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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这个春天,轰然来袭的除了某种情愫之外,还有一场大火。
上午十点一刻,各项工作刚进入状态不久,舒瞳公司所在的大厦就传出了火警报鸣。随之而来的是消防探嘴的启动、人群的骚乱、大厦紧急疏散人流的通知、保安人员的哨声、男人的咆哮、女人的尖叫……预演时安静、有序的场面在面对真实的灾难时,一切失控。人群开骀一窝锋地涌向走火通道。极度惶恐的人纷纷撕扯出各种被潜藏的真实面孔。有人惊惶失色,也有人临危不惧;有人不顾伴侣而只身逃走,也有人于危难中向陌生人伸出援手……舒瞳被夹在人流中,困难地移动。浓烟在分秒中扩散,跻身在消防通道中的人也渐多,氧气开始变得稀缺。人群争先恐后的结果是场面更加混乱不堪,尽管舒瞳俯低身体,可呼吸还是变得越来越困难。舒瞳不时地摇晃着头脑,她必须地保持清醒的意识。
到了这个时候,却还那么一些人不顾一切地逆流而上。
舒瞳被人撞倒在地同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扶住。
不等舒瞳反应过来,一件用水湿过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头上。及时出现的水份骤减了大脑缺氧带来的不适。
竟然是陆翘。
坚持一下。陆翘说话的同时,已经用身体为舒瞳支起一个小小的空间。虽然不足方寸,但对舒瞳而言,却是弥足珍贵。
从十二楼走到地下,仿佛用了舒瞳一辈子的时间。重新吸进新鲜空气之时,竟恍如隔世。
先生、小姐,请上车。救护车上的护士向舒瞳伸出双手。
那一刻,舒瞳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手一直未离开过陆翘的掌心——不是被握着,而是紧紧地扣在一起。抬眼间,竟有那么一些迷离——说不清、道不明。陆翘望向舒瞳的眼神也并不平静。陆翘的下颌离舒瞳的眉际仅仅咫尺,久违的阳光静静地打在他们的侧脸上,温暖、柔和,让人融化。有那样的一股冲动让陆翘想不顾一切,然而,却还是让他给抑压下去。陆翘的手由紧渐松。
上车吧。陆翘淡淡的语气,就像春天的风一样微薄。舒瞳无法否认此刻内心的失落,一个转身,将双手递向护士姑娘。
医院里。
舒瞳因吸入浓烟而略感不适,需要检查。这段时间,陆翘一直在旁守着。
白色布帘被拉开,舒瞳和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先生,不用担心,您太太并无大碍。说话的是位年轻的护士,一脸朝气,眼角带着和煦的笑意,像春日的阳光。
舒瞳。有人急切地叫道。因为跑得太急了,程远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起来。谢天谢地,他的舒瞳安然无恙。
程远。舒瞳的声音陡然变得哽咽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程远喃喃地说。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眼泪,难以抑制地划过舒瞳的脸颊。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哭。但总是这样。在程远面前,她永远可以肆无忌惮地变得脆弱。灾难之后的重逢,让她明白,她与知程远之间,再也不仅仅只是依靠爱情来维系。
年轻的护士有些混乱。她望着陆翘的眼神尴尬不已。倒是陆翘,回以无事的微笑。
陆翘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相拥着的爱人还未曾发现,只有年轻的护士在那背影中看到一丝落寞。
这天早上,陆翘商谈生意的时候,突然间听到火警报鸣声。当他迅速离开后才突然想起舒瞳恰巧也在这幢大厦里上班。毫不犹豫地,他转身就往回跑。直觉告诉他,舒瞳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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