也不想他看到我便满眼厌恶,跟我在一起只剩下迫不得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才不像你那么懦弱,”梓桃变的愤恨起来,“明远什么都不懂,慕容沣摆明了就是骗他,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骗了明远,明远就算不属于我,但他也不应该属于慕容沣。”

      “这世上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尹静琬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走到门边是回头看了看两眼通红的梓桃,“希望你别做出让你自己都后悔的事情。”

      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梓桃的房间,映在梓桃那满是泪痕的面颊,照射着她的哀伤。

      晚上慕容沣回到家,尹静琬已经收拾好行装,换好了睡衣准备睡觉了。

      “你回来了。”尹静琬脸上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什么,仔细看便能看出,她美丽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明亮,可今日甚是开心的慕容沣并未注意到。

      “火车票在家平那里,明日你只需跟着他,别的就不用操心了。”慕容沣坐在床边,虽然没有笑,但是尹静琬知道他的心情很好。

      “沛林,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说吧。”

      “自从那日明远住院了,我便觉得,你和明远似颇有渊源,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明远?”

      “是啊,我小时在苏家住过一阵子,便是那时候认识的。”提起苏明远慕容沣总是开心的,尹静琬有些后悔,她今日才注意到这一点。

      “你们那时感情很好吧?”

      “那是自然,”慕容沣挪了挪靠在床尾,“小时明远又胖腿又短,还总是穿的厚厚的,只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脸,像是镇口那家刚出笼的肉包子,可爱极了,每天早上上学堂都会起晚了,跑的又慢,害的我每天背着他往学校跑,迟到了被罚的总是我,可哭鼻子的永远是他。没想到现如今他还是那么爱哭,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他又爱哭,脾气又直又倔,我怎么放心把他放在外面。”慕容沣说着无奈的摇摇头,可这无奈中又带着无尽的甜蜜。可尹静琬的眼泪却在慕容沣的说话间掉了下来。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今天去过河边了,对吗?”慕容沣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从进门便看出你神情不对,这事你早晚都要知道的,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外面传的都是真的,慕容四少野心勃勃,冷血无情,原本我还不信,这么温柔的人,怎会冷血无情,今日我尹静琬领教了。”

      “静琬,你是明远的好朋友,我不想伤害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可你已经伤害了我,而这伤害是什么都补偿不了的。”尹静琬伸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恢复了他们初见时一副坚强的模样,“我明天会跟着沈副官回承州去,会帮你做了这最后一件事。”

      “静琬,对不起……”

      看着离去的慕容沣,尹静琬原本坚强的外壳彻底瓦解,她把自己埋进被子了,悲切的哭声传到了站在门口的慕容沣耳中,尹静琬是个让人心疼的好女人,可是来心疼她的不是他。

      既然尹静琬看到了,梓桃很有可能也看到了,苏明远的城府远不及梓桃,梓桃这女人也不像尹静琬这大家闺秀的个性,慕容沣便没有犹豫,直奔苏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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