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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京城
“史叔叔,该你下了。爹爹说做事要专心,你再走神,靖儿就不和你玩了!”
史贻直回神,走了一步跳棋。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林靖,虽然他们已经在船上相处了十多天了,还是不时觉得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家伙很是神奇,聪明的过分。
想起刚上船的时候,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带他参观了他们家的船。之后又很慷慨说要回送礼物给他,史贻直当时就想小孩子的东西无非就是些九连环之类的小玩意儿。
没想到,林靖带他来到房间,让人打开了几个很多层的大箱子,小手一挥道:“史叔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自己随便选两样吧。”
史贻直当时就愣住了,眼前的东西竟是很多都没有见过的。想他们史家,虽说因祖父史鹤龄英年早逝,祖母吴氏带着稚龄的儿子们一度生活艰难,但是到了史贻直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史夔已经考中了进士,生活自是无忧。他自幼聪慧,很得长辈们宠爱,从小到大可以说要是什么有什么。
但是如今,他却被打击到了,一个小孩子的东西他都认不全,难道他落伍了吗?不,各地的好东西都会聚于京师,没道理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出现了他没见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些都是林家独有的,据林靖说都是他爹爹给他的。
史贻直知道林瑾是名门之后,父母已逝,伯父林海曾中探花,如今是四品外官。不知今年只有二十岁的他,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这些小玩具、小游戏虽然看着简单也容易上手,要玩好却需要费些脑力,大人都不一定能做好。看样子林靖的样子,就知道他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难怪比他叔叔家快十岁的弟弟都机敏,学东西快不说,懂得东西也多,还经常问些他都答不出来的问题。
像现在,史贻直和他下跳棋也都是有输有赢,不能全胜的。他心里又赞叹了一下,看向船舱另一边正和叔叔史普对弈的林瑾,他的长相非常出色,即便神色冷清也掩不住一身的风华,只是身体却有些瘦弱,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了解到他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且真正的是博学多才、六艺出众。不只如此,他的身手也很好,真看不出他能打的过已经非常厉害的元柏。
而林家的人,无论是使女还是随从都能各司其职,尤其是他和林靖身边的人,个个都有一样或几样出色的才能。他们从主子到下人却都一副理应如此、习以为常的态度,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发现林靖又瞪他了,史贻直赶紧专心下棋。这个小家伙也很忙的,好不容易在他休息时拉他过来下棋,要是把小家伙惹急了就真不和他玩了。哎,小孩子太聪明、太有主意了也不好!
文清知道史小弟在瞄她,最近总是这样,起因是林靖的那些益智玩具和小东西,后来他对林靖的课程也有兴趣,像费洪学刚开始一样总是啧啧称奇,史普虽然没说出来也在一直关注。不过,三人都没有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文清心想真是交对朋友了,所以和他们相处也越发的真心随意。她总是想如果对谁都带着厚厚的面具,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她其实所求不多,能有这么两三个真心相交的朋友也就够了,当然谁也不会嫌朋友多。
和还有些孩子气的史贻直不同,史普是个沉稳能安心治学的人。从他的言谈中不难发现他非常的孝顺母亲,对兄长也很是敬重,对侄子史贻直真心疼爱。文清和他大多讨论学问或是下棋,两人相处的很好,即便是坐在一起各自看书,也不会觉得无趣。
看他放下一子,文清笑道:“哎呀,我认输了,总是下不过广平兄。咱们歇会儿,出去晒晒太阳吧,一会就要吃午饭了。”
史普温和的说:“文清过谦了,你我不分伯仲。”
这时,史贻直拉着林靖过来,嘴里嚷嚷着;“都说了文清你要和我一起叫叔叔,不然我就低你一辈了!”
史普给他整整衣服道:“你这孩子,毛毛燥燥的,还在计较这些,我们各交各的就好了。”
他瞪了文清一眼不服气的的说:“叔叔现在只喜欢他了,都不疼我了!”
文清不看他,牵过林靖的手边向外走边说:“靖儿可不要学你史叔叔不讲理。我们中午在甲板上用餐,告诉爹爹有什么想吃的?”
林靖点点头笑着说:“靖儿知道,史叔叔是在跟史先生撒娇。我们快走,省得他害羞,嘻嘻。”
“好啊,小家伙。竟敢取笑叔叔,我真是白疼你了!”史贻直从后面追上来抱起他就跑。
林靖拍着他的肩膀大叫:“哈哈,叔叔慢点。呵呵,爹爹,靖儿要吃南瓜盅,放虾仁、鲜贝的那种...还有莲藕排骨汤...慢点... ”
“决定了,我要全部吃光...哈哈哈...”
看他们欢快的身影跑远,文清和史普无奈的笑笑,一起跟上。
一路欢声笑语不断,十月初三这日下午,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通州。船还没靠岸,就被收了信来接的林立发现了,刚一停稳,他就上得船来。
林立对站在甲板上的文清行礼道:“奴才林立给主子请安,给小少爷请安。”
待文清叫了起,他又弓身道:“管家林立见过史二爷,史少爷,给二位请安。”
史普笑道:“林管家不用多礼。”
文清发现几个月不见他愈发干练了,笑道:“行了,先说说你有什么安排吧。”
“回主子话,此处离京还有大半天的路,主子和客人们是不是先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文清询问的另外两人,见他们点头,就说:“好吧,想必你已经安排好住处,头前带路吧。”
“是,奴才在最好的酒楼定了两处单独的院子,请主子上车。”
“那就走吧。”
坐船久了的后遗症,到了陆地上仍会有段时间觉得周围在摇晃,所以大家到了住处收拾一番,简单的吃了晚饭就休息了。许是确实累了,文清竟一觉睡到凌晨四、五点,到空间里转了一圈,吃了些水果,顺便叫小黑去安排了一下船的事。
出来时已经天亮,大家陆续起来,一起饱饱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没有人客气,毕竟昨晚都没有吃好嘛!然后就是大部队向京城而去,说是大部队一点都不夸张,他们人多东西也多,又是车有时马的很是壮观。
中午没有歇很久,众人只草草的用了点东西,就接着赶路。总算在下午三点多从朝阳门进了城。文清和史家叔侄没有多说什么,相互留了地址就兵分两路各自回家了。
单说文清这边,坐马车实在不舒服加上天也凉了,已经进了这帝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她竟是一眼都没向外看,只想着快些到家,好好休息。她再次体会了一次这个时代出远门的艰辛,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连她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普通百姓了。
她们的新家是曾是某二品官府邸,在东城区土儿胡同附近,也就是现在东四北大街西侧,据说离国子监挺近的,是座五进的院落,文清下车就注意到蹲坐在石座上的两个狮子,头上布满卷鬃。
五十多岁的大管家刘顺早的早带人侯在门外,一看到文清和林靖下来,就迎上来:“奴才林顺拜见主子,给主子请安,给小少爷请安。”
“奴才(奴婢)拜见主子,给主子请安,给小少爷请安。”
“都起吧。”文清看着拜倒的一片很无奈,每次都来上一出,又想到以后自己也要这样,真是让人火大!
调整了心情,进了大门,她对跟在一边的林顺说:“这段时间,总管辛苦了,以后家里还是得交给你。”
“不敢当主子的话,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奴才定尽心尽力。”
看了眼他严肃的脸,文清停下脚步道:“不必如此,有什么小事就交给林立,你只要把好关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有件事倒是要你亲自办。”
“听凭主子差遣。”
“首先就是让人把门口的狮子搬走,我知你见多识广,接下来你带人把家里不合适的地方改改,要尽快。”不作到五品官就在门前放狮子,是想找死吗?
林顺终于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更加恭敬的道:“请主子放心,奴才马上去办。”
文清点头算是同意,看他健步离去,继续往里走,远远的看见秋姨娘带了周嬷嬷、书瑶等人迎到了二门上,看见她的眼泪,文情马上觉得头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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