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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
等胡年丰做好了菜,摆上餐桌。年巧玉正和叶晨头抵着头看胡年丰小时候的照片。
他听到自己老妈说:“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小时候,挺讨人喜欢的。那时候我总是逗他说,你不好好弹钢琴妈妈就不要你了。这个办法用到他十几岁都很管用,每次三秒钟小丰就开始流眼泪,然后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我最喜欢妈妈了,我一定好好的弹琴,不要不要我。”
年阿姨装着胡年丰小时候软软嗲嗲的语气说给叶晨听。
叶晨笑的特别放肆,眼睛都咪在了一起。
老妈还在继续爆猛料,什么胡年丰第一天去学校上学中午就吓的跑回家撒娇打滚不肯去,因为班上同学以为他是女孩子,还有胡年丰第一次恋爱喜欢上自己钢琴老师,让全家开紧急会议商量计划和女老师告白……
也就短短的半个钟头,叶晨把指挥小时候那档子事都听了个遍。
“妈,吃饭了。”胡年丰冷着脸。提醒一下笑的太放肆的两个人。
这时候,胡部长也回来了。
于是四个人一起吃起了晚饭。
胡部长人很好。一直笑眯眯的让叶晨多吃点这个多吃点那个。顺便还担心了下叶晨脸上的伤:“不会是小丰打的吧?我一直怕他有暴力倾向。”
叶晨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明明才第一次见,但是饭桌上大家都聊的很开心。不过任何话题到胡年丰这里,就立马卡壳。于是三个人开始无视胡年丰存在,自个儿边笑边吃。
叶晨观察了下胡年丰和父母的互动,基本上,一顿饭下来没有说过超过三句有营养的话。不知道的人以为叶晨才是家里的儿子,胡年丰是刚来家里的客人,和父母不是很熟。
叶晨吃了两大碗饭。
吃完了还陪着年阿姨和胡部长看了会儿电视,才被胡年丰带走。
“我说,你回个家怎么都不和爸妈说话的?”回到城北的家,叶晨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问躺在床上翻资料的胡年丰。
“说不出来。”
“你爸妈那么能说,你说不出来?身在福中不知福。”叶晨撇撇嘴。晚上吃的太多,肚子都鼓了起来。
“你开心就好。”胡年丰抬头看了看叶晨,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腹部看。揉了揉道:“你挺能说的。”
“以前我关的监狱里那个打扫公共卫生的大妈,就是中年白人,和我关系特别好,每次都偷偷把外面的汉堡藏在衣服里送进来给我吃。我是妇女杀手,没办法。”叶晨已经走到沙发上,铺上被子,想着要不要晚点等肚子消了再睡。
胡年丰听了一下子睡意全无。下了床走到叶晨面前,给了他管药膏:“抹脸的。”
“哦。”叶晨拿过,丢在一边。专心的擦头发,揉肚子。
“你刚刚说什么?”胡年丰想了想,还是问了。
“张楠没和你说?我和他就是在监狱里认识的。”
“为什么?”
“我挪用乐团的活动经费500万欧元。也就关了三年,算运气挺好”叶晨说的自然。
“那些钱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哪天酒喝多了,就把钱撒进太平洋了。”叶晨低着头,挤了点药膏出来,又是随便的抹了抹脸。
发现胡年丰还蹙着眉瞪他。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被人居高临下的感觉不太好,光线被挡住大半,那视线也盯着他毛毛的。
“你妈说我长得好看,你不会也这么觉得吧。我现在都快破相了。”叶晨打趣道。
“早点睡。”
……
那晚叶晨吃饱喝足睡的很安稳。
胡年丰却睡的不好,他在想叶晨的事。
叶晨的生活很简单。每天除了跟着他去排练,似乎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不看电视不上网,连手机都没有用过。他总是能很安静的呆很长的时间,可以呆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一动不动。胡年丰之前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却是听到叶晨睡前的那一席话,似乎能明白这些原因。
……
“对呀,我们是在牢里见到的,他是经济犯,我也是。”张楠在电话那头说的理所应当。倒是听到叶晨的消息挺意外的:“我说那小蹄子去哪了,竟然被你给带走了,他乐队的人找他都找疯了,以为被哪个变态大叔弄去玩SM弄死了,差点都要报警。你让他好歹也给原来的人打个电话呀,他不在乐队都散了,现在我重新弄了个乐队来。对了,我不记得你好这口呀。”
“他在我这儿做首席。”胡年丰翻着手里叶晨空白的档案道:“以前他就那样吗,不爱说话也不碰古典乐?”
“古典乐,首席?他在你团里干什么,他不是弹键盘的,还弹的半吊子?”张楠在外面走,偶尔能听到车子开过的噪音。
“他是小提琴首席。”
“靠,我和他认识也有三四年了,竟然骗我!这小兔崽子,亏我那么照顾他。”张楠连说了几个脏话,“他好像一直都那样吧,不过我们呆的是牢房,又不是在夜总会住了三年,我们那时候两个人一间。我和他不在一个屋。他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住。他那间常年听不到声音。我也就每天列队点名或者放风的时候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后来来我酒吧了也那样,接生意的时候还挺能说的,平时就那样。你去牢里蹲过就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没办法自己静下心来熬日子,就准备精神崩溃死在里面好了。”
胡年丰冷着脸。垂着脑袋。心里凉了好几节。
“他是,私自挪用公款?”
“好像是的。听他说过。拿了几百万,他自己承认的。”
“那些钱呢?”
“好像给他那时候的男人了。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也就一两年,那男的怂恿他干,他就干了,那个人拿了钱就跑,叶晨去了监狱蹲了三年。”
“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不太和我说这些。也就和我提过一次。我和他差不多时候出狱的。我的钱早就全部转回国内了。我那时候要给他钱,他没要,后来也就在我这块儿混着。有时候看他那样,心里也挺不好受。他妈妈好像身体不好,又不肯要他的钱,每次他去找他妈一次都弄得苦大仇深的。”张楠到了酒吧。一阵嘈杂,然后又安静了下来。是进了办公室:“我说你干嘛呀,他和我一样过去都脏的很,你们那乐团里能容得下他?不是你爸部里直属的?”
“现在暂时都挺好。他也没有和你那边的人联系。”
“呵呵,他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他在这里得罪的人不少,如果谁知道他去演出你那种高尚的音乐,大概组团把你的乐团一锅端了。你好好看着他点。有什么事情和我打电话。我和他也算是有革命友谊。”
“……”胡年丰在消化张楠的话。
“对了,我有个事儿找你帮忙。你和这边的音乐学院里的老师熟不熟?”张楠看了看昨天晚上的营业额。听那边没了动静。
“曲章认识几个。怎么了?”
“……算我欠你个人情,你帮去问问,那边是不是有个叫姜晓北的老师。应该是教小提琴的……那啥,我发小。外加,别让他知道我调查他呀,信息越详细越好。”张楠笔直的坐在那里,和胡年丰说,有点点紧张。
“哪三个字?”
“……美女姜,破晓的晓,南北的北。”
“你的新猎物?”胡年丰听的出来张楠提到那人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点不同。
“说什么呢,正经儿事。兄弟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叶晨你也多看着吧。这家伙什么事情都不太会说,有时候被问急了嘴挺贱的。他心里不那么想。就是别扭。你懂吧?”
“恩。谢了。”
“也先谢你。”
……
胡年丰这边挂掉电话,去了排练厅。
里面又是昨天那一幕。林惠和叶晨对视着,叶晨在笑,千金一脸愤怒。曲章紧张的站在一边。
排量厅里多了几个人。见胡年丰来了,穿正装的文职人员走向对胡年丰道:“你好,我是林惠小姐的私人律师。我姓张。这是你们乐团和林氏银行签署的合同书。其中的附注条款第八条规定,我的当事人,也就是林惠小姐有权利选择与自己合作的乐手。”
胡年丰看了眼林惠,示意律师继续。
“林小姐昨日表示叶晨先生用言语侮辱她。她不希望明天的演出里有这位先生出现。”又递上一张纸,是的书面委托。
胡年丰皱着眉看了看叶晨。
叶晨倒是没什么,淡定的坐在位置上。听到那些话,更乐了。一副“哟,真的吗,我巴不得呢。”的表情。他一进来就被林惠盯得发毛,什么哦多没干呢,正好马上就能走,东西都不用理。
“叶晨,向林惠道歉。”胡年丰接过律师的文件。声音硬邦邦的。
叶晨也不恼。对着林惠笑的很漂亮。鞠了个躬:“对不起。”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难道我要跪下来舔你脚趾才高兴?千金?”叶晨不爽了,说出来的话挺刺耳。
“你——”林惠又满脸的委屈。可怜兮兮的看胡年丰。只是胡年丰死死的盯着叶辰。根本无视她。
胡年丰走到叶晨身边,把人的头按了下去,他自己也半低着脑袋,对着林惠说:“对不起。我会处理这件事。”
随即对着乐团的人说:“我先送叶晨回家。两个小时后回来,曲章你带一下。”
“让他自己走,为什么要你送!我明天就要演出了!”林惠着急的对着出门的两个人喊。
却是没有人搭理她。
“啪——”
排练厅的门关了。林惠坐在椅子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助手上来问她,要不要回家。
林惠愣了愣,她抬眼看团里的人,只能见到一双双冷漠的眼神。
曲章走了过来,很认真的和林惠说:“叶晨不在,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保证明天的公演不会出错。我劝你还是留下来,还有三十个小时,我们多努力一把,还来得及。”
“他有那么重要吗!你们一个个的都偏袒他!”林惠这次绝对是自己作出来的结果。曲章那段话很重,他听了不由得有些害怕。
“信不信由你。”曲章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站到指挥台上,脸上不好看,示意大家各做准备。
林惠看到每个人脸上难看的表情。也不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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