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将倾

　　十九回惩治太监
　　过了一段时间，清政府派往俄国商谈合约的曾纪泽传来好消息，虽然新的条约还没有签订，但总算他把俄国人说住，他们同意修改。慈禧太后的心情大大好转。
　　可是有些人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好转，就是挨了打的小栓子。
　　他身边的小苏拉也有讨好他的，尽给他出主意，伺机报复护军。
　　一日慈禧刚刚吃完药，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老头儿咳嗽的声音。慈禧一惊。这皇宫大内什么时候出来老头儿了？宫女太监也都听到了。李莲英赶忙带着小太监去查看。查来查去，发现在体和殿西配殿的台阶上有一个破老头儿，身披着羊皮袄，蓬头垢面，手里还拿着旱烟袋，边抽边咳嗽吐痰。
　　李莲英过来就给了老头儿俩嘴巴，让小太监把老头捆了，关在一个房间里。可是任凭李莲英怎么打他，老头儿什么也不说。李莲英没辙了，找来二总管崔玉贵。崔玉贵是宫里难得的好人，尤其是难得好太监。
　　崔玉贵进来，把老头儿身上的绑绳给松开，又让人端来客食（小点心）和茶果。在美食的诱惑下，老头儿终于说了实话。原来他和宫里一个小苏拉家里是邻居。这个小苏拉正是给小栓子出主意，要报复护军的那位。李莲英马上把那个小苏拉带到御花园的一个房间里。小苏拉吓坏了，跪倒求李大叔救命。李莲英警告他，“这个事太后已经知道了。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李大叔还能替你担待一二。不然的话，吃一顿板子，你滚回家”。小苏拉一五一十把他给小栓子出的主意告诉了李莲英。原来他将傻子邻居带进皇宫，这样就明显是护军失职，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治护军的罪了。李莲英奇怪，问他怎么能把一个破老头儿领进来，护军真就不管吗？苏拉说他是从神武门领进来的，就说是给内宫小厨房砌灶的。护军因为有了前次的教训，一听说是内宫要的人，根本不敢多加阻拦。
　　李莲英问明白后，给了小苏拉五两银子，让他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个事，赶紧躲回河间府老家去。
　　李莲英打发走小苏拉，回到慈禧太后的寝宫，禀报说一个疯子闯入皇宫大内。李莲英自请罪责。慈禧太后一听，眉毛往上挑起，“皇宫大内岂是一个疯子能闯得进的？当我是傻子？”。李莲英磕头打响，“太后，奴才不敢”。慈禧太后说道：“你起来吧。这个事和你有点关系，可是关系也不大。首先是神武门的护军，怎么能让一个疯子闯进来。上次的事还没结呢，又来了。还有宫里当值的太监是干什么吃的，就每一个人看见疯子？我看肯定有人搞鬼。连英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给我好好查查，把那些光知道吃饭的东西都给我打发了。护军的事让军机，内务府和刑部会办。你去禀报母后皇太后吧，我这会儿又觉着不大舒服”。
　　李莲英赶紧去钟粹宫把慈禧的意思告诉了慈安。慈安皱眉，“你们主子身子又不好了？哎呀，才好了几天呢。得了，这个事儿我知道了，这帮不让人省心的护军。我非得让恭王爷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李莲英走后，慈安太后找来恭王奕訢，让他传懿旨。恭王拟好上谕，发给刑部。
　　李莲英回去向慈禧太后复旨。慈禧太后闭着眼，微微点点头。李莲英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后，要说这护军可真够大胆的，三番五次出错，是谁给他们撑腰呢？”。慈禧把眼睛睁开，“你觉着呢？”。李莲英笑道：“奴才可不知道，只是觉着奇怪”。慈禧太后嘴角撇了撇，“哼，我说个话你别不爱听。都是你们这种人给我找的麻烦”。李莲英听罢噗通一声跪倒，“奴才罪该万死”。慈禧皱眉，“起来，没说你。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可是那些人，每一个好东西。整天不找点事，心里不痛快。上次说让护军打了，我还将信将疑。加上这桩事，我心里就有数了。肯定是这些儿没根儿的故意领进个疯子，好陷害护军”。李莲英满脸的愁容，装出不解，“啊，太后，这是怎么回事啊？”。慈禧道：“用脑子想想，上次护军的事还没了，都心有余悸。这次他们还敢得罪那些太监吗？编个瞎话而就混进来了。哼，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太后圣明”，李莲英面露喜色，叩头颂扬慈禧，但内心更加犯愁，生怕自己把这桩事掩盖不下来。
　　刑部尚书潘祖荫接到懿旨，有点犯愁。上次的事还悬着呢，又来一档子。恭王奕訢安慰潘祖荫，“潘大人，这是好事儿，你不必发愁”。“哦？”，潘祖荫不解，“请王爷明示”。奕訢说道：“这不是明摆着嘛。太后肯定心里有数，是太监陷害护军，不然不会把这个事也交由刑部来办。两个事情一起查清楚，报上去，太后要好好整治一下护军和太监”。“哦”，潘祖荫恍然大悟，“多谢王爷提醒”。
　　刑部很快就查清楚了这桩事，马上要提审那个回了家的小苏拉。这次轮到李莲英犯愁了。他本来想一手遮着，息事宁人，可是事情已经到了刑部，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李莲英深知若是深究起来，太监们干的缺德事儿多了去了。真要查起来，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想法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次的案子是内务府、军机处和刑部会办。李莲英去找总管内务府大臣恩醇。恩醇问李莲英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莲英把事情告诉了恩醇，但没敢实说是自己让小苏拉跑路的。他谎说小苏拉有事请假走了。恩醇告诉李莲英不管怎么疏通，小苏拉必须先交出去。即便自己不来，行文一到直隶，也得把他抓来，那样更不好。李莲英问军机处会办此事的大人是哪一位。恩醇告诉他是宝鋆宝大人。李莲英想了想说道：“恩大人，您看这样好不好。麻烦您去和宝大人疏通疏通。我呢回去和那帮狗崽子交代”。恩醇说，“好，千万让他们不能把实底儿漏了，不然就难办了”。李莲英赶忙说道：“是，是，恩大人，我明白，就说是几个狗崽子吃饱了撑的，拿傻子寻开心”。
　　恩醇找到宝鋆一说，此事在内务府和军机之间就达成了默契。李莲英赶紧让人把小苏拉找回来，给一帮子参和此事的太监交代一番，押送到内务府。李莲英回到长春宫，向慈禧太后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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