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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露锋芒
凝玉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沉默无语,凝玉转头看向弈鹤,道:"五哥哥你来评评看?"话音未落门外低柔的声音传来,"小王以为<梅花三弄>不错!"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对着门外齐声作礼。"免礼免礼!今日云初生辰,小王祝贺而来!可别扫了兴致!"
"二哥哥可听了方才五哥哥奏的<流水>?"凝玉笑嘻嘻的挽着弈昕问到。
"自然听了,你方才奏的<平沙落雁>也听到了,玉儿真的长大了。"弈昕柔柔的抚摸着凝玉的头。
"二哥哥难道不觉得<流水>更胜一筹吗?"凝玉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确实是难得的佳曲,可是我听到过世上最动听的<流水>,由水而见山,其山川形势盘纡隐深崔嵬高耸,其水蒸腾而为云,又由云为水,洋洋洒洒却又娟秀细腻,忽然却又汹涌蓬勃,忽而寂长悠远,变幻莫测很是高远。"说完眼角飘向叶雨璇,叶雨璇淡淡回望一眼遂即低下头悠悠添起茶来,"<梅花三弄>亦是听过数次然而这次却让我最是动心。五弟可有同感?"
"二哥说的正是!"说着拿起桌上的玉精,绕到叶雨璇身后,单手轻轻玩弄着叶雨璇的头发,片刻后将玉精挂在叶雨璇胸前,"这玉精现在归你所有,可别辜负了本王一片厚望!"说着在叶雨璇肩头轻轻拍了拍。
叶雨璇不动声色道:"多谢王爷!多谢太子!"
"雨璇叫的生疏了,莫说我们幼时相识,眼前我也是你姐夫了!再叫声昕哥哥也无不可!"
"二哥何时竟认识了雨璇?"弈鹤手搭在叶雨璇肩膀,遂即伏下身子暧昧的在叶雨璇耳边低喃道:"你竟也没有跟我提起!你怕是忘记那夜的惩罚了吧?"弈鹤声音虽小,但足以让画舫上每个人都听见。
银霜听到此话,似笑非笑的望着叶雨璇,凝玉轻轻呲笑一声转眼盯着萧云初,众人更是忍不住的低声议论起来,叶雨璇脸色泛红使劲咬唇低着头,此时萧云初站起身子,微微逼开弈鹤,柔柔的挑起叶雨璇一束黑发道:"雨璇你也及笄了,却甚少盘发。"说着拔下头上的兰芷玉簪,甚是认真的为叶雨璇盘起头发。叶雨璇早已眼泛泪光,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一个男子为一个女子盘发意味着什么叶雨璇很清楚,弈鹤站在一旁冷冷道:"云初你可想清楚了?"
"我从未像此刻这么清明过,自从那日再次见到她,我早已认定今生非她不娶!"萧云初站在叶雨璇身后宣誓一般道。
叶雨璇此时缓缓站了起来,朝萧云初公公正正施礼道:"承蒙公子抬爱!叶雨璇何德何能?公子能将叶雨璇视为知己已是三生有幸!其他不敢再行奢求!"随后拔下头上的玉簪,缓缓递给萧云初继续道:"可叹命运弄人!叶雨璇此生注定是个孤寡之人!若是从前你我相识相知我必当将你的心意握紧不放,奈何如今早已不是自由之身!公子心意请收回吧!叶雨璇万分感激!"
萧云初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叶雨璇手里的发簪道:"你还是不允吗?"
叶雨璇低着头,忍住眼里的泪水,向前走了一步,道:"奴婢不配!"
"不配?呵呵!"萧云初摇摇头,眼神黯淡无光,"你配得起世间所有!只怕世间无一能与你相配!是我不配拥有你罢了!"随后缓缓伸出手,慢慢的拿回叶雨璇手里的玉簪,"你心里当真没有我?"
"云初!心纳万物是我所求,我心中自然有你!更何况我早已视你为知己,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都会在我心里,其地位无人可替!"
"如此我就放心了!我们还有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的时间,总有一天你我不仅仅是知己,也会是枕边共渡患难的人!"萧云初恢复常态,口气却更为坚定道。
叶雨璇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心疲惫,避开弈鹤凌厉的眼神道:"云初,我身上还有事,能否先行告退?"
萧云初体贴的问道:"贡酒还没做好吗?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贵宾满座,你离去未免太过失礼了!改日再聚吧!"
"醉月迷花送姑娘回去!"叶雨璇望了萧云初一眼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太子殿下,王爷,诸位公子小姐,奴婢先行告退!"叶雨璇一一行礼后默默退了出去,刚刚走过弈昕身畔,手却被弈昕拉住,叶雨璇皱着眉头刚要询问,弈昕却凑到叶雨璇耳边道:"有人让我问你,燕子楼上画堂春,美人红妆几时成?"
叶雨璇一惊,遂即恢复常态,轻轻一笑却略带羞涩,微微思索道:"劳烦太子替我回一句,花叶相分雨不归,愿得春华同芳菲。"
弈昕眉毛一挑,道:"定当转达!"
叶雨璇微微施礼,看了一眼神色更是黯然的萧云初遂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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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个多月叶雨璇没再见过弈鹤与萧云初,却收到了叶雨谦寄回的家书。信上说叶雨谦不久将从南疆返回建安,希望叶雨璇酿好酒准备着。这一日终于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叶雨璇抱着罐子,穿着一件灰色小棉袄兴致勃勃的往王府后院梅林走去。
王府一直流传着梅林闹鬼的谣言,种种故事都有着"鬼打墙""鬼拉脚"的词眼,叶雨璇至小受十绝先生影响,对佛道两家都有些了解,所以对鬼神之事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畏惧。
踏着软软的白雪来到后院的梅林边,放眼瞧去一片洁白,若不是闻到了阵阵暗雅的清香,还真的以为枝头上挂的都是雪。叶雨璇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就往里走去。
梅林间怪石嶙峋,地势错落有致,偶尔的几棵枯草更添冬日风韵。或许因为假山瘦石的关系,又或许是梅树太多,让人觉得梅林接天无穷无尽,然而每行一步都有别样的风景。叶雨璇正陶醉在雪海梅香中,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回了梅林的入口。遂即微微思索,嘴边挂起了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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