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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硝烟弥散，夕阳余晖染红天际。残破的旗帜猎猎作响，旗杆烧得焦黑，欲断未断，挺立在烈风中。
一个人双手环抱着武器，靠坐在坍塌的泥墙边上，双眼紧闭似是假寐。他满身尘土，银白长发沾了血，纠结着贴在脸上。
素还真站在风中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朝他走去。休憩的人倏然睁开眼，双手一动便要拔刀，素还真闪身来到他跟前，抓住了他拔刀的手腕。
“叶小钗，是我。”
声音轻柔，却稳稳的传到对面之人心中。叶小钗睁大眼望着对面的人，一时之间没有言语。
“粮草已经安然送到，援军也紧随其后，攻城的敌人已暂时退去，”素还真望着叶小钗的双眼，轻声道，“叶小钗，你辛苦了。”
“啊……”
叶小钗将素还真的话反复理解了几次，才终于舒了一口气，露出安心的神情。他松开握刀的手，向后靠在泥墙上，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素还真仍旧握着他的手腕，他交手反握，低低喊了一声：“素还真。”
素还真应了一声，伸手拨开他粘在脸上的发丝，又重复道：“你辛苦了。”
边疆战乱，狼烟四起，叶小钗率领将士苦守孤城三个月，几乎弹尽粮绝，前日敌军再度围攻，守城的兵士饥饿体乏，一夜苦战损失惨重，援军若是仍旧不来，城墙怕是也要守不住了。
素还真挨着叶小钗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张饼：“吃吧。”随即又补充道，“守城的士兵们都已经在吃饭了。”
叶小钗点点头，接过饼吃了起来，也许是饿得狠了，吃得有些着急，显得甚是狼狈。
素还真将水囊递给他，轻声道：“喝点水。”
叶小钗接过水囊，仰首大口的喝着，来不及吞咽的水由嘴角溢出，沿着脖颈滑下，打湿了胸前已被尘土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襟。
素还真突然一把将他抱住，心绪梗在胸中，颤着声道：“辛苦你了……”
叶小钗任由他越抱越紧，低声道：“不辛苦。”顿了一会又道，“你知道我。”
“……嗯。”
素还真低低应了一声，半响才放开叶小钗：“你慢点吃，我这还有。”说着还摸出一包油纸，“我还带了你喜欢的桃酥……”
叶小钗忍不住笑：“什么时候了你还记得给我带糕点。”
素还真打开油纸，捻了一小块桃酥，叶小钗一手拿着半张饼，一手握着水囊，便低头张嘴，将素还真手中的桃酥咬走。
“好甜。”
“我来喂你。”
“先等我把饼吃完……”
叶小钗终究没肯让素还真喂他吃饼，素还真便双手环着他，默默的注视着他吃东西。
天色渐暗，两人并肩坐在墙根下，轻声细语说着话，一时淡忘硝烟战火，连风都带了些暖意。
如此过了一阵，素还真终于忍不住道：“叶小钗，你几日没洗澡了？”
叶小钗闻言楞了一楞，他抬头思考了一下，说道：“大概一月有余？”
素还真立刻露出震惊的神情，叶小钗嗅了嗅自己的衣襟，问：“有味？这段时间闻惯了血腥，我都有点辨不出味道了。”
素还真闻言眉头狠狠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他笑道：“一会我带你去洗澡吧。”
叶小钗点点头：“好。”
“我们一块洗。”
“好。”
“诶，答应得那么干脆？”
“我们惯常都在井口边擦澡。”
“怎可如此随便？素某一会叫人准备木盆，烧上热水，将你狠狠搓一遍。”
“还要再撒花焚香，将你洗得香喷喷。”
“你看你头发都纠成一块了，该长跳蚤了吧。”
“你嫌脏便别一直抱着我嘛。”
“不成，我就想抱着。”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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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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