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梦

作者:醉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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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挥泪悲风


      第九章挥泪悲风
      (1)此情谁共
      季沙洲迎着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坐了起来,身边的一切都那么陌生,浅粉色的窗帘,玫粉色的窗纱,浅粉的床单,粉色的被子,一股幽的香味,他仔细地搜寻,原来,自己住的不是自己的卧室,而是客房——展云妍的房间,那她一定是在他的房间里了。季沙洲拉开窗帘,一缕阳光射进来,暖暖的照在脸上,他望着窗外的洁白的雪,眼中浮现出她那俏美的面容,他在心里苦苦相问:展云妍,我究竟哪点不好,为什么你口口声声当我是哥哥,我宁可不要那福气,我只想和你共此一生。如果没有你,此情谁共?他明知道,她就在他的隔壁,可是此刻他却那么地思念她。他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驻足听了听,云妍神经弱,他怕万一她没睡醒再吵到她,所以听到里面有响动了,他才敲敲门。
      展云妍早就起来了,她起来后整理了一下这个房间,听到敲门,就知道是他起来啦。她开门就往外走,他笑着拉拉她的衣脚,她不理他,他就跟在后面,央告,她还是不理,他实在跟得她晕了,他就索性挡在她前在,说:“展云妍,你再不理我,我父母就会问起来,我就实话实说吧!”她听了马上惊慌失措,噘着嘴说:“卑鄙,我理你,你离我远点。”骂也是句话呀,她总算和他对话了,他如沐春风,开始了一天的好心情。吃早饭时,季妈妈问儿子:“沙洲,昨天大伯说的事,考虑了吗?”云妍一听便放下筷子,说:“阿姨,我吃好了,我去上班了。”季沙洲忽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以命令的口吻说:“妍儿,你别走。”季沙洲还是第一次当着长辈的面这么叫她,她的脸红了,季鹏辰和安卓雅两人也盯着这两个孩子看。她挣着往外走,他急了,上前把她搂过来,拉到父母面前,很掷重地说:“爸爸,妈妈,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请你们尊重我,也请转告大伯,今生此与我与她共。”云妍看着季爸、季妈那惊讶的表情,她不会顺畅地表达了,她说:“叔叔,阿姨,不是那样的,我……”,她的表达太费力,他早掳着她往出走,还不望霸道地替她说完:“我们上班了,爸、妈,她不好意思,给她点时间。”她被人像托毛毛熊一样托出门,她怒不可遏,她的拳头正迎上他披来的大衣,他给她披上,说:“好啦,你怎么那么冲动,不用拳头不说话吗?”她怒气未消,猛然间挡在他前面,“这才对嘛!等我一起走。”他咧开嘴说,“噢!我的脚,你……无情云。”他的哎叫声淹没在她身后的雪地里,她的脚劲儿可是不小的,这她还不解气呢骂道:“死沙尘暴!叫你放肆,本姑娘不教训你,你就更胆大妄为了。在你父母面前那样对我,叫我的脸往哪搁,以后怎么在你家呆?”
      季沙洲一瘸一拐地走进学校,就被叫到了校长室,孟副校见他这般模样,就关切地问:“沙洲,这是怎么啦?”他的回答让这个比猴还灵的人懵了,他笑得很爽,说:“孟叔,我这是甜瘸的。”“什么?甜?瘸?要是甜能瘸人,那也是舌头瘸啊,没听说过能甜瘸腿啊?”老孟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沙洲止住笑,问:“孟叔,找我有事吗?”孟副校委婉地提了期末评比的事,沙洲一听就明白了,他心里有数,就说:“孟叔你心里自然看得见谁好,你评谁我没意见。”老孟马上辩解说:“哎!这可不行,我一向是很民主的,要不怎么一一找你们骨干商量呢,大家都认为好的才是好呢,比如展云妍,大家都说她不错,所以给她个‘优’怎么样?”说完他那双眼贼溜溜地盯着沙洲,沙洲不露任何表情说:“她确实做到了。”说着递过一支烟,孟副校假惺惺地说:“她这几年被我锻炼得差不多啦,这孩子很优秀。你大伯早和我说过要多照顾着她点。他可是挺看重这侄子、小侄女儿的。”提到季鹏宇,沙洲看到老孟一脸的谦恭相,心里觉得好笑,以不得不应一句:“是亲三分向嘛!不过也不能把工作和家事混为一谈。”听了他这一语双关的话,老孟暗暗佩服季沙洲的心思,也更加赞同女儿的眼光了,他说:“说到工作,展云妍可真不错,市里快批副校长了,她很有前途啊。其实,你不看重这个”说着他拍拍自已的老板椅,“要不然,你做这个位置也绰绰有余。”沙洲强挤出一点笑容,心想:亏你还知道,我可就不稀罕呗!任你什么官啊,利啊,名啊,都不能让我和展云妍出卖人生。他抬头迎着老孟那期待的目光,说:“孟叔高抬我了,我只适合作个小老师。至于云妍她更不适合了,就她那性子,还不定得罪多少人呢,她作不了领导。只有您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才能胜任。”姓孟的一听季沙洲都恭维自己,笑哈哈地给沙洲点上烟,沙洲却摆摆手,说:“谢谢孟叔,我早戒了。”这倒让老孟吃了一惊,他居然能把烟戒了。
      盘算着寒假带云妍出去玩的季沙洲,终于盼来了寒假,他兴奋地做着相应的准备。而且是秘密地进行,他怕她会拒绝,他也想给她个惊喜。让她过一个有意义的寒假,当然最主要的是不要让她难过,毕竟,这是她失去亲人后的第一个新年,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她掉眼泪,他多少次心里暗暗发誓:老天爷如果让我娶到展云妍,我是不会让她哭的。可是展云妍逃得更快,她借口同学要她去做伴儿,在寒假的第一天就告别了季妈妈、季爸爸,还有季沙洲,他十分不情愿地送她去了车站,她却乐呵呵地和他再见:“明年见喽!”说完眼睛盯着前方的路,不再看他,他在车门口站了好久,她都没再看他一眼。车缓缓开动了,他被售票员请了下去,她才回过头看着他站在风中瑟缩的样子,此时她已泪流满面,倒不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她已当他是亲人一样,舍不得离开他。
      他就这么目送她的车走了好远,直到看不见了,他才转身打了个寒战回家了。她走了,他就病了,是冻的,他妈妈好心疼,咳嗽、发烧,他病得好严重,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冒这么重。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父母听了,心里又担心又感动,看来儿子真的动了真心了,那么多的女孩子追着他多年,他却没有哪一次是认真的,只有这一次,他竟为了送她病了,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里了。季鹏宇也赶回来瞧侄儿,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一脸的内歉疚,对沙洲妈妈说:“卓雅,是不是大哥太过分了,让洲儿这么难过。”季妈妈眼里已有泪花,说:“大哥,不怪你,这孩子看着像纨绔子弟,谁成想他对云妍那孩子那么执著。”季鹏宇,抚着他的头说:“孩子,是大伯对不住你,除了展云妍,你想怎么样都行,都怪我……哎!”季家夫妇俩看大伯如有难言之隐,他们也不便追问,只一心盼着儿子能快点好起来。可是他已经烧了一夜了,第二天早上,请来的医生给他用了药,好一些,下午又烧了。季家夫妇心急如焚,那边床上的沙洲还在唤着“妍儿,妍儿,你别走。”
      季妈妈无助地伏在她老公肩上轻轻地啜泣,季鹏辰也唉声叹气,轻轻拍着老婆的背。季鹏宇看着侄儿红彤彤的脸和那攒聚的眉峰,他真是受不了了,他开口说:“卓雅,展云妍去哪儿了,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要是可以的话,让小文把她接回来。”季妈妈一听,停止了哭泣,长出了一口气,说:“对呀,大哥,还是你明智,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她拿过沙洲的电话麻利地拔了过去,她说:“妍儿,我是阿姨,你在干嘛呢?”云妍很高兴季妈妈给自己打电话,和她报了平安,听她语气不对,就问:“阿姨,您不舒服吗?您怎以啦?”季妈妈为了不让云妍担心,强忍着眼泪说:“妍儿,沙洲,沙洲他……”云妍着急地问:“阿姨,沙洲怎么啦?你快说呀?季妈妈掉了泪,说:“他感冒了,烧得很严重。”云妍急着说:“看医生了吗?送他去医院吧!”她都能想像出他那表情,他生就讨厌打针,肯定是他不肯去医院又不肯吃药打针,她好想骂他一顿,都那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会弄感冒呢?准是夜里出去喝酒了。季妈妈几近恳求地说:“妍儿,能请你回来照顾他一下吗?啊?好不好?”云妍一听季妈妈这么说,就为难了,自己就是为了躲他才出来的,不到三天就要打道回府,这也太快点了,岂不要扰了他新年订婚的事,她好一会儿没出声,那边季妈妈忙说:“妍儿,你什么都别想,你回来吧,让小文去接,好吗?”季妈妈说完,她们三个长辈都盼着电话那头的回答,云妍点点头咬着自己的指头鼓励自己,说出了个“好”字。她坐在车上,望着窗外跑向后边的枯树和白雪,总觉得车子跑得慢,小文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嘴角挂着笑,说:“展小姐,别急,一会儿就到了。”云妍一下被人看穿了心思,忙解释:“啊,不是,我……”她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她总不能逢人就说当沙洲是大哥吧,她也不能说是因为他病了她实在担心,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这么焦急,可能她觉得欠他的吧。他那么地照顾她,对她又好。小文倒笑出了声,说:“没事,沙洲蛮有眼光的。”云妍装听不明白,也不答话,红着脸继续看窗外。
      (2)相思为你
      车子终于到家了,云妍回来了!季家夫妇高兴得迎了出来,展云妍真有些受宠若惊。他们就像父母迎接自己出门久归的孩子一样,让云妍的心里暖暖的,她也顾不得客气,直奔他的卧室。她还真从未这么静静地观察过他,他躺在床上,更显高大,只是脸有些瘦了,而且泛着红晕,不过那是烧的,又黑又弯的眉毛微促,说明他很不舒服。嘴唇干得起了毛刺儿,鼻孔处也红红的,起了皮儿。一个20多岁的大小伙子,正值青春年少的好时光,病得如此可怜,叫人看了心痛。云妍的心里一紧,她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只是在众人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她怕他们误会,她想到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沙洲是如何帮自己,如何照顾自己的。她不解地问:“他一个七尺男儿,感冒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大家不回答,她的余光看到大家的眼睛却同时看向她,她不明所以地吐了吐舌头。然后,用温水润湿了毛巾,她鼓足了勇气,给他擦了擦前胸,又用尽吃奶的力气和小文将他的背翻过来一点,快速擦一遍。她的脸可是累红的,还是羞红的,她也顾不得多想,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拭。又隔十分钟给他量一次体温,她用小勺给他喂了药,又喂了些水,他这次也不抗拒了,好像他能意识到这次照顾自己的人不是妈妈了。季妈妈在一旁看着,“早上,给张淑婉打电话问需不需要住院,他表姐说小感冒应该没事,让我用最好的退烧药,可是都没管用,”她非常诧异地说“你看这云妍回来了,他真的退了烧了”。季家兄弟俩和小文也啧啧称奇,从不多嘴的小文,也为他这个生死之交的哥们高兴,他说道:“这小子,看来是相思病吧?”大家一听都哈哈乐了,季家这三天以来好像很久没这么轻松的氛围了,季妈妈高兴地说:“我去准备午饭,鹏辰你陪大哥和小文。一会儿这臭小子肯定会要吃的。”她走路都轻快了,云妍一个人留在屋子里照顾他。
      云妍也不好表示什么,她就索性装糊涂,没准小文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孟芷涵之类的呢,自己要是说点什么岂不容易惹笑话。她坐在他的床边,望着他那温润的唇,还有那刀削一样的眉毛,还真是头一次这么细看他,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对他那么痴迷,不算他的出身,单就是这样一副面容,足以让她们为之倾心。她不敢多想,心里回想刚才的一切。季妈妈的一句话,对那句提到了一个名字“张淑婉”,什么?这个人是他的表姐,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她不就是心笈介绍给云妍的省医院的张姐吗?天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回想起来,那张姐一眼就认出她,那肯定是他描述得准确喽,他什么时候看自己看得这么仔细的,她都浑然不觉。那张姐的热情劲?都是他授意的喽,天啊!他都跟他表姐说了什么,当云妍表示感谢时张姐欲言又止的情形,她今犹在目。那时,云妍还和他不熟,也只是礼性地打个招呼的同事而已。他想帮她,又顾及她的自尊,所以就借心笈之名为她找最好的医院,为她的妈妈介绍最好的药方。天啊!这个沙尘暴,不光霸道,还很仗义呢,真够意思。他帮自己却不想告诉自己,他可真是个好人。展云妍此时,对他的感激无以复加,她真的好感动,比以往都动情的感动。她拉起他的手,喃喃道:“沙尘暴,谢谢你!你真好。你快点好起来吧,虽然我愿意照顾你,但是也希望你好好的。”他的手没有以往那么热,他也不说胡话了,她趴在他的耳边说着她内心的感动,她向老天祈求着,他是个大好人,她为自己以前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而愧疚,她真诚地向他道歉,还说:“季沙洲,展云妍很高兴认识你。”他皱皱眉头,手却被攥着,不过那软软的是她吗?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她正拉着自己的手,眼睛湿润地喃喃自语,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好享受这感觉,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争开双眼就能见到她。这比预期来得容易得多,来得快得多的幸福,使他觉得自己的烧立马退得一干二净,头也不痛了,鼻子也顺畅了。不过他不想被人发现这变化,他不想这场景只是昙花一现,他的贪心在做祟,他眯着眼享受着来自她的关怀。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他才“清醒”过来,要不是他不想让她闻到身上的嗖味,想下床洗个澡,他可真不想让自己这么快地。他可是越来越离不开,她那殷勤的照顾。他这一好,季家一片欢愉。季鹏宇特意抽出一下午的时间赶回来庆祝,季氏夫妇就别提对云妍的感激了。俨然一家人一样地用餐,聊天,云妍想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她对季妈妈说:“阿姨,我看沙洲好得差不多了,我同学也催我去那儿,所以明天我就走了。”她一说这话,季沙洲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眉头拧在一处瞪着她,她装做没看见,不去管他递过来的眼色。季妈妈失望地说:“你们瞧,这孩子还是这么见外,家里好不容易高兴起来了,你要是走了,恐怕这个年过得都没意思了。”季爸爸也应和着,季鹏宇看着云妍坚决的样子,还有侄子的丢了魂似的脸,弟妹那失落的表情,他冲云妍开口说道:“云妍,你要是不嫌弃就留在这儿,你没看大家都当你是一家人了。你要是走了,连小文都失望。”说着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对准小文,只见他一脸的失望看着沙洲和云妍。听季大伯这么一说,云妍给逗笑了,大家也都开心起来。季家三口多了一些纳闷,怎么大伯今天的话那么反常,他不是反对展云妍和沙洲交往的吗,那么为什么又替季家挽留人家,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沙洲也顾不得在场的人了,他转过身搬过云妍的脸说:“你该不会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吧,你忍心我再病倒吗?你忍心你阿姨、你叔叔,还有他们一个一个不开心地过年吗?”他边说边指着每个人,他们都期待着云妍的点头,她惯性地红着脸,说:“可是,我只是,我……”她不好说出口自己只是租客,怕伤了当她是女儿的季氏夫妇,沙洲拉起她的手说:“你不止啊!你不是说愿意照顾我的吗?你们都看到了吧,她是我的什么人?”问完他动情地抬起她的下壳马上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口,她的脸红得像一朵玫瑰,这沙尘暴居然装睡,自己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讨厌!小文带头起哄:“噢!我弟朝思暮想只为你,留下吧。”云妍实在没有勇气再说,她捂着脸跑向卧室,他则跳着跟了过去。这次他可是周到得很,他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鞋子给扔出来,他可不想再吃一顿鞋子饼了。
      (3)此恨绵绵
      这个寒假对于展云妍来说是一种煎熬,她陪在季家人身边,他们可是高兴了。可是她敏感的身份,她处处小心应对,尽量不给人们误会她是沙洲女朋友的机会,她总是在季妈妈身边,这样人们还能略微相信她是季家的干女儿,沙洲对他的好,她心领了,却避免和他独处,他也乐得她陪在身边,只要能看见她就好,他也不作非分之想,这样她还能轻松自在些。季沙洲这个寒假是有史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他虽不是心满意足,离他的梦还有一段距离,但也算是开心了。他有耐心给她足够多的时间,来慢慢适应季家的一切,主要是适应他。他相信自己的一颗诚心,一定会博得她的欢颜,终有一天她就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的女朋友,继而成为自己的爱人。只是他处处留心大伯的意图,可是他实在是不解,大伯为什么会不极力反对自己和云妍在一起了呢?沙洲想到大伯,他心有余悸,这个精明的商人会不会别有企图或是别有打算?他的问号多得是,只是见到云妍在身边的开心淹没了那一串串讨厌的黑符号。
      云妍在思念亲人的痛中走过了新年,沙洲在踌蹰满志当中送走了旧岁。他们又成双成对地出入了,因为开学了。上班的第一天,季沙洲被任命为副校长的事就在单位传开了,大家的道贺令他高兴不起来。沙洲志不在此,也心知肚明是大伯的功劳,他不想让大伯跟自己操心,更不想欠他人情,以免日后受制于他。可是眼下,得先接受这一事实。于是众人嚷嚷让他请客,他就豪爽地订了两大桌,大伯也特意前来庆贺。喝到兴头上,大伯说出季沙洲最担心的话:“各位,今天我季家可谓双喜临门,”大家兴冲冲地侧耳倾听“小侄荣升,与孟家的亲事也要订下来了,这岂不是两重好事?”他的话音刚落,两桌顿时一片沸腾,只有云妍平淡地吃着,就连心笈也大惊失色地看着云妍,她那大眼睛里分明表示:“哎!展云妍,你不应该,你怎么没反应啊?”云妍没等咽下那口菜,沙洲已经愤然起身,拉起她就往外走,云妍没有离开的意思,和她没半毛钱关系,她为什么要让人误会呢,他愤怒得要吃人,托着展云妍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中消失。
      季鹏宇为了稳定场面,他推说沙洲玩心太重,这太突然了,他冷静去了。季鹏宇也愤怒地亲自追赶沙洲他们俩人。他的手下不客气地将沙洲和云妍请上了车,大伯只字不发,任车子飞一般地驶向他的别墅。他先下车接了个电话,沙洲和云妍被请进了他的办公室。奢华的装修在孤傲的展云妍眼里,显得那么苍白,她独独对办公桌上的一丛竹子感兴趣。她微笑着走了过去,季沙洲就知道她是冲竹子,他在后边喊着:“哎!我说你展云妍能不能长点心呀,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云妍也不应他,走近那竹子,她死死地盯着那里。三年了,她的痛从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她也从未因那个人的离世而忘记姐妹情深。怎么会?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抹了一把眼睛,是她,没错!现在看见她的照片,云妍的心依旧那么痛。沙洲还以为自己埋怨她两句,她就已泪眼婆娑了,他走过来轻轻有肘碰了她一下:“干嘛!我也没说什么,你至于嘛?都气哆嗦啦?”她没理他,他伸手来拉她,她也不知哪来的劲儿,将他的手甩得好痛,并斜睨着他低吼:“姓季的,离我远点,走开。”沙洲知道她的脾气大,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而且那语气充满了恨意。沙洲愣怔地看着她的眼睛,从她的泪光中,他看到了那竹子下面的相框,那不是大伯和“妍儿……”沙洲看到照片上的两个人,他们的名字呼之欲出。他一脸的疑问,这个头脑一向冷静、机敏的季沙洲彻底地蒙了。大伯和云妍怎么那么亲蜜,俨然情侣,怎么会?云妍和大伯早就认识,他们是?不,绝不会,她那么率真,不会骗自己的。可是,那个照片上的她就是展云妍啊?难怪,大伯储心积虑地要我和孟芷涵订婚,他自己却?“天啊!”沙洲也学会云妍的这句话了,“怎么会?不会的,不可能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痛得头快暴了,想向人求证,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一股骇人怒火。
      “你们俩,怎么不坐下?”正当沙洲无所适从的时候,季鹏宇亲切地说着,“来,孩子们,我们好好谈谈。”他这和蔼的态度却没人领情,一向乖顺的侄儿置之不理,文雅的展云妍也少有的失礼。他注视着二人的脸,随着那丛竹子,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安,心头为之一震。他缓缓地走过去,恳求地说:“请坐下来,好吗?我们慢慢聊吧!”这沙洲就更晕头转向了,大伯向来雷雳风行,对谁也没这么低气过,他太反常了。沙洲扶云妍坐下,她扭着却无力地哆嗦着。她看着那个季鹏宇,咬着牙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晕菜,自己不能在仇人面前面掉。对故去亲人的爱和对这个骗子的恨支撑着她。只见季鹏宇抚摸着那相框,眼睛有些湿润,自言自语地说:“云音,你妹妹来看我们了。”“住口,你配吗?”云妍“”地站起来,指着这个商界大亨的鼻子吼道。沙洲这才有点明白了,令她这么野蛮的症结所在。不过他心里还真为云妍捏了一把汗,谁胆敢这么跟大伯说话,不要命了吗?他拉云妍,可是她那无畏的样子,令他害怕,他可不想看到大伯惩罚她,他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的。于是,他又凑近她。大伯仍好言相劝:“云妍,你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云妍眼泪掉下来,她倔强地咽回去,心想:你这个骗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时姐姐自杀的消息令全家崩溃,尤其是妈妈从那以后就病倒了。要不然,也不会……真的很可恨,你这个骗子。妈妈整理姐姐的遗物,除了一些价值不翡的手饰外,没发现任何线索,从那时起妈妈就把着云妍的耳根整天告诫自已‘有钱人靠不住’!现在他的话,云妍就更不相信了,她吼道:“你还有什么要编的,我可不会像姐姐那么傻轻易的相信你!”。季鹏宇动情地抚着相上的云音,说:我们的相识那么地巧,是由□□聊认识的”,云妍这才明白妈妈为什么反对自己用□□,原来她是怕小女儿重蹈大女儿的覆辙。“你姐姐善良、叛逆的个性和她的漂亮吸引着我,她的情绪时刻左右着我,渐渐地我们不再满足于□□聊,于是我们见了面,我们成了情侣。”季鹏宇的喉咙抽动着,他哀凄地说 “我隐瞒了有家的事实,我不想她牵扯其中,她也不想让你父母为她担心,所以,我们隐瞒着。可是,还是被我的前妻知道了,她假借我的名义逼你姐姐离开。”他哽咽着,“你姐姐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为了展家的清誉,刚烈的她不肯受辱,没有拿我前妻给的10000000万,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云妍听着浑身哆嗦得不成个,牙根咬得直响。沙洲轻轻地扶着她,心里害怕极了,他可算是领教展家女孩的刚烈了。他可得看住她,不叫她做傻事。“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仅用最后一点气要我不可以声张,要我……”季鹏宇真情流露,他这个叱咤黑白两道的人物竟那么伤心地哭了,“都怪我,我如果先离婚,那我们一家三口会过得很幸福。”云妍声斯力竭地吼道:“你不配,你害死爱你的女人和孩子!”她栽到沙洲的怀里,眼里的恨无力释放,季鹏宇点着头说:“骂得好。是我不好,尽管我不要那个女人了,也弥补不了对云音的错。所以,当我得知沙洲喜欢你的时候,我就方寸大乱,我之所以阻止他,就是不想你们知道云音的事,为的就是不让你们俩搅进这痛苦之中。”云妍恨恨地说:“你真是好心啊?我才不稀罕你们季家,害我姐姐一个还不够吗?你就等着受惩罚吧!哈哈……”她说完疯了一样地挣扎着往外走,沙洲的心痛极了,但他不会放弃的,他扛起她走了出去。
      云妍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别墅的。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看见那药瓶和手背上的医用胶布,她就想象到当时有多痛,有多恨了。她不想躺在这里,这也是季家的啊!她没想到自己曾多么想把他们当成亲人,可是季家的大伯却是自己深恨的仇人。那可是亲姐姐啊,要不是姐姐自杀,妈妈也不会伤心过度积郁成疾,要知道悲伤肾,加之妈妈那么聪明、细心,从姐姐的反常行为中也发现了一些珠丝马迹,她能不暗暗生气吗?怪不得她那么严肃地警告自己要远离季沙洲,看来,她死之前一定是对季鹏宇已有耳闻了,所有的痛和恨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如今,自己孤苦无依,她怎么能不切肤般痛,怎么能不对季鹏宇恨之入骨。眼前浮现出姐姐、母亲和自己在一起的种种幸福场景,云妍的泪水倾泄而下,这两年自己多少次从梦中哭醒。妈妈教育她们姐妹俩要善良、要诚实。率真的姐妹二人从未算计过谁,可是她们却遭遇着不公平,处处被人所害,云妍越想越恨。此时的她有一股强大的支撑力——沉痛的爱和无比的恨交织的力。她看着镜子中自己,觉得自己那么讨厌,空有一张善良好欺的脸,怪不得人家欺负你。于是,她愤愤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她要改变自己,她要为姐姐出一口恶气。
      季家人更加细心周到地照顾云妍,她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了。照常上班,下班,只是沙洲要带她出去玩,她再也不肯跟着去了。明显地跟他生疏了许多,沙洲很苦恼,云妍竟然公开把他推给孟芷涵,沙洲真是生气,为了将她,他真的应约。每次回来,她都装做没事人,沙洲就更加地生她的气,两个人的状况很糟糕。孟芷涵趁虚而入,三天两头地约沙洲出去,不管有没有小李他们坐陪,云妍都不过问,也不生气,他每次趁约回来都想找她谈,可她总是在那里热火朝天地聊着□□。沙洲实在苦恼不已,见他这个样子,季妈妈季爸爸心疼不已,她们曾试图劝云妍,可是她口头答应,实际还是应付着,季妈妈担心的事还是在发生着,云妍是想让沙洲的痛来刺痛季鹏宇:外面的人都知道季鹏宇膝下无子,又将前妻打残了,离了婚,无意再娶,他的万贯家业都指着这唯一的侄子季沙洲继承呢,看到侄子整日苦闷,他的心也跟着焦急。季妈妈除了哎声叹气,没有什么好办法,她明白如果一旦方法不妥,气走了展云妍,她的宝贝儿子会更痛。
      有一个周末,沙洲踏雨趁约回来,见云妍蜷在角落里边哭泣,他心疼极了,他也坐在地上,看着她,说:“讨厌的雨,又害得妍儿怕了。不要哭了,有我陪着人。”云妍一听哭得更伤心了,她说:“你不是陪孟芷涵去了吗?我不用你陪,我不想欠你太多。”他捋起她额前的刘海,温柔地说:“傻话,我是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的。别再和我怄气了好不好,妍儿?”她看着他的眼睛,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他为她付出了很多,默默地帮助她,给予她那么多的关心和爱,宠着她,疼着她。她哽咽着说:“对你大伯的恨,我真的没办法忘掉,至于你,我是很感谢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吗?”他一听她肯和自己对话了,心里美极了,他就说嘛,这个展云妍有一副柔弱的外表和一颗强大的内心,嘴皮子辣害,心地却无比良善。自己的真心一定会唤得她的爱恋。他就幽默地说,“那你怎么感谢我啊?”她笑了,端来一杯水,说:“就知道,你登鼻子上脸,我呀给你倒杯水醒醒酒好不?”他可是扬起眉,寻着她的眸子看,还不忘表白:“别说水,你就是给我喝毒药我也决没个‘不’字!”然后,将一杯水一饮而尽。不知俩人聊了什么时候,坐了多久,他便伏在她的肩上沉沉地睡去了。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了床上,他躺在那儿,嘴角挂着一丝甜蜜,她用食指轻轻地抚着他的眉毛,还有那精致的嘴唇,她喃喃自语:“沙尘暴,你的爱织就了天使的双翼,而对你大伯的恨却成了魔鬼的利器。我真的不是故意想伤害你的,请你原谅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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