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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小姐,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怎么还不醒啊?阿古多的医术不是很高明的么?都怪那个
伊尔根觉罗家的二小姐,拉着自己的哥哥赛马也就算了,还非得拽上我们家小姐。看把我们家小
姐害成什么样了,出了事就知道躲在一旁哭,这么多天了也不晓得来看看我们家小姐。”
“好了,玛朵,不要说这些了,去小厨房看看给小姐的药准备的怎么样了。现在让小姐好起
来比什么都重要。我去给小姐擦擦脸。”
“知道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微睁了睁眼,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有人穿着清朝独有的旗装,向我走来,
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我好想看的清楚些,再清楚些,可是却好累,眼皮不自觉地耷拉下来,一
切又都陷入了黑暗中。
等我慢慢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地清晨了,全身骨头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散了架地
疼,原本是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的,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瘫在床上,我微微侧了侧头,却
没料想却看到一个胡子拉碴,满眼通红像地男人穿着一身满清盔甲坐在房间里的圆凳上。
“阿玛。。。”我莫名地觉得委屈,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还有脸叫老子,老子的脸都快丢尽了,赛马你竟会输给赫达那小子的儿子。输给他儿子也
不见得多丢人,可是你连石保的女儿都输。赫达这些天在衙门里可没少得瑟,真是丢人丢到奉天
去了。”
我瘪了瘪嘴:“有本事你去比啊。”
“比就比,怎么了,老子和你说,要是老子去比,就没有一个老子的对手。哎,不对啊,怎
么成老子去比了,说你的事呢,别打岔。老子和你说,赶紧吃药,好好休息,阿古多说了,没什
么大碍,就是骨头折了,已经接起来了。好好将养着,等你好了,再和他们好好去赛一回,给老
子长长脸。”
“嗯,知道了。”
“这才是老子的好闺女,老子还要去处理旗务,先走了。”说完就迈开大步走了。
阿玛还没走远,一个差不多13,14岁的穿着水绿色旗装的小丫头一溜烟就跑了进来,半蹲着倚在
床边:“小姐,你可算醒了,你昏迷了整整四天啊,担心死我和伊拉了,伊尔根觉罗家的二小姐
昨个来看过你了,看你还在昏迷中又哭哭啼啼地走了。哈达尔也送了些你最爱吃的脆皮饽饽来。
还有。。。。”
我连忙打断她,“玛朵,你先扶我坐起来。”玛朵先是拿了三四个枕头放在我背后,慢慢把
我半抱半拖地靠在枕头上,又把棉被往我胸口拉了拉,做完这些微微觉得有些满意,刚要开口。
我再一次打断她“玛朵,再去给我倒杯水,然后把炉子里的炭火拨旺些。”她把杯子递给我,我
一口气就把水喝完了,当水滑过我的喉咙口,那种清凉舒爽的感觉,真甜。
“再给我倒一杯,然后,你到小厨房去看看有没有白粥,给我搭些酱黄瓜,送过来。”
“是,小姐。”
我慢慢抚过杯子光滑的杯沿,轻轻抿了一口水,这四天的昏迷,我像是做了个冗长的梦,梦
里面有两个我,一个是三百多年前的叶赫纳喇氏,另一个是在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张晓诺。
梦里面交替地展现了张晓诺和纳喇氏的生活。
三百年后的我是张晓诺,父母离异,各自重组家庭,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一个同母异父
的妹妹,爸爸不疼,妈妈不爱,每个月轮流住在父母的新家,觉得自己像是个乒乓球,轮流被父
母你推我往地打了好多年后,终于靠着每个月父母微薄的生活费和各类兼职读完了大专。找到了
一份收入不高却勉强可以养活自己的会计的工作。
摆脱了那种即便是在家里,洗完澡也要立刻穿得随时能够出门一样整齐的生活,再也不用过
睡在客厅,弟弟夜起上厕所还会踩到我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即便是租
的,也让我异常满足。当我开始觉得生活其实对我也并没有那么差,甚至,我开始相信以后一定
会越来越好的时候,我被电死了。我租的那个房子是有些年份的老房子,电经常跳闸,通常这个
时候只要自己去换根保险丝,电就会又恢复正常,我抹黑走到西面最里面的电房,熟练地去换保
险丝,这个时候,我不小心触动了旁边的某根已经老化了的线,浑身一麻,原来触电是不疼的,
这是我死前唯一想到的。
三百多年前的我是叶赫纳喇氏~宁楚格,是正红旗副都统法喀的嫡女,祖父是荆州将军葛尔
汉,曾祖父葛达浑曾经做过兵部尚书。额娘是钮钻禄氏的旁支,我还有一个哥哥,叫拜音布,现
在是奉天正红旗的驻守骁骑校。阿玛还有几个美艳地侍妾,不过都被额娘料理的服服帖帖。所以
我在家中的日子过的十分自在。
我们家从祖父开始就一直驻守在荆州,康熙二十二年,朝廷更是允许驻守官兵携眷驻守,
从原来的三年一换防,变成永久驻守。荆州是军事重地,很多事情上马虎不得,阿玛从做了梅勒
章京(副都统的满语)以后,待在家里的日子就不多,即便是有,也是来去匆匆。额娘说,那是
因为他执掌一旗之户口、教养、官爵承袭、军事训练等,要处理的事情即复杂又琐碎。
像这次阿玛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又双眼通红。肯定是熬夜处理完旗务,匆匆赶回来看
我。阿玛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大清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了的,做人不能忘本。虽然你是
个姑娘,但是满洲的姑娘可不比小子差。”
我和哥哥自小就跟着阿玛学马术,加上荆州的民风淳朴,彪悍,学会骑马以后,我更是
经常和哥哥跑出去赛马,那种肆意驰骋在山川丛林之间的自由自在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自从哥哥去了奉天以后,我便不怎么去骑马了,一个人的感觉太孤单了。还好没过
多久,伊尔根觉罗家的二小姐婉容到她表哥哈达尔家里来做客,我原本以为京城里来的姑娘,会
像麼麽说的很矜持,举止端庄,无趣死了。还好婉容的性格和我差不多,也是爱笑爱闹爱骑马
的。我们秉性相投,很快就成为好朋友,玩闹到一起了。
这次从马上摔下来,其实是个意外,我和哈达尔都没有想到经常去的草丛中竟然会有猎人
挖的陷阱,在快速奔跑中,我的小白云两只前腿刚好都陷进陷阱里,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
经被小白云甩在地上了,头磕到了地上的石头,兀地一痛,就晕过去了
梦里面的两个我,身子竟然重叠了在了一起,在一圈白光里,慢慢走出了的是纳喇氏~宁楚
格,但是思想却再也不仅仅是宁楚格了。
我又抿了一口水,微微一笑,现在的我即是张晓诺,又是纳喇氏~宁楚格。在宁楚格的身体
里,却融合了张晓诺和宁楚格的记忆。又或者说,现在的我即不是张晓诺,也不是纳喇氏~宁楚
格。现在的我,是一个全新的我。
全新的我要开始一个崭新的生活,在这三百多年前的康熙盛世,虽然这个新生活要从养伤
开始,却一样美好的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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