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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托两个小丫头的福，收集到了难得的致幻剂花粉，可以让计划早一些实施。
原本我只是想着，利用山谷内收集到的药材，哪怕没有坩埚，哪怕沒有魔力催化，只是草草配制几味毒性魔药出来，还是难不倒我的。
只要暂时先放倒庄园内除园丁以外的三头银龙，再骗园丁吃下含有毒药的食物，胁迫这位看上去最软弱的银龙带我潜入地牢，近距离见了卡斯，就能弄清困住它的是什么类型的魔法阵，到时候总会有办法解开束缚阵法。
糕点只吃了一块，便任其摆在休息室的小圆桌上，留着让侍女来收拾，我喜孜孜地抱着装有湿婆多罗花的玻璃瓶，回了自己的房间。
反扣住雕花木门，掀起床单，钻入床底，将藏在床底的小物什通通扫了出来，这便是我这两天来，冒着可能遇到野兽的危险，独自跑进林子里所收集到的全部。
装有地精干燥粪便的小碗，用捡来的木棍做的很不顺手的捣药小槌，勉强用房间里的壁炉所烘干的一些虫子尸体碎片，包括蛞蝓干、蝎子尾针、蜘蛛毒牙和腿、蝾螈的眼睛、蚜虫……都是极常见的，药用植物也有几株，出血草、断肠草这些勉强能用，可惜蛇炎实再也没见着。
还有几枚蛇蛋，捡它们回来纯粹只是为了解馋，将蛇蛋埋在火垢下面，很快就能烤熟，味道极香。
等我把蛇蛋烤熟，剥了壳递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全无食欲，这才想起来喜欢吃这个的不是我，是卡斯——把侍魔的嗜好错记成自己的嗜好，我这主人当得也够迷糊的。
所有药材中，最珍贵的当属一只地精的尸体。
地精，是绯月国的叫法，有些地方的人称它们为哥布林，是一种智力低下的低阶魔物。
它们模样丑陋得令人憎恶，浑身的暗绿色皮肤与皮肤上分泌的黏腻□□，令它们看上去活像长了只畸形长鼻子的大青蛙，又因为个性愚蠢贪婪，喜欢偷食他人的农作物，到处打洞建巢，破坏花园与农田，所以不管在哪儿都不受欢迎。
小时候我也曾经像别的小孩一样，捉到一只地精就肆意玩弄，但是这种虐待小动物的行为被鲁伊诺制止了——我的老朋友，善良的混血精灵，永远对这些弱小生物满怀着深深的怜悯。
我在林子里发现这只地精时，它刚死亡不久，尸身还末完全僵硬，浑身布满淤青伤痕，肋骨断了好多根。
它死前应该是被人虐待了一番，死后还保持着怨恨的表情，无神的眼睛空洞洞地瞪着头顶的天空。
若没有认错的话，眼下被我捡了回来，躺在我房间地板上的这只地精，正是两日前被伊达与芙蕾抓来玩抛接游戏，中途摔到地上的那只。
当时奈特提议去花园里散步，我还曾四下寻找它，却没找着，想来它那时只是被摔晕，后来醒了过来，趁着所有人都在屋内时逃掉了。
可惜，它伤得太重，哪怕逃回了林子里，苟延残喘了两天，最后还是死了。
看它的模样，应当死得很不甘心，这股子怨恨，倒是很合适用于巫术中的恶咒。
我打量了一下精致的薄纱提花床幔，与柔软洁白的床单，感觉床幔更容易扯坏，便撕下几片床幔，将所有能用得上的魔药，分类包好。
不得不说，尨赞让管家安排我住进来的这个客房，宽敞明亮而舒适，整体看上去简洁大气，细节处却尽显精致，跟尨赞给人的感觉倒挺像。
可惜被我住了两天，先前的整洁早被破坏光，倒不是说我生性脏乱，只是我忙着收集药材，顾不上这些。
好在这座庄园内的银龙都不怎么待见我，除了通知用餐时间外，平时压根不会有人主动来接近我，连负责打扫卫生的侍女，都在我的要求下不得进入房间——她当时很是乐意地接受了，并且真的没有来打扫过，我觉得这并非是她乐于偷懒，而是银龙骨子里的傲慢，让她不愿意伺候一个哑炮魔族。
所以床底下的秘密，居然都未曾被庄园内的银龙们撞破。
地精的尸体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施行恶咒时，使用脂肪提炼出来的尸油效果最强，不过现在条件不足，只能用别的代表了。
“小魔怪，你很不甘心，对么？”我轻轻抚了抚地精的手掌，那仅有三只手指的手，干燥枯萎而冰冷，摸上去像粗糙的砂纸。
“你想报仇，对吧？”我的声音轻柔低缓，充满蛊惑，仿佛面对的不是死物，不是一具低阶魔物的尸首，我的声音像在安抚徘徊、迷茫而又疲惫的旅人，“你一定，很想让那两个女孩，尝到与你同等的痛苦……对吗？”
我俯下身，盯着那双早已没有一丝生机，与脑袋相比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语气笃定。
“把你的怨恨借给我，我能帮你。”
说完，我表情严肃地伸手右手食指，将指尖咬破，将血珠轻轻按在了地精突出的眉突中间。
这是一个仪式，也是一个契约，借用死灵的力量之前，以口头话语与之达成协议，这就是言灵。
不过，言灵的力量太过暧昧难明，现在的年青人已经不再重视，对他们而言，这些飘忽而无法掌控的力量，远不及风、火、雷电等自然元素来得直观，何况利用言灵定下的契约，约束力只在于个人的内心，有信用的人自然会遵从，无视信誉的人也不见得会对他造成危害，远不及魔法阵契约的强硬而不可违逆，所以言灵渐渐被当成了伪魔法，被认为是不存在的一种力量。
至于我么……我当然算不上非常有信用的那种恶魔，否则怎会答应了旦迪，去了一趟人间界，又自个儿跑了回来。
其实我也不相信言灵契约，以前并未使用过，不过目前没有魔力结下魔法阵，言灵契约哪怕是个形式也好。
若有年青巫师看见我此时的行为，他们一定会嘲笑我，只不过是准备一个恶咒，却这么慎重其事地与死去的魔物对话，作派实在过于迂腐守旧。
因为是寒季，地精的尸首还没怎么腐败，尸臭味不重，但银龙嗅觉灵敏，只要进入我的房间，多少还是能闻到的。
我回想着恶咒施术时的步骤，斟酌了一番，用早前从厨房偷偷拿来的餐刀，尝试着剥下地精干瘪小肚子上的一片肚皮，这很不容易做到，餐刀都是细细的锯齿状，地精好歹是低阶魔物，皮肤比普通的动物坚韧。
我叹了一口气，低语如喃喃，“小魔怪，我既已答应要帮你复仇，与你定下契约，此时你也应当表示一点诚意吧，你的皮也太硬了……”
我这话只是自个儿抱怨，抱怨完了还得继续手头的事，但是再次下刀时，餐刀很容易就切进了地精的肌肉……
我惊讶地顿了顿，不自觉浮上一丝阴沉的笑容——死灵这种东西，有时真是不容小觑。
剥下地精肚皮上一片皮肤，再割下它一小截舌头，想了想，觉得药材不能浪费，又剜出它的右眼，将这些血淋淋的的东西，一并用从床幔上撕下来的布片包好。
拎着浸出一点血渍的小布包，冲地上的残肢晃了晃，我说：“过来这边。”
又撕下一条床单，将几个小布包牢牢绑在腰后，穿上斗篷，这样就完全挡住了。
我一手捧着装有湿婆多罗花的玻璃瓶，一手扯着斗篷遮住玻璃瓶，为了以防万一，还在鼻孔深处塞入少量湿婆多罗的叶子，这才谨慎地走出了房间。
湿婆多罗有个很有趣的特性，花粉会令人脑神经中毒，产生幻觉，甚至癫狂，汁液却正好能解花粉的毒，之前我烧掉了花杆，但保留了一点叶片。
下了楼梯，穿过小客厅，转入走廊，在走廊的尽头处，挽着袖子的侍女背对着我，正在用心地拭擦立在那儿的五只水晶雕像。
那组水晶雕像我近距离观察过，中间是一座头戴荆棘冠的女神像，除了头上的荆棘银冠以外，整个身体由一块绿水晶雕成，她的左右是四只乳白色水晶雕砌的银龙，形态各异，呈环绕之势。
这是银龙先祖传说中的洁茜女神，以及她的四位战士。
上古时期就是这位女神，带领银龙一族与王城的金龙抗争，最终脱离金龙一族对五大金属龙的控制，定居在碎霜山脉，并祖祖辈辈繁衍下来。
不知道银龙一族的上古神话，是怎样诉说这位女神的事迹，绯月国野史流传中版本倒是与众不同，据说这位洁茜女神，其实并不是银龙，甚至也不是龙族，而是一名暗精灵。
我转过身，打算绕过走廊，从走廊另一头的窗户跳出去。
厨房的门就在窗户旁边，厨娘一整天都呆在厨房内，此时已过下午茶时间，她应当在准备晚饭。
我将脚步尽量放轻，可惜刚走到厨房门口，那扇门打开了。
总是整洁得一丝不苟的管家将我上下一打量，表情严厉了起来，“娜鲁小姐，您这打扮是要出门？”
“您是在坟堆里打了个滚吗？一身的死尸臭味。”他皱起了眉头，应该是闻到了地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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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一章，一会儿再发第二章，开始拜年了可就不怎么有空更新了呢……
虽然说习惯修修改改，但果然速度很慢，还不如一股作气地写下去，那样出来的故事也许文笔不好也许错字连篇，写的时候却有一股气势在推着自己继续下去，在下最缺乏气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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