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梦

　　第三章逆雨追命
　　（1）凄秋苦多
　　生于拮据之家，几乎连学差点上不成，成绩优异却为了节省学费只得放弃大学梦，成了一名普通乡村教师，这些展云妍从没觉得苦，她都当成珍贵的经历，让自己在这小小的挫折中历练，而且成了她积极进步的推动力。可是如今，她真的瞧不起自己，痛恨自己的贫穷、渺小，成绩优异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只拿那点可怜的工资，如果条件好一些，妈妈的病也不至于耽搁到今天。
　　伤心欲绝的展云妍很快冷静了，她求医生给出一个最经济、最实惠的办法，医生只给开了几种暂时抑制尿频与恶心的药，只买了一个月的药，加上检查的费用，云妍的奖金只剩一半了，她连中午饭都没舍得吃，妈妈关心地让她买饭吃，她撒谎说自己也晕车，吃了不好受。回到家里，爸爸问起妈妈的病情，云妍就推说是胆囊炎。爸爸从云妍的泪光中看出了端倪，好在这时妈妈去厕所了，要不然云妍抑制不住的痛苦肯定会让她明白一切的。爸爸沉默了良久，云妍看他也很难过，许是为自己对妻子的刻薄而愧疚吧？也许是为忽然要失去的还来不及珍惜而难过吧，云妍更伤心，他也许根本就不在乎，反正这些年来他没爱过妈妈，没给过她幸福的生活，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幸好她是个坚强的人，小时候云妍总担心妈妈会自杀，可是她没有，也正是目睹母亲在那种非打既骂的困苦生活中依然乐观地教育自己，云妍也学会了坚强，更有着不同常人的坚毅，父母的失败的婚姻让这个女孩子对婚姻没有信心，迟迟不想嫁人，她怕自己也会遭相同的命运，她暗暗发誓：非真情不动，非真爱不嫁。
　　看着爸爸和妈妈，云妍的心里痛着。她恨这个暑假怎么这么长，以往任何的假期她都嫌短，因为假期是她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光，一则可以陪伴在妈妈身边，二则可以不见那些令她让厌的人，而独这个暑假不同，她想早点上班吧，好多挣些工资。
　　每个学期都在重复着从前的工作，虽上班只有几年光景，可是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却有了几分职业倦怠感。归根结底是那种环境改造不了这个生性倔强纯真的女孩子。她纯净得如一张白绢，见不得那些肮脏的世态炎凉，云妍也明白她改造不了这个环境，还不如尽快改变自己，让自己适应这个环境，可是她的善良不能允许自己也学人家的无良，她不愿意刻意地去改变那令自己骄傲的秉性，要不然就不配喜爱那青青翠竹和那纯美的桃花啦。正如叶老师说的：“云妍，你不是傻，只是你太过善良，不愿意往坏了想人家、不愿意去坏人家……”云妍也恨自己的傻，可却是她从骨子里不想改变这种傻。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云妍本就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就无需在刻意地注重这些了，只觉得母亲的生命高于一切，能影响到自己的现在只有她。只要她能做到的，为此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再所不惜。新学期，还真有一样不重复的，那就是学校不再为教师提供桶装水了，只供给烧开的水。要知道这借用人家的地方的校舍的水真是难以下咽，大多数年轻教师明着不敢说这里的水不好喝——这里是季沙洲大伯的地方，谁敢挑衅季家，不要命了吧！但他们大都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肯喝那水，于是就顺便卖孟家一个顺水人情，由吴希带头私下里组织人集钱继续订购孟芷涵家的桶装水。吴希这个人有孟家背后指使着，就更大胆了，又抓住了那些人的心里，有谁又会因十块八块而反对的呢？所以她可算是为孟芷涵立了大功了，也没让孟芷涵拉拢她一回，没叫孟家失望。
　　她做得可真到位，刚签过到的云妍还没明白人们为什么都给吴希十块钱，吴希便出奇地主动与她唠起来，无非是不想将她落下，大家集钱喝桶装水。云妍一听就明白了，她方便大家是一回事，主要可能是受人之托，所以想都没想就推说自己没带钱，再者喝什么都行，自己家里也喝井水，况且她不爱喝水，大家也都了解。
　　云妍可以想见吴希当时的心里有多么地生自己的气，同事们肯定都像看怪物一样地在看自己，他们掀起再大的波浪也不会给她造成困扰了，因为再大的风浪都不及医生的一席话给她的打击大，说完云妍昂着头走向门外。实际往往比预料来得还要快一些，也不是不愿意接受，还是二者的速度相差较多。从那日起，云妍每每都在办公室里埋头备课时，听到吴希几个人阴阳怪气地倒水、喝水时一唱一和地讽刺着。她只当听不见，没有力气与她们斗气，心下还是暗暗“佩服”孟家人，人家表面什么也没说也没做，但就是有人肯捧，一点损失也没有，无论用尽什么办法，积累财富的目的可是达到了。这一点也是云妍缺少的，学不来的。
　　王心笈每遇到这样的事，都会被指派到云妍这里一探究竟，云妍也不想得罪吴希，便将原因归于母亲重病，自己舍不得花钱上来。心笈当即就表示理解，并且很同情云妍，云妍压抑着的痛也在这个同窗面前释放出来，她又哭了。她确实是不想浪费那十块钱喝水，她却舍得给妈妈买那几百元钱一套的衣服，因为她不知道妈妈此生还能不能再穿到了，所以破天荒地给妈妈买了好几件衣服，妈妈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自己的女儿懂事，那满足之情溢于言表，直说自己此生穿上了好衣服，值得了。听得云妍心惊肉跳的，她的心阵阵紧缩，看着妈妈那喜悦的笑脸，她也笑中带泪地开心着。
　　有人说过八卦是女人的专例吗？男人八卦起来更招人烦。这不，云妍不买水的事，在男同事中也广为传说，有人早就坐不住了，还能有谁？季沙洲呗！他听吴希说完，就赶紧去追问心笈，他知道了能怎样，替云妍交上，那比扇她的耳光还要让她颜面尽失，也亏得他季沙洲的脑袋承继了父辈的生意人的聪明，他每天只推说拿错了杯子，给云妍泡了大杯的绿茶送过去。错了也不好像云妍说的再倒回去，或是倒掉，还别说开始，一天两天云妍还真信这个大近视眼的目不识杯，可这隔三差五地总是如此，她再天真也觉得不对劲儿，心笈则成了双面间谍，她一再“拷问”下，心笈才道出沙洲一人交了两份钱，他每天喝得多，还常常早到校。听了这可笑的故事，云妍还真不敢恭维季沙洲那编故事的本领，这么一说就明白季沙洲为何都异常地早于其他人来到学校，并且每天都拿错杯子的情节了。亏他想得出来，在这凄凄的秋日，云妍的心里稍掠过一丝暖意。于是云妍也偷偷往他的办公桌里塞了十块钱，她女孩子不能贪图人家的好意，更不能将此事弄得沸沸扬扬，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2）和泪饮痛
　　妈妈的药眼看着快吃没了，而云妍又不想耽误上班，只等过了这几天就周六了，她就是这么死脑筋的人，为了连年出满勤，不肯请一天假。她内心的矛盾和焦急，在家里装做轻松说是周六天气好，那时去买药最适合。九月的秋天，不时有恼人的秋雨踏足人间，将凄凉送入人眼。云妍从小就讨厌下雨，更何况是现在的境地，心情怎么会好得了。早些到单位，避开妈妈的目光，她还可以独自伤怀一下。谁知正在她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和着窗外的雨落泪时，季沙洲又捧着那个小巧别致的玻璃杯闯了进来。向来习惯了云妍的冷傲，沙洲并未在意云妍背对着进来的自己，打趣道：“怎么，丫头，怪我忘敲门了吧？”“什么呀？胡说。”云妍立刻抹了一把泪水脸别向一边，心想：该死的季沙洲，还不快出去，我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一大早就哭了。她这细微的动作尽收季沙洲的眼底，他生性幽默，怎舍得错过逗人的机会，调侃到：“不就倒杯水嘛！感动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云妍也不知哪来的气，她顿时娇颜大怒，气恼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箭步绰起那杯子摔了下去，“啪”一声清脆的响动预示着那玻璃杯的粉身碎骨的惨状。突如其来的情形让沙洲很是不自在，他也是骄傲无比的男孩子，还没有哪个女孩子敢在他面前耍这么大的脾气，践踏他的自尊。于是，他也火了，指着云妍的脸低吼道：“展云妍，耍什么大小姐脾气，我哪里得罪你啦？你……你至于吗？”如果云妍看到季沙洲当时铁青的脸，也定会惊乎沙尘暴刮起来还真可怕，难怪孟芷涵、吴希那样富裕之家的大小姐都处处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偏展云妍不吃这套，悲伤、愤怒、委屈、无助……各情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她一边咬着嘴唇抵制滑落的泪珠，一边狠狠地道：“谁要你看了，我不高兴不行吗？”说着使劲推开季沙洲说：“关你什么事，你走开。”越说越气，她索性伸手去拾地上的碎片，细嫩的手指也痛得掉出了鲜红的泪珠儿，沙洲见这情形，真是怒了，一把抓住那白析的玉腕，狠狠地抖落碎片，云妍满眼水雾的眸子瞪着他那充满紧张和怜惜的双眼，“你真是头小倔驴儿。”嘴里不住地埋怨，他的右手却无限紧慎地为她擦拭流出的血。自尊心使然，展云妍还是企图抽回手腕，可是她的倔强长彻底激怒了一向以冷静成熟著称的季沙洲，此时无声，只能听得见他喘气声和展云妍低低的啜泣，那左手的力道更大了比任何言语都能言明他的愤怒和紧张，右手拦腰将云妍整个人钳制在怀里不容她挣脱。沙洲顾不得云妍的眼泪汹涌，拇指和食指紧捏她的纤纤玉指，血总算止住了，沙洲稍松了一口气，展云妍也感到整个人被他放松了，她回身使劲儿推开那高大的胸膛，挣脱的手腕已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经痕。“听话，快包扎一下。”扔给展云妍一包纸和一句不容分辩的放在，沙洲低头扫起了那片残渣，回头望了一眼云妍，看她那仇视自己的眼神和轻摇的腕，他欲言又止地拉上门退了出去。
　　展云妍看着他出去，自己更觉生气，真想像踢球一样一脚把他踢出窗外，可是这不是干生气嘛！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再说就是倔，也不能那样对待人家。虽然他那么霸道，但也是好心，不过，别人巴不得你对她们霸道，我展云妍可不是好欺负的，你的那套在我这行不通，我才不怕哪，蹶你就是应该的，哼！讨厌的家伙，再也不理你。你凭什么管我的闲事，干嘛不离我远远的，像你刚来那会儿互相不搭理，更好，你这种权富二代我最看不惯，在我们贫穷人面前显摆物质财富给你们带来的自信吗？我不稀罕。我要是生在你们的家庭，没准比你还霸道，哼！云妍倔强地生了一天的气，一整天没喝一口水，她觉得那水有刺一样，喝下去扎得喉咙痛。等下班了，她最后走出办公室，看见前面的季沙洲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彼此都没言语，她看见他眼中的那股不安，心里也觉得是自己有点情绪化了，白白得罪了那个季沙洲，这不知那个霸道的家伙会怎么编派自己呢，他不是最会在人前评价这个评价那个的嘛。发起脾气跟刮沙尘暴一样，还真对起我送的这个绰号，谁叫你在人家难过的时候废话了，哼！云妍朝前面的背影娇嗔地筋了筋鼻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3）秋凉暖心
　　一路上田地里的忙碌的身影多起来，天上的云却不知藏到何处去了。再没有比这时更澄澈的天空，那瓦蓝瓦蓝的色彩是妈妈的最爱，云妍自然也钟情于那色彩，大概是这与天争辉的色彩总能让人心情放松、豁达吧？真是巧事一桩，过了一天，云妍的桌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一盏天蓝色的木鱼石杯子，她看着这赏心悦目的色彩和那刻满行楷咏竹诗，完全可以想见他向心笈探底的情形，怪不得昨天他请假了，原来是出去办事啦，也真会顺便呢！想到这儿，云妍想把这杯子给他扔回去，可是那又太伤人自尊，只好收着它吧，要我谢谢没门儿！只是展云妍也不会再给他倒错水的机会啦，她每天从家里带上一杯热水，足够这一天喝的。偶尔也去公共办公室倒一杯烧开的自来水暖手。
　　心笈就是眼尖，云妍手中这精致的杯子一看就是新添置的，她调侃道：“哟！什么时候买的？挺有品的呀！”眼神却扫过季沙洲的脸，又重重落在展云妍的绯红的颊上。季沙洲是何等的成熟，用余光斜睨了展云妍一眼，见她调皮地拧了心笈嘴一下，两人笑着窃窃私语，他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玩手机里的游戏了。当云妍说什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妈妈的病……”的话时，沙洲的眼睛又瞄向她们二人，似乎同事之中只有他一人会时不时地关注两个女孩子的话题。
　　果然，第二天，王心笈便兴奋地找到了展云妍，“云妍，告诉你个好消息。”云妍想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消息，难道是妈妈的病完全好啦，那还值得高兴一下，可是那怎么可能呢？她摇着头懒懒地问：“什么好消息，你说来听听吧！”心笈有点失望地喃喃：“你怎么不兴奋呀？那算了，我就不说省医院有治肾病的熟人啦。”说罢瞄着展云妍那平静的脸，她的话音刚落，展云妍就一把抓住她，也不顾是在走廊里，大声地问：“什么？省医院治肾病有熟人，你快说……”心笈被她摇得头直晕，她抓住云妍的手慢慢放在左胸处，说：“别激动，听我慢慢给你讲……”。云妍一字一句地铭记着，她像看到了希望一样两眼放出光彩，脸上也见了久违的笑意。她独高兴得忘了这消息从何而来，只想着：心笈真是好心人，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云妍马上和对方取得了联系，那位护士长热情、切实地给她解答了相关问题，并说云妍周六就可以去拿药方抓药了。这一天过得可真慢，像是隔了几个世纪才到了周六，云妍兴奋地去了省医院，她几经打听，才来到省医院的门口，打完电话不到5分钟，就从门里走出一位穿着护士服的漂亮女子，她们对视的刹那都与对方打了招呼，她叫云妍叫自己张姐，张姐人很开朗，还鼓励云妍不要着急上火，她的一番话让云妍挺感动，感觉还有人关心她，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张姐对自己怎么这么好，把她担心的都如实解答，并且好像很了解自己。
　　管她呢，云妍没空多想，只记得张姐是个好人，是对自己有恩的人。张姐给的是新来的医生给开的治肾病的专用药方。不过七八种药都得分别到各大药店才买得齐，更让云妍感动的是，张姐还特意告诉云妍哪家药店的价格便宜一些，真是感激不尽，可张姐却莞尔一笑，说是受人之托，举手之劳而已，叫她不必挂心。云妍告别了张姐，就奔负各大药店，跑了一上午，云妍货比三家，果然找到张姐介绍的那家便宜一些的药店，将药抓好了。秋风里透着一丝丝凉意，可展云妍却走得香汗淋漓，想到张姐的耐心和热情，心笈的热心，心里一股暖流涌动着。暂时的愉悦驱赶着这个年轻女孩内心的疲惫和忧愁。
　　云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展妈妈更是个感恩的人，一再叮嘱云妍要好好向心笈道谢。云妍知道心笈不好总在明面与自己熟络，就趁她们班上体育课之际，来到她的班级与她聊一会儿，诚心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心笈只是调皮地回应：“云妍，别跟我客气，你要是真感谢我呀，就……”她笑望着云妍帮故弄玄虚，“就对我表哥好点儿！”说罢咯咯地笑着，云妍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又有一些不好意思，就说：“死心笈，乱说。”她也没往别处想，只当心笈是知道那杯子是他送的拿这个当笑料罢了。起初云妍觉得孟芷涵的原因，自己与心笈之间多年的友情也不那么坚固了，可如今，她心里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从心底里感谢王心笈，她为自己着想，自己却总看到她为了孟芷涵而疏远自己，以后自己要宽容别人，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
　　人的心情就如这天气一般，一会儿凉凉的，让人思念那转瞬即逝的盛夏；一会儿暖暖的，让人享受又担心这稍纵即逝的温暖；一会清清的，让人豁然开朗畅想于苍穹的空明之中。云妍的心中五味杂陈，只是一瞬的快乐总会被母亲的病痛的忧愁而打败，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总是精神好些，不见她时却被病魔折磨得起不了炕，云妍的心好痛，比茄子的刺儿扎到手要痛上千倍万倍。
　　学着烧饭做菜的云妍还是有一点自满的，20多年来从未做过家务的她，做什么都像模像样。从前，都是妈妈拣女儿爱吃的给她做，妈妈是个很有耐心的母亲，展家素来贫穷，没有什么闲钱给孩子补充营养。可是妈妈的用心良苦，她牺牲好多休息时间，把简单廉价的食材做得精致新奇，使孩子的食欲大增，每每想起都回味无穷。如今，云妍可是得到了妈妈的启示，虽是初学阶段，可是具有聪慧的天赋和展家世代出厨师的良好基因，云妍做出的饭菜让挑剔了一辈子的父亲都赞不绝口，母亲更是如享蜜般满足。她还到网上查了各种有关肾病患者饮食的禁忌与宜行，所能每餐都合理地用料，搭配食材，尤其是低盐清淡，不用夹豆类食物，在她再三的劝导下，妈妈才放弃最爱吃的扁豆，逐渐地改变着一家人的饮食习惯。这丫头竟然还有理财的天赋，每个月刚过千元的工资，除了负担妈妈的药费，还余下两三百元给妈妈买些鸡鱼肉蛋、果蔬来补充过分流失的营养。每当妈妈充满自豪和歉疚地说吃上女儿挣的了，这平生少有地吃得、穿得也能像样子了的话，云妍的内心更加恨自己没本事了，也更加依恋妈妈，更加佩服妈妈的容易满足和感恩。自己也就越发觉得父母的伟大，自己只尽了一丁点儿的本份，妈妈就那么满足，任何溢美之词在父母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那融融的浓浓的母爱，唯有用尽一颗赤子之心，方能得其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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