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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
我跟在扈礼呈身后慢吞吞下车。
一看到扈礼呈,Lizzie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热情地将他抱了个满怀,“好久不见!”
扈礼呈立即转头看我,有些尴尬,象征性用手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好久不见。”
“你是郑茸?”Lizzie又看到我,脸上惊喜未退。
“你——”
我的“好”字还未出口,她便又热情地将我抱住了。她的力气太大,我差点被勒得喘不上气,鼻腔是她浓郁的香奈儿香水味道。她有一头漂亮的亚麻色卷发,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Lizzie。”扈礼呈这时候才介绍。
“我们在瑞士的老朋友。”邵林笑着补充一句。
“我真的想见到你。”Lizzie也笑起来,“我听说过太多你的事情。” 她明显在国内不长呆,或者并不是从小学汉语,一句话十几个字几乎全部是平音。
“希望他说的都是好话。”我笑,放慢了语速。
所以,Lizzie几乎是一下飞机稍作休整就过来了。她强调了过来找扈礼呈是个惊喜,原本定的是明天下午见面。
她见到扈礼呈是真的很开心,这样一个成熟美艳的大美女,一颦一笑显得动人极了。
邵林提议去旁边的墨西哥小酒吧玩一会儿,但是扈礼呈却说可以就在家坐坐,因为我生病了。
“没事,你们去吧,不用管我。”我摆了摆手。
我话音刚落,扈礼呈的手便就又抚摸上了我的额头。
在邵林和Lizzie面前,我才意识到他的动作有多亲昵,顿时脸红了一下。但是我估计他们都可能看不出来。因为发烧,我早就脸色透红了。
说到最后,邵林和Lizzie先去酒吧,扈礼呈则先送我回家稍作休整再过去。
回去的路上,我头重脚轻,烧得感觉都快找不着北了。
“你先吃退烧药试试,不行我们就去医院。”扈礼呈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担忧。
“Lizzie真漂亮。”进了电梯,我盯着电梯上的按键。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要提这遭。
“但是你最漂亮。”他说。
“……”我怀疑扈礼呈瞎了,或者审美很成问题,再或者我已经烧到幻听了,“你是哄我开心吧。”
扈礼呈微微低头打量我,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你真应该去听听研究所其他人是怎么讨论你的,或者之前大学时候你的同学是怎么说的。”
“说我像狐狸精吗?”我永远记得这个评价。不光小沫第一次见我时这么说过,扈延的妈妈也这么觉得,她的中年贵妇朋友们也觉得我看着就不像良家妇女,倒像是很会作妖的样子。
“说你才貌双全,非常漂亮,但是,”他顿了顿,“性情冷漠,不好接触。”他盯着我,似乎很想知道我对此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我已经烧糊涂了。反正在我的人生观而言,性情冷漠,大概是种褒奖。
我只能说,“我头好痛。”
他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回家马上就休息。”
回到家,我换衣服便躺床上去了。
扈礼呈就坐在床边,“三十八点七,”他将温度计放到床头柜上,倒水让我吃药,“你先吃药,等我回来,如果还高烧的话,就去医院。”
“退烧哪有这么快。”我含糊地说。
“但是我很担心。明天别去上班了,让陈敏帮你请个假。”他帮我掩好被子,撩开遮住眼睛和额头的头发。他的手指温度比我脸颊低,我觉得很舒服,任由他轻抚我的脸庞直至下巴。
周遭安静得似乎连呼吸都能听到。
在这静谧里,他突然微微俯身,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我先惊后愣,然后血就突然全朝头涌过来了,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绪如潮水般哗啦啦席卷淹没了我,又像幽夜里的昙花,迅速怒放在心头。不,这不符合我的冷漠冰山人设。
幸好我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色和楼底下路灯的光线浅浅地照射进来,空气里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纱。我尽量往被子里缩去,此刻我的脸烫得吓人。
他依旧凝视着我,没有说话,突然又俯身。
“我、我感冒了会传染!”我脑子简直成浆糊,急急忙忙喊了一声。
结果,他竟然只是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而已。
他立即笑起来,毫不顾忌到笑出了声。
我咬着嘴唇,又恼又羞。
于是乎,他再次俯身,直到鼻尖都快碰上我的鼻尖,直到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扑在我脸上。
“你觉得我会亲你的哪里?”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月色里,他琥珀色的眼眸太蛊惑,叫人不知不觉就迷失。我眼眸低垂,睫毛颤抖。
然后,他就突然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刚刚。”
顿时空气里的轻纱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我怒目而视,迅速把被子拉起来彻底盖住头。
我发誓我听到了他的轻笑声,然后感觉脸颊上的被子凹陷了一下。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关门声。
吃完药,这一觉我睡得很沉。我不知道晚上扈礼呈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迷迷糊糊感觉他半夜过来看了我一次。
第二天我已经不再发烧,扈礼呈便去上班了。我喝完牛奶再次倒头睡去,直到中午才醒来。他在床头柜留了纸条,说已经叫陈敏帮我请假,叮嘱我按时吃饭,厨房有吃的。我却不太有胃口,匆匆扒拉了几口,便收拾上班。
我到研究基地已经下午两点,正好刚刚过午休。
一进办公室,所有人都抬头朝我望过来,我冲坐在门口的同事笑了一下。
“你怎么过来了?扈礼呈让我帮你请假了都。”陈敏拿着实验室的记录册子从走廊过来。
“我已经好了。”我边说边脱下外套,挂到门口的穿衣架上。
“请假的时候,刘主任还拜托我向你嘘寒问暖一下。”陈敏压低声音。
“其实大可不必。”
回到座位上,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前几天的实验数据,但很快就收到了扈礼呈的电话。
“在家?”他问。
“嗯……”我不知道该咋说。
他叹了口气,“周末你有时间吗?”
“做什么?”
“邵林招呼大家去他大伯家的农场玩,烧烤野炊。感兴趣吗?”他顿了顿,“Lizzie也会去。”
说话间,电脑屏幕上弹出了新的微信聊天,来自邵林——“周六农家乐烧烤,你一定要来啊。”
“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扈礼呈说。
“我挺感兴趣的。”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叫我一定要去的肯定不是邵林,而是Lizz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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