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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苍茫的山,平旷的地,竹林环绕,小溪潺潺,典型的世外桃源之所。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只居住着两人。
“师傅!”
中年男子一身白衣坐在溪边的乱石上,转身看着向他奔来的人儿。
“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师傅交代的事我都完成了。”
男子仔细端详女生脸上的表情,失望地发现对方眸眼一如既往的清澈,没有一丁点离别的不舍和难过,不由得苦笑,“我做错了,苍希。”
女生有些惊奇地睁大眼睛,“咦?师傅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自小就养在我身边,在这个玉佩空间长大,为了不让你感到孤单和远离人世,我偶尔会带你去见识不同的世界,至今应该也有很多年了吧。”
时间一旦太过漫长,便会让人失了去记住的念头,“恩,有什么问题吗?”
“我原本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现在有了。”男子微微俯头,与坐在身边的苍希认真对视,“在你看来,蝼蚁和人类有差别吗?每当离开一个世界,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同样是生命,同样逃不了生死,有什么差别?”苍希不解,“至于师傅说的离开的心情,我不是很明白,大概,就跟平时一样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苍希。你视万物为平等,可以对任何人都很好,对任何事都很认真,但在离开时却不会有丝毫犹豫。你会怜悯弱者,也会理所当然地顺从肉弱强食的规律。不自觉地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待这人世,就好比……神之心。你从我这里学会了很多,但也有很多东西无法从我这里学到,有知识却缺乏常识。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忙着修炼而让你只是走马观花地看这个世界。”
总而言之,就是师傅不小心把你养歪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这不对吗?”
男子轻轻叹气,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奈,“不对,这很奇怪。你是人,不是神,因为这仙境和灵药,你才会跟普通人不一样,但是不管你的能力如此厉害,总有一天也会死去。要是我能一直护着你也就算了,只不过我跟你一样,也逃不开这生死之命。”
苍希皱眉,“师傅会离开?”
“嗯。”看着小脸罕见的情绪,男子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你能对我有所不同,这已经很好了,说明还有挽回之地。”
“挽回?”
“是啊,挽回你的心。这世间的爱恨情仇,悲欢喜乐,你应该去体会一遭的。”
“爱跟喜欢不一样吗,我有很多喜欢的东西。”
“那你有讨厌或者憎恨的东西吗?”
讨厌?憎恨?“一定要有吗?”
“不是一定要,而是无法避免,人生在世,就一定会有自己所不喜的人或事。”
“为什么?”
“因为人们都有自己想要东西,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他们有益的和让他们感到高兴的,他们就会心生喜爱,相反的就会感到讨厌。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心情。如果不是自己的心情,那么即使爱过恨过,也无法将这些情感存留于心。”
“自己的……心情?师傅也有?”
“我为你在我身边而高兴,为你的成长烦恼,这就是我的心情。而苍希,你对我的即将离开而不舍,这就是你的心情。但是还远远不够,你还爱得太少了。”
“我不懂。”
苍希很茫然,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师傅的话象是在混沌之中硬生生劈开一个全新的天地,告诉她这是她应该理解并且融入的世界。
“有些事情,总得去亲自体验一遍才能明白。”
“师傅的意思是要我再入一次世界吗?”
“是,不过这一次跟以往不同。你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你要尽你所能地将你当做那个世界的一部分。”男子伸手按住苍希的肩膀,“而且苍希,这一次离开之后,你就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不能回来是指我会死吗?”
“没有了这个灵药滋润起来的身体,你将会如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在百年之内生老病死。漫长的生命太过奢侈,短暂的人生才会让你所紧迫之感。不过你的精神力不会消失,它能让让你在陌生的世界有自保之力。”
“就算我懂得了师傅所说的,但是很快就死去了,那样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由你自己去判断。要是到最后你还是不懂也无妨了,我的寿命只剩十年,没有了我,这空间将只剩你一人。与其让你在日后独自一人面对漫漫时光,还不如让你认真地为自己活一次。”
“师傅是担心我一个人会孤单?”这样的心情苍希也体会不了,自她记事开始,身边就一直有师傅的陪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一回头,都能找到那方身影。
如今想想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心里一时有些空落落的。
男子摸了摸她的头,对于她的失落相当欣慰,起码这孩子对他还算上心,“擅自剥夺了你的身体和力量,会怨我吗?”问完又觉得自己的这话实在多余,这孩子有没有怨恨这概念还是两说呢。
苍希果然摇头,“不。”也不知道是指不怨恨还是根本就不明白。
“那就好。你自小听话,这一次也能按我的话去做吗?”
“嗯。”
“真的不能再见面吗?”
“也许正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会对那些人抛却得那么干脆。只是苍希,人不能只依靠着一个人而活。你要学着将珍惜的人和珍惜的事纳入心间。”
苍希皱眉,“要怎么做?”
“不知道,不过与人为善总好过与人为恶,多帮助别人,也许能更快地找到答案。”
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眼皮却忽然有些不受控制地下阖,倦意来袭,苍希乖巧地顺着男子的力道趴在他膝盖上。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男子眼眸温和,细细地叮嘱了许多事情,苍希在朦胧间只隐约听到一句,“苍希,你要把自己当成人……”
苍茫的山,平旷的地,竹林环绕,小溪潺潺,典型的世外桃源之所。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只居住着两人。
“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师傅交代的事我都完成了。”
男子仔细端详女生脸上的表情,失望地发现对方眸眼一如既往的清澈,没有一丁点离别的不舍和难过,不由得苦笑,“我做错了,苍希。”
女生有些惊奇地睁大眼睛,“咦?师傅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自小就养在我身边,在这个玉佩空间长大,为了不让你感到孤单和远离人世,我偶尔会带你去见识不同的世界,至今应该也有很多年了吧。”
时间一旦太过漫长,便会让人失了去记住的念头,“恩,有什么问题吗?”
“我原本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现在有了。”男子微微俯头,与坐在身边的苍希认真对视,“在你看来,蝼蚁和人类有差别吗?每当离开一个世界,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同样是生命,同样逃不了生死,有什么差别?”苍希不解,“至于师傅说的离开的心情,我不是很明白,大概,就跟平时一样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苍希。你视万物为平等,可以对任何人都很好,对任何事都很认真,但在离开时却不会有丝毫犹豫。你会怜悯弱者,也会理所当然地顺从肉弱强食的规律。不自觉地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待这人世,就好比……神之心。你从我这里学会了很多,但也有很多东西无法从我这里学到,有知识却缺乏常识。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忙着修炼而让你只是走马观花地看这个世界。”
总而言之,就是师傅不小心把你养歪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这不对吗?”
男子轻轻叹气,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奈,“不对,这很奇怪。你是人,不是神,因为这仙境和灵药,你才会跟普通人不一样,但是不管你的能力如此厉害,总有一天也会死去。要是我能一直护着你也就算了,只不过我跟你一样,也逃不开这生死之命。”
苍希皱眉,“师傅会离开?”
“嗯。”看着小脸罕见的情绪,男子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你能对我有所不同,这已经很好了,说明还有挽回之地。”
“挽回?”
“是啊,挽回你的心。这世间的爱恨情仇,悲欢喜乐,你应该去体会一遭的。”
“爱跟喜欢不一样吗,我有很多喜欢的东西。”
“那你有讨厌或者憎恨的东西吗?”
讨厌?憎恨?“一定要有吗?”
“不是一定要,而是无法避免,人生在世,就一定会有自己所不喜的人或事。”
“为什么?”
“因为人们都有自己想要东西,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他们有益的和让他们感到高兴的,他们就会心生喜爱,相反的就会感到讨厌。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心情。如果不是自己的心情,那么即使爱过恨过,也无法将这些情感存留于心。”
“自己的……心情?师傅也有?”
“我为你在我身边而高兴,为你的成长烦恼,这就是我的心情。而苍希,你对我的即将离开而不舍,这就是你的心情。但是还远远不够,你还爱得太少了。”
“我不懂。”
苍希很茫然,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师傅的话象是在混沌之中硬生生劈开一个全新的天地,告诉她这是她应该理解并且融入的世界。
“有些事情,总得去亲自体验一遍才能明白。”
“师傅的意思是要我再入一次世界吗?”
“是,不过这一次跟以往不同。你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你要尽你所能地将你当做那个世界的一部分。”男子伸手按住苍希的肩膀,“而且苍希,这一次离开之后,你就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不能回来是指我会死吗?”
“没有了这个灵药滋润起来的身体,你将会如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在百年之内生老病死。漫长的生命太过奢侈,短暂的人生才会让你所紧迫之感。不过你的精神力不会消失,它能让让你在陌生的世界有自保之力。”
“就算我懂得了师傅所说的,但是很快就死去了,那样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由你自己去判断。要是到最后你还是不懂也无妨了,我的寿命只剩十年,没有了我,这空间将只剩你一人。与其让你在日后独自一人面对漫漫时光,还不如让你认真地为自己活一次。”
“师傅是担心我一个人会孤单?”这样的心情苍希也体会不了,自她记事开始,身边就一直有师傅的陪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一回头,都能找到那方身影。
如今想想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心里一时有些空落落的。
男子摸了摸她的头,对于她的失落相当欣慰,起码这孩子对他还算上心,“擅自剥夺了你的身体和力量,会怨我吗?”问完又觉得自己的这话实在多余,这孩子有没有怨恨这概念还是两说呢。
苍希果然摇头,“不。”也不知道是指不怨恨还是根本就不明白。
“那就好。你自小听话,这一次也能按我的话去做吗?”
“嗯。”
“真的不能再见面吗?”
“也许正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会对那些人抛却得那么干脆。只是苍希,人不能只依靠着一个人而活。你要学着将珍惜的人和珍惜的事纳入心间。”
苍希皱眉,“要怎么做?”
“不知道,不过与人为善总好过与人为恶,多帮助别人,也许能更快地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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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苍希还是在襁褓里的婴孩时,就被师傅收养了。师傅是个修真者,拥有自称一界的空间,又因为修炼的缘故而年轻长寿。也即是说,师傅大人不止是个有房一族,还是个高富帅。
高富帅有底气,养起孩子来也很大气,奉承自由生长教育理念的下场,就是让苍希一不小心养出了一副冷心冷情神鬼无惧的性子。
连师父大人就只能哀叹一声师父把你养歪了然后把人丢出去了事,苍可劲区区一凡人又能拿苍希怎么办?
父亲大人对此很愤怒,奈何战斗力拼不过,只能横眉冷对,次数一多,苍希便得出了“这个人很狂躁”的结论,苍可劲气得七窍生烟,索性眼不见为净,整天儿不着家。
那个小三生的孩子被闲来无事找蛋疼的苍老太太抱去养了,齐青没精力也没办法再去计较,拉扯着一双儿女,日子过得挺是滋润。
转眼已过了两年多,高考结束一个星期,苍宴两家就在江城市最高档的酒店小小地举行了订婚仪式,秉着孩子年龄还小不欲太多人知道的念头,只是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饭。
终于把名分占住了,宴启心里那个美啊,把简洁低调的订婚戒指戴在手上,态度端正神圣,还时不时地瞧一下,让南浯看得直摇头。
南浯对这个妹夫的印象不错,两人笑着喝了几杯酒后就挤眉弄眼逗他,“发给你的教程都看完了?进展到哪一步了?”
宴启险些把刚入口的香槟喷出去,捂着嘴闷咳了几声,脸都有些红了,“哥,我们才刚成年。”
南浯立时瞪大了眼睛,声调拔高,“你的意思是你到现在还是处?!”
需不需要这么难以置信啊!宴启差点咬到舌头,只恨不得马上把他从这里拖出去,“这、这很奇怪吗?!”
其实他也想更进一步好吗,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年多每当他稍微有所靠近时,苍希就会用十分之正气凛然的眼光瞅他,看得他都忍不住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出什么十恶不赦天怒人怨的恶行了。以往还能亲亲摸摸搂搂抱抱的,后来……没有后来了。
“奇怪?”南浯斜眼睨他,大为摇头,“什么奇怪,简直是奇葩。”
宴奇葩:“……”
不怪南浯会这样说,他自小随父母移民国外,后又在美国留过两年学,闲暇无事还经常到处旅游,在开放民风下长大的男人在还没意识到什么叫处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这东西了。
南浯一脸不可思议地靠近他,用打量珍奇异兽般的眼神在宴启身上上下逡巡,“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请别说得好像他一天不那个啥就会活不下去似的,再、再不济也还有五指姑娘啊……宴启羞愤难当,压低声喉,“我很纯洁的好吗!”
这世界上的男人只分两种,禽兽和更禽兽,南浯压根不信他的说辞,眼带狐疑,落在了宴启的下半身,“你该不会是对自己的技术没信心吧?”
咳咳!!
你够了,不要太过分啊喂!
宴启的脸色一变再变,连不远处在被南枫问话的苍希都不由得侧目,目光若有所思。
等等……若有所思?若有所思是什么意思?!
T^T宴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是无辜的!
南浯犹不死心,“需不需要教程2?”
“……”
南浯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回复,正打算揭过话题,就听到身边的男生期期艾艾地问,“还有教程2?”
“……”
这边南浯正问着苍希的高考志愿,“你准备填报哪座大学?专业有决定了吗?”
关于这类问题,苍希一早已有了决定,“医生。”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相当出乎南浯的意料,“不考虑一下行政管理?你爸爸那边怎么说?”
苍希摇头,“不关他事。”
南枫被噎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感觉此时堵心的应该是苍可劲那厮才对,他只需云淡风轻地在一边看笑话顺便落井下石就好了,于是欣慰点头,“你喜欢就好。”
这倒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当苍希问到什么是最能帮助人的职业时,蒋小胖就脱口而出说是医生,救死扶伤嘛,围观党统一点头。其实还有人提议当老师的,不过蒋小胖轻飘飘一句“你们确定班长是在培养未来花朵而不是摧残?”,霎时秒杀众人。
至于宴启,则是如当初飞机上他跟苍希说的一样报了军校。宴妈妈自然是反对的,军人可是高危职业,她就这么一颗独苗苗,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还怎么活下去?倒是宴爹挺是支持他儿子,年轻人就该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至于继承家业……正反还有个年富力强的弟弟呢。
蒋军和苏蓝两口子在这么些年插诨斗嘴中的练出了舌灿莲花神功,不约而同地决定攻读新闻专业,将来准备来个双剑合璧成就一番伟大事业。
作为订婚礼物,苍可劲不吝啬地花了一千多万买了一套两百平米左右的公寓过到苍希名下,外景优美,三室二厅,装修家具等一应俱全。他难得地展现了身为父亲的慷慨,苍希也不加犹豫,当即收拾家当,带着一保镖一管家和一藏獒,搬了过去。
宴启还是不大放心,“虽然你不是一个人住,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多注意。”
这是嘱咐?苍希点点头,让出身后被她挡住的毛球——小藏獒如今已完全脱离了“小”的范围,长相毫不迟疑地往凶残彪悍方面发展,那身黑亮的毛发为它平添了不少威猛之色。
“你跟它说,看家护院是它的职责,外出接送是三黑,采买管理是符何。”苍希很体贴地一一对各人的职责进行了介绍,然后说,“你有什么话,可以分情况跟他们说。”
“……”他能说他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下对未婚妻的关心么?
空间养成少女无情商攻击波发动,连符何的脸都在一瞬间向右漂移了一厘米,有心为两人制造机会,便托了托镜框道,“家里一时半会整理不好,我建议你们先去吃饭。”
生活上的事苍希对符何是无有不从的,听话地拽上宴启出了门。
附近有条美食街,搭公车坐两个站就可以到,方便得很。近来天气热,中暑的人也不少,宴启怕苍希提不起胃口,就带她去吃生鱼片。
中午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宴启出门前特地向符何要了太阳伞,一下车就打开了,但两人还是流了一身汗。
两人寻到一间海鲜料理店坐下,年轻的服务生小哥笑眯眯地拿了菜单过来招呼,还有两杯冰水。
这菜还没点完,蒋小胖的电话就追过来了,说是要一起吃饭,商量班级毕业旅游的事。
毕业旅游是C班众人自己提出的,说是以后都各奔五湖四号,兄弟姐妹们想再凑一起见个面也不容易,不如在临别之时好好地玩上一玩,放松之余顺带培养感情。
苍希没有意见,将挑选地点的事交给了蒋小胖负责。宴启知道后也笑眯眯地凑了一份。
最后选定的地点是潼安城,距离江城市挺远,要坐八个多小时的火车。好在大家都不是离不开妈妈的小孩子了,又加上是苍希带的队,家长们还算放心。
潼安城是年代悠久的古城,环山抱水,里面的建筑物大部分保存完整,有与新世纪水泥大厦全然不同的舒朗淡雅。城门古朴恢宏,城墙斑驳,写满了历经沧桑后的淡然睿智,一草一木,都蕴含浓厚的历史气韵。
C班等人一来到此地,就为这种隐逸古雅之气所震撼。寻了当地一位老人作向导,老人家五十多岁,身体却很硬朗,说起潼安古城的历史更是眉飞色舞,如数家珍,哪怕随便一棵树,一条小巷,都能引出一段令人神往的传说,一行人听得津津有味。
宴启也听得两眼发亮,下意识回头看苍希,却发现她正直勾勾盯着前方,顺着视线一看,只是一间普通的书画店。
这里的店铺风格秉承古城的古色古香,青石的路,木质的门,色彩低调而浓重。店里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装裱过的字画,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低着头在画着什么,神情专注,连苍希走进去都不知道。
宴启随着苍希在店里转了一圈,看了好些不知道如何但感觉起来还挺不错的字画,那人才终于放下笔,缓缓吐了一口气,对着画上下端详,感觉相当满意,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店里多了两个人。
“咦,有客人?”
宴启转过头,眉眼弯弯,“早就有了,老板你也不怕店被搬空了。”
老板呵呵地眯了眼,“会来潼安城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倒是有信心得很,不过宴启也觉得这座城似乎有洗涤人心的神秘力量,“我们就随便看看,老板你可以继续画你的。”
“大多数来店里的都只是看看,但来者是客,该招呼的还是要招呼。这小姑娘——咦,你把头发捋起来我瞧瞧。”
上一秒宴启才觉得这老板不错,下一秒就觉得这厮觉得是心怀不轨,你不把你店里的字画拿出来让客人看反而让客人把脸摆出来给你瞧,这是哪门子的招呼方式?
苍希的刘海又长了,有点遮住眼睛,听了店主的话倒是很配合地用手将碎发抹开。
老板对着苍希上下左右地瞧,瞧了好一会还不够,从桌上拿了老花镜三百六十度绕圈地接着瞧。
“……”-_-#你差不多够了喂!
老板自顾自地打量着,喃喃道,“果然很像……”
“很像什么?”
老板转过头,眼底带着笑意,“你跟这小姑娘是一对吧?”
宴启没料到突然会被打趣,耳根一热。
“哈哈。两位稍等一下。”他笑着摇摇头,转身就往里间走。
宴启被他的态度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这老板也是怪人一个。”
“还好。”苍希抚平头发,“跟他的先辈比起来算是好的了。”
……跟他的先辈相比什么的,这句话为什么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呢?
那么巨大巨大的一个bug出现在眼前,宴启却完全无视,关注点歪到十万八千里远,“咦,小希,你以前来过这里?”
苍希没说话。
她确实来过,准确的说,她和师傅来过——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和师傅去过的地方。
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大约十分钟老板又出现了,手里还小心地捧着一个紫檀木画盒,从上面的光泽能看得出是有一定年代的古董。
“这是谁的画?”
“是先祖的手迹。”老板没有仔细解释,只是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等东西移开,将桌面细细擦拭一遍,然后拿出细薄棉手套戴上,再从盒子里取出画卷放在桌案上,小心翼翼地展开。
宴启觉得奇怪,从他这小心谨慎的态度不难看出这幅画有多么珍贵,但这么珍贵的东西又为什么要拿给两个素不相识的客人看?他们看上去也不像买得起这种东西的人呀。
不过当画慢慢展开后,宴启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三尺加长的生宣上,一棵古魏屹然而立,枝干遒劲,叶欲遮天——他记得之前那位老向导说过,这是潼安城最老的一棵魏树,而这棵树他刚刚还看过,就在这条街的拐弯处!
这树下站着两人,一大一小,男子牵着女童,微垂着眼,神色有微不可见的柔和,两人的衣袂都被风卷起,如画般的眉眼,说不出的风流写意。更重要的是,这个女童……
蒋军不知什么时候也拉着苏蓝凑了过来,才一看就脱口而出,“呀,班长,这个小孩跟你好像!”
作者有话说:
= =唉,我还是啥都不说了。让师傅出来溜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